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早上八点,姜玥准时起床,简单洗漱后边烧水煮馄饨,边打开某音。

扑面而来的就是半穿不穿的男菩萨,伴随着动感的音乐扭来扭曲,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脸,但腰腹处流畅的肌肉线条却十分醒目。

现在的软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他推荐这种视频?

她上网是为了学习知识,开拓视野,不是为了看这样不守男德的擦/边男。

仔细看了几遍,向下滑动,又是一位男菩萨,还是洋菩萨,没有讨人厌的胸毛,皮肤白到反光。

锅里的水咕嘟冒泡,很快煮开,先舀两勺水冲开紫菜虾皮生抽芝麻油,再下馄饨。

下滑,刷出某男模鞋店,里面的服务生长相俊朗,身材健美,平均身高183,穿着西裤和皮鞋,上半身赤/裸,只在脖子上系了黑色的蝴蝶结,会单膝跪地为女顾客换鞋。

一看就是黑店,她才不去呢,主要是不喜欢穿高跟鞋。

馄饨出锅,再点缀些香菜和白芝麻,这就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从小奶奶就常给她煮馄饨,现在奶奶不在了,只能自己煮给自己吃。

吃饱喝足,她瘫在沙发上刷手机,一个多小时后接到快递小哥的电话,下楼取快递。

快递箱看起来不小,重量却很轻,里面是两包昆虫果冻和几根枯树枝,树枝上只有孤零零的几片卷起来的树叶。

姜玥养了一只独角仙,准确地说是独角仙幼虫。

去年她偶然在小区绿化带的树上发现一只母独角仙,就捉回家养起来,没过几天母独角仙产卵、去世,照顾虫宝宝的任务就落到她头上。

二十几枚卵只孵出一只幼虫,她小心照顾这一根独苗——把虫宝宝放入装满发酵木屑的盒子。

独角仙幼虫以木屑中的腐殖真菌、微生物为食,不需要额外添加食物,只要隔段时间换新木屑,就能健康成长。

她看着独角仙从几毫米长的宝宝,长成现在有拇指长,圆滚滚胖乎乎的大虫子,前几天做好垂直的椭圆蛹室,背部也开始发黄,这是化蛹的征兆。

独角仙幼虫吃木屑就能活,成虫则需要更有营养的食物,富含蛋白质的昆虫果冻就是最好的选择。

买果冻时她还在同一家店铺看到半月内羽化的蓝凤蝶蛹,也一并买了几个。

当晚独角仙幼虫就化蛹了,她也给凤蝶布置好网纱罩,只等化蛹成虫,破茧而出的那一天。

寂静的夜里,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卧室的门缝中泄出微光,姜玥半靠在床上刷手机。

和大多数人相比,她的生活还算不错,没有生活的压力,不必出门工作也能养活自己,同时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恋人。

她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爷爷奶奶把她捡回家养大,上学时候被同学排挤,嘲笑她没爹没妈,因此养成孤僻的性子。

长大后好了很多,可以和人正常相处,但仍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爷爷奶奶先后去世,给她留下一处小院子,院里常年种着菜,还有一株十几年的葡萄藤,每到夏天都能听到外面的蝉鸣,蛐蛐叫。

奶奶去世第二年,市里规划拆迁,她从小长大的院子没了,换来三套房子。

那时还以为爷爷奶奶的亲生孩子会回来争财产,其实算不上争,这本来就是他们的,爷爷奶奶立遗嘱的时候也没想到小院会拆迁。

她主动告知并表示愿意分他们两套,但他们表示尊重老人遗嘱,没有接受。

名义上的哥哥已年满五十,孩子和她年龄差不多,一家人长居国外,和她没见过几次面,最近一次回国是奶奶临终前,操办过葬礼就带着爷爷奶奶的骨灰离开了。

她很感谢这家人,如果没有爷爷奶奶,她已经死在冬天的寒夜里,如果哥哥一家要来拿回遗产,她也没理由独吞。

现在的生活算不上多好,但物质上没有太大问题,和大多数弃婴相比,她已经够幸运了。

捡来独角仙也快化蛹成虫,这是近来她最期待的事情,养独角仙幼虫差不多一年时间,终于能看到成果。

刷手机刷到眼睛干涩,困意上涌,她放下手机睡觉,深埋在木屑中的独角仙幼虫却以极不寻常的速度迅速化蛹,涨大…

咔嚓

半睡半醒间,她仿佛听到什么东西裂开了,没多想又睡过去,直到早上八点,闹铃准时响起。

她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异常疲惫,正准备关掉闹铃继续睡,却发现自己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转头看去,床边是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简单的发型没有让他显得过于粗犷,反而更加凸显出精致的五官,单是静静站着就宛若雕像。

他有着小麦色的皮肤,黑发黑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骨骼分明,油黑发亮的硬甲将他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脸和少部分脖子,就连手上都带着黑色皮手套。

“王,您醒了,”他单手扶胸,身体微躬以表尊重。

我一定是醒来的方式不对,不,我一定是还没醒,姜玥想,同时用被子蒙住头。

一定是睡前刷男菩萨太多了,才会梦到这种情节。

掐了自己一把,疼,再掀开被子,男人还直挺挺地站在床边。

她不知道忽然出现的男人有多高,至少也有一米九,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阳光都被他挡住了,压迫感极强。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她缩了缩身子,拉开自己和男人的距离,揪着小被子问道。

“我是阿列克,遵从您的意志而来,是您最忠诚的仆人,侍卫,守护者。”阿列克单膝跪地,拉住她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口,黑色的硬甲上竟有丝丝暖意。

“我将效忠于您,奉上全部的身与心,一生守护,至死不渝。”说罢,阿列克双手托起她的手,目光虔诚地在手背落下一吻。

“我的王…”

姜玥似乎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她清晰地感觉到阿列克的存在,与视觉无关,即便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生命的律动,还有一种命运相连的熟悉感。

阿列克忽然出现在她家里,又是不寻常的打扮,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三条沾上任何一条都该当场报警。

但现在她本能地对阿列克没有惧怕,反而十分信任,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又像是血脉相连的家人。

朋友…她从来没有过。

家人…爷爷奶奶去世后,她在这世上就再没有家人了。

生物的本能让她相信阿列克,尽管这不符合常理。

除了本能,还有炸成碎片的亚克力盒子和客厅中四散的发酵木屑,不见独角仙幼虫的身影。

难道高大帅气的匪徒非法闯入她家,就是为了杂碎养虫子的盒子,在她床头犯中二病吗?

相比之下,独角仙幼虫进化为阿列克显然更合理些。

“王,我会打扫干净的,”阿列克有些羞愧,他离开王太久了,降临后只想片刻不离地守护在王身边,完全忘了给王带来的麻烦。

“没关系,这些都是小事,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找上我?”她道。

据阿列克所言,她是流落在外的虫族女王,失去了自己的女王虫核,所以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虫族能力。

阿列克等虫族找寻她多年,才终于锁定她的坐标,借由昆虫的身体降临到地球。

至于她为何与族人失散,阿列克就不记得了。

“没关系,这些年辛苦你了,”她不知道阿列克找寻她多长时间,应该至少也有二十多年吧。

原来一直有人牵挂着她,这种感觉真好。

怪不得一直以来她就和其他人格格不入,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一方面是家庭原因,另一方面也是根植在意识深处的虫族本能。

“阿列克,”她抬头看着阿列克,阿列克顺从地单膝跪下,让自己出于下位,双臂圈住她,却小心地没有触碰到她。

“王…”单膝跪地的阿列克仍比她高一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伸手抚上阿列克头顶,阿列克恭顺地垂下头,短发略微有些扎手。

手指向下,在阿列克的脸颊上滑过,她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在兴奋地战栗,全身都颤抖起来。

滑过脸颊,脖/颈,喉/结,阿列克吞/咽着口水,耳朵红了一圈。

他的耳朵和常人的不一样,像是童话中的精灵,边缘处更加尖锐,此时泛着一抹红。

顺着脖颈,她摸/向阿列克的虫甲,这会儿她知道黑色硬甲是虫甲,也是阿列克身体的一部分。

虫甲触手温热,片片虫甲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她右手轻抚向阿列克的胸/口,能感受到虫甲随着他的呼吸一涨一缩。

阿列克一声难耐地闷哼,耳朵红得滴血。

咔咔

虫甲颤抖着活动起来,忽然脱离阿列克的身体,向后翻转,在背部折叠。

“请您原谅我的失礼,不要看我丑陋的模样,”阿列克双手抱胸,蜷缩起来,低垂着头,声音里能听出羞愤与委屈。

这一身虫甲是他最坚硬的保护壳,只有在…的时候才会收起,这太失礼了,更要命的是他现在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折叠在背部的虫甲剐蹭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噪声。

阿列克上身并不暴露,身上还有一件薄薄的半高领贴身皮衣,和手套是一样的质地,只是更加轻薄。

这身“皮衣”是虫子的表皮,对阿列克来说等同于赤/裸。

“松手,让我看看,”她生起捉弄阿列克的心思,实在是现在的阿列克太好欺负了。

“王…”阿列克的目光中带上祈求。

“我想看,把手放下,你效忠于我,就要服从我的命令,”她道,看了那么多赛博菩萨,送上门的真菩萨没理由放过。

阿列克听命地放手,贴身的虫衣让他的身材更加明显,宽/肩/窄/腰,胸/肌与腰/腹处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

最重要的是阿列克身上的肌肉线条不是吃蛋白粉催出来的大块头,而是浑然天成的,就像是古罗马的雕像。

她双手环住阿列克的腰,感受到虫衣下灼热的温度,像是烧着一团火。

“王,您可以转过身去吗?”阿列克声音颤抖,几乎是求饶道,他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但不敢让王看到他那副样子。

“好,”她转过身,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明白,今天已经捉弄得够久了。

她以为阿列克想让她离开,刚走出半步就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

阿列克半跪下,从背后抱着她,呼出的热/气洒在她的后劲处,发出满足的慰/叹…

作者有话要说:一激动就爆衣的虫虫大家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