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醉仙居用过午膳后,魏嘉行便问姜妤还想去哪儿玩。
姜妤拨弄着花灯上的流苏,娇气地皱了皱眉:“还要玩吗?”
逛了一上午,她好累的。
魏嘉行闻言,笑着道:“那我送你回去。”
他说完,又有些小心地道:“我明日还能来找你吗?”
姜妤想了想,扬眉看他:“当然能啦。”
买田地的事也不是一天能成的,她还指望魏嘉行常来找她,好给行香打掩护呢。
从醉仙居回姜家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魏嘉行有心想与姜妤多待些时间,便特地绕了些路。
驾车的老黄将他的心思看在眼里,也不戳破,极为配合地跟着他绕路。
姜家里的下人都知道,魏家的表公子和他们的二小姐,感情一贯是最好的。在不少人眼里,两家亲上加亲,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姜妤坐在马车里,觉得有些无聊,她抱着花灯,忍不住叫魏嘉行:“你要不跟我说会儿话吧。”
不然她真怕自己在马车里睡着了。
白日里睡了,夜里便睡不好了。她才不想。
魏嘉行低下头去看她,先前在醉仙居里蠢蠢欲动的心思又冒了出来,像雨后茂盛的春草。
“好。”他抓紧了缰绳,强装镇定道:“我听说姑母有意为你定亲?你有心仪的人选吗?”
他试探着开口:“我听说你在丞中时与容家的公子走得很近,你可是对他有意?”不等姜妤回答,他又很有些嫌弃道,“我听说他上头还有个哥哥,这样的人家最难相处,女子嫁过去,不仅要伺候婆母,还要与妯娌交好,实在累心。”
“我们魏家却就不同了,虽说我兄弟也多,但都是堂的,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她心地是最仁慈良善不过,将来定然会心疼儿媳。”
姜妤掀起眼皮,懒懒地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与容越交好?”
魏嘉行愣了愣,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正要想个好借口,却又听得姜妤抱怨道:“这么关心我,也不知道来丞中看看我?连信都不寄一封,真没良心!”
她自己也在丞中玩得不亦乐乎,这会儿却又抱怨起魏嘉行来,真是不讲道理极了。
若换做以前,魏嘉行定然也会与她呛回去,可这会儿听见她提到这事,他却想起父亲让人截他书信的事。
他不敢让姜妤知道。
好在姜妤也不是小气的人,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她又回答起魏嘉行的第一个问题来:“心仪的人选啊……”她拖长了声音,在魏嘉行紧张又忐忑的注视下,缓缓道,“我目前还没有。”
天底下的男人在她看来都一个样。
就拿齐今毅来说。
她曾经觉得齐今毅待姜明佩好极了,姜明佩喜欢看雨打荷花的场景,他就在昭德侯府里挖池造湖,大大小小的清池湖水里都养着从各地引进的各种荷花。
姜明佩喜欢吃隆盛点心行的绿豆酥,他就亲自去拍两个时辰的队,甚至不肯假手于人,买到之后第一时间就骑马回府,只为了让她吃得新鲜。
这些心思,放眼定京也是难得。
可后来呢,他还不是在绿柳巷养了外室,甚至那外室怀孕的月份,比姜明佩还大些。
姜妤现在觉得,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会一边与身边的人海誓山盟一边与旁的女子相许白头。
魏嘉行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但很快他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能没有呢。
他拽着缰绳的手松了紧紧了松,然后终于想起最重要的一桩事:“那你将来……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姜妤不想嫁人。
都说了男的没有好东西。
再想嫁人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但是这话不能和魏嘉行说,说了他肯定会着急。
他一着急起来就像只小鸡婆,会没完没了地咯咯叫。
她拿出十二万分的虔诚与认真,答道:“他最好与我家世相当,略低些也无妨,这样若是我们往后感情不睦,他也不敢对我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才学也不必太优异,过得去便好,若是他太聪明,难免会找机会拿捏我,又或者不满甚至暗地里取笑我不通文墨。”
“不过品性一定要好,最好与家人相处和睦,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心地也要善良。还有什么……我想想,他家里人也须是通情达理,不可是那等品行不端之人。”
“暂时就这些,别的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了。”
她说的时候,魏嘉行便一条一条地与自己做着对比,越对比他脸色越苍白。
除了家世相当,旁的他是一条也不符合。
他通晓经史,精擅骑射,才华出众;他与父亲感情不睦,几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前两天父亲还放话说要打断他的腿;他家里人……除了母亲良善,其余的兄弟姊妹们,都不是些好东西……
不过无妨,魏嘉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做一个好儿子,好兄弟。
姜妤又问魏嘉行:“你呢?你往后想娶什么样的姑娘?”
她对这事是真的挺好奇的。
魏嘉行从小就没什么和小姑娘相处的天赋。御史家的小姐想请他去家里看自己养的小兔子,他说他最爱吃红烧兔肉,当即把小姑娘吓得涕泗横流;礼部尚书家的小姐送给他家里摘的广玉兰,他回赠一只毛毛虫,虽然美其名曰这只毛毛虫以后会破茧成蝶,但还是被她把这只虫塞回了他的衣领。
姜妤一度觉得魏嘉行此生很有可能孤独终老。
魏嘉行骑在马上,目光直视前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想娶的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少年策马而行,神采飞扬,目光赤忱,比这定京城里的春光还要动人。
在他身边的马车里,青色的锦帘被卷起一角,露出车厢里少女温软艳丽的眉眼。
撷芳阁里,端坐在窗边的蘅娘忽然“咦”了一声。
裴肃顺着她的目光,便望见楼下的姜妤与魏嘉行。
见他似有兴趣,蘅娘轻声道:“那位小娘子曾来过我们这儿,点了十几位姑娘讨教经验。”
裴肃皱眉:“她一个小姑娘,来讨教什么经验?”
蘅娘道:“说是她家夫君生性冷淡,不近女色,她想近身都不得法。后来芙蕖就教她,可以在倒酒的时候假装手抖……”
想起熟悉的场景,裴肃脸黑了黑。
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多,她连忙停住,但还是忍不住疑惑:“我看那位公子也不像不举呀?”
“不举?”裴肃冷笑。
玩这么野?
在外面给他造这种谣?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短我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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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琼阳郡主崔宝音,是定京城里最臭名昭著的贵女。
她不学无术,嚣张任性,好饮宴,好玩乐,好锦衣华服,更好容色清俊的少年郎君。但偏偏她是个没长性的人,今日喜欢谁,便愿意掷千金博一笑,前朝孤本,古玩珍奇,只要那人喜欢,她都愿意费心思去寻;可若是不喜欢了,她便立时弃如敝履,看一眼都懒得。
但她偏生得一副艳绝定京的好容貌,喜欢一个人时又有着仿佛能将心肝都捧出来一般热烈赤忱,多少世家公子提起她时恨得咬牙切齿,然而却又忍不住为她神魂颠倒。
除了宣平侯谢凛。
原因很简单,他讨厌麻烦,而崔宝音,在他看来,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但友人并不知他不喜崔宝音,有一日醉酒,半眯着眼揶揄他:“听闻前日王小姐给你送点心,你却当着她的面把点心送给了她哥?我可真是好奇,你连琅琊王氏嫡女都看不上,还能看得上谁?莫非……琼阳郡主崔宝音?”
谢凛:……
“我一生行善积德,你非要这么诋毁我?”
后来谢凛出城捉拿叛贼,路遇崔宝音被盗匪劫持,出于人道主义精神顺手解决了那帮不长眼的盗匪。
获救后的崔宝音望着谢凛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背影,双手握拳,激动放话:势必两个月内把谢凛拿下。
得知此事的谢凛一开始冷笑:“呵。”
两个月之后,谢凛冷脸拦住与新科探花打得火热的崔宝音,冷声道:“郡主本事果然不小,我从前只知始乱终弃,原是你惯用的手段,今日却才算是真正领教了。”
早在谢凛第二次拒绝她的示好后便知难而退准备移情别恋的崔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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