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视,原来有一对恋人死了,遗愿是把骨灰混在一起,盛在沙漏瓶里;沙漏瓶每让人颠倒一次,这两个人,或者说,这两个人血肉骨髓炼成的粉末,就在“时间”里流动,再一次,更紧密地相融。真正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没有一种“交合”,比这更炽热,也更冰凉。
原来,可以这样处置骨灰;原来也有人把爱犬的骨灰制成它生前爱咬的骨头,让狗魂在长夜里追咬自己的“骨灰玩具”。
我们都不是圣人,总有爱恨;如果法律荡然,你会怎样处置情人或者仇家的骨灰?
深爱的人死了,也许,最好把骨灰搀了胶水,让巧匠塑成她或者他生前模样,供在床头,为那一抹逝去的微笑守灵,或者守寡。
对于恨……我从来没真正恨过一个女人;爱情里的恨,跟爱,是孪生的。
对男人,我也没有恨,只有憎和恶。
某夜,一个人吃着一大盘美味的野山椒蒸排骨的时候,忽然想到如果杀人可免刑责,而我憎恶的人就趴在面前,我会怎么做?当然会把他活生生折磨死,再碎尸万段,锉骨扬灰;可惜,现实里,法律总保护我们的“憎恶物”;憎恶,已经是一种很无奈的付出了,难道还要为这种东西损了福气,赌了自由?只能冷眼看,看这个“人”多行不义的下场。
憎恶物的骨灰,当然有人处理,不必我去操心;然而,真要由我设想,也许制成厕所刷的手柄,让他长伴马桶,还是不错的;起码,对人世,算是有点贡献。真希望警察可以放一天假,让我压抑的兽性,可以尽情舒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