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家”以其博大的胸襟、无边的才学、过人的胆识,将书法导入挥洒自如、奇绝险劲的艺术境界。他们都自古法出,而在语言上又对古法攻击过甚;他们固然都到达了艺术成功的彼岸,却又随手毁去了渡河的船只和桥梁;他们似乎只是追求自我解脱的“小乘”僧徒,而不是普度众生的“大乘”菩萨。他们有一点像主张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明心见性的禅宗,讲求“顿悟”。可惜芸芸众生,有他们那样的学识,有他们那样的悟性的人是少之又少的。才疏学浅者根本就无所措手足,而儇薄浅陋之人,却把不拘成法、以意为之作为幌子,将此岸作为彼岸,一味地胡闹起来。他们的任意胡为与艺术大师的随意挥洒是有质的区别的。南宋一代,几乎没有一个大书家出现,就是这种现状的明证。
(元)杨维桢《行书诗册》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元代大书法家赵孟頫力倡追摹晋、唐,使书法复归平正,影响所及,至数百年不衰。
赵孟頫的影响是深巨的,他的书法,使人感到通俗亲切;他的理论,使人感到切实可行,而不像宋人所说那样让人感到五色炫目。因此,规晋摹唐的赵书,在明、清两代受到大家一致的喜爱。
(元)赵孟頫《秋声赋》
明代后期,书法绘画艺术都进一步雅化,其代表人物,是董其昌。
当然,明代书坛,也并非是赵、董书法的一统天下,学苏学黄学米而成功者也大有人在。尤其是狂放不羁的大书画家徐渭,他的书法,出于米芾而更加狂放,尤其是他的狂草,大小错落,俯仰欹侧,流露出一股傲岸不群的气息。对后来倪瓒、黄道周、张瑞图以及明末清初的王铎、傅山、“扬州八怪”等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