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地质学家的专业知识和技能,
对磁铁、曲线图表和地图嗤之以鼻——
梦在刹那间
将群山堆放我们面前,
和现实一样稳固。
有了群山,然后是山谷,
基础建设完善的平原。
无需工程师,承包商,工人,
挖土机,推土机,建材供应——
狂暴的公路,速成的桥梁,
立即冒出的人口稠密的城市。
无需导演,扩音器,和摄影师——
群众完全明白何时该吓唬我们,
何时该消失。
无需技术娴熟的建筑师,
无需木匠,砌砖匠,泥水匠——
小径上突然出现一间玩具似的屋子,
屋内有回荡着我们脚步声的巨大客厅,
以及坚固的空气墙。
不但讲究气派而且力求优雅——
特别订制的表,一整只的苍蝇,
铺着绣花桌布的餐桌,
一颗齿印斑斑被咬过的苹果。
而我们——不像马戏班杂技演员、
魔法师、巫师和催眠师——
我们无羽毛就能飞翔,
用眼睛点亮黑暗的隧道,
以未知的语言滔滔不绝交谈,
不仅与任何人,而且与死人。
另有额外好礼——尽管享有自由,
可多方择称心合意之物,
我们被云雨之情所
迷,深陷绮境——
在闹钟铃响之前。
他们能告诉我们什么,解梦之书的作者,
研究梦的符码和征兆的学者,
备有心理分析躺椅的医生——
若有任何共识,
纯属偶然,
只基于一个理由:
在我们做梦之际,
在它们阴暗与闪烁之际,
在它们并联多样、不可思议之际,
在它们任意行动又四向扩张之际,
有时即便一个清楚的意思
也可能悄悄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