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俨不放心问了三遍那大夫“真没有别的问题？”
那大夫看着缩成一团的小团子，只好含糊答了，“受惊而已，并无任何问题。”
在一旁的霍青绵听到这才想跪下，特别是看着赵元俨那种担心的目光，想着真没被吓到，那试验的时候，我离得比较远。
只是刚才不知道要说什么，担心过度，而且赵元俨以来就把她挟到马上，一路奔来，就担心万一这文弱王爷手一松，掉下马非伤即残。就心跳加速而已……
不是受惊啊。
您这么的说，待会我要如何和王爷解释？霍青绵内心无力感更是升起。
最后赵元俨先把被他裹成一团的“受惊”了的小团子提溜回王府。
“取我名帖，去请太医。”赵元俨刚放下小团子，便对跟上来的另一个侍卫说道。
“等等……”霍青绵赶紧拦下来，这事不能越闹越大。
赵元俨看着她拒绝的样子，便耐心道，“还是给太医看看比较稳妥，说你受到惊吓，怕是刚才爆炸那阵的声音吧，但是就不知道那白色的雾气是什么，普通的大夫对毒物不是很熟悉，怕看不出来，还是让太医看一下。”
“不不不……真的不用，那烟雾什么都不是。”霍青绵拉着他袖子，就怕他真叫人。
那侍卫犹豫看着赵元俨。
“你怎么知道……”赵元俨下意识觉得她不应该那么放宽心，但看到她的表情的时候，才心有灵犀般，“那烟雾，是你弄的？”
……
王爷跪求不要这么犀利可以么。霍青绵还想着斟酌词汇铺垫，您这么一句话，只能弱了声音答：“是。”
赵元俨只能挥退那个侍卫，“别让人进来。”
回过头，第一次用稍微严肃的目光看着霍青绵，“怎么回事？”
霍青绵第一次看到他用如此严肃的目光，平日里无论大事小事他从未发过火，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她上次才直接闯入他书房，让他出来吃饭。内心里已经认定，他不会怎么。
从最开始带着的怜悯，到后来能正常看着她，她回答出他问题时候与有荣焉的目光，还有她没回答问题时宽容的目光……
霍青绵突然发现他没有隐藏过他的情绪，对她的宽容一直都在，哪怕她撒娇偷懒不想对对子，哪怕她藏起他画到一半的画作，他总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会的，他再耐心循循善诱就是，藏起来的，就任由她折腾，等她自己拿回去给他。
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可以一笑置之。
但这人第一次如此严肃看着她，她就更慌了，本来就觉得一件小事，做出来才让他知道的事，而且林旻也没有阻止，应该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赵元俨看着她明显慌乱的表情，终究不忍，又放松了面部表情，“你先说出来吧……再大的事情，还有我。”
“我……我让林旻在府内，做一个叫烟球的东西，因为硝石用太多，因为那个工匠刚来的，不知道，就放多了，就……爆炸了，”霍青绵也有些着急，说话不是很明确，努力想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也没事，就是放置的方向有问题，所以才会飞过去，把墙震塌了。而那些烟雾，是本身出来的烟雾加上……呃，我让人放了一些胡椒粉。所以才会如此刺鼻。”
霍青绵心里快哭了，大家都开着的穿越金手指，这幸好火药已经是被运用于攻城之中，还有霹雳火球。所以她就想着做出个烟|雾|弹，也不会超越历史太多。在听到契丹要打过来的时候，就兴致勃勃让林旻找人做这个东西。
毕竟传说中的晋江世界文里都有金手指呢。
想着万一以后自己能够上战场，比那冷兵器时代还要先进的火药会很威风。
毕竟还有一些理科生的底子，知道配方，也知道硝石的主要成分，再加上林旻找的人给力。这东西已经做成功了。
正瞅着有空，便说要去看看，毕竟她才是最熟悉的。
赵元俨听到这，头都大了，“这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林旻之外，就是那些工匠。”霍青绵答，又想了想，“刑统里没有提到不许制造这个。”
赵元俨听到这句，真是被她气乐了，反问，“凡蓄藏禁兵|器的人户，该如何。”
这句话是问如果是私自拥有或者是藏武|器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判罚。
“徙一年半。”霍青绵下意识回答，答完便一身冷汗，然后又说，“这……不是兵器吧。”
“你不知官府有火药制造所？”赵元俨头疼，然后继续说，“光是刑统是不够的。”
“现在……怎么办？”霍青绵说，然后咬咬牙，“请王爷把林旻摘出去，尽量照顾他们，可以从我这里补偿一下他们的家人，若是陪同流放，那么我也请镖师一路陪护。一直到刑期结束。我这个爵位是可以抵消惩罚的。算是年少无知。”
赵元俨听到这几句，更是气疯了，“林旻要不是纵容你，怎么会犯下这么个大过错？还想保护他们？你自己自身难保。”
说是气，更是气她不在乎自己。这么多次死里逃生，她都没有一点感觉么？这么久呵护着的人，就不怕那放置错误，把她炸到么？
霍青绵看着他由只是单纯的严肃到现在要发火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行处理，你待在家里。没有我允许，不能出门。这几日，我让八妹休息，你就待在家里，今日先练字，一百张大字，明日我让人送对子过来。”赵元俨说完，便走了。
闻讯而来的王妃连忙问赵元俨什么事情，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
赵元俨还稍微收敛了一下回答，“无事。不过是小孩子犯了错，我让她反省一下。”
然后又吩咐，“晚些时候，我让太医过来看一会她。我布置了让她抄字，作为惩罚。你就不用打扰她，叫人按时上饭菜就好。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
王妃看着他还算平静的脸，相信了他所说的。便让他放心走吧。
到开封府的赵元俨，便先见了林旻，“郡主年幼，不知道这是违禁之物，你也不知道吗？”
林旻整整袖子，回答，“郡主本来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事是小人做的。小人企图让郡主背锅，但王爷明察秋毫，查出了事实。”
……
你们主仆相互背锅，当本王不存在是吗？
赵元俨又见了调查完的齐瑞，听了齐瑞汇报，想了想，问，“那东西，小小一包，没什么问题吧。”
“不会有问题。若是用纸包一包的话。”齐瑞试过。
“好。”赵元俨点头。
然后便包了一包进宫。
看到赵元俨求见，官家笑道，“莫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刚上任第一天，估计也就是喝了口茶，就想念朕这个皇兄了？”
“王爷遇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官家，说明官家在王爷心里，那是排第一的。”陈伴伴很有分寸答道。
“人家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他有了媳妇的确没忘了朕，但是有了女儿，倒是真把朕忘了。”官家半是调侃道。
这时候，赵元俨进来了。
“元俨，咱们不就是一会不见，莫不是你知道我刚得到韩干的牧马图，你就循声而来吧。”官家笑道。
“臣弟并未知道您得到这幅图，”赵元俨不紧不慢回答，“但现在知道了，怕是您就不能独赏了。”
“哈哈……”官家笑道，“早晓得我就不说了。”
“臣弟这次前来，是关于一个恶作剧，”赵元俨摇头叹道，“小孩子太活泼了，她刚想做一个恶作剧，幸亏被臣弟及时发现了。臣弟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想向您求教。”
“唔，恶作剧，比你的还恶劣？”官家惊奇问，“朕觉得，你做的恶作剧，把朕折腾头疼不已。莫非还有个青出于蓝的？”
“还请您移步御花园一观。”赵元俨回答。
“好，”官家笑道，“难得见到连你都头疼的恶作剧。去看看。”官家来了兴致。
赵元俨把人带到一个假山山上，便吩咐齐瑞在下面。
“为何来到这。”官家看着他秘密吩咐齐瑞一些事情。
“这个恶作剧，做起来有些大，幸亏没做成，就怕惊着圣驾。反而不美，在上面，能够更清楚全貌。”赵元俨回答。
官家也没有反对，不一会，赵元俨便点头让人准备。
赵元俨递给官家一块刚让人去浸湿的布，“臣弟怕待会气味不是很好，您若是不喜欢，便用这布。”
官家自己想象了，莫非有五谷轮回之物？
这恶作剧的确够大了，更是觉得好玩。能把八弟都折磨得这样，应该挺好玩。
不一会，就看到底下有人点着了什么，似是引线，就看到一东西爆了，声音也不是很大，但是源源不断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让他瞠目结舌，从上面几乎看不到这边的下面有什么东西或者是人了。隐约嗅到一点令人不悦的气息。
官家的随身侍卫都护在官家和那烟前，官家和赵元俨便离了离那下面。若是此时下面有人放冷箭，根本看不到。幸而刚才是让御林军清了场。
官家大惊，“这是什么。”
看着赵元俨不变的表情，赵元俨颇为无奈回答，“这是青绵让人私下做的一个，叫烟球的东西，本来想着趁我不备，丢在我书房里，闻到的气味是一些糖和别的东西烧着了，便有这个效果。为了让人流泪，她就在里面加辣椒面。”
官家笑道，“这小青绵可真是比你厉害了。这东西都能让人做出来。”
“为了做这个，她又小，让人做的时候，以为是越多越好。没想到发生了事故，便震塌了一面墙，弄得那附近都是这个烟雾。”赵元俨一步步铺垫，又说道，“要不是今天刚好在开封府，接到底下的衙役报，我也不知道，她自己玩着怎么玩出了这个东西。”
官家不由得笑出声，“朕说呢，这多大的事，可否有人伤亡？”
“并无，”赵元俨叹气，“幸亏没人，那边只有她一些下人，没人能够约束她，我竟不知道她就是看一些书，居然看到这种东西。”
“没人伤亡，那便什么事都没有，”官家觉得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是一个孩童玩大了，不过想着若是真扔进八弟的书房，八弟被熏成的样子，又担心若是不知道分寸，像在那里做出的墙塌了的事，伤了八弟，可怎么办？
便又加道，“还是让她好好记住这东西，最好不能碰。否则真伤到你怎么办。”
“您放心，正是担忧安全，所以她才自己去试，”赵元俨一脸欣慰又纠结的表情，说道，“这点我还是颇为放心她的，她对臣弟也是极好的，只是对自己，太年幼，不知道自己以身涉险，是不可取的。”
官家点头，“那便好。”
赵元俨最后说道，“但从这个东西上面，臣弟倒发现一件事。”
“你说。”官家兴致挺好，毕竟有了个小孩子折腾那个当初折腾过他的弟弟，也是令人愉快的事。
“刚才放出去，若是到了战场上，能放到敌军中间，”赵元俨看着官家逐渐严肃的表情，便继续说，“那敌军不变敌我，而我们就可以趁乱，再配以猛火油柜，或许有奇效。”
“这东西的工匠可在？”官家问。
“臣弟发现后，就先将他们留了下来。”赵元俨回答。
“把他们调到制造所，着兵部的人去看看，是不是可以有什么别的新的制敌之法。”官家吩咐，然后又笑道，“不愧是武将的女儿，做个恶作剧，都能够玩出一个制敌之法来。”
“只是年少贪玩。”赵元俨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从一开始，他就把这事定性为“恶作剧”，一个好玩的恶作剧，只是他自己，在这个恶作剧中，发现了这可能是个可以用来制敌的东西，便上报官家。让官家评判。
而且绝口不提，这东西可能和火药有相似的地方。
为什么会震塌墙？
很简单，炼丹都能练塌，什么事不能发生。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便是什么都没发生。这东西不过是一件能产生雾气的东西，又不是拿来震塌房子的兵器。
好不容易从官家那回来。
在马车上，他用手捏了捏山根，缓了缓一天的情绪。
就听到齐瑞在外面问，“这事都了了，那那个林旻该……”
“关着，关到我说放出来为止。”赵元俨变冷的声音，补充道，“一天三餐，够了。让人不同他说话，除了给食物，饿不死他，不必理会。”
“是”齐瑞在外面回答。
家里这个小霸王不能制住，总能制住他身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赵元俨：我舍不得惩罚她舍不得骂她，我还舍不得你们这些下人？
拖出去，给我关着。
都无法无天了都~~
最后感谢：
SharonLou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9-29 18:3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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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3……我终于找到哪有营养液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