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什么奥古拉斯。生技集团总裁出了意外,目前因为游艇翻覆而下落不明,与我方谈定的合约签订日期将顺延,恐生变化?”
  望著从天而降的电视机,刚被忠心护主的保镖一把拉开的韩翔睿额头斜线三条,清俊偏冷的脸庞微浮一丝不太愉快的冷意。
  他该庆幸被砸的是他刚花四千万买下的法拉利跑车,而非砸中智商高达一百五十的脑袋。
  可是,他就是非常不爽,别人夫妻吵架关他什么事,他不过路边停个车而已,居然无预警的飞来横祸,而肇事者反过来怪他不该将名贵跑车停在楼下,害他们夫妻俩吵到一半还得停下来关切一下。
  别说赔偿了,人家根本不甩他是何许人物,一转头又继续吵得不可开交,浑然不觉该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不得已换坐保镖车子的他,再回想这两、三个月内所发生的事,可说是诸事不顺,让他眉头越拢越高,外加困惑不已。
  先是公司股价狂跌,身为晶城科技总裁的他却找不到是何因素造成的,稳定成长的营运明明在要求之上,为何市面上的需求度不如预期。
  而好不容易研发成功的科技产品正准备上市,殊知,负责的主管由于一时疏忽,竟让敌对公司窃取重要机密,抢先一步推出类似产品,导至平白损失了数十亿商机。
  这还不算最严重的事件,就连他好心地送一名花痴客户回饭店休息,谁晓得隔天报纸竟刊出两人共度春宵的煽情照片,那名女子还追著要他负责。
  他是招谁惹谁了,运气坏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难道真有他不知道的力量暗自操控?
  朗目微眯的韩翔睿想起奶奶不久前说过的一段话,祖孙俩还因此起了小小的争执……
  “什么叫我是老古板,想法不开通,故意说些吓唬人的话骗你,要不是你是我孙子、韩家的独苗,我才懒得管你死活。”真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奶奶,别发火,小心你的高血压。”都几岁的人,还动不动大动肝火,喳喳呼呼的。
  衣著朴实的韩卓香女由鼻孔重哼一声,“真要孝顺就听我的,不要我一把年纪还得替你担心这、担心那,连和一些老姊妹摸个两圈麻将也不安心。”
  “奶奶,都什么时代了还迷信,你瞧我不是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你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有空到外头多走动走动,接触新的朋友。”人一闲,难免多想。
  十一岁随父母移居美国的韩翔睿是个天才型的工作狂,从小就对电脑一把罩,任何程式一到他手中,不需多费力便可解开,这方面的问题从不曾困扰他。
  可是一提及人际关系,人脑完全不及电脑,向来处理得一团乱,有时连身边的人都看不下去,不时给予适当的提醒,才不致得罪人。
  可惜面对最亲近的亲人,他还是迟钝得要命,明明心中想著的是顺长辈的意,不惹对方生气,可一开口,就让人感觉他的不耐烦,语气似敷衍的令人火上加油。
  “你……你嫌我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想赶我出门,放我自生自灭……”儿孙不孝呀!
  “奶奶,我没那个意思……”
  “也不想想你手肘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不听老人言所造成的结果,你以为用衣服遮住我就看不见了吗?我这双老花眼还没瞎。”姜是老的辣,想瞒得过她,门都没有。
  “那是意外……”他眉头一皱,不太高兴某人打小报告。
  一身笔挺的英国管家尽责地端来一杯东方美人茶,恭敬地置于老夫人面前的茶几。
  韩卓香女又一哼,“哪那么多意外,走在路上会被单车撞个正著,单车没倒,你却撞上消防栓,差点被疾驶而过的重型机车辗过。”
  “……”隐隐作疼的肘关节一抽一抽的,似在嘲笑他词穷。
  一遇到有理说不清的老人家,保持沉默是他唯一的做法,省得又被念上老半天。
  “还有呀!前些日子你不是被困在公司电梯里,整整三个小时没人发现,若非我一时心血来潮叫辛妈炖锅鸡汤送去给你补补身,你这条小命早去了半条。”这会儿也不用多啰唆了,早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们公司的空调设备一向采用电脑控制,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提供新鲜氧气,似太阳能发电无断电危机,就算长达三十六小时受困其中,仍毋需顾虑生命安全……”一谈到电脑化管理制度,他一下子像活过来似,神采飞扬。
  “得了,得了,别跟我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做人不能忘本,咱们打哪来的要牢记在心,神明的指示不会有错,你立刻给我买张机票回台湾,不许再耽搁。”她可不想死后无颜见列祖列宗。
  “我还有公司要顾……”他略显无力的说道,脸皮皱得有如酸菜干。
  “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公司重要,老家的神明特别交代了,你要是不回去取回遗失的东西,数不清的恶运会纠缠你一生一世,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韩卓香女撂下重话,表情严肃得仿佛预见他日后的惨状。
  “奶奶……”哪有什么恶运,不过近日运气差了些,比较倒楣。
  “说中文,那才是你的母语。”又不是什么洋鬼子,一口洋文。
  “我……”他的中文底子根本不深,差不多快忘光了。
  身边忽起刺耳的喇叭声,回过神的韩翔睿实在没法理解近日连连发生在自己身上一件又一件的怪事。
  轻轻阖上蓝芽卫星手机,他再一次纳闷机率的巧合。一笔快谈成的合约竟然又从手中飞走了,简直邪门到极点。
  半晌,车子抵达机场—
  “Boss,前往西雅图的班机就快起飞了,请你准备登机。”
  一旁的保镖兼助理汉生.杰米催促著,唯恐老板赶不上飞机。
  低忖了一会,他忽然做了个连自己都不可思议的决定。“改订前往台湾的机票。”
  “台湾?”晶城科技打算进军亚洲市场了吗?
  虽有疑问,但拿人薪水的汉生并未多问,立即按照老板的意思做了变更,再另订飞往台湾班机的机票。
  当飞机飞在一万里高空穿过换日线时,两眼望著窗外白云的韩翔睿忍不住想,看来他是被近来的衰运吓到了,居然跟著奶奶把她的梦境给当真了,唉,不管了,反正这阵子他也被那个花痴女客户烦得不堪其扰,到台湾的表舅家小住一阵也好……
  漫长的飞行会消磨人的耐性,尤其是心里烦躁不已的韩翔睿,他表情不悦地取出手提电脑,全神贯注在他所专精的领域中。
  不知不觉中,十几个小时,一分一秒的飞逝,美航班机降落在桃园国际机场。
  “快一点,快一点,飞机降落了,赶快抢个好位置卡位,这一次独家非我莫属。”
  “别想了,我不会让你,老让你抢先,我家那位大头可是不开心。”
  “你们两个给我跑慢点,不懂得礼让前辈呀!别挡路,别挡路,快让开,我要一张最上相的照片。”
  “谁理你,前辈是让后辈垫脚踩的,动作太慢就该被淘汰。”
  “对嘛!各凭本事,张大炮先生,你该减肥了,四、五十岁的‘老人家’就该在冷气房吹冷气,跟我们这些后生小辈抢什么新闻……”
  “……我才三十七岁……”正值壮年,谁敢说他老了,只不过吨位是别人的两倍而已。
  “看不出来,你保养得真‘糙老’。”
  原本平静的候机室忽然涌进一群牛鬼蛇神……呃,是拿著海报,打扮超潮的粉丝,手中挥舞著萤光棒,陷入疯狂的推挤,毫无秩序地包围大厅。
  几名航警有条不紊的拉起布条,隔出一条通道,避免妨碍旅客的进出。
  在尖叫呐喊的人群中,夹杂著几名看起来比较正常的男女,他们一样引颈企盼,望眼欲穿,只不过手里拿著的是麦克风,准备冲上前做第一手报导。
  一走进大厅的韩翔睿顿时眉宇一拧,乍见蜂涌而上的人群,他先是惊讶他们的消息灵通,而后冷著脸,侧过身与保镖交谈。
  “是谁泄露我来台的行程?”临时起意居然也会走漏风声,让此行不得安宁。
  “应该……不是针对你而来。”看著海报上的流行乐手,汉生忍著笑的解释。
  “我不接受访问。”状况外的韩翔睿仍不快地嘱咐,直觉地回避镁光灯的照射。
  即使是华尔街身价上亿的企业金童,但在他坚持不曝光、不接受媒体专题采访之下,他本人鲜少见报。
  所以,认识他的人遍及全世界,不过见过他的人寥寥可数,几乎是电子科技的传奇人物。
  “是的,Boss。”
  “还有,别让他们来烦我,我讨厌尖叫声。”怎么没人来驱散这票疯子?
  “是的,Boss。”他们绝对不会烦你。
  “下榻的饭店联络好了吗?我……”他话说到一半,一道冒失的鹅黄色身影朝他背后一撞。
  恶运还没有消失吗?
  两管鼻血硬生生地从鼻孔流出,难以置信的韩翔睿捂著鼻,瞪大一双深邃双眸。为什么会有根柱子杵在这?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我赶著追新闻,没瞧见你……”其实她也很无辜,被同行一把推开才会撞上他。
  “我这样子像是没事吗?你赶著投胎干么拖累我。”可恶,他非向她索取巨额赔偿不可。
  哇!他凶什么凶,没见过恶人呀!“你要不要改说中文,我听不懂你快如机关枪的英文。”
  韩翔睿脸皮抽了两下。“你伤撞了我,还敢要求我配合你。”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仍改说中文。
  扎著马尾的女孩笑咪咪地以指一晃。“是撞伤你啦!你外国人喔!中文很烂耶!”
  “你……”
  “你在磨磨蹭蹭什么,还不快点过来,想把第一手新闻拱手让人吗?”
  不远处,一位神气倨傲的高大男人高声一唤,似不满她的拖延。
  “好啦!学长,再等我一下,马上过去。”眼泛迷恋光彩的女孩温顺地应和,随即将一包面纸塞入韩翔睿手中,要他自行止血。“不好意思,我很忙,下次有缘碰面再请你吃剉冰。”
  一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挤进歌迷中,跟仪表出众的学长会合,两人像泥鳅似的挤到最前头,无视血流不止的受害者。
  “那些记者不是为我而来的?”后知后觉的韩翔睿一脸哂然。
  “咳!Boss,据我所知,流行歌手葛瑞盖斯也在机上。”
  尖叫声骤起,他的脸也黑了一半。“从现在起改称我为韩先生,不许喊我Boss。”
  “是的,韩先生。”汉生从善如流的应答。
  “还有……”
  “嗯?”他等候吩咐。
  “这该死的鼻血要怎么止,你想看我流血而亡吗?”他都已经来到台湾了,为什么还是凡事不顺?
  “韩先生,请把头往后仰,压住鼻梁……”
  机场的两端上演不同的场景,一边是受人簇拥的大歌星,一边是备受冷落的科技总裁,迥异的待遇令人好不欷吁。
  “唔!不要呀!好痒,你好坏,居然这样欺负人家,我不依啦!”
  “口是心非的小妖精,我就是喜欢你欲拒还迎的骚样……”邪佞的大掌伸入低领的胸口,用力地揉搓硕大的丰腴。
  “哎呀!急什么,你就不怕你的女朋友发现我们的奸情,将你拖出车毒打一顿。”噢!真舒服,他的技巧真好。
  迫不及待的俊帅男子解开裤头,得意的笑压裙子翻至腰上的女人。“放心,我把她哄得服服帖帖的,绝对不会知道我们暗通款曲已经很久,她还傻乎乎地等著我娶她过门呢!”
  “真的很傻吗?”
  精虫上脑的男人浑然不知原来娇媚的女音变冷了,一心追逐肉体上的快感,腰一沉挺进后扭腰直撞。
  “当然是傻瓜一枚,我拿著鲜花一束和钻石戒指一求婚,她马上感动得泪盈满眶,直说我是她今生的唯一。”对于女人,他可是个中高手,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让她们高兴得晕头转向。
  “所以你堂而皇之的背叛,一点也不顾念一路走来的情感。”
  “这不叫背叛,不过是逢场作戏的玩玩罢了,对吧!宝贝,你不会傻得要我许下承诺。”他故意淫笑地一咬女伴下唇,吻住她欲言的唇瓣。
  什么女人是娱乐用,什么女人是娶进门旺夫持家的,他分得一清二楚,从不曾搞乱过。
  老婆嘛!自然得选宜室宜家那一型,不一定要乖巧听话,但至少是干干净净的,不在外面胡搞瞎搞,让出外打拚的男人能安心,不用担心绿帽顶上戴。
  像他身下的女人就不是什么好货,表面装得清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其实私底下非常爱玩,只要看对眼,不管对方是谁都能上床。
  “宝贝?”似在耳畔的声音冷得几乎结冻。“你对每个女人的称呼都是宝贝吗?”
  察觉一丝不对劲的男人忽地停下抽插的动作。“宝贝,你怎么了,眼睛抽筋了吗?一直挤眉弄眼……”
  早就失去性致的女人不断挤眼暗示,用手推推仍埋在她体内的男人,警告他大祸临头。
  可惜欲火高涨的男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他太自信,也太自负不会被捉包,即使感觉怪怪的,可是控制不住的下半身仍相当活跃,只稍微停顿一下,又卖力地挺进热呼呼的深处。
  “黄良辉!你真对得起我,居然在我新买的车子里偷情,你死定了—”
  河东狮吼!
  来不及反应的男人裸著下身,身上只套著一件钮扣半开的衬衫,冷不防地被一股蛮力扯下车,光裸的屁股直接接触可以烫得脱掉一层皮的柏油路,当下烫得哇哇大叫。
  没让他有起身的机会,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随即落下,全挑重点部位攻击,让他又闪又躲的护住两腿中间,边骂疯婆子又边求饶,完全没男子气概。
  “谁是疯婆子来著,你背著我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还敢说我有问题?”她真是瞎了眼,以为他是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结果是滥竽一颗。
  “你……好了,别打了,我也不是故意跟其他女人乱搞,男人有男人的需求,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说到这个,他就有气,满二十岁之前,她说家乡外婆有交代,毕业之前绝对不能跟人乱来,结果他忍到她出社会,以为终于苦尽甘来。
  谁知道,也不知是老天刻意阻拦,或是他出门没看过黄历,每次他性致一来,总会发生突如其来的事件,不是遇上某八卦新闻的主角,便是总编来电,或是车停路边突然被撞。
  诸如此类的意外层出不穷,即使她从来没再拒绝,但是交往三年下来,除了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他当真没越雷池一步。
  “你这个烂男人,做错事还振振有词,没给你惨痛的教训不知反省。”气到脸颊涨红的女孩抄起高跟鞋,狠狠地往他脸面一砸。
  “你……你想打死我不成,我是你未婚夫……”黄良辉一边穿上裤子,一边软语轻哄,想先安抚女友的怒气。
  偷腥被捉自然要低声下气,不管他多想给她一巴掌讨回面子。
  “一说到这个,我想我也不必浪费口水了,戒指还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此一笔勾销。”傻一次就够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伦伦……”被一克拉的钻戒砸个正著,鼻青脸肿的黄良辉还想挽回的上前去。
  “请叫我方小姐,还有被你弄脏的车子给我洗干净,否则我告你偷车。”才开不到一个礼拜的新车就这么被糟蹋了。
  女人一旦死了心是绝对无情,不会有回头的一天。
  红著眼眶的方芊伦忍著哽咽,不让眼底的泪珠滚落,她不断地抽著气,想眨掉不请自来的酸意,不愿回想刚才丑陋的一幕。
  黄良辉是高她两届的大学学长,她一进大学就花招百出的追求她,又是站岗,又是月下弹琴的讨她欢心,一再塑造两人是一对的假象。
  如此过了两年,他毕业了要当兵,使出苦肉计苦苦哀求,一时心软的她便答应和他交往。
  谁知他根本是表里不一的恶棍,把她骗得团团转,害她以为自己真找到值得托负终身的对象。
  “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不适当的发泄会闷出病来。
  “前辈……”抽噎一声,溃堤的泪水如断线珍珠,扑簌簌地流下。
  “这里没外人在,用不著太生疏。”听她那声前辈怪别扭的。
  “学姊。”
  翻了翻白眼的周素馨睨了一眼,很想叹气,她实在不想让人家知道她今年贵庚。“为那种人伤心很不值得,早早看清他的真面目才能早日解脱,你也不算太吃亏。”
  起码不用赔上一辈子的幸福。
  “学姊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抹著泪,她有些不甘心被瞒了好些日子。
  “叫我素馨姊。”虽然她想把那个“姊”去掉,当个青春美少女。
  “素馨姊肯定早就清楚他的为人,才会叫我到车上拿遗落的文稿。”只有她一无所知,当他是正直又体贴,从不勉强她做那档事。
  她苦笑。“我也没料到他那么大胆,居然就在车子里大演春宫秀,我本来想他至少会把女人带到汽车旅馆,了不得是让你看到他们亲密的画面。”
  这药下得出乎意料的猛,连她都有点良心不安。
  要不是天真的小学妹喜孜孜的说她要结婚了,还大方的邀请她当伴娘,她也不忍心揭露令人难堪的事实,坏人姻缘。
  方芊伦和黄良辉都是她的学弟妹,只不过她认识黄良辉较早几年,从他还是大一新生就听闻他很会玩,连劈三、四条船是常有的事。
  本来她对这人的认识也就仅止于此,直到后来他在早进公司一年的方芊伦引荐下,也进了这家公司当了她的后辈,她才知道,即使有了方芊伦这个论及婚嫁的女友,他依然狗改不了吃屎。
  才进公司不到三个月,他马上和总机小妹打得火热,接著又跟已婚的美编滚上床,还多多益善的把上人家的小姑,左一个、右一个的好不快活。
  看不下去的她只好跳出来解救被蒙在鼓里的小学妹,假装有篇新闻稿掉在她车上,让她能亲眼目睹男友的丑事。
  “不过呀!这样也好,省得你日后被他伤得更重,早点看开,早点修复受伤的心,全力冲刺事业。”忙碌是疗伤圣品。
  “谢谢你,素馨姊,我没想像中的难过。”她泪渍未干,却缓缓扬笑。
  其实男友的出轨她不是完全一无所觉,只是她选择相信,认为偶尔的失联,或是手机不通,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她能体谅,也愿意接受他事后的解释。
  直到亲眼看见他下流的.她虽然气愤伤心,但也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不必再自欺欺人,总比婚后才发现自己遇人不淑要好,何况在她心中始终有个疑问,这个男人真是她所要的吗?她真要嫁给他而不后悔?
  “不难过干么哭呀!女人最喜欢欺骗自己了。”以前的她也是如此,才会错失一段感情。
  “我……”指尖仍残存湿意,她眼神微黯。
  在一起三年不算短,不是说遗忘便能遗忘,毕竟她也曾用心的付出,以为两人会走到永远。
  “算了,我也不想再多管闲事,你觉得好就好,刚才总编说有件大事要宣布,你赶快回办公室听听什么事,别让那个猪头抢了你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