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听到声音,外衣都没顾得上披一件,踢哒着鞋就冲了出来,袁芽还在月子里,又因丧子之痛,人虚的很,听到动静顾不得身子,硬跟着跑了出来,追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过来的妇人是齐家娘子,想着树里的法器显灵,她起了个大早上山,想赶个早香替她男人积福,还没等她走到,突兀的一声婴孩的啼哭炸开晨雾。
附近十里八乡就江平家生了孩子,起初她还以为是江平一家比她早到,不由加快些步伐,结果等走到,只有个衣不蔽体还挂着脐带的婴儿在树下,
早上露重风凉,齐家娘子裹了厚衣服都觉瑟缩,那小婴儿面色红润,手指有力乱动,半点不受寒意的侵扰。
齐家娘子又走近了一些,看到了是个男孩,男孩外面罩着的一层淡淡的光晕,像是有神灵在护着他一般。
确定那光晕不是她眼花,齐家娘子心底有个大胆的猜测,香也顾不得上,急匆匆跑过来朝江平报喜。
袁芽听完泪水挂了一脸,踉踉跄跄就要上山看看,江平担心她身体,不想让她去。
可为人父母的心是一样的,他又何尝体会不到妻子的心情,劝阻的话终究没有出口,他进门夹了个薄被将袁芽裹的严严实实,背着她一道上山。
胡小椒在旁看着动容,眼泪簌簌的,灰皮的爪子一早就没干过。
江家人同齐家娘子逐渐走远,她并没急着跟上去。
鬼修先前似乎很在意江家那两个孩子,眼下新的事件点到了,或许可以解开鬼修的疑惑。
她转头去找鬼修,刚走到门口,便觉门内安静得有点过分,不过只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敲了下门。
鬼修其实看着凶,每次到最后都放了她,看起来根本不屑和她动真格,一会儿只要不去瞧她神情就好了。
小妖这么给自己打气着。
等了片刻,房间内并没有声音传来,她怕是鬼修懒得理她,又将来意简单的说了下,门内依旧没有动静。
难道人不在?
胡小椒将房门推开。
天光一泻而入,被门带起的尘灰在光里舞动,鬼修在光的尽头,半跪坐着背对朝她,屋内,僧人并不在。
兽类敏锐的直觉让胡小椒一下子觉察出来,鬼修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难怪一直没有回应她。
胡小椒绕着鬼修转了一圈,见对方没有什么动作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还上前戳了下想看看鬼修身体和普通鬼魂之间有什么差别。
灰皮爪子一下子从鬼修身上穿过,胡小椒一脸惊奇,压根没有注意到鬼修的身体在瓦解又在非常短暂的时间内再次重组起来。
要是小妖的修为再高点,或者看过几本关于鬼修的书,就会知道鬼修这会儿是何其的疯狂。
她在将自己逼到一个消亡的临界值,不管是咒还是阵,对一个死物又怎么起作用呢,她在卡那个临界点。
弄不好,她会把自己真正搞死,也许最后会判定系统的成功,阎心一点也不在乎,气疯了的她这会儿只关心连生咒。
她不想连带将它解了,那样将僧人抓回来之后就不能一遍一遍虐他玩了,她不想猎物脆弱到只能玩一次。
可惜小妖不知道,还若有所感低喃着感叹了一句:“小师父当真做到了,厉害呀。”
话落,面前鬼修兀得散成尘雾,咦?怎么了这是?死了吗?
胡小椒心头闪过疑惑,转瞬后背就是一疼,撞在门口那个开路石上,力道震得她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开路石离房间有好几丈远吧……
“怎,怎么回事?”胡小椒努力睁了睁不住发黑的眼睛,鬼修带笑的面孔凑近在她眼前陡然放大,再向下,她的手半嵌在她塌陷的胸腔里。
嘴边止不住的血正滴滴答答滴在上面,很快将她灰扑扑的毛发染红。
太强了,根本看不清她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对她出手的。
意识消散前,她的脑袋被迫抬了起来,鬼修晃了晃手腕上只剩半截的狗链,很是困惑的声音问:“狗链断了,你将他藏在了哪里?”
胡小椒这会儿全凭鬼修吊她的一口气活着,她脑中混沌,反应了许久,才明白她话里的他是指僧人。
“我不知道小师父在哪里,我知道的都说了。”她艰难吐字。
“这么说留着你也没有用咯。”鬼修说着遗憾扁了扁嘴,就要剖她妖丹。
胡小椒感觉到身体被撕开,此刻她要收回鬼修不屑对她动真格的那话,她真的会杀了她。
生死之间,小妖背弃了僧人,将那晚僧人真正让她做的事一一交代。
说完又想起那晚,僧人最后同她说——
“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届时你便实话实说,无碍。”
小师父他真真方方面面都替她考虑到了,胡小椒心里愧疚,又添了一句:“小师父他真的没有想要逃,一定有什么误会。”
鬼修噗得一下笑出了声:“你们感情可真好。”
胡小椒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她不敢接话,她怕自己一句话不对,惹得裹着妖丹的那手突然发力。
“小妖,你想不想知道他对你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雨突然停电,只剩10%的电量,今夜短小,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