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格尔》具有强劲的魄力,千军万马的气势。它来自游牧生活的海洋,更带着草原的芳香。作品中常常把英雄们的吃穿住行,形容得金光闪烁,色彩纷呈。根据蒙古族学者调查,过去四卫拉特之一的土尔扈特人确实曾经有这样的习俗:骆驼上万,用金子做驼缰;羊上万,银子做锅掌;马上万,用金银做器皿。这当然指的是富户。史诗描绘了不用绳索绑结的洁白毡房,高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还有镶嵌着珍珠玛瑙的琉璃建筑,这并不是无根据的虚构。据说,反映了西蒙古13至15世纪上层贵族的住房水平。英雄们常吃狍、鹿肉和其它牲畜肉,喝红色的阿尔扎酒或马奶酒,这正是典型的牧区饮食文化。将女人的耳坠比为驼粪,这样的联想,只有牧民特有。他们不但熟悉驼粪形状的大小,而且驼粪作为草原热能之一,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他们异常珍惜,用此比喻美人的耳坠,他们认为最恰当不过。
马文化具有悠久的历史。马的神化,在三大史诗中大同小异。它们能与主人对话,救助主人,都有神奇的感应力。马是牧民的亲密伴侣,又是游牧民族各种艺术体裁的表现对象。蒙古族的马头琴,鼎鼎有名。蒙古族的音乐,能表现出马的种种步态。《江格尔》的马文化,更是古老而又多样。对群马雄姿的表现,难以从文人作品中找到。如:
九万匹铁青马的毛色光泽,
像巨幅青色蓝在闪烁。
马鬃马尾发出悦耳的声音,
好似琵琶铿锵动听。
骟马被惊得迅猛狂奔,
漂亮的骡马跟着骟马奔腾。
高大的骏马从小马驹头上跳过,
小马驹又从大马腹下窜过。
这是一幅动画片,并带有节奏的音响,听者如闻其声,阅者如入其境。民间诗人对马的观察直接来自生活,马在牧民心目中无疑是美的对象。他们对马的形体美的形容,其准确性无与伦比。胸宽腰细才善于奔跑,与农民挽车的马是不同的。《江格尔》的马,是英雄们作战的坐骑,要求强壮、灵活、有耐力而又奔驰如飞。马的个性与坐骑主人的个性,相映生辉,江格尔的马能腾飞,洪古尔的马有持久的耐力,明彦的马轻灵而细密。
蒙古族的草原文化,在中华民族的文化中,自来很有特色。他们的马文化,正是这一强悍民族的精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