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对凤凰台的陈鲁豫仰慕得紧,她对许多名女人的访谈很见功力,阴险而不着痕迹,聊着聊着就冲隐私去了,别人还傻不拉叽地当她是闺中密友,开始倾吐苦难情史。璩美凤啊,郎平啊,都先后中招。
那天我看见她对面坐了个女人,做娇柔老柳状,仔细一看,居然是我上大学时与全班男生集体爱慕的杨钰莹,多年不见,杨姨显然老了。杨钰莹不停地扭动玉脖,甩动秀发,说:“我跟他分手时,约好将来谁也不许变老,……”我当时在喝啤酒,被呛了一下,我心想不知哪个道士又发明了长生不老的炼丹术,改天自己也去买一粒。后来我听了半天,才知道她在说自己跟一个大走私犯的侄子那个什么的经历。杨钰莹还说要连生三个孩子以便把汽车后座填满,看来走私确实来钱。郝董够有钱了吧?也就生两胎。在沈阳的世界杯庆功会上,郝董吻了杨钰莹一下,我们应当视为已生两胎者对欲生三胎者表达的一种景仰。
令我称奇的是杨钰莹居然声称自己毫无过错,还抨击媒体污蔑她,我想这个女人够刚烈的,不简单,若早生几百年又是一个杜十娘。
看完电视我又看小说,有个据说是作家的人写慕绥新,一张口就称其“老慕”,把这个大贪官描绘成一个身患癌症还四处招商引资的人。我想:这世道真的乱了,我们从此辨不清黑猫白猫,也辨不清妓女处女。
《汉书》云:口含天宪。所以公孙龙说:白马非马。所以克林顿说:口交不是性交。
不过这种声音的存在很重要。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什么鸟叫都有存在的理由,你不能因为喜欢八哥就割了乌鸦的音带。所以我们可以存疑,可以冷笑一声,但不要轻易下定论。
我想提出的观点是:我们应当尊重每个人的话语权,尤其是在许多真相解密之前。几天前年轻编辑王星约我写稿,说要弄个“妖魔化甲A\"的专题,我一听就急了,这些年我也没少往甲A身上泼污水,这专题不是扇我耳光吗?他约我写这稿是典型的与虎谋皮。我说甲A就是烂就是脏,咱们不仅没妖魔化它,还手下留情,只把烂疮上的膏药掀起了一角……
后来我回想起来,“妖魔化甲A\"其实是中国足协的观点,他们还在自己的官方网站发帖子反妖魔化。客观地看,足协的论调也有一定道理,这个社会有许多阴暗面比中国足球肮脏得多,而足球只是因其曝光率高而成为靶心。假球确实猖獗,但一年的总交易额还抵不上一个贪官的家产。所以,听听足协的声音或许能使我们的灵台更清明。
同样应当被倾听的还有王治郅和周宁,这两个人最近被渲染成了坏孩子。但我没觉得他们有多坏。作为当事人的王治郅至今保持沉默,这是一个很大的疑团。按照篮协的说法,王治郅是被小人带上了邪路。但按我推测,多年前马健的遭遇肯定给王治郅投下了巨大的阴影。也许王治郅和马健的最终结局是一样的。两个巨大的身影相继倒下后,我们可以简称为“马王堆”。
还有周宁。我无意为他那一柱擎天的中指辩护,但我一直认为,对极个别犯贱的球迷,反击是必要的。我们都知道贝克汉姆也曾用中指捍卫了自己的妻儿,周宁为什么不可以?像这种事情应当球员球迷各打五十大板。我们迄今听到周宁的声音只有道歉,没有愤怒,这是一种在生活压力下扭曲了的声音。正如龚晓跃所说:生存的压力比生命的尊严重要得多。
我喜欢听不同的鸟叫。在禽类中我比较厌恶鹦鹉,因为它永远没有自己的声音。曾有朋友想送我一双红嘴鹦鹉,我说好啊我还没吃过鹦鹉肉,吓得他不敢送了。在我看来,乌鸦和猫头鹰的啼叫更能揭示自然界的黑色规律,这是我拿弹弓打鸟多年总结的深刻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