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余年摘好野菜,回去时,雨越下越大了,只怕明天的路会很难走,这下,怎么办?余年神色凝重。
“唉,这路,这明天咋办?”
“咳咳,咳咳,快去多找点柴,这火不能停,否则明天感冒,更难受。”
“对,对,再去差役那换点衣服,看他们有没有药,最好再些来。”
一时之间,驻扎的地方兵荒马乱,各种忙碌,余年也打算学他们再去捡点柴火来取暖,恰巧这时,谢文来了:“余姑娘,我打算去差役那换点药,你要不要也换些?”
换是想换,但现在她不能换,想起那个一直盯着她的差役,余年郁闷的拒绝,谢文以为她没钱:“行,那我去了,妞妞麻烦你继续帮我看着。”
说完匆匆离开,而余年只能带着妞妞去附近捡柴,身后坠了个小尾巴,余年做啥都有些小心翼翼,一刻钟才捡了十来根柴火,这样还怎么过晚上?虽然谢文很能干,她也会捡柴,但自己总这样占他们便宜,那以后两家怎样可不好说。
余年想了想,蹲下来,望着身后的小尾巴道:“妞妞,我要去前面小河那边捡柴,刚刚我们过来的那条小河,你知道的吧?”
“知道。”谢妞妞眨了眨眼睛,点头。
“离这里不远,我过去也能看到你,所以,你在这等姐姐好不好?”余年询问道。
谢妞妞盯了她一会儿,半晌,才摇头,奶声奶气道:“不好,我想跟着你。”
余年头痛,给她各种解释,可惜,无论她说什么,谢妞妞都睁着黑黢黢的眼睛看向她,就是不点头。
“好吧,你跟我一起去。”
“谢谢姐姐,我帮你拿壶。”
余年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谢妞妞,又好气又好笑,她就是想玩水,就是想玩水吧。
小溪清澈,泥沙分明,走得近些,甚至还能看到鱼虾在其中悠哉悠哉,周围确有许多烂树枝,余年见猎心喜,开始努力干活。
谁知刚捡了一盏茶的时间,谢妞妞就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姐,姐姐,打人,有,有人打人。”
不等余年追问,便拉住她的手,“走,走,救,救人。”
救人?不是她被打?余年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确定她没受伤后,放松些许,谢大哥谢大嫂把孩子教给她带,若被她带出一身伤,那可真没脸见人了。
“谁打人?”
“一群,一群,姐姐,到了,到了。”
拐个弯后,谢瑶的脚步停了下来,余年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河边,五六个孩子将一个小孩围在中间。
“周小郎,我们找你玩,是看得起你,你为什么不来?是不是嫌弃我们?”
“肯定是啊,孙哥,你看她细皮嫩肉的,哪里像个农民,肯定骗我们的?”
“就是,就是,他还吃不惯那个馍馍,每次吃饭都慢吞吞的。”
“古古怪怪的,从不跟咱们说话,连上厕所都要一个人偷偷去,不像咱们,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尿!“
“是不是这样,周小郎。”说话间,几个小孩子逼近中间的小孩。
“我说不是,你们相信?”声音清亮,干脆,像个黄鹂。
“孙哥,这小子瞧不起我们。”
“找揍,兄弟们,上。”
说着一群小孩围了上去,余年见状,赶紧冲了过去:“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呢?这么多人打一个,不觉得羞耻吗?“
“要你管,这是我们的事。”为首的小孩瞪了余年一眼,余年瞥瞥嘴:“差役就在那边,找他们来管?”当然不会,余年可不想被人盯上,只不过吓唬吓唬他们,普通人都不愿意和衙门的人打招呼,余年很清楚这点。
几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为首的男孩挠了挠脑袋:“姓周的,今天先放过你,等下回,你再遇到我们,看我们怎么收拾你。”说完呼啦啦一群小孩跑了,独留中间的周小郎。
“是你。”原来这周小郎就是那个疑似大夫家的孙子,原来他们姓周啊,不过,难怪这周小郎会被人欺负,他看着五六岁的模样,长得特别清秀,囚服也很干净,和那群小孩站在一起,都快把人比到泥地里。
周小郎却是看也不看,起身就跑,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没了踪影。
余年摇摇头,带着妞妞又捡了一会儿柴,待天完全黑了才回去。
回去就看到已经完全恢复的谢大嫂站在火堆旁烤馍馍,旁边一个土陶灌里煮着汤,就这土陶还是谢大哥花五两银子跟差役换来的,一同换来的还有几个土碗。
“回来了,快,快,待会儿就能吃了。”
“好。”余年将柴火放下,才坐到一边,谢大嫂递给她一个碗。
“对了,还有十来天就到黔州了,小余,过去后咋办?想好了没?”
这倒真是个问题,余年摇头:“还没呢。”
“哎,如果我们到时分在一个村子就好了。”小余聪明又能干,为人又有原则,跟她在一起,安全又有盼头。
“能分当然好,不能的话”
“不能怎么了?”谢大嫂追问,半天没得到回答,待她抬头,就看到那个差役又拿着枷锁过来,她惊了惊,赶忙去看余年,却发现她脸色虽苍白,但并没太惊讶?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