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一个月,易笙终于又回到了我的家——堆满了他的东西的我的家。
他俊美无双,桃花飞扬,一举一动都很潇洒俊逸,好看得连男人都只能不甘地咬着手帕承认他的帅气。
但此刻,那张应该英俊应该帅气的脸却又臭又冷,像个可怕的鬼娃娃,端坐在沙发上,灯也不开,就那样死死盯着进门的我。
“哥,你来了啊?”我问了句废话,试图缓和下凝滞的气氛。
可惜,他没有理我,只是一径用诡异的目光瞅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点儿发毛,脖颈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肚子里的宝宝好像都躁动了。
为了宇宙的和平,宝宝的健康,以及自身的安全,我慎重地下了一个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我干笑着舔了舔下唇,异常狼狈:“那个……天黑了,你应该饿了吧?我去做饭!”
不待他回答,我已很没有面子地溜进了厨房,速度之快,反应之迅捷,估计会让我历届的体育老师痛哭流涕一把——
要知道,在求学史上一直非常优秀的我,惟有体育成绩,是老师们心中的最痛!
厨房里有些冷,深冬的寒气夹着凉飕飕的夜风穿过窗缝,偷偷钻了进来,抚上我的肌肤。
我郁闷地看着一室的厨具,事实上,我最恨的就是在大冷天里洗洗刷刷,哪怕有条件奢侈得选用温水。
只要易笙不在,我就变回了那个懒惰到让人抓狂的自己,整日懒懒散散的。
这些日子,我多叫钟点工阿姨来打扫和做饭,又或者叫些外卖,尽量不委屈我肚子里的宝宝。
揉了揉肚子,我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地穿上特制的厚围裙,开始忙碌,洗洗切切,翻炒蒸煎,做得那叫一个用心,好像我真有多爱做这些活儿一般!
忙碌中,腰上不知不觉多了一双手。
我下意识地活动了下脚踝,一旦后面的家伙出现惯用的粗鲁癖,我也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香港脚!
不过易笙真的非常有危机意识,总能在关键时刻选择正确的方式。他温柔又温暖的怀抱,让我的心都酥软了许多。
他握着我的手,轻轻地翻炒着锅子里的菜,继而将下巴搁到了我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扑在我的耳边,有点点痒:“郝郝,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微微一怔,随即继续动作,嘴角却悄悄地勾起,“真的?”
“……嗯,我发誓。”易笙温柔地抱着我变粗了一些的腰,不很用力的将我整个人锁进他的怀里,用行动告诉我:
这是最后一次,迁就他的母亲;这是最后一次,让我受委屈。
他感慨万分地说,“郝郝,果然只有你,永远只有你,能明白我。”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我都能懂他,懂他的挣扎、不敢以及自私。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这是当然的。因为我爱他,并非无怨无悔,却已拼尽了所有。
我轻轻倚过脑袋,摩挲着易笙的。
我们彼此依偎,让这个冬日不再天寒地冻。
气氛,温馨静谧。
好久之后,易笙才再次出声,带着点儿小小的不甘心:“知道么?郝郝,我之所以会那么生气,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你开口,等你亲自对我说。我告诉自己:只要你说,我就承诺你,不再见其他女孩子,哪怕我妈逼我……”
“哥,可我真的不介意你见其他女……”我何其冤屈,可话还未说完,我就觉得腰疼了——原本无比温暖的怀抱突然变得好可怕!
我不由咂舌:男人可真是难伺候,女人吃醋叫不可理喻,不吃醋就是不可饶恕……
这年头,做人难,做男人难,做女人更是难上加难啊!
我忙着感叹人生,身后小家子气的男人则非常有毅力有恒心地继续生气,我终于知道他一直匮乏的耐心都用哪儿去了……
所谓怨念啊,唉!
本着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宝宝着想的可贵母性精神,我不疾不徐地把一手油水全擦在易笙价值不菲的袖子上,才缓缓开了口:“哥,我不在意你去见她们,是因为我信任你。她们不是可以夺走你的人,来得再多也无所谓,只会让你更加不耐烦罢了。”
我老实交代了自己的卑劣,我不在乎被易笙知道我最不堪的一面,因为我所有的不择手段,都是为了他。
果不其然,易笙微微一僵后,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我,半晌才呐呐地仿佛失了言语能力一般断断续续地说着:
“郝郝,我不会再让你走的,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十年……我等不起再多的十年,人生那么短,我想要拥有你更久、更久……
“我不会再让你去别人怀里,不会再让别的男人看你喝酒,不会再给别人机会来安慰你,不想别的男人陪伴你,逗你笑……那是我的权利!
“郝郝,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和秦云把话说清楚,所以我不会再给他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
“绝、不、会!”说到后来,易笙倒流利起来了,只是字字句句都仿佛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咬牙切齿、切齿咬牙!
“郝郝,你是我的!”他任性地抱着我,无赖地耍着孩子气,一个人生气一个人郁闷一个人对着无形的情敌羡慕嫉妒恨。
“是,是。”我忍不住地笑,笑得幸福,笑得欢喜。
虽然直到现在,易笙也没有给我答案,没有告诉我那999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我已没那么介意了,因为我大概能猜得出理由。
既然他说了不会有下一次,那么,我相信。
我们之间没有信任,但总要学着踏出第一步。
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彼此怀疑,既然他先踏出了一步,那么我也必须学着前进。
既然放不了手,舍不得放手,不能放手,那我就要学着相信,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我拉过易笙的手,温柔地放到自己凸得还不明显的肚子上:“哥,我有了。”
闻言,他顿时僵在我的身后,整个人僵硬紧绷得被他抱着的我都觉得好不舒服。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抚着他的手背,低声问:“哥,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依然没有吭声,我只是静静等待。
很久之后,我听到了易笙的回答,带着一丝丝颤抖:“好。”
无比的肯定。
下一刻,他抱着我的手立刻变得非常温柔,紧绷的掌心始终覆在我的肚子上,轻轻的来回抚着,久久不愿拿开。
而我肩头的衣服,不知何时,已湿了一大片。
易笙,我们终于有家了。
一个有爱有温馨也有爸爸妈妈和宝宝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