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宁一夏挑眉,是这变异向日葵发出的声音?

她一直以为自己仅能感知植物的生长情况,想不到,这异能还能听见变异植物的声音?

“别跑!”为了证明不是幻听,她大喊一声。

“呜呜呜呜,怎么可能不跑哇,十八条腿都用上了,为什么还是跑不掉啊?我为什么只有十八条腿呜呜呜……不对,我还有花盘!”

跑了一段时间后,它才记起自己还有武器。于是它手忙脚乱地把花盘往后倒,打了个喷嚏,那些竖立的葵花籽就像箭矢,朝身后的人进行无差别攻击。

“嗤嗤”几声,一些葵花籽没入了废石上,镶嵌得死死地。

尽管宁一夏动作很快了,但是一些葵花籽还是擦着她过去,锋利的葵花籽划开了防晒衣,连同胶布也开了花。

疼痛从不同的部位传来,却被她有意忽略。

这边地形更加杂乱,宁一夏跑的时候要躲避葵花籽,还要留意不要踩到玻璃渣,她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成功把变异向日葵逼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飒飒——”

变异向日葵急得团团转,花盘里的葵花籽不停地抖动。

“没有路了,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学人类跪下,然后大喊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兄妹俩?好可怕,她来了……”

宁一夏一个漂移堵在胡同口,深呼吸几下匀气,为了吃瓜子,她可是累的要死要活,不能再等了!

手指翻飞中,匕首就分成了两把,她朝空中掷出一把,随后提着另外一把匕首,打算开启近身搏斗!

被投掷的匕首破空而去,稳稳地插.入变异向日葵的根茎上,顿时,一股带着清香的绿色浓液从伤口处喷出。

受了伤,瘦弱的变异向日葵瑟瑟发抖,“咔嚓”一声,笔直的身杆忽然呈九十度弯曲,她哼哼唧唧地求道:“刀下留植!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啊,你不能杀我!妈妈!”

一声“妈妈”,喊得宁一夏虎躯一震,她后退一步,说道:“我生不出你这样的。”

“哦哦,诶?你听得到我讲话?!”变异向日葵震惊。

宁一夏面无表情:“嗯。”

变异向日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扭扭捏捏地问:“你可以放过我吗?”

“不可以,我要你的葵花籽。”宁一夏一步步逼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变异向日葵,倒提着她,抖动,那些葵花籽就哗啦啦地掉在地上。

变异向日葵晕乎乎的,还在努力地寻求一线生机:“我们向日葵虽然没有战斗能力,但是你留着我,我帮你种向日葵,这样有几率让新的向日葵也有灵魂,你就有许许多多的向日葵帮你干活了。”

这番话让宁一夏想到变异植物图鉴对变异向日葵的评价:群居,战斗力低下,繁殖速度快,聪明,难以遇见。

还有一个是什么,她不记得了。

如今看来,大部分特点都没错。

宁一夏松手,变异向日葵“啪叽”掉在地上。

“哎呀!”

同样有手有腿,但是宁一夏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变异向日葵却不能,巨大的花盘算是一个累赘,让她不能稳定自身。

这也是她比较弱的原因之一,这种记录在册的变异植物是很少见的,因为知道自己实力不行,它们从不轻易脱离族群,更不会出现在人类聚居的地区。

宁一夏好奇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并不深究,而是捡起地上掉落的葵花籽,把它们装进袋子里。

“我帮你。”变异向日葵捡起葵花籽,放在袋子里,她捧着一颗开了裂的,献宝似的说道:“吃这个,这个香。”

宁一夏没接,因为——绿色汁液从她的伤口喷涌而出,腐蚀遇到的任何东西。

有毒,不能接触。

一些稀稀拉拉逐渐流到角落里,昏暗的角落中,一根枯萎的草植被绿色汁液浸透。

“嗷呜嗷呜。”

残阳如血,黑夜马上到来,什么魑魅魍魉都冒了出来。

宁一夏不敢耽误,拎起袋子,回到石头堆,用匕首把石头上巴掌大的葵花籽一颗一颗撬出来。

已经爆裂开口的,就丢进口中吃掉。

香,虽然很生,但是却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妈妈!”变异向日葵踉踉跄跄,却被有意撇下。

满载而归,宁一夏哼着歌儿走了。

她只要葵花籽做种子,可不要捎带的麻烦,放她走也是因为这朵变异向日葵活不久,自己就会病死掉。

黑暗的胡同口里,一根绿意盎然的爬墙虎颤颤巍巍地探头,歪了歪头,望着失魂落魄的变异向日葵,对着某人离开的方向也喊了一声:“妈妈。”

声音非常弱,风一吹就不见了,更别说让某人听见。

它像不喑世事的新生儿,想了想,凭借本能又爬回去,藤蔓盘成一团,下方是冒着绿泡泡的毒液,慢慢的,毒液减少了,而爬墙虎又长出了几条幼小的分支,甚至瞬间开出许多绿叶子,迎着风招摇。

回到家,宁一夏先把蛇皮袋放下,随后点了一根蜡烛,拿起厨房放着的矿泉水瓶,给小番茄和葱浇水。

基地里是不提供电和煤气的,所以要想吃饭烧水,要么自己去外面砍柴挑水,要么和别人以物易物。

宁一夏不缺柴和水,回来的路上她拖了一根木头,砍成一截截就能拿上来烧。

不过水不多了,而基地里提供免费水的水井每天都很多人排队,她离得远,排到天黑也打不上一桶,还是明天去集市以物易物比较划算。

至于用来交换的物品……宁一夏视线落在客厅边边的葱上,就它了!

她把葱掐断,随后放在残阳能晒到的地方,等到明天早上,就是蔫蔫的样子,不会太引人注目。

像葱姜蒜这种小料,还是挺多人种的,拿出去不显眼。

厨房是很现代的装修,然而不能用。

宁一夏搭了个土灶,把柴一放,就点燃了,上面放着的是她的铁饭盒。

里面的水已经沸腾,宁一夏把一块面放进去,等面散开,她把新鲜的小葱放进去,再淋上一瓢热油,“滋啦”一声,久违的香味就钻入了鼻子里。

没有菜,只有一段一段的小葱,却已经是三个月以来最丰盛的一顿!

顾不上烫,她坐在地上稀里呼噜地吃完,叉开腿休息。

没有任何家具,所以明天还得找人做桌椅板凳,还有弄几个种向日葵和种菜的箱子,只要能种出东西,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略微休息过后,宁一夏把葵花籽分出来,她把籽放在手掌心感应,生命力旺盛的,就分为一堆,等一下种。生命力弱一丢丢的,就注入一点精神力,让它焕发生机。

实在死翘翘的,就留着吃。

分好后,她又去挑土回来。

这栋楼远,附近没有其他幸存者,所以宁一夏做些什么也不用担心被人刨根问底。

土直接堆在小阳台,葵花籽埋下去,再浇上水,就可以静待种子发芽。

做完这些,烧水铁壶已经咕嘟咕嘟冒气,宁一夏把水提起来,倒进折叠桶里,拿着毛巾开始洗澡。

“嘶。”

宁一夏脱了衣服才发现,手臂和大腿都是血痕,有的还挺深,十几道交错纵横,看上去可怖极了。

但她并不在意,反而用热水浇上去,疼过之后就舒服多了。

浴室里有一面镜子,不大,刚好能映出一个人的脸。

洗完澡的宁一夏不再灰头土脸,她对着镜子看了看,左脸上的伤疤很招眼,没有压下她的风姿,搭配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让她变得冷然,像一柄古剑。

药物很金贵,宁一夏并不想浪费在小伤上,故而没有涂药就直接睡了。

睡在一块布上,她很快沉入梦乡。

一根藤蔓在地上蜿蜒爬行,它把根脚种在一楼墙根,其余枝叶往上攀爬。

在他身上,有一朵黄黄的东西。

“你快爬,找到妈妈我们就不用担心被其他植物动物吃掉了!而且妈妈能听见我们说话,肯定知道我们没有坏心思的!”

从远处看,半个楼面已经被爬墙虎覆盖。

两种变异植物都不确定要找的人在哪里,只能每个窗户看一看,直到看见那一道身影,变异爬墙虎所有枝叶舒展开来,发出“哗哗哗”的声音,意料之中的,那道身影睁开了眼睛,它那一句“妈妈”刚刚喊出口,就被一把飞来的匕首割断了最粗壮的藤蔓。

宁一夏迅速后撤,以防御姿态面对变异爬墙虎,忽然,耳边又响起了一句委委屈屈的“妈妈”,所以……刚刚不是做梦?

等等,变异爬墙虎怎么喊她妈妈?!

她一头雾水,在变异爬墙虎试图前进的时候,急忙呵斥道:“停下!”

变异爬墙虎果然乖乖地缩在窗台。

当然,也有胆子大的,倒栽葱的变异向日葵扶着花盘站起来,撒娇般说道:“妈妈,我们来投靠你了!”

投靠?

宁一夏皱眉:“出去,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基地可不欢迎变异动植物,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妈妈,疼。”变异爬墙虎用分支指了指地上的藤蔓。

宁一夏强忍怒火:“我不是你们的妈妈,滚出去!”

变异爬墙虎,肯定比变异向日葵要更加厉害,宁一夏不敢赌打架的几率,只能尽量周旋,看能不能一击毙命。

“妈妈、妈妈……”感受到宁一夏的态度,变异爬墙虎哽咽了,发出的叫喊吵得宁一夏脑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