当我看到歌手陈琳自杀的消息时,有十秒钟的错愕。
那个短发、抱着电吉他站在荒草里唱歌的女孩去了。
哦,不,她享年三十九岁,已经不是一个女孩了。2009年噩耗好像特别多。上帝想看新闻,带走了罗京;上帝想听歌,带走了迈克尔·杰克逊;上帝想看漫画,带走了小新爸爸。风华正茂唱歌忧伤的阿桑也因不堪病痛的折磨长辞人世。
我们的生命有多长,我们的未来会怎样。生老病死的有机规律好像是冥冥中自有安排。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顺应天意。
记者说,陈琳死的那天,是曾抛弃她的前夫的生日。
就像我在专栏里写过的一个好友,她跳楼的那天,是前男友结婚当天。
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我,看到这样决裂的勇,忽然有些眼热。
因为,当年的林洛施也曾有离去的意念。
《后来我们都哭了》里的林洛施,经历生活的打击、爱情的背叛、亲情的阵痛,一无所有,一败涂地。每次听到陆齐铭的消息,都会在深夜里痛哭流涕。她曾站在二十七楼的边缘听呼啸的风,幻想自己穿着裙子像蝴蝶一样坠落。
但是,好在她万勇当先,不怕死,亦发誓不怕活下去。她把生活赐予的毒酒含笑饮下,一边泪流满面,一边游戏人间。所以,如今的她,终于像一个修炼百年的妖孽一样,有摧枯拉朽的强大内心,在这漫漫人世,碌碌无为,心甘情愿。
我一直很喜欢唱电子音乐的女孩。猎猎生风的模样格外潇洒。
电视电台开始铺天盖地地播放陈琳的《十二颜色》。她穿得花枝招展,满不在乎地唱着:我在白天像一只蝴蝶,为了做梦才飞到黑夜。我在晚上像一只蝴蝶,找寻两个人的世界……
她脸上有与世界为敌的反叛,她不服爱情,不服天,她得不到,所以她放弃,离去。
这个月我生日了,生日这天,我患了一场病,虽然并不严重,却也汹涌。断断续续持续了半个月之久,每天奔波在医院,做光疗,打针,所以生日并不像往年一样隆之又重。
父母不在身边,朋友不在身边,幸好,还有相爱的人,陪我吹蜡烛。
这是我的第几个生日了呢,吹蜡烛的时候我暗暗问自己。接触人事过早使得我心态苍老。
想起很久前看过的一句话,还年轻吗?没关系。听几首歌,爱几个人,你就老了。
还年轻吗?没关系。生命给予我的阅历,好像早已超过了年龄给我的恐慌。只是在提起时,才会恍神好久。
很多人都说我写的文悲伤,因为我不但是一个悲情主义者,还是一个怀疑论者。
但是,我对生命的热爱,完全不逊色于任何人。我自怨自艾,自艾自怜,却又自信自爱,自爱自强。但凡年轻女孩,可以怀疑生命,但绝对不要放弃生命。
因为我们年华正好,不适合认输。我们可以跟天叫板,跟地抗争。我们可以把大好的青春活得有滋有味,轰烈有加。而非,暗淡,凋零。
生这场病,脸上和身上都有隐约的斑点,照镜子都会觉得可怕。我讨厌自己,鄙视自己,嫌弃自己。我觉得上天待我不公。可是,在医院里,我看到半边脸烫伤的,拿口罩蒙一半脸庞的,还有眼下毁容的,相比之下,我的病显得那么微弱。而我,显得那么幸福。
不管你曾经历怎样的伤痛、背叛、贫困,汲汲营营地活在世上,一定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假使我的文字让你悲伤,那我的故事,不过是让你悲伤过后,学着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