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山带着人远远的就看见越君霁牵着个人出来。
“越公子,您怎么在这?”
褚如初放开越君霁的手,后退一步,这人她见过,之前在拍卖场上就是他带头杀的人。
越君霁瞅着他们很冷淡,在外人面前和在她面前完全就是两个样。
这玩世不恭还拽的要死的模样,看着真让人欠揍。
“你带这么多人到我这别院门口做什么?怎么,你们公子还想给我送一匹宝马?”
“越公子息怒,小的只是在这一带找人。”闻山说着有些神往。
“不知您有没见到昨日的那个女人,太美了。小的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
“就是人跑了。”
越君霁勾了一下嘴角,没什么感情的道:“那真是遗憾。”
冷场王呀,这让人怎么接话。
闻山尴尬道:“您老去忙,小的就不打扰了。”
不过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这是?”闻山疑惑道,越家的奴仆他大多见过。面前的人只到他胸口高,皮肤暗黄,他低着头,不起眼的样子。
“新买的奴仆。”
越君霁带着褚如初准备离开。
“等等。”
“怎么?”
闻山注意到越公子的眼神很冷。
“你脖子上?”他说道。
褚如初心里咯噔一下,脖子怎么了,脖子有点痒。
糟了,脖子没化妆!
“你脖子上好红。”闻山在越君霁的冷脸下还是开口说道。他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脖子上的红疙瘩。
随即脸色大变。
“不会是痘疮吧?”
一群人赶紧的后退一步,痘疮可是会死人的。
越君霁上前来扒开她的衣领一看。
红肿了一大片,一个一个连成一簇簇的小疙瘩。
不说脖子还好,一说脖子,褚如初就痒的受不了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挠。纤细的手却被越君霁抓住。
“应该是过敏。”他看着她脖子上的红疙瘩,眉头锁死。
该死的,奴仆的衣服是粗麻。
闻山只觉得这奴仆的手还挺好看的,他又仔细看了一下面前小个子的长相,长得还不错,发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没想到这越公子家里藏了一个美貌小官人不说,这别院还养了一个娇小奴仆。他就是觉得这身影有点眼熟。
还没等他仔细打量,就见越公子打横抱起小奴仆就走了。
“去哪?”褚如初问。
“别动,带你去找大夫。”
等他们都走了。
“宝贝的这样紧,难道比女人滋味还好。”有人觉得奇怪。
闻山皱眉,“怎么说?”
“头,您是不知道,昨日个拍卖会,越公子出了五十金的茶水位,却人都没看到就急急忙忙的提前离场了。”
他说着嘿嘿一笑。
“指不定就是这个或者是他家里的那个大美人给招回去的。”
闻山听了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头,我们这都找了一上午了,歇会?”
他收回目光,“行,先喝酒去。这美人哪是这么容易找得到的。”
“嗷嗷嗷,收工。”
“我要是得了美人,早跑得不见踪影了,哪能还藏着给人找。”
“也是,她可真是美。”
“不知道那里大不大,听说女人的那里很软。”
“哈哈,你个禽兽。”
“要真是能找到就好了,我还可以上手摸一下。”
“想什么呢,找到了也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动手的。”
几人说说笑笑,这美人一来闹得满城风雨,他们这都找了一夜了,实在累的很。
“头,公子还让你去他那回禀的,你不去?”
“嗯,吃完就去。”
……
济生堂。
“没事,过敏了。”老大夫撸了撸胡须说道。“这皮肤太嫩了,受不了这粗麻。”
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往日里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们一朝国破家亡,沦为奴隶,这粗麻衣服穿着就会起红疙瘩,等皮肤被磨得粗糙也就好了。
“不开点药膏?”越君霁不是很满意。
老大夫瞅了他和褚如初一眼,冲旁边的药童喊道:“去拿点雪肤膏来,下一位。”
越君霁满意了,去柜台付钱。
褚如初离开位子,让给后面的人。
这济生堂很忙,不过多是看跌打损伤的,排在她后面的一个人就脸上像是被人揍了。
“擦身体的?”褚如初问药童,她听这名称像是护肤膏。
“一天擦几次?”
药童摇头,“雪肤膏是擦后/庭的。”
后/庭?褚如初一头雾水,她过敏了,擦后/庭做什么?
等等,后/庭好像是——屁/眼!!
“我要这个做什么?”褚如初惊叫。老大夫老眼昏花吧。
“不是你们公子说开药膏吗?”药童不满她的态度。把药膏塞在她手里,“外用内敷,房/事的时候不容易开裂。”
“事前擦,走走走。”药童推着她,“别妨碍我抓药,后面的人还等着呢。”
“哈哈哈,小哥恼什么,是不是你们公子不够大,用不着。”
“要不要试试爷的。”
褚如初气恼,横了他一眼,就要去收拾他。
“试你的什么嗯?”交完银子的越君霁回来了,他提起他的衣领,俊美的脸上一片肃杀。
“额,是越公子呀。”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对不住。”
“滚……”越君霁一脚把他踹出去。连滚带爬的那人爬起来就跑了。
他回过头来问,“药开好了?”
“嗯,开好了,你自己用哈,外用内敷,一天一次。”
褚如初把它塞在他手里,就往外走。
这是个什么没下限的世界呀,每天都在刷新她的认知。
越君霁拿着手中的药膏疑惑的看了一眼,怎么好好的又生气了。
他叹了口气,果然如话本上说的,女人的心思难猜。
“还痒不痒,要不先去买点衣服。”少年人第一次哄女孩子,别扭了半天才挤出一句。
“我先逛逛。”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接触这个世界。看什么都很稀奇。
随处可见的男人,没有一个女人,酒馆里的生意都很好,她思考着该怎么在这个世界立足。
是卖画,还是卖酒什么的,她知道蒸馏酒的方法,应该可以做出烈性酒。
这时一个人拦住了他们。
“越公子,买一个吧,昨日春风苑的绝色佳人图。”来人笑嘻嘻的给越君霁推销,是那日卖春宫图的男人。
越君霁看了褚如初一眼,来了兴趣,“拿来看看。”
褚如初也好奇,会把她画成什么样。
随着画卷的打开。
???
这是什么鬼?这五官倒是有点像她妆后的样子。不过,这胸,她的胸有这么大?这前凸后翘的比例太吓人了。
“丑。”褚如初评价。
这还是她口下留情。就这,基本的人体比例有问题。线条方面用的乱七八糟。不说她当初在美院带的那些学生,就是普通中学生的人体画像都比这好看。
什么垃圾堆里捡来的,她看一眼都嫌伤眼睛。
“嘿,你们公子都没说话,哪轮到你个奴仆。”小贩不舒服了,“这哪里丑了。”
“哪都丑。”
“这一副卖多少银子?”褚如初很好奇。
“哼,五十两。卖了你都买不起。”他懒得理他,正经的买主可在这。
“越公子,您觉得怎么样?”
越君霁看着画,又看看褚如初,脸色微红。
褚如初一眼就看得出他在想什么,这刺裸裸的肉/感图,都可以让他红脸。
“你可别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越君霁摇了摇头,唇边一抹笑意划过。“没有。”
他收了图还给小贩,“我们家小初说的是,不好看。”
叫谁小初,没大没小,你个弟弟。
她瞪了他一眼。
越君霁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还是喜欢看她这活蹦乱跳的样子,昨日里她那样让他心疼。
只要不离开他,他愿意给最大的自由。
他想着,眼里一片温柔。冷漠的少年第一次如此喜欢上一个人,喜欢到不能自抑,喜欢到每日惶恐不安。
不能抓太紧,不能捧太高,也不能放太远,他就像捧着一捧沙,必须把握好力度。
他又何尝不想把她深藏在家里,藏起来,让别人再也找不到。
可是,不行,不能。
不得不说,越君霁凭借自己的直觉找到了一条正确与褚如初相处的方式,他若真的囚禁她,某人一定跑到他再也看不见。
到手的生意又黄了,小贩很失望。
之前被闻公子敲了一笔,亏血本了,今日还没赚回来。
“我给你画一幅怎么样?”褚如初说道,她其实是技痒。
而且,若是不是她,阿霁估计就买了,做点生意也不容易。
“你?”
“你会画?”
“我画得比这个好。”
小贩气笑了,这年头奴仆都会画画了。
“那你来吧。”看在越公子的份上,他也不在乎这点笔墨,他把褚如初领到他的摊子前。
摊子上笔墨纸砚备齐,国画虽然她画的少,但是这也是基本功。用毛笔画人物画,表现力其实并不逊于炭笔铅笔。
毛笔作画讲究墨分五色,这个纸张没有宣纸的效果,不过凑合用。
下笔干脆利落,干笔法擦出明暗调子,有种大刀阔斧的感觉,初时看不出什么,还以为他在乱画。
小贩忍不住要呵斥他,不会就别浪费他的纸了。
哪想随着之后的笔墨,一个美人逐渐勾勒出来。
美人侧着身子,明明看不清五官,却感觉到她明艳妩媚的眼,垂涎欲滴的唇。还有那婀娜优美的身姿,引人呵护。
最妙的是那种明明美艳却飘渺若仙的气质,小贩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哦,他要是问的话,褚如初会告诉他这是纯/欲风。
她可以很不要脸的说这是写实。
明明是个明艳妩媚的大美人,偏偏眼里只有绘画,因为专注,气质单纯,还有甜甜的小酒窝,可不就成了某些男人追逐的纯/欲风。
自画像嘛,总得像她一点,可不能砸了招牌。
褚如初最后落笔在不起眼处绘上自己名字的英文缩写。
“好了。”
褚如初不是很满意,不过还过得去,毕竟纸张不行,笔也用着不顺。
小贩惊喜的要接过。
“不行,这个给我。”越君霁很执着。
“越公子别呀。”小贩哀嚎。
“阿霁,就别跟他抢了,我回去再给你画一幅?”
其实这个也就画了个侧脸,五官并不像她,流落在外不要紧。
“是呀,是呀,越公子。”
“嗯?”褚如初笑着摇他的手。
“行、吧。”俊美的少年不是很情愿,在她的笑容下还是败下阵来。
“谢谢越公子,也谢谢这位公子。”
小贩把画小心的装裱起来,今日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这位还是大家,就是不知道怎么到越家为奴了的。
哎,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
越君霁看着小贩手里的画,想着等会派人过来买。
不过,有些东西,只要错过,就注定无缘。
……
宁子谦驻足在这幅美人图前,久久不语。
“这幅画,我要了。”他笑着说,眼里是惊艳和痴迷。
作者有话要说:唔,昨天才两千多字,不妥,不妥,三千字一章还是得保住!入v后日更六千,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入v了,看着遥遥无期的样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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