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戴利奄奄一息。在酒吧里,那女孩儿给他下了药,现在他靠在自己小屋的墙上,身上血流如注。他动不了,药力还没有过去,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往外冒。他的身体就像一块吸满水的海绵被渐渐压扁。
当然,除此之外,他还能看到加害他的人。那个姑娘。她在他面前来回踱着步,脸色苍白,黑色的头发中间有几绺红色,白T恤,沾着血迹的破牛仔裤。她不停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不时用手狠命揪自己的头发,马克甚至担心她会把头皮揪下来。他想说话,想问问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可他的嘴巴里仅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因为一开口便有黏黏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
她在与人争论,可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终于,她似乎厌倦了,跺着脚走进厕所去洗手。蒸汽像幽灵一样从敞开的门里飘出来。他听见她在镜子上写字的声音:吱,吱吱,吱吱。此时的马克·戴利正俯身凝望着死亡的深渊。跌下去之前他想:也许这是我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