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牙没想过是这个原因,她没有怀疑檀机说的通过气味确认她身份的真实性,因为她也是老远嗅到了他身上的海鲜味才凑过来的。
但是,她趴在檀机尾巴上,抬起手嗅了嗅自己:“真的有兔子味吗?我怎么没有闻到。”
她只是觉得奇怪:“兔子味儿是什么味儿,我又不是兔子,我只是长得像兔子,怎么会有兔子的味道?”
龙牙牙抬起手臂横在两人之间,兔耳朵垂下来,毛绒绒的兔耳尖尖扫过他大臂,歪着脑袋好奇地等着他的回答。
檀机眼神微闪:“这个......”
他是随便乱说的,他根本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点都不敢直视她。
“什么呀, 你说不说,你到底怎么闻到的兔子味。”到底是她娘劈了腿还是她爹出了轨,这关乎着小兔子以后要找妈妈还是找爸爸的问题。
龙牙牙伸手用力戳他,尖尖的指甲在他皮肤上甚至不能留下一个划痕。
“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吗。”她认真极了,檀机点了点头,准备附和她,就见她指甲抠着他胸口,若有所思道,“说不定我某位外祖父是只兔子呢。”
檀机被她的话惊住,哑声问:“某位外祖父???”
他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一个很新鲜的问题上,有谁的外祖父是不确定数量的吗。
龙牙牙眨着眼睛,单纯又无辜地看着他:“啊,不然呢?”
“外祖父只能有一个吗?”
“你们龙不也给孩子搞很多位母亲吗?”
龙牙牙坐在他尾巴上,往前凑了凑,捂着嘴巴和他小声说悄悄话:“我听学堂的夫子说,你们龙最性丨淫,比我们兔子还厉害。”
檀机心中一凌,心想,你在这种地方,用这种姿势,确定要和我讨论这个?
难不成你还想比比???
这可不兴比的。
自知晓讹兽的思想有多无耻后,檀机已经对她在这方面不抱什么期待。
只希望她能收敛些。
可龙牙牙明显没领悟他的神情,还以为他见识短浅不相信她的话,以为她是在乱他们龙族名声,遂哼了声,扑到他耳边。
夏夜的月光明亮,满天星河璀璨,耳边是一阵阵细小的虫鸣,清凉的夜风将她身上的暖香吹过来,她被泉水打湿的银白色长发在月光下折射着细碎的光。
她和他认知的所有都不一样,她是那样柔软,他将她从水里捞起来时,圈着的腰肢是那样软那样细,好像用力就会折断。
从前她的尖牙沉溺于咬破他的血管,此刻却收敛着,在被他拖起的那一刻,那小小的牙收敛着,只有在她伏在他胸前大口口耑息时才会轻轻磕到他皮丨肉。
她离他很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交错的呼吸,闻到她身上香甜的味道,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直到她开口,懵懂的暧昧被打破。
“你可别不信,我们夫子说了,龙生九子,就是龙在水里看见牛在岸边啃草,人家牛尾巴扇牛蝇,他觉得人家是暗示他,就性丨欲大起和人家生囚牛;在天上看见鸟飞过,米青虫上脑拉着人家颠鸾倒凤生鸟龙;路过水洼,人家蛤丨蟆在旁边呱呱呱唱歌他都能来兴趣,按着人家生蛤丨蟆龙;最过分的是他看人家王八翻身不方便,短腿乱划很性感,把人家掀翻了提枪上马,硬生王八龙!”
龙牙牙自认为很认真地跟他科普,两只手扒在他肩上,笑得甜丝丝地,眼里的光辉亮得嘞,像个斗胜了的小将军:“我们讹兽都是找你情我愿的相公,看对了眼才哄上榻。”
对于同时身负讹兽和犼的血脉的龙牙牙来说,她确实深得两族真传,把胡说八道这个本事发扬光大。
对于她口中美化的两情相悦你情我愿,大多是时候是讹兽欺人,言东而西,把人骗得团团转,将一颗真心交予她们。
讹兽爱说谎话是真的,是善良的神兽也是真的。
只不过她们的真心太过短暂,见一个爱一个,落下一屁丨股情债。
她又道:“你们龙和我们比不了,你们可混了,是霸王龙,霸王硬上弓一点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此时正被她霸王硬坐,根本不被顾及感受的檀机:“......”
他定定地看着龙牙牙,心中无言,只是动了动尾巴,让她感觉到了一阵颠簸。
龙尾在水下翻滚,又滑又坐不稳。
龙牙牙感觉有落水的危险,连忙抱住他脖子,腿往上窜了窜,夹住他腰。
她也注意到了两人目前的情形,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小声说:“这种不算霸王硬上弓。”
她心想,霸王硬上弓,她上了吗?她根本没上好不好。
她就是征用一下尾巴,坐一下,又不是做一下,怎么了!
她龇着牙齿靠过去,拿着手敷衍地在他脖子上擦了擦。
不听话的龙,就该挨一顿咬才会认清形势。
她凑近,刚准备咬下去,让他疼一疼,结果这次檀机不配合。
檀机微微往后仰,身子撤开,手指捏住她下巴,将她小脸挪来。
“你干嘛,才答应的事,一日三餐让我吃饱,难道这么快你就要反悔了?”龙牙牙被捏着嘴巴,含糊道。
她脸蛋上微鼓的肉肉被檀机两指捏着往中间挤了挤。
檀机手指移动,带着她脑袋移动,看向大门的方向。
“不是我不让你吃,你确定一会儿喝完血,你还愿意动弹。”平常她喝完血就载倒睡了,她要是睡了,谁去把门抢回来,檀机懒得和她掰扯,只是点了点门外,示意她看。
龙牙牙眨着眼睛,长翘的睫毛轻扇,在一池磷光中水葡萄似的红瞳里出现了空荡荡的大门。
“唔哇!!!”她长大嘴巴,转过来看向檀机,“谁把我们家门偷了!”
她睡觉的时候檀机在家里放了消音结界,加之她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她注意力又在鱼汤身上,真是一点也没注意到“家门惨遭不幸”。
檀机看了她一眼,手指收紧,将她长大的嘴巴抬起来合上,语气平淡道:“一只猫妖。”
一只和她很熟悉的猫妖,来宣誓存在感的猫妖,不自量力的小丑。
闻言,龙牙牙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别的反应。
檀机很意外。
他似不经意地撇过她的神色,淡淡道:“不去追回来吗。”
龙牙牙虽然心里很气,但这么多年,她抢门实在是抢累了,她不想承认是她跑不过白疎渔了,满山追着白疎渔跑多丢脸啊。
所以她硬着头皮道:“我可是万兽之主犼的孙女。”
“跺一跺脚就能让万兽臣服的好吗,区区一只小猫妖~让给他好了。”反正明天去学堂,她能逮住他,不急于一时。
她不信白疎渔那只小猫妖敢像她一样逃课。
他敢离家出走不过是仗着仙君不在家,他若是敢逃课,他亲奶奶,也就是他们的夫子喵祖,不拿着戒尺把他手掌打个稀巴烂,头给他打偏。
檀机看着她:“那你今晚还要回去睡吗。”
龙牙牙垂着眼睛看手指:“当然啊,我不回去睡在哪睡,你都把这儿占了。”
檀机垂着眼看她,将她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开。
他大概从那位红衣猫耳少年的话中知晓面前这只兔子和猫妖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甚至吃喝睡都在一起。
那只猫妖过来闹了两次,不过是幼稚地争宠,外加想宣示主权。
檀机单手穿过她腋下将她举起来放到岸上,散漫地问她:“你就放心把我留在这没有门的屋子里,我若是魔气发作,有人趁人之危怎么办。”
龙牙牙想说,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怕的。
大半夜的,谁没事进来看你发马蚤啊。
她抬头看了一眼懒洋洋地躺在水里的纯白色的龙,出喉的话突然顿住。
龙人清柔的白色的长发半铺在石头上其余没入翘丨挺的臀线,半遮住他的身躯,以往霜白冰冷的肤色被温泉水激成粉色,琉璃美人似的面庞圣洁得没有半分表情,可半出水的胸口上齿痕却蜿蜒至脖颈。
好吧,他确实长得很有姿色,在这民风剽悍的桃止山,这幅摧残得破碎的模样也确实很有几分危险。
龙牙牙身上湿得透透地,夜风一吹,她不绝冷,反倒觉得从里到外地感觉燥热。
她坐在岸上,双足垂下没入温泉,檀机的龙尾挤占着不大的温泉池所有的空隙,他龙尾上漂亮柔软的耆在水中飘荡,时而触到她的足心。
又痒又难受,像是情人间亲密的抚摸,龙牙牙脚趾蜷缩起来。
她小声道:“那我晚上在这陪你行了吧。”
檀机表情舒展了几分。
“正好我明日起就得去学堂了,”龙牙牙看着他,“吃早饭不用来回跑耽误时间。”
她可以醒了就咬他一口,吸两口血,多棒啊!
龙牙牙眨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早饭是解决了,那你午饭时候,可以亲自来学堂找我吗?”
檀机嘴角的笑僵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龙牙牙。
我劝你别得寸进尺,伟大又高贵的小龙王怎么可能送外卖!
他疯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高贵龙龙,擦干净脖子:不说了,给老婆送外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