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格丽娜 周庆荣/译
自从看到你,亲爱的,我就深深地爱上你,说不出为什么,有一种声音,它好似从很高的地方滑落。我仰头,月亮出奇的白,一棵树在悄悄地刻画阴影。
我的心灵,已经被那么多绿色的叶子塞满,看到你,我想把它们编成美丽的叶环。如果有一天,你走出月亮树,这叶环会围绕你,我的红红的唇是绿叶中羞涩开放的红梅花。
你的目光总那么冷峻,我不敢再看月亮,月亮树是魔鬼,你轻轻一跃,像只骄傲的雄鸟,而我的双目只有悲哀,泪水像月光。你可以伸展你的肢体,撒碎月的完整。我这颗年轻的心失去了平衡,站在月亮树下,想着爱的落寞,早升的黄昏星消失了,天上的霞霭在乱飞,我的心却没有归宿。
亲爱的,月亮树结果子么?在欧罗巴,据说月光下的果子是酸涩的。梦中的月亮树永远结不出果子。七叶树上荡秋千有多美妙啊,整个夏天的傍晚都像波浪在摇晃。
我的柔嫩的小手向你张开,如莲花蓓蕾刚刚绽放。在走到你身旁之前,我是一株无忧树。可现在月亮树在我心中建起一座宫邸,为了你,我把一些对我无用的东西都编成月亮树的模样,我的世界里没有你,到处是你。
你又说,爱是一棵月亮树,这一次我哭了。
黑夜,蟋蟀在树林里鸣唧,那曾经灿烂过的微笑,那曾经闪烁过的泪珠,那曾经绚丽过的紫丁香,在你和月亮树面前,都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死亡。
那么,亲爱的,就让我去死吧!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匆匆过客,他们都能任意漫游,他们的脚上散发着草香,他们的脸庞,闪烁着喜悦的光。他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这些对我都微不足道了。
月亮树没有坍塌,我只有无边的悲哀。
约翰在菩提树下弹那把六弦琴,多少个夕阳黄昏,多少个旭日早晨,他弹着同一支曲子,我曾喜欢听见它,但我不能走近约翰,因为,我早已把自己交给了你。你能使人世间一切妩媚动人的姑娘,摒弃虚假的骄傲,拜倒在你的脚下。
爱,是一棵月亮树,一棵月亮树,亲爱的。虽然它不结果子,抑或结出的果子也是苦涩的,但我愿意,亲爱的,我愿意是遮住月亮树的一朵悲伤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