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先生在否定原因论的时候也否定了关注过去。您说过去并不存在,过去没有意义。这一点我同意。过去的确无法改变,能改变的只有未来。
但是,现在通过说明现实性生活方式又否定了计划性,也就是否定了按照自己的意思改变未来。
您既否定往后看,同时也否定朝前看。这简直就是说要在没路的地方盲目前行呀!
哲人:你是说既看不见后面也看不到前面?
青年:看不见!
哲人: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究竟哪里有问题呢?
青年:您、您说什么?!
哲人:请你想象一下自己站在剧场舞台上的样子。此时,如果整个会场都开着灯,那就可以看到观众席的最里边。但是,如果强烈的聚光灯打向自己,那就连最前排也看不见。
我们的人生也完全一样。正因为把模糊而微弱的光打向人生整体,所以才能够看到过去和未来;不,是感觉能够看得到。但是,如果把强烈的聚光灯对准“此时此刻”,那就会既看不到过去也看不到未来。
青年:强烈的聚光灯?
哲人:是的。我们应该更加认真地过好“此时此刻”。如果感觉能够看得到过去也能预测到未来,那就证明你没有认真地活在“此时此刻”,而是生活在模糊而微弱的光中。
人生是连续的刹那,根本不存在过去和未来。你是想要通过关注过去或未来为自己寻找免罪符。过去发生了什么与你的“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关系,未来会如何也不是“此时此刻”要考虑的问题。假如认真地活在“此时此刻”,那就根本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青年:但、但是……
哲人:如果站在弗洛伊德式原因论的立场上,那就会把人生理解为基于因果律的一个长故事。何时何地出生、度过了什么样的童年时代、从什么样的学校毕业、进了什么样的公司,正是这些因素决定了现在的我和将来的我。
的确,把人生当作故事是很有趣的事情。但是,在故事的前面部分就能看到“模糊的将来”;并且,人们还会想要按照这个故事去生活。我的人生就是这样,所以我只能照此生活,错不在我而在于过去和环境。这里搬出来的过去无非是一种免罪符,是人生的谎言。
但是,人生是点的连续、是连续的刹那。如果能够理解这一点,那就不再需要故事。
青年:如果这么说的话,阿德勒所说的生活方式不也是一种故事吗?!
哲人:生活方式说的是“此时此刻”,是可以按照自己意志改变的事情。像直线一样的过去的生活只不过是在你反复下定决心“不做改变”的基础上才貌似成了直线而已。并且,将来的人生也完全是一张白纸,并未铺好行进的轨道。这里没有故事。
青年:但是,这是一种逍遥主义!不,应该说是更加恶劣的享乐主义!
哲人:不!聚焦“此时此刻”是认真而谨慎地做好现在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