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张,我暴戾,这是谁都知道的。“你这么乖张暴戾,是不是太久没人爱你?”有读者问;这一问,似乎不是关心,而是嘲讽;嘲讽,只让我更加乖张暴戾。
暴戾,不等于萌塞,我还是很认真思考这连串的问题:一、缺乏爱,人是否真会变得暴戾?二、我是否太久缺乏爱?三、读者,尤其这种爱嘲讽人的读者,为什么偏爱看这种——他们认为“因为缺乏爱而暴戾”的——专栏?
问题一,应该是肯定的,不仅人是这样,猫狗缺乏爱,同样变得暴戾;所以,我不暴戾的时候,主张:人要互爱。
问题二,我是否太久缺乏爱?爱,要多久来一次或者做一次?才不叫“缺乏”?我谈过几段恋爱,没太多的遗憾;要找个女人爱爱,也不见得困难;家人融洽,朋友和睦;读者,虽然没那种“充满爱,全不暴戾”的作家多,但偶然有几个明白我的暴戾,爱上我的暴戾,就够了。“太久”和“缺乏”,不见得。
问题三,这才是真正的问题:如果我不暴戾了,变得温柔敦厚,这种口里都是象牙的高贵读者,还会不会来看我?爱,不是讲的,是做的,身体力行;天天把爱挂在嘴边的人,只是明白嘴边挂爱,格子里填爱,会得到最大的利益,最多的好处。
你喜欢,我按着电脑的复制键,一分钟可以给你一千个“爱”,一小时内,无穷尽的爱,就会将你活埋;然而,除了爱,我清楚明白告诉你,我还有我的乖张和暴戾;如果你惹火了我,我会露出我的本来面目。
我有两个本来面目:一个讲道理,温情洋溢;另一个,拿着狼牙棒,只想把你拖进山洞里去蹂躏。坦白说,对嘲讽我的人,我比较爱施以蹂躏。
每个人,对世界都有自己的看法,有人认为这是一家连绵几万公里的夜总会,有人认为是游乐场,有人认为是公厕;我觉得世界是一座森林,森林有森林的规矩,这边猪婆在哺乳,那边猎豹在撕扯牛犊的肚肠;野蛮?残忍?暴戾乖张?是你少见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