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农村,计划生育一直是一个“难攻克的碉堡”。
个中缘由,自然可以列举出千百条,但基于山西农村现状情况,往往不外乎两个方面:
一是农民千百年来形成的主观思想观念。直到今天,在当地“传宗接代”“重男轻女”的观念仍然根深蒂固。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当地,年轻人结婚生育,不生个“带把的”来“顶门立户”誓不置休,否则就是愧对祖先。
二是农村地区特殊的地理条件使然。
在今天,中国部分农村虽然已实现机械化,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生产效率,把农民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依靠人工劳作,凭借“人海战术”的原始农业生产方式仍是中国当前“三农”的主体现状。
记得在民间有句谚语,说的是“无酒不成席”。
但在山西农村,人们总是以“无儿不成家”这句话与“无酒不成席”在“真理度”和“表达力”方面相互佐证。这种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比如在田间挑水施肥、锄草垅田、收割庄稼物等“力气活”都要靠青壮劳力完成。但是,他们面临的现实是每到收割季节需要“硬劳力”时,“没劳力户”往往要付出随行就市的“劳力费”,雇人干活。
再有,在农村,村民都面临着这样一个现实:“单门绝户”的人家在基本瘫痪的乡村秩序环境下,面对“村霸村痞”以及族姓之间或明或暗的斗争,往往倍感无奈。而“人丁兴旺,儿孙满堂”、“人多力量大”等中国农村老百姓纯朴而现实的“生存法则”始终主宰着他们的生活现实。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常常会遇到这样一些问题,农村的工作既复杂又简单,有些道理根本没必要说透,否则,你就是“秀才遇到兵”。这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百姓一生行事尊崇“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一话粗理正、土味十足的“农式理论”。
就说在李家东头大槐树下的李福林父子吧。年近六旬的李老汉当了一辈子坑下“老头”,坑下各行各业他样样精通,据说当地矿工在坑下都怕他。用工人的话说,“在坑下,他的话比矿长都管用”。
后来到了1990年春,他又带领三个儿子在村西4里地的煤矿当了“老头”,继续干上了“入土”的坑下活儿。在平时,他们父子互相之间说话时还是脏话连篇,话里话外常常夹带“球里巴几”,骂骂咧咧。这一直成为村里人的“笑资”。用他老伴的话说就是:父子四个,两对“二杆子”!
在大沟煤矿,能够像李“老头”这样做“大事”的人,在要家庄却不多。工人上班一天三班倒,他就和煤老板商量,要求和自己的三个儿子,全部承包煤矿上的煤炭和焦炭的生产。当时和煤老板谈好的价格是每生产一吨煤炭可提成3元,每生产一吨焦炭可提成5元。煤矿上的生产工序非常复杂,李老汉因为“人多势众”,如果他能如愿承包,他就可以把自己众多的儿子们轮流分配到各个环节,监督生产。
这真应了那句话:“上阵父子兵,挖煤亲兄弟。”
山西煤矿劳动治安秩序的复杂形势,已引起当地公安部门的关注,这是由煤矿生产规律和人员自由流动的客观现实决定的。
矿区生产环境,是一个全国各地年轻人聚集的世界。基于各自思想素质、生活习惯和脾气性格等方面的差异,冲突时常发生,互相之间打架斗殴、拉帮结伙的情况很正常。
有道是,“横的不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李老汉率领这三个“虎门豹子”在一定程度上帮了煤老板的忙,成为维持煤矿正常生产秩序的“地下警察”。如此一来,李氏父子也渐渐地成了这里名符其实的“镇矿老大”。
事实上,在山西的一些煤矿上,一般都有像李氏父子这样以“兄弟连党”和“父子帮”式的因特殊关系而结成的特殊关系和组织的存在力量。这在一定程度上考验着煤老板的智慧,在自己的既得权力不被“架空”和财富收入稳定增长之间恰到好处地准确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