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小时候是个倒霉而又幸运的家伙。倒霉的是没机会上幼儿园,学前教育基本等于零;幸运的是家人舍不得把这个爱生病的小家伙送去过集体生活,无端地多享受了许多家庭的温馨。
今天的家庭里,纵有这个心思,只怕家长们也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了。
因此,一直对幼儿园是什么样儿心存憧憬。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对幼儿园如此憧憬,也算世界奇迹。但是这也正常啊,咱不是没去过吗?好奇不犯法对不对?
自从有了小小魔女,被她折腾得颠三倒四,当爹当妈的不断咬牙切齿:“哼哼,早晚把你送幼儿园,让老师收拾去……”
不料,真的送了幼儿园,小家伙却如鱼得水,好像过得逍遥自在。开始还不得其解,后来看了她那帮同学,一个个也是疯狂如彼,敢情这帮小东西是把幼儿园当魔法学校了。
幼儿园的老师们啊,阿们。
我曾去参观魔男魔女们上课。日本总是一个课堂两个老师,一个负责讲书、弹琴、说故事、作训练等“正事儿”,另一个则在孩子们的后面,随时负责把试图跑掉或者爬向桌子底下的小家伙们抓回来。别看小老师们都是娇娇女郎,我算起来这一堂课下来,运动量也快赶上运动员了。
到小小魔女的幼儿园去接过她,觉得把日本的幼儿园给大家描述一下,多少也算一点儿异国的见闻吧。
小小魔女所上的是一个普通的日本私立幼儿园。日本土地金贵,幼儿园占地面积却是不小,包括两座三层教学楼,一座两层教学楼,带有滑梯和游艺设施的庭院,操场(夏天可以在上面拼装临时游泳池),停车场,礼堂,附属小动物园等,与一个学校差相仿佛。但有一样东西是没有的,那就是食堂。日本的幼儿园,午餐都是由固定的公司提供,这虽然成本会高一点儿,可是责任也很分明。只是小小魔女就只好吃几年冷饭了,这个是日本的生活习惯问题,实在没有办法了。如同八卦阵的大门,是为了不让小孩儿轻易地跑出去,但也经常看到脑筋不太好的日本家长在这里转来转去,好像找不着门的样子。
因为日本最近流行甲流,小孩子大概和动物比较接近,所以比大人要危险,这种情况下防患于未然很有必要。由此也可以看到日本对流感的恐惧。
随处要脱鞋是日本的习惯,小小魔女在幼儿园受了教育,回家就要把门口的鞋子摆整齐,对于老爸乱放鞋子,她认为是可以原谅的,因为老爸还没有去上幼儿园,不懂规矩。
日本幼儿园的大门
萨到达的时候,小小魔女刚刚上完室外英语练习,正从天台往教室走,被爸爸抓个正着,别说,还真有点儿正规学生的样子呢。
日本幼儿园现在流行英语课,据说是等长大了,发音就日化而无法纠正,只好提前开始学习。小小魔女的英语老师Peter原来是美国一个公司职员,现在美国经济不景气,索性跑到日本来教英文。美国人教英语,是个报酬高而又没什么劳动量的工作,在日本又备受尊重,像Peter这样的主儿,现在是越来越多了。
幼儿园每个班级都有固定的教室(废话,也就老萨这样没上过幼儿园的会觉得新鲜),当然每个班级也有自己的名字,比如“红色玫瑰班”、“蓝色郁金香班”等,不同的花代表不同的年级,而不同的颜色则代表同一个年级不同的班。至于孩子们,也都有代号而不用记住名字,小小魔女已经有过“苹果”、“螃蟹”等几个代号了。
有一天,小小魔女回家,脸色凝重地报告:“西瓜生病了,好可怜……”开始以为幼儿园提供的水果坏了,后来才知道是她邻座的代号“西瓜”的孩子发烧了。
正被编辑催稿,七荤八素的老萨没好气地回答:“西瓜可怜?你爸比西瓜还可怜……”
这个制度似乎倒很好地解决了小朋友之间乱起外号的问题。
日本的幼儿园老师都是幼师毕业,工作也比较负责。日本女性想找全职工作不容易,她们是比较受人羡慕的,不过一结婚通常也就辞职了。
老萨承认,我对幼儿园的画廊这种地方多少有些抵触。那一天去接孩子,正值幼儿园的美术课结束,画面上就是这帮小魔鬼眼中的爸爸妈妈,看之令人胆战心惊,一时却分不清老萨是其中哪位。
教室侧面用彩色布帘遮挡的壁橱引发了我的兴趣,里面是什么呢?哦,原来是老师们教学用的DVD,给小孩子擦鼻涕的卫生纸,等等,当然也少不了各种玩具。据小小魔女讲,这些娃娃都有名字,也算是幼儿园里不交钱的成员呢。
小孩子的世界里,有很多亲密无间。当然,可能一分钟之后就会因为一个馒头爆发全球性战争。
阳台上的喇叭,让我想起小时候噩梦一般的“XX班的萨苏,到办公室来一下!”不过,在这里偶尔听到广播,都是通知和做操,还没有见到找家长之类的事情。
礼堂的舞台台阶不高,据说是为了避免小孩子演出的时候摔伤。想想咱们的歌星从台上掉下来或者出类似的事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是不是以后也该把舞台弄低一点儿,可那样要碰上粉丝往上爬,华仔的保镖只有四肢就有点儿不够用了。
看到这里,觉得日本的幼儿园还有一些比较可借鉴的地方。比如:低矮的伞架,根据小孩子身高设计的厕所,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小柜子等。不过,更多吸引我的还是一些有生活感的画面:来推销皮包的商贩。
您看,无论在哪儿,想赚孩子钱的商人都无孔不入。平心而论,这个书包还是蛮漂亮的。就是价钱高了点儿,差不多三千块人民币一个书包,还算平价。
这里的幼儿园会用巴士把孩子送回家,不过,也允许家长来接。看着这些赶集一样的家长、乱放的自行车,倒是颇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当年我小时候,东四五条幼儿园门口每到放学也是这样热闹的啊。
幼儿园有专门的接送巴士。这些巴士都有明显的标志,提醒前后车辆注意,也便于孩子们分辨。不同路线的巴士用不同的动物代表,比如天鹅巴士、狮子巴士、长颈鹿巴士等。老萨要是坐上……
得,恐怕有人要笑话老萨有幼儿园情结了。
我想,我倒不是对幼儿园有多少情结,而是……
是对这个小家伙有一点儿情结吧。
朋友评论
20世纪80年代,在中国大陆的幼儿园里为了保持室内卫生也是要换鞋的。而且当年我们的鞋,被幼儿园万恶地排在没有隔断的“鞋架”上,而不是像照片一样放在“鞋柜”里。
那时候相当不爽啊:大家经常出现穿错鞋的事情!那还是向市场经济转变的时代,1988年、1989年的时候粮票还没彻底取消呢。当时商品质量真不错,可惜样式不多,全市还就那么数起来不用换手的几家国营商店。
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冬天的时候,家长们为自己孩子买的黑布棉鞋不分男女,都是一个模样的!!!而且不止棉鞋,男孩子们平时穿的黑布板鞋,女孩子的白布胶底拉带儿鞋(近似于现在日本高中的室内鞋)也几乎是同样的形制,每天都至少有三个以上的孩子穿酷似的鞋,加上孩子们不懂事,放鞋没那么多顾忌,逮空就放,而且还可能被人把自己的鞋放进别的架层。所以让孩子们通过记自己放鞋时的位置识别经常是不可能的,总穿错。
所以大家放学的时候都希望爸爸妈妈早点儿来接自己,好在鞋架里多比较一下,到底哪双是自己的……穿错鞋事件屡次发生,这个对个人权益损害比较大,园内影响比较恶劣,所以矛盾已经上升到关系人民内部安定团结的高度,最后连阿姨都不得不在课间活动结束和晚上放学时介入鞋子的“鉴识”工作:叮嘱祖国的花朵们记住自己鞋子的特征,比如哪个地方有磨损啦,鞋底标明的尺码多少啦,鞋底是什么颜色的啦(这个很重要,有时候这是鞋子的唯一区别),还有自己的鞋垫儿是什么样子的啦……
虽然各种搞笑的识别特征都拿出来了,穿错的事件还是层出不穷。无奈之下,大家也只好找个不起眼的旮旯儿把自己的大名签上了。自此,穿错鞋的事件虽有发生,但至少阿姨可以通过最后一双无人认领的鞋子上面的名字确认穿错了鞋的人是谁。
至于查出来的是否就是穿走你那双鞋的人,完全取决于穿错鞋的家伙们数量是奇数还是偶数……
后来,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鞋子的样式有了几何级数的增长,到了1990年我上少年宫的时候,穿错鞋的事情仅仅经历过一次。
想来,现在的孩子们绝不会再有穿错鞋的机会了吧,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