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
姜绮蓦然睁大了眼睛,按了按心口,白似乳酪的面上一片愕然,他正要说话,忽见周清快速伸手,拽住了他覆在心口的手,揽着他纤薄的腰肢将他缓缓放回床上,用自己的手代替着轻轻按压着姜绮杂乱跳动的心口,语气中是连她自己也未意识到的焦急:“你乱动什么?还不快躺好!若是动作大了,惊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说罢,周清温柔地掖了掖他的被子,脚步快速地朝着屋外走去了。
周清这一走,姜绮这才有时间打量周围,只见屋内白梅金粉,画屏锦帘,淡雅中带着清贵。
这不是承晖殿,怎么回事,他不是马上要死了吗?怎会与周清到了此处?
莫不是、莫不是周清也和自己一道死了!
姜绮捏着细白的手指,咬了咬苍白浅淡的嘴唇,有些惊疑地想要下地查探一番。谁料青络惨白、足弓紧绷的脚趾刚落到地上,便是腿上一软,直直地朝着地上摔去。
周清带着绿柳医士甫一进门,便看见姜绮直直摔向地面的场景,顿时心下一紧,三两步到了姜绮面前,环着他的腰肢撑住了他下落的身躯,将他重新抱回了塌上,近乎有些气急地喊道:“姜绮,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你这破烂身子,哪里禁得住这番折腾!”
她伸手卡在姜绮足弓处,轻柔地捏了捏姜绮有些抽筋的脚,然后取了帕子净了手,端过绿柳手中的汤药,吹了凉,凑到姜绮嘴边,近乎温柔地哄道:“乖,先喝药,喝完我们再谈其他。”
姜绮眨了眨濃艳冶丽的眸子,漆黑的鸦羽上一片水渍,他攥着身下床单,垂着头,近乎虚弱地问了一句:“周清,你怎的忽然转了性?这番……这番温柔,让我颇不自在。”
周清蓦然停住,未理会姜绮的话,只是将勺子递到姜绮嘴边,轻轻地喂了口药。
一口下去,姜绮忽地皱起了眉头,有些难忍地偏头咳嗽了几声。
周清愣了愣,忙取出一粒蜜饯塞入姜绮口中,见他腮帮子鼓鼓,一脸震惊地看向自己的样子,忽地有些失笑:“姜绮,我倒是不知,原来你竟如此怕苦?”
“住、住嘴!我才不怕苦!”姜绮口中噙着蜜饯,一边艰难地咬着,感受着口腔中丝丝缕缕的甜意,一边跋扈地抬着下巴,有些不满地冷哼了一句。
他咬了几口蜜饯,忽然皱着眉头,噙着泪呜咽了一声,惹得周清即刻上前,担忧地捏住了姜绮的腮帮子:“可是咬到了?”
姜绮乌亮的桃花凤眸中满是清透的泪,雾蒙蒙地看向周清:“周清,你为何救我?此处又是何处?”
方才一番折腾,他迷迷糊糊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此番询问出来,不过是求证一番,是以等待的功夫,他的身子便随着心绪轻颤起来。
周清感受着手下不断颤抖的身子,心中慌了又慌,忙叫过医士让她看看姜绮。医士把脉完毕,对着周清点了点头,二人出了屋子,耳语一番。周清蓦然皱起了眉头,沉着脸,朝着医士点了点头,重回了房间。
方才医士告诉自己,姜绮心疾过重,兼之心思过重,若不能宽心,只怕是此番救了回来却也寿数不长。
而若让他宽心,便只能投其所好。
周清皱着眉,努力思索姜绮所爱之物,想来想去,除了那一直被自己霸着的皇后之位,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乃姜绮喜爱之物,可如今他连贵妃之位都没了,谈何皇后之位?
周清紧蹙眉头,不得其法。
绿柳见状,忽地笑了笑:“世女,咱们现在虽然给不了他皇后之位,但这世女夫之位,倒是仍旧空缺。只是看着贵妃方才惶惶询问的模样,只怕是您直接给了,贵妃反倒心思郁结。奴才不才,斗胆认为贵妃想得的不过是一份自己挣来的安稳,若是白得的,只怕他心下不安。不若找些流莺,付了工钱在府内演几处戏,装出小妾万千,让贵妃于这许多人中挣出一个世女夫之位,如此这番全了贵妃之心,也可令他少些郁结。”
周清猛地抬头看向绿柳,眼神中满是欣赏:“绿柳,我以往只知你筹谋甚妙,未料到这男女之事,你也是一位大才啊!如此,这番寻找流莺之事,你便去办!”
绿柳开心地领命离去,周清看着紧闭的房门,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重新走了进去。
“姜绮,我乃定国公世女,你此番、该叫我周翎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章有点写不完了,明天早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