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n Deep
●彼得·狄金生(Peter Dickinson)/著
●在伦/译
十余名新几内亚某原始部族成员,在归化该族的英裔女人类学家伊芙的保护及资助下,迁移到伦敦西区的一户公寓大宅内,继续他们的部落生活。有一天,他们的族长被人活活打死了,睿智、谦逊的苏格兰警场探长詹姆士·匹柏,奉命调查此案。
一有不会出名的古怪案件发生,侦办工作往往就会落在匹柏探长头上,这回的案件当然也不例外。这一次匹柏又遇上了宿命的死敌,他是否还能如常破案,揪出真凶呢?
推理小说史上的奇才,也就是《人不可貌相》(Skin Deep,1968)一书的作者,彼得·狄金生(Peter Dickinson,1927- )有一次曾经意味深长地说:“我的小说只是排除科学的科幻小说(science fiction with the science left out)。”这句话涵意颇深,请容我细说从头,试试看能不能解释得清楚……
《人不可貌相》是彼得·狄金生的第一部推理小说作品,在此之前,他本是军人,后来进入剑桥大学读书,有志于文学,遂在英国着名嘲讽杂志《喷趣》(Punch)担任助理主编兼文学评论员,也为《喷趣》杂志写过大量的诗作。他因为评论了多种推理小说,动念想要试写一部“新题材”的推理小说,当他完成第一本推理作品时,却带给了推理文坛一场两极的困惑反应,原因是它“太怪了”。
第一本书本来不叫做《人不可貌相》,而叫做另一个更难以理解的怪名字:《玻璃框蚂蚁窝》(The Glass-sided Ants\' Nest),但他的英国出版社宣称“名字里含有虫子名称的书都不会卖钱”,他只好把它改成现在这个名字,同年此书在美国出版时,美国出版社倒是接受了那个奇怪的书名(你读完这部小说后,会发现《玻璃框蚂蚁窝》的书名其实很有道理)。
编选《犯罪与谜题:最佳推理100选》 (Crime and Mysteries: The 100 Best Books,1987)的英国名推理小说家兼评论家基亭(H· R· F· Keating,1926- ),自己就在书中坦承,编选过程中他的助理抱怨他昔日对《人不可貌相》的评价不尽公平(一九六八年基亭在伦敦《泰晤士报》写过一篇不以为然的评论),促使他近二十年后重读该书,基亭发现自己竟然还记得第一次阅读时的大部分印象,不禁赞叹说:“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称赞。”二十年前他的不以为然,正是因为它太奇怪(使得小说的推理本身被掩盖了);二十年后他发现自己记得大部分情节,也正是因为它的构想太独特,令人难以忘怀,同一件事在时间进展中竟显示出完全不同的意义,这真是有趣的事。虽然狄金生的小说太奇怪,让推理迷与推理专家打不定主意该接受还是反对,但《人不可貌相》当年倒是一炮而红拿下了英国推理小说的金匕首奖;第二年他又以第二本推理小说《英雄之傲》(A Pride of Heroes,1969),再度拿下最佳小说金匕首奖,这也是仅有的二连霸罕例了。
《人不可貌相》为什么奇怪?我也许可以说,场景太奇怪了,背景也太奇怪了。当凶杀案发生时,苏格兰广场警探詹姆士·匹柏(James Pibble)来到命案现场(狄金生后来有五部小说都以这位匹柏警探为主角,成为他笔下最着名的角色),发现那是阴暗巷内一排十二栋诡异的连栋住屋,但一打开门:“……牢笼中的气味翻腾溢出来,…橄榄球更衣室的气味,燃烧轮胎的气味,义大利餐厅的气味,甲醇的气味,廉价滑石粉的气味……她们穿着针织衫和羊毛裙,但她们并不是英式坐姿——她们蹲距在地板上,一种坦胸露乳、粗印花布打结在腰上似的原始蹲法。提卡路—明蒂—喀玛瓦—伊塔其—吉苏!”
在这样一段气氛特异的景观描写之后,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就此展开在读者面前。原来这些屋子里藏的是一个来自新几内亚行将灭种的小部落,英国人类学家把他们整族原封不动搬到伦敦来,让他们住在整排成栋的房子里面,以便研究者可以就近观察(现在你明白《玻璃框蚂蚁窝》的意思了吧?);不料他们族人当中竟有一位被人用猫头鹰木雕打死了,就警方的观点来看,这当然是一宗不折不扣的谋杀案,但这样奇怪的案子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