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翠有点气急败坏了，她都说了不跟警察计较，偏偏裴彦的耳朵就像是生了锈一样就是听不懂。
裴彦压根就不想听懂：“你有冤屈不找警察我们也帮不了你。”
他说这好像是很惋惜的样子，田秀英在旁边也跟着打帮腔。
“弟妹，我家裴彦说的对，你就应该去找警察把话说清楚……”
田秀英很赞成自己家儿子的话，赶忙劝说苗翠翠。
苗翠翠气得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差一点就破功了，她本来就是可怜巴巴的过来求人的。
“你知道啥？咱们能跟警察硬碰硬吗？我想了，咱们就是拿出点钱私了就行了。”
别人不提钱的事儿，苗翠翠只能自己提。
裴彦；“这样啊，这主意确实也不错，我看就那么办吧，三婶子果然是精明的人，比我们懂得多。”
他说完这话就索性不说了，拿着书本子，看起书来。
以前他学习成绩好，爱看书爱学习的他是人们交口称赞的存在，现在不一样了，人们一看到他读书，就本能的想到他的工作黑历史，马上就会说出那句读书没用的话。
苗翠翠一看到裴彦拿出课本，她本能地就皱起眉头，心里头犯恶心，先说装什么装？读书读到炕头上屁用没有，还读书！
要不是今天想让裴彦家拿出钱来，苗翠翠早就翻脸了，不过现在她也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我跟你三叔现在还缺一点钱，你看看你能不能给凑齐了，我看你们院子里养了不少羊，你们把羊卖了吧，先把这事儿顶过去，等过后我跟你三叔马上还给你们。”
她撑不住还是把实话说出来了，就是想让裴彦把羊卖了还债。
说的挺轻巧等事情完了之后，她马上把钱还回来，可能吗？现在被追债的打进医院都不还钱到时候还能还给他们？想得倒美。
这些小羊羔都是裴彦这几个月到山上割羊草辛辛苦苦养大的，苗翠翠就腆着个大脸过来说让他把羊卖了，她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更何况这些羊都是裴彦上学的学费呢，他怎么肯把自己的东西让出去，而且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那种。
“三婶子你啥意思？”
苗翠翠又气又恨；“我没有啥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家平时花销不大也用不着这些羊，还不如暂时用来顶账，我跟你保证等你三叔身体好了，我们一定把钱还给你。”
裴彦冷哼了一声，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苗翠翠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糊弄傻子，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还钱。
“婶子这话你不早说，那些羊现在不卖，你想点别的吧？”
苗翠翠没想到裴彦回答的这么干脆，一句话就把她堵回来了。
“裴彦你啥意思？你也知道你三叔现在有困难，就求到你这里了，你就这么狠心？好歹咱们还是一家人呢？怎么连外面的人都不如？再者说了我们又不是不还，等裴舟把荒山种上果树，到时候满山的水果那都是钱，还能少了你的？”
好大的饼！先不说开发荒山的事儿能不能成功，就算是成功了就凭这裴舟和裴景华那样自私自利过河拆桥的人会记得还他钱？
他用他自己的羊，去赌别人的良心？再者说了苗翠翠很可能会说裴舟和裴景华挨打是裴彦的错，这些羊用来抵债。
这种可能性太大。
裴彦冷笑了一声。
“不行！你们挣钱再多是你们的，我们不眼热，总之这些羊是不可能给你。”
这话说死了，说啥也不行。
苗翠翠马上就翻脸了，刚才忍得难受，现在装不了了。
“二嫂你们可真行，这么点事儿你们都不帮忙。”
田秀英：“那是裴彦养的羊，我跟你二哥说了不算。”
苗翠翠见这事儿没有希望了，就开始说难听的话，什么难听说什么，跟刚才可怜的样子判若两人。
现在的她说话很毒，恨不能一句话咒死对方。
刚刚还可怜巴巴的求人，一转眼就这副模样，旁边的田秀英看的也是目瞪口呆，幸亏刚刚没有答应。
裴彦一看苗翠翠露出本来的面目，心里反而轻松了，大家都撕破脸不用那么装。
就算他讲人情，那也要看看对方是谁，有些人是不值得的。
果然田秀英没有了愧疚的神色，她对儿子的决定越发的赞成。
苗翠翠气得火冒三丈。
“行啊！到时候你们别求到我们脸上，我们也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她丢下一句话摔门就走了。
不往来就不往来像是谁稀罕一样。
裴彦才不会在乎呢。
要是不跟裴景华一家人来往，说不定还能少掉几次坑。
欠债还钱那不是天经地义吗？怎么到了裴景华这里就像是别人讹诈他一样。
警察局里，那些打人的人给裴景华父子交了医药费，然后接受法律的制裁，该拘留拘留该罚款罚款，然而别人欠他们的工钱，他们还是要要回来的。
“警察同志我们就要我们的工钱，这工钱一分不能少。”
要说之前他们还能少要一点工钱，现在是一点不能少，他们就为了出口气，也不能少要钱。
十几口子人等在警察局跟裴舟和裴景华要钱，裴景华能不着急吗，这才想着让苗翠翠到裴景柱家里拿钱，最好是把裴景柱家里的羊给卖了方便还债。
“钱拿到了吗？”
裴景华期待的眼神看着苗翠翠。
苗翠翠哪里拿钱去呀？
“没有！你别提了，裴彦那个挨千刀的不给。”
又是裴彦！
裴景华知道他二哥裴景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心眼的，都是裴彦的注意。
但是那些羊都是裴彦在养着，平时打草喂羊什么的都是裴彦在做，他要是不给，别人真没有办法了。
那些羊弄不到，裴景华和裴舟两个人就像是漏了气的皮球一样全都蔫吧了。
他们家没有值钱的东西，有点钱全都投到荒山上了，哪里能拿出钱来？
这可怎么办？
警察把他们叫过来：“你们两个过来，你们的赔偿问题都解决了，你们欠人家的钱怎么办？”
欠债是要还钱的。
警察还是很公道的，谁犯的错误谁要承担责任。
对面那几个打人的也都频频点头，他们犯的错误都惩罚过了，他们也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权益。
“对呀，我们的钱呢？我们给你家干了那么长时间的活，你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你们要是不把这事儿解决了，那绝对不行。”
裴景华和裴舟这次真的做难了。
是他们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对方先动手打人了，那逼债就一笔勾销了。
裴景华：“我们现在没钱。”
债主：“没钱不行！我们不答应。”
“对我们不答应！”
这些人饿狼似的眸光死死地盯着裴景华父子。
本来这事儿闹不到这样的地步，裴景华和裴舟两个人头上的伤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皮里肉外的上缝上几针就好了，这两个人硬是赖在医院不走，在医院里一待就是好几天试图讹诈他们。
那他们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们，不为那点钱，就为了争一口气，他们也不能善罢甘休。
两方面就这么杠上了。
裴舟和裴景华两个人身边就多了十几个‘保镖’，不论他们走到哪里这些人就跟到哪里。
警察也没有办法，这已经不是他们能管理的范畴了，他们只能处理得了打架斗殴和扰乱社会秩序的事儿，至于赖账的事儿，他们真不好弄。
这些警察对那些打人的人是有同情心的，毕竟这些人也是受害者。
“裴景华裴舟你们得抓紧还人家的钱，你们欠债不还，这里面你们的责任很大。”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整个喧闹的村子都安静下来了，知道裴景华和裴舟从医院出来了，只有几个人过来探望，其余的人家都假装不知道。
裴景华和裴舟两个叫苦不迭，在看看光秃秃的一片荒山，还有一小片枯死的树苗。
本来种下去的树苗就少之又少，能活下来的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