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的槐花,五月便开了,黄河口胜利油田的孤岛,看过一种红槐花,是水红色泽,于绿叶间,柔润而清新,据说不能吃。二次去黄河口,便专程看十万亩槐林,我站在一座公路桥上拍了照,那是黄河冲积区一绿无边的槐树,无风。进林带,内面有许多放蜂人,他们将草棚搭在林道边,又在棚顶的槐树枝上挂起若干个白色塑料桶,它是出售蜂蜜时盛蜜用的,也是出售蜂蜜的招牌,真正的槐花蜜。继续前走,必定要走到一棵树,一棵树是黄河口绿化的标志物,一棵树已经死了,惟乘下一根树杆,我没认出它是什么树,相传勘探胜利油田时,一位工程师拄着一根树枝跋涉,离去时插在这里,它竟长成了一棵树。那时,辽阔的黄河滩只有这一棵树。后来,围着它砌了一个花坛,立了一块石碑,碑文刻着“一棵树”。一棵树周边有十万亩槐林绿化带,我看到最阔大的槐树林,我相信在那里面搭一个小屋住蛮好。
相比较黄河口的槐花,在黄河源青藏高原的槐花要开得晚,在八月开,高原的槐花要开得小一些,呈粒状一束束的垂在枝头。我在循化认真看过槐花,循化还有一种野柳,叶子短硬,向上张开,有刚烈之势。青藏高原也有放蜂人,他们在草原上搭起窝棚,我相信他们也烧牛粪,窝棚上有一支小烟囱,冒着淡蓝色炊烟。
北京的槐花,六七月开,印象中七月开得多,我当年住南池子时,四合院里的青砖地上,会落下一层白而泛黄的槐花,是一场槐花雨之后罢,淡淡的清香在四合院飘荡。有月光照耀时,风儿从窗外拂来,那月光也就含了花香。我于是起了早床,摘下含露的槐花,用面粉裹了煎饼,或用鸡蛋划了槐花煎蛋饼,是时,吃到槐花的清香,很真切,它是一个晨露的载体。吃槐花,感觉心灵透溢几许宁静与散淡,如落花。槐,豆科落叶乔木,槐花有别名:槐米、槐蕊。性寒,无毒,清热泻火,对血管有改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