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临澧特训班的延伸,黔阳特训班是军统五个正规干部地区训练班的第二个——另三个是息烽训练班、兰州训练班及东南特训班。战争中,从1939年到1945年,这些训练单位培训了约13500名左右的军统情报、谍报、行动、电讯和游击战专业人员。
此外,还有一套军统干部和情报人员的中央培训系统培训了军官、驻外武官、电讯人员、共产党组织和战术的专业人员、以外交职业为掩护在国外活动的外事专家,以及德文、法文、英文和日文翻译。
重庆最有声望的中央培训机关从临澧、黔阳、息烽、兰州和东南训练班里挑出了250个最优秀的毕业生,加上军统区和站的头目,对他们再进行一次为期六个月的严格的高级情报技术训练。该训练由戴笠最有经验的教官和美国战略局及海军情报局下属的中美合作所的50个官兵教授。军统训练系统中级别最低的单位,用一个月的速成班(专门对收集情报和联络工作进行初步培训)培训了从各个重要的国民党中央政府部委推荐来的500个官员和行政人员,以便让他们在这之后成为军统的密探。无须赘述,许多人都这么做了。第三套地方培训系统的设立是为了培养在西北与共产党斗争的特工侦探和反间谍专家,同时也培养到台湾去工作的专家,以协助美军进攻该岛。最后,还有一套军统控制下的海外培训机关,培养派往印度支那去抗日(在有些情况下是抗法)的越南特工和作为军统特工被派往缅甸、马来亚半岛和菲律宾家乡的华侨。
在中美合作所成立以前,训练机关的核心仍是培训“骨干”的临澧——黔阳——息烽——兰州——东南系统。这些训练点是戴笠“王国”的核心,而他把它们视为自己的班子,把自己当做主任,而把每个班的领导当做“副主任”。有点奇怪的是,这些特训单位成了他整个秘密“王国”的缩影。在这些训练点初建时,戴笠会任命他自己的特工作为当地的县长,这既是为了准备成立训练点,也是为了保护和隐藏它的存在。这些单位经常设在各种师范学校里,这类学校曾经产生出一批权力欲极强的野心家,戴笠本人、胡宗南、贺衷寒和其他许多人都属于这类人。这位“主任”每次视察训练点(他每年都去)都像是皇帝巡行似的。
在他居住重庆的八年里,戴笠访问了当地的每个训练点,参加了特地与他的访问安排在一起的毕业典礼。在军统内部,这叫做“出巡”。会有两辆专车为特务头子备好,以便他可以轮换乘坐。他的随从包括一个副官、一个秘书、助理、私人厨师、一个洗烫衣妇、电报员、密码员,再加上人事、情报、行动、训练人员和警察,他们有自己的车辆。两三卡车的便衣警卫和从军统指挥部选来的武装警察警卫。于是,戴笠像一个总督一样到“他的”训练单位垂巡(这些单位往往坐落在一个由“他的”县官管辖的县),来显示对“他的”学生的所有权。
我们已经在余乐醒和临澧学生的情况中看到,要是教官们的威信超过他的话,戴笠会对他们怎样地嫉妒。即使在戴笠最后一次撤换余乐醒以后,他仍一直不能原谅余对自己的挑战,尤其当临澧的毕业生继续对他们的前副主任表示敬爱时。每次余乐醒到重庆来,起码有上百个临澧毕业生会为他组织一个宴会,并邀请他在宴会后讲话。余总是敦促他的学生们努力为军统工作并对戴笠要忠诚,但这丝毫不能使这位特务头子解气,他最终把余乐醒投入了军统的监狱,把他关押了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