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其作战也,贵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珍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候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赌巧之久也,夫兵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
善用兵者,役不再藉,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
国之贫于师远输,无输则百姓贫,近于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力屈财殚,中原内虚于家。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车罢马,甲、胄、矢、弩、戟、盾、蔽、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
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蕊杆一石,当吾二十石。
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故车战,得车十乘以上,赏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车杂而乘之,卒善而养之,是谓胜敌而益强。
故兵贵胜,不贵久。
故知兵之将,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孙武说:凡是用兵作战,要用战车千辆,辎重千辆。带甲官兵十万,还要千里运粮。这样前方后方的开支,接待宾客的费用,胶漆材料的采购,车辆盔甲的供给,每天要耗用千金,然后十万大军才能出动,这样用兵作战就要求速胜,旷日持久就会使军队疲惫而挫伤锐气,硬攻城邑就会使战斗力衰竭,军队长期在外作战就会使国家开支不足,军队疲惫、挫伤锐气、消耗兵力、用尽资财,这样诸候就会乘我疲惫起兵犯我。虽有足智多谋的人,也无法挽回它所造成的后果,所以,听说有拙于用兵而获胜的,没有见过巧于作战反而把战争拖得很久的,把战争拖得很久而对国家有利的,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不完全知道用兵害处的人,就不能完全知道用兵的好处。
善于用兵的人,不一再从国内征兵,不再三从国内运粮,武器取于国内,粮草征集于敌国。这样军队的供给就可以充足了。
国家贫困是因为用兵作战长途运输,远途运输会使百姓贫困,在靠近部队驻扎的地方物价就昂贵,物价昂贵就会使百姓的钱财耗尽,钱财耗尽就急于征集赋役,人力耗尽,财力枯竭,中原民众的家业就空虚了,百姓的费用,去了十分之七,公家的军费,为修理破车、医治军马,制造铠甲、头盔、大弩、箭枝、装备大戟、盾牌、车篷、楼橹、补充丘牛大车,用对头十分之六。
所以明智取的将帅一定要从敌国取得粮草,吃敌国一钟粮食,相当于本国的20钟;用敌国一石饲料,相当于本国的20钟。
所以,要使官兵奋勇杀敌,就要怒他们;要使官兵夺取敌人的财物,就要奖励他们,因此,在车战中,凡是缴获敌人战车十辆以上的,要奖励首先夺得的人,而且要换上自己的旗帜,和自己的战车夹杂起来使用,对俘虏要善待和使用,这就是所谓战胜敌人而使自己强大。
因此,用兵作战贵在速胜,不宜拖得太久。
所以,懂得用兵的将帅,是民众命运的掌握者,国家安危的决定者。
本篇主要论述了长期作战的消耗对国家的危害,提出了“兵贵速,不贵久,”的速战胜方针和“因粮于敌”、“胜敌而益强”等作战指导原则。
看到这里,有的读者会问:可是在我们中国的革命史上,几乎都不得用持久战来对付敌人的,比如抗日战争,再比如朝鲜战场上的轮番作战,都是积小胜为大胜的,这又该怎样解释呢?
笔者认为。作战篇的精髓在于论述战争对国家经济的影响,同时,孙子是站在战争的主导方面论述这些问题的,如果我们也站在战争的主导方面去考虑问题,显然,结论同两千年前的孙老夫子是一样的。
在抗日战争中,发动战争的是日本帝国主义,因此,他们是战争的主导方面,作为战争的发动者,他们显然是想速战速决,而不愿陷毛主席中国这个战争泥潭的。因此,在战争之初,他们长驱直入,破城陷地,急欲同中国的军队进行决战,以便早结束战争,然而,由于中国的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也由于中国共产党人高扬起抗日的旗帜,实行了广泛的统一战线,从而出现了全民族团结抗战的可喜局面。
毛泽东又根据日本侵略者急于速战速决的企图,发表了“论持久战”,言明了敌人求速决,而我利持久的道理,为抗日战争的胜利指出了光明的前景。
再比如,在朝鲜战场上,麦克阿瑟也是急于速战速决,他的仁川登陆,出其不意将北朝鲜人民拦腰斩断;他的围剿汉城,然后是千里大追杀,都可称得上是速战速决的典范,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后,双方的军事力量对比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然而,麦克阿瑟却没有及时发现这种变化。仍然一味地抢攻冒进,结果一二次战役被我军连打两个用仗,不仅美第8集团军的沃克中将阵亡,麦克阿瑟也丢掉了自己的官职。
李奇微中将走马上任后,对朝鲜战场上的双方态势作了详细的分析,根据志愿军运输困难、粮食弹药难以补充保证的特点。及时改变了对策,而我军在两次战役的胜利面前,却没有注意敌、我两方的强弱变化,盲目乐观,认为美军贪生怕死,不堪一击,急于速战速决,结果在粮食没补足,兵员也没有充实的情况下,仓促发起了第四次战役,虽然也取得了胜利在望,但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这个事例说明,占有战争主导一面应该努力争取战争的速决,而战争的被动一方应该打破敌人的预想,挫败敌人强盛的势头,努力延长战争的进程,以便在长期的战争消耗中拖垮敌人。
墨索里尼的雅典“死亡散步”
1940年10月27日,深夜,地拉那。
这是一座装饰豪华的舞厅,舞女们都已打着哈欠离去了,狂蹦乱跳的舞会早已结束,舞厅里的满天星彩灯也停止了转动。
但大厅里依然灯火辉煌。
一大群意大利军官正围坐在蒙着白餐布长条桌前,一边饮着法国葡萄酒,一边等待着零点时刻的到来。
吉罗蒂少将举起了酒怀,得意地说:“几个月前,我们亲密的德国盟友只用了一个冲锋,就打败了法国人,让他们低下了狮子般的头颅,现在,轮到我们来创造历史了,片刻之后,我们就要在这里进行伟大的进军了……”
吉罗蒂高扬起手臂,狂傲地挥动着:“目标,正前方,雅典。步伐。散步走!哈哈!下一次舞会,我们就要相聚在雅典乔治五世旅馆的宴会大厅里了……”
军官们都开心地举起了酒怀。
“为到雅典散步,干怀!”
几十只高脚玻璃怀叮叮当当地碰在一起。
法国是世界第一军事强国。可是他们在强大的英国军团的帮助下,仍然不堪一击,开战不到3个月,就在贡比涅森林里屈辱地签订了城下之盟。
在德国的铁甲军团里,也挟裹着意大利的一个陆军师,因此,他们也是当然是胜利者,既然世界头号强敌都如此不堪一击,一个小小的希腊能挡得住虎狼之师的进攻么?
因此,他们认为入侵希腊,不过是一次悠闲的散步罢了。
夜,无月,无星,伸手不见五指。
钟声敲过零点之后,军官们这才醉醺醺地乘车驶向机场。
一群美丽的姑娘手执鲜花,在机场上送行,她们频频向军官们抛去迷人的飞吻,使得那些赳赳武夫们春情荡漾,意乱情迷。
飞机起飞了,渐渐消失在东南方的夜空。
意大利姑娘的面容淡漠了,火热的希腊姑娘的红色唇在等待着自己,飞机上,为数不少的年轻军官在这样想。
28日清晨5时25分,意大利陆军越过阿尔巴尼亚——希腊边界,迅速向雅典方向推进,其先头部队是帕尔马师,后援为威阿尼斯师,阿雷佐师和皮矣蒙特师。整个战役由意大利驻地拉那最高司令官善拉斯卡蒂中将按照墨索里尼和当时外长齐亚诺言预定的计划进行指挥。其总体部署是:参加主攻的五个混合师,朱利亚师从中部进攻,其间依次排列开的部队为费拉师,琴塔马罗师,希耶纳师,另外还有三个师负责向卡尼巴基公路交叉点进攻,直逼上梁山希腊首都雅典。
希腊,雅典首相府。
这里正在举行一次决定希腊命运的会议。
会场上气氛庄严而肃穆。
总参谋部统辖的陆海空三军将们军服严整,将星灿烁,他们高昂着头,正在聆听首相梅塔萨期将军的发言。
“……现在,是人在生存的危急时刻,有些国家已经疯了,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们想凭借着刺刀与大炮,火与血来统治这个世界,把整个人类的命运玩弄于自己的股掌之中,他们打败了法国,打败了波兰,打败了比利时,卢森堡,还有挪威,因此,他们认为希腊只是一块肥肉,一块丝毫不用费力咀嚼的肥肉,他们认为占领土完整我们赖以生存的国家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只是一次愉快的散步……他们错了,我们希腊人不是好欺负的,来吧,从今天起,希腊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不屈的堡垒,我们将与意大利人决一死战……”
希腊军队面对意大利强大兵力和突然袭击的战法,采用了诱敌深入的战略,在通往雅典的道路上处处设伏,步步挖井,把意大利占领的每一寸土地,都变成他们的坟墓。
一场大战拉开了序幕。
意大利初期的进攻是按照计划进行的,帕尔马师坚守从莱期克威克到南斯拉夫的战线,把住科里察。埃皮罗正面的五个师迅速向指定目标前进,为首的朱利亚师由第8和第9两个组成。阿尔卑斯山地杂草丛生,荒无人烟,浓雾遮蔽池阳光,战场显得格外阴森可怕。
除了幽魂,谁会跑到这儿来散步的。
吉罗蒂将军指挥的朱利亚师山地部队为了“散步”的悠闲,仅带了5天的口粮和4天的牲口饲料,为了轻装前进,他们携带的作战物资已经减少到了最低限度,这支部队接到的命令是;向纵深穿插,不要顾及背后后和两翼。
现在,他们一路疾进,已经来到了史莫利山坡前,第8团在左,第9团在右,两个的前面都有小股侦察兵探路开进。
9月28日上午,希腊人民军在边界附近只是稍微抵抗了一阵就撤走了,这使得意大利军队更放开胆子,他们以为希腊真得像领袖所说的那样,“你们不会认真抵抗的,在罗马的大军面前,他们只会乞求宽怒和饶命……”
下午5时左右,一阵电闪雷鸣之后,下起了滂沱大雨,29日夜幕降临之后,意军先头部队到达沙朗达波拉斯河岸。
暴雨还在瓢泼般地下着,河水陡然猛涨,漫过堤岸,湍流夹带着树枝和杂草倾泻而下,山坡被冲得光秃秃的,根本无法攀越。
这种“散步”开始有些倒胃口了,罗马人不改初衷,仍然顶着大雨,踏稀泥,艰难而缓慢地推进。
10月1日,第8团抵达品都不得斯山脉的腹地富尔卡,他们携带的粮食快用光了,他们想当地得到一些补充,可是希腊人把什么东西都藏起来了,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
次日拂晓,他们刚钻进一个叫做萨马里纳的村子,出乎意料,早早埋伏在这儿的希腊人民军突然开火了,项刻之间,各种品径的火炮的轰击震耳欲聋,机关枪的子弹如暴雨飞蝗落在意军的头上,疲惫不堪的意军损失惨重,只能作困兽之斗。
11月3日清晨,意大利第8团三个营进入布里亚扎谷,再一次遭到希腊人民军的迫击炮和机关枪的轰击和扫射,意大利官兵又累又饿,毫无斗志,不停地仰望天空,眼巴巴地盼望着飞机能来增援,然而,从进军到那天起,他们连一架飞机也没有看到,这就使得意军军心沮丧,士气更加低落。
与此同时,第9军团到达了沃于萨河畔,宽阔湍急的大河在雨中咆哮,便桥被大水冲跑了,对岸还不停地射来密集的弹雨,意军束手无策,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经历了一天相持的拼杀后,希腊人民军利用有利的地形,开始了步步紧逼的和层层包围,11月3日下午,在莱斯科威克和南斯拉夫边界之间,希腊人民军开始了声势骇人的大规模反击,他们首先攻条帕尔马师,猛烈火的炮火迫使这支意大利的精锐部队步步后退,在中部,朱利亚师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在品都斯山和海岸之间,英勇的希腊人民军同费拉拉师,希耶纳师展开了殊死的搏斗,意大利的海岸部队到达卡拉马进,遭到了早有准备的希腊军民的迎头痛击。
在这几个主要进攻方向上,意大利军队非但寸步难行,反击伤亡惨重,并被分割包围,处境岌岌可危。
到了这步田地,普拉斯卡蒂将军“散步”的雅趣是一点也没有了,他在给大本营的求救电报中,发出一声声令人胆寒的唉叹。
“敬爱的领袖:
“事情并不像我们原来预料的那样,我们没有按时占领科孚地区,后援部队也没有赶到,飞机又没有及时配合作战,更糟的是,希腊人根本没有投降,他们没丝毫想投降的意思,而是把大炮和枪口都无情指向我们……”
11月5日傍晚,朱利亚师勉强到达维沙,尽管他们师还没有同希腊军队正面交锋,但非战斗减员已达700人,其中大多数是因为恶劣的气候,不愿在雨里“散步”而开了小差。
朱利亚师与后方的联系已经切断,根本得不到给养和弹药的补充,人困马乏,士气低落,战斗力已大大下降。
这天深夜,希腊人民军张网捕鱼,对这只困兽发动了大规模的反攻,他从高地上冲下来,借着星光和地势一路冲杀,把意军的营地打得七零八落,意军狼狈逃窜,纷纷向师指挥所所在地布里亚查汇集,吉罗蒂及时调整了部队编制,就地抵抗菌素,与人民军展开了残酷的对攻战,但意军的弹药很快就打光了,人民军无畏地冲上来,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只见谷地里硝烟弥漫,火光闪闪,意军尸横遍野,弃尸累累,吉罗蒂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带剩余的残部,灰溜溜地后撤了50公里,才算逃脱了人民军的追杀。
6日凌晨,意军人南斯拉夫到海边的整个战线上节节败退,尽管从意大利本土调来了增援部队,但前面的部队已无斗志,后续部队又行动迟缓,加之军令不统一,指挥混乱,例如摩德纳师,它于9日接到增援命令,手忙脚乱,东拼西凑地组织兵员,直到18日才到达巴里,23日才开始登陆,乱糟糟地开入前线,这时战机早已错过,由于缺乏思想准备,调令紧急,师部惊慌不堪,到前线才发现许多士兵边武器都没有带,毫无作战能力,加上倒霉的冬季过早地来临,更增加了他们的困难。
11月底,大雪纷飞,气温急剧下降,意军数万名官兵饥寒交迫,尚未交战,已经折兵过半了。
在边界之外,无论步兵,骑兵、山地守卫队还是特种兵,都在咒骂大雨、冰雪和泥泞的道路。尤其对墨索里尼策划的场谁都不愿打的战争牢骚最甚大,指挥官们早就失去了“散步”的好兴致,他们把这场徒劳无功,多灾多难的战争都记在了齐亚诺言的头上。
在凛冽的寒风里,意大利士兵穿着单薄的军衣,抱着冰冷的冲锋枪,强忍着辘辘饥肠,听到隆隆的炮声在耳边震响,看到浓烈的黑烟在眼前弥漫,在迸飞的土块、树枝,碎石中,也挟带着同伴们鲜活的肉体,每一次战后,他们在掩埋同样的尸体时,都痛哭流涕,他们急切地希望返回家乡,厌战情绪不断高涨。
1941年3月12日,墨索里尼亲自乘一架直升飞机尺临前线视察,当他看到前沿阵地相互间激烈的炮击时,心里虽然为希腊人的战斗精神而吃惊,可在表面上装出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晃动着他的大脑袋,习惯地搓动着两手,装腔作势地说:“尽管我们没有胜利,难道说我们会挫败吗?”
私下里,墨索里尼承认,这不是愉快的“散步”,而是地狱里的一次旅行,军队月复一月地固守在前线堑壕里,没有部队换防,装备消耗殆尽,士兵满身的污垢和虱子,他们像一群异国的孤魂野鬼,被人弃置在荒郊野地里……
在二次世界大战中,作为法西斯一方组成的“钢铁同盟”的三国中,应该说意大利的破坏力最小,这是因为他们在战争之初,便选错了作战对象,大大地低估了对手,在作战中,又由于进攻方向、战斗组织等方面出现的错误,致使自己落入欲罢不忍,欲收不能的困难境地,陷进了长期战争的泥沼。
“兵贵胜,不贵久,”这句战争名言,成为所有军事家和政治家们在决定是否是行战争时的首要原则。
“吸烟斗的眼镜蛇”与魔鬼的较量
1942年8月22日,东普鲁土,狼穴。
一阵动听的舞曲缓缓而止,接着,房间里响起一阵劈劈啪啪的鼓掌声。
每天例行的音乐会结束了,一位军官从大房间里鱼贯而出,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
战争虽然进入了最激烈、残酷的阶段,可是按照希特勒的命令,德军大本营中每天的音乐欣赏会仍然保留下来。尽管总对谋部的高级将对施特劳斯,舒伯特未必有多少兴趣。
希特勒刚回到他的阅图室,陆军参谋长蔡茨勒走了进来,将一份情报放到了他的面前,“元首阁下,这是来自美国的一份情报,巴西准备组成远征军,至欧洲来同我们作战了,据悉,像巴西这样的国家,在南美还有好几个……”
希特勒拿过电报,急促地横扫了几眼,然后将电报丢到一边,轻蔑地一笑,说:“我的参谋长,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上,你听说过有巴西人参加过战争么?”
蔡茨勒挺了挺腰身,回答说:“没有”。
正是如此,巴西是一个还没有开化的国家,他们那儿有许多原始雨林,听说雨林里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毒蛇……
说到这里,希特勒停顿了一下,恶作剧地哂笑着说:“如果巴西的军队能到欧洲来打仗,除非巴西的毒蛇开始吸烟斗。”
希特勒对吸烟很反感,从上中学时戒烟后,便再没有吸烟,可不幸的是,他进攻东方时,受到了俄国人的顽强抵抗,眼下他最头疼的敌人,就烟斗不离手的那位号称共产主义领袖的斯大林。
消息传到巴西,立刻在军界,政界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马斯卡雷尼亚斯将军再次向美国总统罗斯福致电,请求美国将巴西的军队海运至欧洲,加入到反法西斯战争的第一线作战部队中去。
美国应诺后,至1944年中,准备工作大体就绪,7月2日下午6时30分,作为第一梯队的5000名巴西官兵,搭乘美国“曼将军”号战船,从里约热内卢正式登程。
5000名巴西官兵满怀参战的渴望,急欲登上大洋彼岸,同不可一世的德国法西斯决一高低,他们身佩的袖标上,有一个奇异的图案,在巴西的字样下面,画着一条正在吸烟斗的眼镜蛇。
局外人看到这个图案,只会觉得奇异,但这支远征军的每一位官兵都知道,这是德国那个魔鬼对巴西人的嘲笑。
知耻而后勇,巴西代劳正是把这个讥嘲绣刻在自己的臂章上,激励自己要勇敢杀敌,不怕牺牲。
果然,巴西“眼镜蛇”一踏上欧洲的土地,就刮起了一阵南美龙卷风,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大扬了“眼镜蛇”的威风,经过14天的航行,“曼将军”号抵达意大利南部那不勒斯港,这里,自盟军1943年7月在西西里登陆以来,战争进程十分缓慢,由于德军在意大利中部利用那儿有利地形进行拼死抵抗菌素,形成了两军长期对峙的僵持局面,巴西远征军抵达战场后,恰逢盟军即将发动一次新的攻势,于是,他们便很快地投入了繁忙的战前准备。
8月,巴西远征军被正式编入美国第5集团军,不久,随美第4军开赴前线,攻打德军的“哥特防线”。
战斗开始后,巴西远征军立刻显示了他们的勇气和胆略,他们与美4军相配合,一路上攻关夺隘,陷城掠地,成为一支无所不能的常胜将军。
但当部队推进到卡斯泰洛山前时,形势起了变化。
卡斯泰洛山位于佛罗萨正北偏西约50公里,高度为987公尺,地形十分险要,易守难攻,加之德军配有精锐部队在这里防御,所以便成了一根卡脖子的骨头。
盟军在突破“哥特防线”之后,美第5集团军挥师北上,把上予头指向波伦亚,拟在圣诞节前一举攻下它,以便作为盟军越冬的基地,拿下卡斯泰洛山,从左路切入,进而对波伦亚形成由西向东迂回包抄。
当盟军兵临卡斯泰洛山下时,山上驻有德军的一个掷弹兵师,他们利用控制的制高点和有利地形,精心布置出一个个纵横交错的火力网,借此来阻挡盟军前进的脚步。
卡斯泰洛山攻坚战共进行了5次,其中前两次由美国第4军担任主攻,巴西远征军担任助攻,后三次由巴西远征军单独进攻,11月24日,盟军向卡斯泰洛山发动了第一次进攻,因抵挡不住德军猛烈火的火力败退下来,但在撤退过程中,作为进攻的主要组织者美军第4军,事先竟不通知巴西友军,而自己仓皇逃命,结果使巴军的侧翼遭到德军的袭击,从而遭受到重大伤亡。次日上午8时许,盟军又发起攻势很凌厉,依然没有占到上风,双方经过一整天的拉锯战,最后仍以盟军的挫败而告结束。
两次失利不仅给攻打卡斯泰洛山的战斗蒙上阴影,而且在巴、美两支军队之间造迈出龃龉。
11月26日,在盟军军事会议上,美军第4军把战斗失利的责任推到巴西远征军的身上,马斯卡雷尼亚斯气愤不过,毅然要求脱离美第4军的指挥。独自承担攻打卡斯泰洛山的任务。
两战皆败的美受罪本来正觉得骑虎难下,如今正好顺水推舟,把这块难啃的骨头,扔到巴西远征军的面前。
巴西远征军开始独立作战后,他们重新调整了部署,于11月29日和12月12日,连续两次发起进攻,可民惜未能如愿,德军的疯狂抵抗和地莆的险要,挫败了巴西人的进攻。
但是,这两战已经打出了威风,给阵地上的德军以大量的杀伤,和位被俘的德军军官感慨万分地说:“你们巴西人确实很勇敢,我从未见过哪个国家的士兵会这么不惜性命地朝着机关枪和固若金汤的阵地直冲,这太难以想象了。……”
经过一个冬天的养精蓄锐,到1945年2月,盟军又恢复了军事行动上,千军万马兵分两路,开始对位于伦巴平原东南部、亚平宁山麓的德军主力展开了钳形包围,以便在未来的总攻发动之前,切断敌军的退路。
美第5集团军是其中的左路军。他们预定从卡斯泰洛山一线出地击,向北突进到波伦亚两侧,这样,卡斯泰洛山这个钉子,就可以拔出了。
2月21日,巴西远征军受命再度向卡斯泰洛山发动进攻,这是一次为美第5集团军打开胜利进军大门的战斗,不仅关系到后继部队能否准时通过,而且关系到巴西国家和军队的声誉,所以巴西人对这次战斗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这一回,马斯卡雷亚斯将军接受了上两次的教训,他先没有派部队与德军硬碰,而是派出小股部队去袭击德国人的两翼。得手后,下午4时20分,才对阵地发起正面进攻。经过1个半小时的激战,巴西远征军终于力克顽敌,把胜利的旗帜插上了卡斯泰洛山的山顶。
经过这一战后,巴西远征军犹如归海蛟龙,入林猛虎,大发神威,连续攻克了卡斯泰尔诺沃、蒙特塞、佐卡、科莱基奥和福尔诺沃等军事要塞,到1945年5月南线战斗停止时,共俘获德意军官兵2万多人,毙敌5万余人,成为二战中功彪炳的一支常胜之军。
在二次大战中,巴西是拉美诸国中唯一一个向欧洲战场派遣地面部队的国家。它的这支号称“眼镜蛇”的远征军不负众望,立下了赫赫战功,为巴西赢得了荣誉,直到今天,仍然成为巴西人的骄傲。
孙子在《作战篇》中指出: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贷也,的确是一条不容低估的战争定律,巴西组建远征军远征欧洲本来只是一种意向,可是由于希特勒的嘲笑,激怒了巴西人,从而成为他们坚持出兵的一种强大动力,到达前线后,他们佩戴着绣有“眼镜蛇吸烟斗”的臂章,随时想到雪国耻、立军功,结果作战异常勇敢,屡立战功,巴西远征军的辉煌,再次证明了孙子阐明的作战原则:知耻而后勇,哀兵必胜,如果希特勒知道自己的一句嘲弄话,造就了一支致自已于死敌的军队的时候,也许当初他就不敢这么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