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兰有个秘密她谁都没告诉,她其实是重生的。
她觉得自己还算听话,叛逆这词跟她搭不上边,她就算是跟爸妈争执,那也是为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她年纪还不算太大,结婚这事不光她爸妈没跟她提过,就是她自己上大学之前也没想过,别说结婚了,她长这么大连恋爱都没谈过,结哪门子婚呢?
她说的人生大事,是指高考要报哪几所学校,还有要读什么专业。
她身边的朋友都说她看着不爱说话,其实嘴挺毒的,不惹着她她极好说话,但凡惹着她了,她可就极好(四声)说话了。
她在外头其实还好,就算有人惹着她只要不是太让她觉得恼火的事她都还能跟人讲讲道理,讲不清了才会动嘴。
在家里就不一样了,她知道跟爸妈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所以一吵起来就是谁都不让谁。
不光她觉得这事是大事,她爸妈也是这么觉得的,双方都觉得自己是在据理力争,所以这次弄出来的动静格外大,大的到左邻右舍都来劝来了。
这几位热心的邻居一开始的确是在苦口婆心的劝架,劝了半天发现自己是在白费口舌之后就有些不耐烦了。
甚至有人说出了一句本来不该在这个场合说出的话来,那人说她连大学都还没考上,为了这事吵成这样,也真是闲得慌。
这话一出不管是在吵架还是在劝架的都不说话了,这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借口自己灶上还炖着东西,走得那叫一个快。
这人一走这架就吵不下去了,该走的人也就都走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虽然算不上什么家丑,也够认识她们一家的人笑话好一阵儿了。
要是没这事她还得因为这事很她爸妈吵,出了这事之后就不一样了,她一门心思只想着先考个好大学,让笑话她们家的人都知道她们笑错人了。
她是考进了心仪的大学不假,甚至她学的都是她爸给她挑的专业,可惜她在大学里遇上了个渣男,受了情伤。
用情伤这个词其实都不太准确毕竟她的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顶多算她单相思而且思的还是个渣男。
是她固执的认为她这就是受了情伤,她身边的人才开始附和她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突然喜欢上那人的,就只知道见不着他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他,见着他了又脸红心跳得厉害,原本可以做好的事也做不好了。
她知道这叫暗恋,她也知道她身边的人都看出她动了心了,她也怕人笑话,他伤心,她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陪着他伤心,他开心,她就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和她一起开心,她就不信这样这人还看不明白。
她觉得这人一定是看明白了的,不然怎么会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呢。
别人对她好,她当然也要对这人好,所以她明里暗里帮了这人不少忙。
这下不光这人,就连他身边的人都看出来了,一见着她就起哄,就差没叫她弟妹了。
她觉得她和这人之间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没想到就只有她是这么想的,这人根本不这么想。
他四级过了,她比他还高兴,因为太高兴了,所以表现得都有些过了。
她以为他不但不会嫌弃她,还会因为她把对他的喜欢表现得这么明显而高兴。
没想到他好像根本就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高兴成这样,至少他表现出来的是这个意思。
她以为他是觉得她这样有点儿丢脸,所以才丢下她和一群人匆匆走了。
她不这么觉得,不过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她觉得也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所以她追上去了。
她没那些人走的快,追到这群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自己宿舍楼下了。
要不是她今天铁了心要把话说清楚,她是不会继续往前走的,毕竟那是男生宿舍。
不过今天不一样,她今天非得跟这人把话说清楚,所以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追过去了。
她走到刚好可以听见他们说什么话的地方就没再走了,她远远的就看见那人在跟站在他左手边的人说着什么,说到激动处还手舞足蹈的,她想听听看他在说什么,再决定要不要今天把话说开。
然后她就听见这人在问站在他左手边那人,自己英语过了四级,向兰为什么高兴成这样,就她那样,不像是他四级过了,倒像是他和她睡过了。
他说这话一点儿要避着人的意思都么没有,显然不觉得说这话有什么。
他不觉得,跟在他身边的人也不觉得,他们哄笑起来,笑得路过的学生们没忍住看了他们一眼。
她听了这话之后说不惊讶是假的,她怎么都没想到一向待人温和有礼且从来都进退有度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可那群人脸上的笑在告诉她,她并没听错,那人的确说了这样的话。
这下她就算想给这人找理由都不行了,她就好像好好的走在路上被人突然从头顶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凉到脚,甚至连心都凉了。
她眼睛疼,鼻子疼,心里还发堵,她太了解她自己了,她这是要哭。
她可以哭,但不能为了这种人哭,更不能在这种地方哭,所以她忍住了。
他要是对他没意思直说就是了,只要他把话说明白,自己也不会缠着他不放。
是他一边吊着她一边不肯把话说清楚她才会为她做了这么多事。
现在她才明白她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根本就没那意思,一直拿她当猴耍看她的笑话呢。
她不是不能走上前去质问他,既然没那个意思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关心。
不过她也能猜到她会说什么,他肯定会说他虽然对她没那意思却是把她当朋友的,朋友之间互相关心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是她想多了。
他要是真用这么两三句话就把这事推了个干净,那她这段日子的付出可就真成了笑话了,所以她压根儿没打算问,她不仅不会问,她还要先发制人。
她本来这想上去就给这人一耳光的,不过她不想用自己的手去碰脏东西,更不想弄脏了自己的手,所以她上脚了。
在发现这人的真面目之前她一直喜欢这人而且认为这人也对她有意思,自然是看他哪里都好。
现在她就不这么想了,现在她想的是,自己一定是眼瞎了,才会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从前她多看这人几眼就脸红,现在再看这人,哪怕就是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眼睛脏了,手不能脏,就只能委屈委屈她的鞋子了。
说起来这鞋子还不便宜,用来碰这人她其实还挺心疼的。
不过不便宜也有不便宜的好处,它质量好,踹人可疼了。
她越想越觉得让自己的鞋子去碰那样的东西委屈它了,决定回去之后把它刷一刷,一定要刷干净才行。
见她来了,这人有一瞬间是慌了的,大概是看她跟往常没什么不同,他又觉得她应该没听见那些话,就又在她面前装起来了。
这下她更觉得自己眼瞎了,这么拙劣的演技,她之前怎么就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呢,还让他迷的五迷三道的,真是丢人。
他跟她演戏,她自然也能跟他演。
她笑嘻嘻的问他,自己这双新鞋好看吗,他还真就低头看了。
他低头,她抬脚,她这一脚是奔着他的裆部去的,自然不能抬得太高,不然遭殃的就不是那儿而是别的地方了。
她本来就长得不矮,想着今天要来见他,还特意选了双带跟儿的鞋,看起来就更高了。
也就是她还顾忌着不能高过他,不然她真要是把她鞋根儿最高的那双高跟鞋穿出来,那她和他究竟谁更高一点儿怕是得比比才分得出来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一定是傻了,不然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在什么事情上能傻在什么事情上不能傻她还是知道的。
她要让在人疼,但不能真把这人弄残了不然以这人的性子怕是真得赖上她了。
她的大好人生还没开始,绝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所以一定要及时止损。
她这一脚是奔着这人的裆部去的不假,不过她收着力道呢,顶多就是让他被踢的那儿疼一疼,再肿几天,离废还远着呢。
她也不怕这人会在这儿跟他闹,他在外头装得好着呢,这种时候,遇见的又是这种事,除非他真想出名,不然他一定会忍下来。
她看他挨了一脚之后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捂着伤处蹦了好几蹦然后实在忍不住一边哎呦哎呦的叫唤一边蹲下就觉得解气。
看他后来蹲都蹲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更是差点儿笑出声来,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不想出名。
就因为这人装得好,所以他人缘还不错,不管到哪儿身边总是跟着不少人,有男有女。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巧,跟着他的人里面一个女的都没有,看他笑话的人少了几个,还真是怪可惜的,向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