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批准加入团组织的前后,在我校学生中发展的团员和党员有王思温、刘昌汉、董学源、吴习智、侯仰桓、井助农、刘玉瑛、郭立本、杨瑞林、杨守业、李登榜和女校的张子房、任志贞等。学校里党团力量不断壮大。
当时在北伐战争的胜利形势下,陕北共产党组织的创始人之一谢子长,率领他的学兵十二连驻扎在安定县城。他亲自组建了中共安定区委,建立了中共瓦窑堡支部,统一了军队和地方党组织的领导,并着手改组了安定县党部和县政府。他亲自组织了县和14个区的农民协会,并领导召开了安定县农民协会代表大会,提出废除苛捐杂税,并清算了土豪劣绅、高利贷者王玉书、麻子厚等人的罪行。他还主持召开了群众大会,声讨了大恶霸宋运昌、李耀辉、王伯扬等人勾结官府鱼肉百姓的罪恶。此外,他在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中发展了一批党员。
与此同时,学生运动积极配合了不断高涨的革命斗争。我校共青团组织学生成立了儿童团。由于我在同学们中的威望,因此被推选为第二高小第一任儿童团长。班上的吴习智、侯智防、杨成森、郝嗣运、侯仰桓、温保仁、温保礼、魏丁山、徐青、冯汉章、薛应则、井助农、赵海子、魏凌霄等都加入了儿童团。在负责儿童团工作的语文老师、地下党员张国仁和负责共青团工作的地下党员桑非吾的领导下,我们两个大队6个中队的上百名儿童团员,配合党组织在瓦窑堡进行的反土豪劣绅斗争,开展了一系列工作。我们走街串户,宣传革命道理;发动群众开展扫“六毒”斗争,即见吸毒工具就砸,赌场就扫;见神汉、巫婆、卜卦、算命的就赶;见大“斗”小“称”就砸;见土娼小偷就斗;见恶霸、流氓、地痞就揪;见欺压妇女的不轨行为就斗争。麻子厚是瓦窑堡的一霸,放高利贷,强占民女,欺行霸市,无恶不作,民愤极大。儿童团押着他,戴上纸帽游街,并当众焚烧其契约,煞其威风,大快人心。
我们还和二高师生一起,斗争了反动校长栾耀卿等,清算了他们贪污公款和打骂学生的罪行。为清算安定县县长张呜盛贪污教育经费的罪行,同时进一步培养和锻炼我们,谢子长决定将“打头阵”的任务交给我们儿童团。谢子长派他的传令兵白应奎来叫我,我又惊诧又激动。当时他已是受到陕北人民崇敬的“大人物”,百姓尊崇他“谢青天”,咋要见我这个学生娃?一进屋,见他正和几个军官模样的人谈话,我从未经过这种阵势,紧张的浑身冒汗。他面带微笑拉住我的手,请我先坐下。我傻乎乎地坐到椅子边上,头都不敢抬,感到在他面前自己特别渺小。
他结束了和其他人的谈话,微笑着对我说:“小弟弟,你先坐好。”我乖乖的朝里挪了挪。
“你叫李宗贵,对吧?今年多大了?”
我仍不敢抬头:“14了。”
“你上学比我还早几年呢?”
“为让我光宗耀祖,家里再穷也供我念书。”
“听说你很勇敢,书也念得不错。还是二高的儿童团长,很好,有出息。你们儿童团都做些什么?”我告诉他我们一面学习,一面操练一只是拿着木棒,模仿部队,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们希望能象大人一样真枪真刀闹革命。子长说:“你们这些娃娃,就做些娃能做的事嘛。如组织宣传队,宣传破除迷信,搬泥菩萨,砸城隍爷,打孔庙,叫人们不信神、不信鬼;宣传文明,办识字班、夜校,提高文化;没收鸦片烟鬼的烟具,抓赌棍,斗土豪劣绅和放高利贷者等等。这些活动比拿枪也不差,这些都是革命工作。”
他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你们已做了不少工作,我代表全县人民大众感谢你们。你们的革命热情很高,干得很好,只是以后要注意总结经验,讲究方式方法,比如剪发、放足,不能强迫,要提高妇女思想觉悟,让她们自己动手。”我不住点头,记在心里。
看看时间已不早,他说:“这次叫你来,就是要交给你们儿童团一个任务,到县上找县长张鸣盛,和他算算教育费的开支。再算他和二高校长栾耀卿合伙贪污的帐。这是用合法方式与他们斗,揭露他们的丑行。你们能行不?”他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儿我又自豪又激动,连忙说:“能行!”他亲切地拉着我的手,感慨地说:“这么小的年纪也来参加革命,真是难得。清算张鸣盛等人时,有什么情况,你再来找我,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这么黑,一个人敢走吗?”他要派人送我,我是儿童团团长,还怕天黑吗?他只好把我送到营房门口,目送我消失在黑暗中。
这是我第一次聆听子长的教诲,激动兴奋了好长时间,且至今难忘。
根据他的指示,我带领挑选的十几个机灵勇敢的儿童团员闯进县衙,与张鸣盛进行面对面的斗争。我们打响了头阵。在群众的压力下,张只好交出教育经费收支帐本。经查算,他贪污教育经费1300元,榨取苛捐杂税及勒索受贿500元等。儿童团把他的罪行列成清单,张贴散发到全县。其威风尽失。
儿童团大张旗鼓、热烈坚决的行动,有力地配合了党组织的革命斗争。谢子长曾赞扬:李宗贵领导的儿童团是一群瓦窑堡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