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蜻蜓往越来越难行走的路上飞行。旺猫儿跟着小河豚晕头转向奔向深处。
一片幽幽蓝蓝的高处,两只蜻蜓在枝头上悬吊栖息。这是一个幽僻空蒙、古松倒挂、岩峭壁陡的崖边。
“猫儿哥,你的家在哪里呀,从没听你说过。”
“我不知道。”旺猫儿抬起头,他现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很远,再很远,就那儿。”
“很早就跟文老爷了?”
“很早,我很早就跟了老爷。”
“你……”小河豚没话找话,“也能当老爷?”
“可不能乱说,老爷就是老爷。这是命。”
“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他还不一样。”
“老爷只能一个。全是老爷,不乱了。”
他们不再说话,静静地坐着。不远处两只梅鹿温和地从小溪边走过,四五只蓝鸟静卧在枝头,另一只站在一边,把脖子按到自己的翅膀里去,梳理身上的羽毛,半晌,抬起头来,歪了歪带着一圈黄边的圆眼睛。向树四周张罗,嘴里还衔着一根细毛。
两只蜻蜓抖动着薄翼,弓着身子,尾巴连着尾巴抖动着作爱。
旺猫儿和小河豚默默地看着蜻蜓,蜻蜓的抖动似乎唤醒了他们身体里的一样东西,这东西从身体里的某个角落悄悄升腾。他们移开眼来,四只眼本能地对视。他们感觉到了静谧的世界里一个男孩加一个女孩就再也不会有静谧。他们仰起头,天空分泌着湛蓝。他们的心里涌起了雾蒙蒙的热气,这热气使他们成了白面馒头,渐渐膨大而且富于弹性。那种感觉也被这种热气夸大了,弄得他们又兴奋又难忍。那种东西尖尖的,在他们的腹部蹿来蹿去。旺猫儿低下头,俯视着粉粉红红的小河豚。他们谁也没说话,谁都不愿振动这鲜鲜蓝蓝的空气。小河豚迷迷糊糊的目光四晃八散,两片嘴唇轻轻开启娇喘吁吁。小河豚突然低下头来,埋进了旺猫儿平平的胸脯。她的青黑色的秀发在旺猫儿的肩头一缕一缕跌落。
小河豚第一次走进男人。她不懂做作也不会做作。在她身上一切都是自然的懵懂的,道德、规矩、社会、伦理……这些与她无关,从生下来那一天就与她无关。她不需要明白那些,她只是一个女孩。完全的、彻底的,同时也是完整的女孩。是的,她只是一个女孩。
小河豚的手指在旺猫儿的皮肤上缓缓流动,这流动弄得旺猫儿全身的血管突突飞跳,整个世界刹那间沸沸扬扬。小河豚的指尖滑过的地方每一寸皮肤都从毛孔里头喊救命。小河豚越来越柔,一圈一圈淡红色的笑容从她的脸上荡漾开来,夹在蓝色的空气里呈紫色芳香。
小河豚拉着旺猫儿慢慢委地。她有点难以自制了。十八岁的热浪带着一丝乳甜味从她的两唇中间细细地喷涌而出在旺猫儿的睫毛上瑟瑟抖动。他们扭动在情欲饱满的花草丛中,她用半眯的眼睛呼吸着旺猫儿——她渴望他,渴望他沉重的身躯与野蛮的爱抚。
旺猫儿半跪在青草地上急促地喘着热气。小河豚美丽炫目的身体把他打得昏头转向,他承受不了如此完整的美丽,如此自然的美丽。他的本能驱使他产生了进入小河豚的欲望……但同时,他想起了文老爷。从他跟着文老爷起,他的一切就是文老爷的,而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凡是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都必须是文老爷的,任何事不能例外。
女孩也不例外。
当然,小河豚更不例外。
不。他有意压住自己渐渐按捺不住的东西,小河豚必须是文老爷的!如果由文老爷再赏给自己,那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自己独占了这样美丽的女孩,将是对文老爷的极大不敬,天打五雷轰……
小河豚的吻沿着旺猫儿的腹部向下滑动,旺猫儿意识到那种感觉你越是按捺越是暴烈如雷。旺猫儿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即将爆炸,他死死地压住自己:哦……不……不不……
小河豚重重地坠了下去,兴奋已经使她软瘫如绵,她的两只无力的手在空中乱舞乱抓。旺猫儿揪住地上的草根,他的情欲已经到了决堤的边缘,“我……我……”
“猫儿哥……”小河豚的身躯在青草上做吃力的扭动。
旺猫儿再也忍耐不住,嗷叫了一声扑将下去:“文老爷——你杀了我吧,文老爷——”他死死抱住了小河豚的大腿,冲动得全身抖动。小河豚痛苦地扭动着脑袋:“噢——猫儿哥……不对……”
厚厚黏黏的液体在小河豚的小腿上艰难地流动。旺猫儿最后一声惨叫过后,旺猫儿的整个身躯放了气一般松软下来,像一只装满皮糠的麻袋,重重地坠歪在一边。
旺猫儿的鸡头一点一点地龟缩下去。虽然旺猫儿努力着挣扎几下,但还是惭愧不堪地低下了头去。凭着本能,小河豚心里明明白白……
“文老爷……”他喃喃道,“文老爷……”
小河豚的心里头莫名地涌上了一股鄙视,愤愤地踹过去一脚,心里头狠狠地骂道: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