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一生有过两次婚姻,第一次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旧式婚姻。傅斯年父亲早逝,16岁在天津读中学时,由祖父和母亲做主,与山东聊城县绅士丁理臣之女丁蘸萃拜堂成亲。
丁蘸萃略通文墨,号称聊城第一美女,但由于长期生活在乡下,处世态度和生活方式与傅斯年反差极大。随着年龄增长和西学的影响,傅斯年对自己的婚姻越来越不满意。
傅斯年与丁蘸萃长期分居,没有共同的志趣,感情更是无从谈起。傅斯年苦恼之极,愤然道:“我们现在已经掉在网里,没法办了。想个不得已的办法,只有力减家庭的负累,尽力发挥个性。不管父母、兄弟、妻子的责难,总是得一意孤行,服从良心上的支配,其余都不可顾虑,并且可以牺牲的。”
傅斯年留学欧洲归来后,下定决心要与丁蘸萃离婚。1934年,傅斯年终于与丁蘸萃在济南协议离婚。
同年8月5日,在同学俞大维的撮合下,傅斯年与俞大维最小的妹妹、陈寅恪的表妹、比自己年轻10岁俞大綵在北平共结百年之好。
俞大綵出身名门,幼年即受新式教育,后求学于上海沪江大学,长于文学,尤擅英文,且写得一笔好字,作得一手绝妙的小品文章。1935年9月,儿子傅仁轨出生。
俞大綵这样说自己的婚姻:“如果比学问,我真不敢在他(傅斯年)面前抬起头,所以我愿意牺牲自己一切的嗜好和享受,追随他,陪伴他,帮助他。结婚之后他没有阻止我任何社交活动,但我完全自动放弃了,十几年来我们的经济状况一直非常困苦,但我们仍然过得很美满很快乐。”
傅斯年爱吃肉包子,他的夫人俞大綵女士出身名门,又是南方人,对他这种习惯印象极深。傅先生讨厌狗,恰有朋友送给他儿子仁轨一条狗,一天午睡时,那狗舐他的手,醒而怒打,狗逃掉了,却打碎了自己的眼镜。夫人与之辩,三天不与交一言。然而三天之后,他起床,长揖到地,面有愧色,对夫人说:“我无条件投降了,做了三天哑吧,闷煞我也。”夫人取笑说:“用配眼镜片的钱,买几个肉包子吃,岂不更好?”
俞大綵一生追随傅斯年。在李庄时,由于没有小学,俞大綵就在家中教导傅仁轨和李方桂的女儿。
1947年,傅斯年赴美国治病,后傅斯年夫妇回国,把13岁的儿子傅仁轨留在美国读中学,托付友人和门生照顾。岱峻曾向人打听傅斯年先生的这一血脉的下落。知情者说,傅仁轨在美国再也没有回来过。与台湾和大陆都没有任何联系。他在美国缺少教管,书也没好好念,学嬉皮士,穷愁潦倒,荒芜一生。他的母亲台湾大学教员俞大綵为此终生后悔。
后来傅仁轨先生读了岱峻的《发现李庄》给他写了一封信。信的全文不足百字:“尊敬的岱峻先生:我幸运地读到了《发现李庄》,这是一本十分有趣的书,它仿佛把我带回了过去的时光。愿好运赐给你。”信是英语写的,只有签名是用的中文。“傅仁轨”3个大字,歪歪扭扭,实在不敢恭维。岱峻始信了人们的传言,傅斯年先生之子已不会使用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