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吴先生被邀请去参加一个对策委员会。
有消息报道说,有关部门正在拟定一个方案,以消灭当今银幕上的不文明现象,如抽烟、殴打妇女、暴力杀人、说粗话等。但几乎所有的导演和明星们都面临了一个巨大的困惑:如果不让抽烟、打人、讲粗话,又怎样来表现中国男人的男子汉气概呢?
现在,吴先生参加的这个对策委员会,就是专门研究这一课题的。在所有的方案中,吴先生的意见显然得到了多数委员的赞同。
“我们可以用抽税的办法来过渡一下。”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如果有演员在银幕上抽一根烟,他就得像在公共场所吸烟一样,交纳一定的罚金。”
“那么一根烟应抽多少税呢?”
“这可以视情节而定,如果仅仅是叼在嘴上的,交五千元就行了。如果优雅地吐出了一个很圆的烟圈,就得一万元。如果出现一只堆满烟头的烟灰缸,每个烟头两千元。”
“说粗话呢?”
“也是一样,如果是自言自语,交一万元;对着妇女叫嚷的,交两万元;两人对骂的,每句五千元。”
“那么杀人呢。对电影、电视上的杀人镜头如何抽税?”
“这是一个重点抽税项目。对于向鼻血直流、人头落地、鬼怪骷髅等残酷镜头,都要抽重税。而一些用电脑制作出来的特技恐怖镜头,起码应当抽取与设计费用同等的税金。”
“你的意见是,对于越是具有创意的杀人情节,就应该抽越多的税?”
“是这样,如果哪位导演发明了一种从来没有在银幕上出现过的杀人镜头,他就应当交纳二十万元的发明税。”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道理就是这样,要使制片人减少不文明镜头,唯一的办法是让他感到肉痛。与此同时,文明和反暴力的影片应该受到奖励,我们可以成立一个基金会,把抽来的税补贴给那些干净的影片。”
委员们显然被吴先生的空前设想给吸引了。但也有人担心说,“如果有制片人不在乎你的这点罚款,甚至实行这个政策后,有人因此大肆制作不文明镜头,那该怎么办?”
“这不是问题。我们可规定一个数额,比如十万元,任何一部电话或电视片的不文明税一旦超过了这个极限,其超过部分将采取递增抽税的办法。”
“但是,如果还是有人不在乎你呢?”
看来吴先生早已胸有成竹。他说,“刚才所说的;都是一种交定额税的办法,而另一个更好的办法则是按收视率或上座率来抽所得税,也就是说,一部片子越是卖座,它的不文明镜头的污染面就越广,抽的税就越多。”
“你能不能举个例子?”
“比如说,有一部很卖座的电话,它最后的一个镜头是这样的:男主角正对着银幕,大声地说了句‘傻X’。如果观看了这部片子的观众达两千万人次,按每人一元钱抽税,制片人应为这句话交税两千万元。我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数字,因为每一位观众都被那位演员无辜地骂了一句‘傻X’。”
“天哪,两千万元,如果说是我,宁可删掉那个镜头了。”
吴先生从容地说,“我们难道不正为此而努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