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金雁宾馆27层套房。
专案组的领导围坐在一起。他们在研究,在分析,在判断。
有人建议:把章阿山收进来,向章阿妹施加压力。
专案组研究后决定:“收章阿山的同时,必须向章家说明两条:一是专案组可通过其他途径弄清章阿山的问题,赖昌图、曾明铁以及其他走私汽车的嫌疑人可以提供详情。当初放章阿山,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没有问题。而现在重新关押他,完全是章阿妹不能作证造成的。章阿妹的回避,有可能让专案组怀疑章阿山的问题不仅仅是赚取了‘水费’的差价。二是章阿妹自己确实没有走私汽车,她在香港远华做的事,只要讲清楚,讲彻底,政府不会追究她的刑事责任。”
章阿山可能被重新“请”回专案组,并且将在48小时内由留置盘问变更为刑事拘留。
章阿山的母亲、妻子陷入焦急之中,挂往香港的电话长达一个多小时。
章阿妹耳中响着的全是母亲和嫂子的哀告声。母亲的“能解脱一个总比两个都解脱不了的强”的声音反复响起。她想到,哥哥关押之中还为她辩护。专案组的严肃的承诺:“只要自己确实没有走私汽车,其他的事只要说清楚,保证不追究刑事责任。”也反复冲撞着她的心房。
她无目的地在房子里转悠,并下意识地整理旅行包,往里面装着日常用品。10多个小时过后,她无法忍受心灵的煎熬,终于再一次拨通专案组的电话:
“明天,3月26日中午12点,深圳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大厅里会面。”
她没等专案组回话就挂断了电话,此时实际上已是3月26日的清晨6点钟了。她茫然地提起行李箱走出屋门。7点半,她过了罗湖桥。7点50分她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房间里和衣睡下,她昨晚整宿没睡。
3月26日上午11时许,深圳机场。
老盛、老李、女缉私警小朱步下飞机舷梯。
11时40分,他们在香格里拉咖啡厅坐定。他们拨通了章阿妹的手机。
十分钟后,一个面容憔悴的身着港装的妇女缓步来到咖啡厅。老盛、老李、小朱站起来,用和颜悦色迎接她。
他们共进午餐。章阿妹只夹几根青菜吃,她说自己这些天来一直食欲不振。
吃罢午饭,章阿妹招手叫服务员买单,小姐微笑着告诉她,账已结了。她有些惊讶,他们什么时候去买了单,她都不清楚。
下午,在深圳海关侦查分局。
章阿妹才坐定,手机就响了,章阿山来电,告知:他又回到了家中。他要小妹一定要配合专案组工作,要相信老盛他们。“他们是值得你信赖的。你要珍惜这次机会,彻底解脱自己!再不要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了。”
母亲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我等你回家!”
章阿妹眼眶湿润了,她向微笑着望着她的老盛他们投去感激的一瞥。她向专案组说出她所知道的有关汽车走私的所有情况……
两天后,章阿妹跟着老盛他们飞回厦门。
她一直住在自己父母的家中。她一天比一天开朗起来,食欲也有了,人也变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