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涅 一六四九——一七九三——???

不列颠人杀他们的国君,

显得太粗鲁太残忍。

查理王在白厅里不能成眠,

度过他最后的夜晚。

人们歌唱嘲骂在他的窗外,

还乒乒乓乓钉他的断头台。

法兰西人也客气不了许多。

他们用一辆雇用的马车

把路易·卡贝运往刑场;

他们并不给他一辆

按照旧日的礼仪习惯

合乎陛下身分的御辇。

更不堪是马丽·安东尼特,

因为她只得到一辆双轮车;

没有侍从和更衣的女官,

只有一个长裤党人和她做伴。

卡贝寡妇含着冷笑,傲慢自尊,

撇出哈布斯堡厚重的下唇。

法兰西人、不列颠人都是天生地

没有深情;有深情的

只有德意志人,他们永久一往情深,

甚至在恐怖行动的时辰。

德意志人处理他们的国君

将要永久地戴德感恩。

一辆宫廷马车六匹马拉,

六匹马都披着黑纱戴着黑花,

车头上高坐着哭哭啼啼的马夫,

扬着悲悼的鞭子——德国的君主

将来就这样送到刑场受刑,

人们切断他的头,还是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