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和花开的声音同时砰的一声砸入了沈萱和王健的耳膜,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同时对准那枷花就是一个飞扑。
就在触摸到花瓣的一瞬间,沈萱整个人突然像陷入时空轮回般的,头晕目眩,身体仿佛一下被撕裂成了两半,然后被绞肉机绞成了碎片。
哇,这是什么牌子的花,为什么这么变态。没有疼痛,但是那种拉扯和分裂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恍惚中,沈萱感到自己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洪流回到了现代,回到了自己21世纪的小狗窝。
但就是沈萱伸出手指想去触摸身边的物体时,却猛的一下清醒了过来,自己的手指还是那么的白皙透明,衣服还是价值上亿的牡丹连丝锦裙,眼前还是房府熟悉的景色。
旁边的王健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感受。
清醒过来的两个人,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捞那朵花,可是,手指一空,那朵花就那么的,像他们在长孙皇后里见到的那样,凭空的化做一阵白烟消失了。
沈萱和王健傻眼了。
这到底算是许愿成功了,还是没有成功?
难道,上天注定让他们一辈子悲惨的生活下去么?
就在沈萱和王健精神恍惚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票娘子军浩浩荡荡的杀了近来,很有八国联军开进北京的架势,可是沈萱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而是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瞄着王健的某个部位,期待的问,“你——有了么?”
王健跌坐在地上,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双目痴呆的望着前方。沈萱的心里咯噔一响,果然,王健惨烈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沈萱垂死挣扎,伸手就打算自己亲自检测。
王健万念俱灰的木着身子一动不动,露出一个比刚才还要惨烈一万倍的表情,“我自己的器官,难道感受不出来么?”
沈萱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扑通”一声,两颗充满了希望的闪闪红心,被打入万丈深渊。
完了,全完了。沈萱和王健不能理解,刚才明明是有感觉的,为什么却没有效果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这盆花是假冒伪劣产品?如果在现代,他们还可以拨打315,可是在唐朝,他们能做什么?难道跑去跟那个什么僧叫板么?
“我要回家啊啊啊!”沈萱腿一软,砰的一下坐在地上就开始放声嚎啕大哭,王健的脸上也淌下了两行男儿泪,两个难兄难弟一起抱头痛哭。
房遗爱看到沈萱哭了,也跟着开始哭。三个人一起哭。
他们这一哭不要紧,把刚才冲进来的娘子军们给吓的傻眼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酝酿好的剧本全部被这个意外的画面给扼杀在了肚子里,让她们万分痛苦,可是还是不得不认真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个局面。
公主嫁到自己家第二天就哭的一塌糊涂,吵着要回宫,历史上从来没有这样的例子。房老头的老婆们头疼了,开始反省,自己这些当婆婆的是不是太过苛刻了。指责的话被吞回了肚子,变成了好言相劝,不管怎么说,先止住眼泪吧。
可是沉浸在悲痛和绝望中的沈萱这个时候正哭的入戏,什么也听不见。
房遗爱也越哭越伤心。他牢牢记得,沈萱在家规上写的那条——老婆哭的时候,他要哭的更伤心,所以在很努力的掉眼泪,更何况,他是真的伤心,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实在没有看着心上人掉眼泪更悲痛的事了。
最后,就连在王健那里寻找突破口也没成功,房玄龄的老婆们没辙了,只好先战略转移。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批判大会,就这么声势浩大的开始,然后在乙方的无回应中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哭了大半夜,两个人终于哭累了,停了。
“水。”沈萱用哭哑的声音冲王健叫,声音一出来,两个人一起吓了一跳,那个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似的,撕拉撕拉,尖锐刺耳。
“你的声音……”王健刚说了四个字,也不说话了,他的声音比沈萱的好不到哪儿去。
这个时候,一杯水放在了沈萱的面前,她抬头一看,是房遗爱。顾不得想他为什么会在这儿的问题,沈萱抢过水就喝,三杯水下去,嗓子总算好了一点了。另一边儿没人服务的王健直接拎起水壶一阵猛灌。
“公主,你是不是想家了?”
“想家?”沈萱的脑子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房遗爱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但是接收到了王健的暗示性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那,明天我就陪你回去,你别再难过了。”
“谢谢……”沈萱呆呆的看着房遗爱比自己都悲切都忧虑的脸,努力的想,自己难过要泡一个比白胡子丑老头,他难过什么?
还是王健的头脑清醒,反应快,把房遗爱送到门口,做了一个明天请早的姿势,严肃的说,“公主今天心情太差了,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完了,不等房遗爱反应就关上了门,跑到沈萱身边去,一脸深沉的说,“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沈萱不感兴趣,她现在只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感到悲哀,辩机又老又丑还一穷二白,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对他提起哪怕一丁点儿的性趣。
何况,沈萱深深忧虑着,他都那么老了,还能有那种功能么?估计他的生理器官除了撒尿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用处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古代又没有伟哥卖。
“我的小鸡鸡没有变回来,但不代表你的唐三藏没有变成辩机和尚啊。”
“什么意思?”沈萱迷惑了,难道那枷花还是有选择性的实现愿望么?王健人品太差,那枷花决定不鸟他?
“我的意思是,你想想,刚才那花开了几朵?”
“一朵……”沈萱愣愣的回答,然后神智开始清明,“你是说,一朵那枷花只能实现一个愿望?而那个愿望就是我的?”
即使很不甘愿,但是王健还是点了点头。
“快,快,快。”沈萱整个人向是充了电一样蹦了起来,闷着头就向外面冲,“我们快去看他们对调成功了没。”
一分钟后,房府后巷,一辆简陋的马车载着我们的穿越2人组用光速的向寺庙奔了过去。
上帝啊,佛祖啊,天使啊,圣母玛利亚啊,丘比特啊,保佑我们吧!
马车在沈萱催命似的催促下,疯了一样在石板路上飞驰。到了寺庙外,还没停稳,沈萱提着裙子就跳了下去,看的王健胆战心惊,面如土色,差点大喊一声,快拨打120!还好,沈萱的身手早就被两个人连串的传奇经历给磨练成了一流高手,跳个马车还是很轻松的。
看着沈萱高技巧的平安落地,王健吐了口气,也跟着跳了下去。
对真相求知心切的两个人都忘了,寺庙明显不是现代的24小时便利店,什么时候去都营业。他们到门口的时候,朱红色的大门关的紧紧的。
“怎么办?”王健看着那道门的高度,盘算,跳是跳不过去了,难道向上次闯房府那样找狗洞钻?也不知道这寺庙有没有狗洞提供。
“敲门贝。”沈萱冲着王健翻了个白眼,一副你是白痴啊的表情。王健脸色一僵,差点悔的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做贼做的太入戏了,一遇上关卡连tab键盘都不用按就自动角色切换。
沈萱懒的理那个在一边儿黯然神伤自己智商下降的家伙,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上去就是一脚丫子,踹完了把声音吼的振天响,“有没有人啊!快出来接客!”高八度的尖叫在黑漆漆的上空打了个旋,扑拉拉惊起几只飞鸟。
接客,这词用的也太有创意了吧。王健头上一排黑线垂下来。不过,这次他顾不上指责她行为野蛮,配合着她的行动一起踹起来。“咚咚咚”的声音空旷的夜色里一声急过一声。王健想要知道事情结果的心情不比沈萱弱多少。
马夫傻眼了,踯躅着不知道该当作没看见好,还是上前说,公主,您歇歇,让小的来踹。好在时间没有让他在这道选择题面前痛苦太久,在这种强力攻势下,门很快“枝桠”的一声开了。只见走出来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和尚,冲着沈萱和王健就是一声大吼,“大晚上的,乱敲什么?知道不知道这是哪儿啊?有没有一点儿修养!”
王健刚要上前自报家门,沈萱就抢先开了口,单刀直入的说,“我是高阳公主,我有事要见辩机和尚,快叫他出来。”
说完,提着裙子就想往里冲。小和尚被高阳公主四个字吓醒了一半,王健侧过身,让他看清后面马车上的标记,这下小和尚完全醒了,赶紧一个躬身把两个人让进去,然后一溜烟的跑去后院通报。
如果不是王健拦着,沈萱估计会直接杀到辩机的卧室里去,还好,她被王健给及时拦了下来,王健擦着汗在沈萱耳朵边儿说,“你是公主,要注意形象,不能这样子。”
“注意什么形象?我马上就不得不泡一个大我N倍的白胡子老头了,我还要什么形象?”沈萱怏怏的停住脚步,一脸便秘的表情,冲着王健就是一顿尖叫,“我发誓,如果一会儿辩机没有调换成功,我一定要罢工。为什么我不能过我从前轻松快乐的生活,而要来这里担负这样的重任?老娘不干了!”
“你要这么想,要你穿过来是对你能力的肯定。”其实王健觉得,对自己的磨难比沈萱要大的多,责任比她的要重的多。沈萱只要关注历史进程就好了,他除了历史进程之外还要关注沈萱,被沈萱差遣。不过,他也很同情沈萱,去泡一个可以做自己爷爷的老头,这个勇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我情愿把这个肯定的机会让给你,你干不干?”沈萱继续沉浸在她的痛苦里,望穿秋水的盯着后院的门。
“这个……”王健犹豫了,当太监已经够让他痛不欲生,如果让他改行当女人,他怕自己再强悍的心理也接受不了,所以只要委婉的说,“这个性别不太适合我,不如下次有什么男性角色扮演,我一定上。”
“下次?”沈萱对着王健的耳朵就是一声杀猪似的嚎叫,两只眼睛红的快要可以滴出血来了,王健暗叫一声不好,正要战略转移,却慢了一步,眼前一花,沈萱的脚印子已经准确无比的踹上了他的脸。
“有一次就已经够倒霉了,你还要我再来一次!!”沈萱一边打一边骂,骂了之后更气,手下用力越发的大。
“哇,不要打脸啊。一会儿我们还要见客!”王健护着自己的脸使劲的在大殿里上窜下跳的自我保护,沈萱用她练出的凌波微步打的几乎招招不落空,两个人专心致志的你追我打,刚才的紧张,希望,失落,痛苦,无奈和期盼一下全化成了空气,不见了,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样的时光,直到一阵脚步声把他们给惊醒。那串脚步声,在深夜的寂静里,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声音传入沈萱和王健的耳膜,他们不打了,心脏不跳了,呼吸静止了,像两具死尸一样直勾勾的瞪着大殿的门口。
渐渐的一个身影在一团幽暗里渐渐的,渐渐的由远及近,在视网膜上不断的清晰了起来,勾出一个熟悉的轮廓,在被辨认出的那一瞬间,一声尖叫被沈萱给卡在了喉咙里,胸口砰的一声被锤子砸了一下,砸的沈萱两眼发黑,身子一摇,就想往后倒。
天哪,那个一身僧衣向她缓步走来的,不是曾经的辩机老头又是谁!为什么,兜了一圈,费劲心机,还是他?难道自己回到唐朝的终极目的就是泡一个60岁的老头?!
王健急忙向前一步,扶住了她,“你别急,看清楚后面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沈萱强打起精神,定睛一看,果然,在白胡子老头后面又缓缓的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唐三藏。那样淡泊的表情,英俊的面孔,还是丝毫不变,看的沈萱一阵心摇神弛。每一次见到,都是一次灵魂的冲击,比原子弹爆炸的效果还要强烈一万倍。沈萱有点担忧不知道自己脆弱的心脏还能够经受几次这样的冲击。
“两个人一起出现?难道是要我们直接做真人选择题?”沈萱迷惑的问王健,“他们到底换了没换?”
“我也不知道。”王健看着一前一后出现的两个人,吞了口唾液,“不过,我觉得……”
“觉得什么?”沈萱喘了一大口气,然后又屏住呼吸。
王健也喘了口气,眼神在两位大僧的身上来回移动,“各有50%的机会。”
“给我去死!”沈萱愤怒的小金莲又杀上了王健的脚背,换来一张瞬间扭曲的脸。有没有必要这么狠啊!王健小声的在心底抱怨,可是他也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如果真的嚎出了声,估计真的会被沈萱小宇宙爆发灭成肉酱。
“公主!”老头和三三两个和尚走近了,一起在5米外站定,双手合十冲沈萱施了个礼,“不知公主这么晚大架光临有何要事。”
“咳,是这样的。”王健拉住想直接冲上去问哪个是辩机的沈萱,对着两个和尚就是一通谎话,“公主她刚才做了一个梦,无法入睡,所以想找贵寺有名的高僧辩机和尚解答一下困惑。所以……”
“哦。”白胡子老头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神色,然后带着自得之色道,“这样啊,辩机他学识尚浅,既然公主要解梦,不如找贫僧来解如何?”
“敢问大师名号?”沈萱吊着一颗心,死盯着老头的嘴巴,心里下了决定,如果不是自己要的那个答案马上跳过去把他扁成猪头。
这个时候,一直跟在老头后面的三三开口了,声音依然如微风中的柳絮般轻柔和煦,吹的沈萱神智一晃,“师傅名号玄状,贫僧——辩机。”
时间停顿了,不走了。三三……不,是辩机……看到自己身前的老头玄状和年轻的辩机,沈萱感到一阵巨大的幸福感向自己奔袭过来,差点抑制不住的尖叫出声。
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天哪,居然成功了!居然成功了!自己的许愿居然成功了!
天——哪!
要不是王健在后面扶着沈萱,她可能随时身子一软就晕倒了,今天的刺激太大了,简直可以称的上是波澜壮阔,大起大伏的,沈萱感觉自己有点受不住。
“看来是你许愿成功了。”王健恭喜着沈萱,不由的有点嫉妒,为什么两个人头同时摸的花,同时许的愿,但是成功的却是沈萱。难道穿越大神重女轻男?王健感到不公平,但是身为一个男人,虽然是一个暂时没有了小鸡鸡的男人,他还是决定展现自己大度的一面,不去计较。
其实,是无论他怎么计较,事实已定,再也变不过来了。
心情激动澎湃的沈萱死命的掐着他的手,把王健的手心掐的一块青一块紫的,“别伤心,下一盆我一定让给你。等我泡到了三三,不——辩机。我就把他那盆花拿给你许愿,把你的小鸡鸡要回来。”
“真的?”王健顾不上叫痛,惊喜的问。
“嗯嗯。”沈萱眼神迷朦的看着眼前一身白衣飘飘的辩机,胡乱的点着头。
而唐三藏和辩机则是奇怪的看着突然得了失语症似的主仆二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下子变的如此怪异。
辩机记得这个公主,那天,她在一片花海中惊慌的奔逃而去,惊恐失神的眼眸,苍白失血的透明的肌肤,跌撞而凌乱的步伐,竟组成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大师,这样的小事就不用劳烦您了,我们问你的徒弟就可以了。”意思就是,你的戏分全演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该退场了。
“不牢烦,不牢烦,能为公主解答疑惑,贫僧也很是欣慰。”唐老头不识相,摆了一副长期抗战的架势出来,只差没倒几杯茶,上几盘点心,说我们慢慢谈了。
“真的不敢为这点小事麻烦您,天色已经这么晚,大师您去休息吧,我相信您教出的徒弟一定能非常出色的为公主解答疑惑的。”王健和沈萱的表情要多真挚有多真挚,看着唐三藏心里一阵舒坦,终于点了头,退场了。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了沈萱,王健还有新上任的辩机三个人。
辩机还是沈萱记忆中的那个样子,静静的站着,唇上一抹万年不变的笑意,仿佛不在这个世界上一般,笑的沈萱的灵魂都变成了碎片,沈萱痴痴的向前走,一步,两步,距离辩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关键时刻还是王健把她的神智拉了回来,“你不能在关键时刻犯花痴啊,快说话。”
“说什么?我爱他还是我喜欢他不能没有他?”沈萱梦呓般的问,自从辩机出现后,沈萱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辩机,当然除了说服唐三藏快走的那一会儿。
“说你的梦啊,噩梦。你要告白至少也要等到把刚才那个谎圆了再告啊。不然会穿帮的。”王健恨铁不成钢,平时演戏演的那么好,怎么一碰到这个光头和尚就掉链子,上次是放弃了一次偷花的机会,这次则是连话也不会说了。
“哦……”沈萱奇怪的说,“为什么是我编不是你编,我又没做噩梦,你编一个出来就是了,我负责配合你点头和咨询专业意见。”说到这儿,沈萱顿了一下,用遗憾的语气接上,“不过我最想的是跳过这一环节,直接睡了他……”
直接睡了辩机?强奸一个和尚?王健被吓的头上直冒冷汗,小声的在沈萱耳朵边叫,“你可别乱来啊。你那么做可是强奸,虽然这里没警察局,但是古代人都很含蓄的,最多扔扔手绢,抛个眉眼,写写情诗,就算大胆了。你要把他吓成神经病怎么办?这里可连个精神病院都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分寸的。”沈萱不耐烦的挥挥小手,继续含情漠漠的盯着辩机,这样一个完美的和尚,就算是当光头控,她也认了。
“是这样的。”王健一边说一边走到辩机身边,在他和沈萱之间形成一个分水岭,他很怕沈萱万一真的狼性大发,一个忍不住扑过来,至少他在这个位置还能有挽救的机会。站好后,王健开始继续胡编乱造,具体情节参照他看过的一本恐怖小说,“公主这几天睡觉都不太安稳,总觉得有人在摆弄她的头发,细长的手指从她的发间不断的穿过,逐渐逐渐的用力,耳朵里可以听到汩汩的水流声,是那种极其不流畅的声音,很粘稠,流动很缓慢,渐渐的头发粘成了一团,可是手指还是能够在发间穿梭自如……”
王健的语调随着故事的进展抑扬顿挫,越讲越兴奋,要知道,从前他当团支书的时候经常性的演讲,可是自从穿越过后遇上这个大脑发育不太正常的沈萱就再也没有演讲过了。所以王健此时此刻的兴致很高。
就在他打算把整部小说都讲完的时候,被沈萱一下给打断了,“差不多就是这样,每次梦做到这里我就会自动的醒过来,然后再也睡不着。这个问题捆饶了我很多天,不过,现在看到师傅你,我就顿悟了,我想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梦了。”
顿悟?!王健头有点发晕,差点没尖叫出来,这个女人到底在胡乱说些什么,话题跳跃的也太快了吧。
辩机和尚明显的对这样的事态发展感到有点脑袋转不过来,怔怔的看着沈萱的脸跟六月的天气似的,变化的很精彩。沈萱此刻也很扼腕,早知道她自己能够运气好到许愿成功,她就化个妆换件衣服撒点香水再来了,如果时间宽余说不定还可以再覆个面膜。
但是,就算没有准备,她也还是决定不放弃每个机会,全力以赴的跟辩机发展感情,只见她微笑着,眼神朦胧一摇三摆的走到辩机面前,脸向下垂45度,哇,这个可是沈萱在时尚杂志上看到的绝招,号称女人最完美的pose,还怕他不动心么?想着,沈萱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完全忘了,由于出来的匆忙,她身上随便披了件白色的裙袍,头发也松松散散的没有挽好。于是,大殿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一个白衣飘飘的女鬼摇摇晃晃的飘至圣洁的大僧身边,垂下头,被头发遮的差不多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好冷,王健打了个哆嗦,搓了搓冰凉的手臂,心里千回百转,天哪,难道这个女人终于醒悟自己勾引不到辩机而开始决定改演贞子来恐吓他给她睡一次么?
可是,没有觉察到这一切的沈萱还处于自我感觉良好的陶醉中,兀自扯着辩机的衣角,用甜的发腻的声音说,“该怎么称呼师傅呢?”
“贫僧辩机,公主可以称呼在下名号即可。”辩机有点奇怪,为什么公主指明见自己,还要问自己的名号,但是他还是如实回答。
“叫辩机,师傅不会觉得太过生分了么?”沈萱含情脉脉的给辩机抛了一个媚眼,“不如叫小机机。”
小机机,这个词吐出来的时候,大殿里的一个和尚外加一个太监全部身上一寒。
“这个称呼……”辩机万年不变的表情也开始扭曲了,强力维持着平和的语气,推拒。
“这个问题不重要,我们说正事吧。”沈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立刻转移话题,“小机机,前段时间我曾让侍女送了一封信过来,不知道你收到了没有?”
“公主说的可是这封?”辩机和尚从袖子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了沈萱那天用沈体抄录的《致橡树》。
“对对。就是它。”沈萱有点激动,她从没想到辩机会把它随身携带,难道他一直在暗恋自己?于是,她望着辩机的眼神更加的柔情似水,“你每天都带着它么?”
“刚才听小沙尼说公主来访,所以就带了过来,正好跟公主探讨下绘画的艺术。”辩机把那副“画”摊开放在桌子上。不是随身携带啊,沈萱有点失望,随即又被辩机的下一句话给弄的晕了头,迟疑的说,“绘画的——艺术?”
“是,公主的这副画画的实在深奥,贫僧正在研究,可惜研究多日,仍未研究出来。实在是有负公主所望……”辩机这边还在表达着自己深刻的歉意,那边沈萱已经黑了脸,嘴角使劲的抽啊抽的,王健做惨不忍睹状装做没看见。
噗嗤!沈萱终于没有忍住,喉咙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成功的晕倒了。
“公主。”辩机惊叫了一声,就上去扶,距离沈萱比较近的王健的动作更快了一步,接到她就往外撤,边撤边说,“她没事,大概是刚才100米冲刺给累到了,休息一会儿就好。月黑风高睡觉夜,大师你先去睡吧,我们改天再来拜访。”说完,人已经扶着沈萱闪电般的退回了马车。
马车又开始在石板路上飙了起来,王健把沈萱工整的放在靠背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冲装昏迷的沈萱抱怨,“别装了,这儿都离辩机十万八千里了。”跟沈萱相处这么久,王健早就把她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沈萱一昏,他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演戏。
沈萱捂着眼睛,死猪似的躺着一动不动,呻吟了一声,用无比惨痛的声音哀嚎,“太丢人了,我不要活了。我的沈体啊,我的舒婷啊,我的《致橡树》啊!”
“别死,你的辩机都成功调换了,你该有强烈的生存欲望才对。加油泡,努力泡,总有泡到手的一天。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无坚不摧的圣人,有的只是有坚持有理想但仍处于并长期处于热血少年时代的和尚,虽然难度系数大了点,但是勾引勾引,还是能勾到手的。”王健犹如革命党人似的,握住拳头做眺望远方状,“我对你有信心。”
他现在就怕沈萱说放弃,他的未来我的幸福他的那枷花还辩机的手里等着她帮他拿呢。
“我真的不能直接睡了他么?”沈萱挣扎着,思想激烈斗争,这样多简单省事。
“那是最后一招,留到最后吧。还是先从温柔的方式开始,培养出感情最好,不然他万一是贞洁烈妇型,来个抵死不从,我们就全完了。”
“他会抵死不从么?”
“不会么?”
“会么?”
“不会么?”
“……”
经过一系列无聊加重复的对话,沈萱终于不情愿的屈服了,很委屈的点了点头,说好吧。
王健擦了擦汗,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摊开,开始给沈萱做泡和尚计划表,“嗯,我们就先从……”王健做了一个思考的动作,很深邃的说,“写情书,丢手绢,抛媚眼开始吧。”
轰!沈萱手里的香蕉皮成功的在王健的脸上软着陆。
好吧,虽然这些方法都很老土,但是在感情的初级发展阶段还是很实用的,人不能太过于好高务远嘛。
所以沈萱很大度的点了点头,模仿着国家主席的样子大手一挥,批准。
但是,很快的,王健就开始万分后悔自己的这个提议了,他甚至想,如果当时他如果同意沈萱干脆的把辩机强奸掉,说不定也没有这么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绞尽脑汁想情书内容的是我?抄录的是我?连邮递员也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王健在心里为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大声的呐喊,可是更痛苦的是,他完全不能反抗。所以,他只能祈祷辩机早点大脑一热,接受沈萱的追求。
“你的身影在那一刻深深的打动了我,让我的灵魂从此在你身边无法逃脱。亲爱的,请接受我的追求,接受我的爱,让我深深的拥抱你,亲吻你光洁的额头,亲吻你柔长的秀发……”
沈萱拿着一打王健写的情书,朗诵着,想象着辩机看到这些信被打动的样子,“哇,你简直太有才了,怎么能想的出这么好的句子呢?”等等,沈萱突然觉得不对,仔细看了看,头上挂了三条黑线,确实是秀发没有错。秀发?
王健敏捷的把信纸抢回来,尴尬的笑,“呵呵,一时写顺了,忘记目标了,我这就改。”
“哼。”沈萱不满的哼了声,写情书写的这么顺手,看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安分的家伙。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妇女同胞。
想着,沈萱就想代表月亮消灭了王健,但是,沈萱想了想还在彼岸的辩机,意志动摇了,这件事还是暂时压后,等泡到了辩机再说吧。
“你说这样能行么?”沈萱忧虑,其实她很没把握,因为辩机看起来就是意志坚定有理想有坚持的好和尚,绝对不是什么水浒传里的花和尚鲁智深那种货色能够媲美的。
“担忧未来是没用的,重要的是现在,如果你很有时间不妨想一想有什么好的情诗可以贡献出来。”王健擦了一把汗,继续写。
“你让我背诗?”沈萱吃了一惊,好象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确定么?我一向对诗词不感冒,上学的时候老师考默写我从来没及格过。到现在我都只会背舒婷的《致橡树》和床前明月光。难道你要听我背床前明月光?”
“还是算了吧。”王健的手指抖了抖,再次含着泪接受这个悲惨的事实。
情书一封封的从房府流水线一样抵达辩机的手中。半个月后,感觉“含蓄”的差不多了,为了验收成果,沈萱和王健再一次跳上马车。到了寺庙。
来之前,沈萱精心的化了一个自认为很完美的妆,甚至还用她自己研制的小工具夹了睫毛。望着镜子里自己漂亮的一塌糊涂的自己,沈萱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这一次,一顶要把辩机拿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辩机每天的时刻表,他们早就弄到手了。这个时间,是他们算好的,辩机固定念经书的时间。对于私会很有帮助。
到了地头,沈萱直奔辩机的禅房,推开门,果然,一身白色禅衣的辩机,端正的坐着,正在心无旁轨的念经,沈萱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在他身边坐下。辩机一点反应也没有,看的出来,非常地认真。
如果是别的人,沈萱一定会摇头感叹,这个家伙念经念傻了啊。可是这个人换成了辩机,就完全不同了。沈萱只觉得认真念经的辩机更帅更迷人了,难怪小S在康熙来了里说喜欢认真的男人。
沈萱想了想,也从旁边拿了本经书,跟着念了起来,记得看过的一本恋爱攻略里有写,共同的兴趣爱好是感情升华的捷径,看来念经就是辩机的兴趣爱好了,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培养。
繁体字让沈萱看的很吃力,也不知道自己念对了没有,至于意思,更是一句也没明白。搞什么啊?沈萱不满了,可是也没办法,这里又没新华书店可以直接买白话文的,或者注释版。
半响,往旁边看了一眼,辩机还在念,对她强大的怨气场一点感觉也无。沈萱只好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继续念。
窗外的黑影一闪一闪的,是留在外面给沈萱把风王健。
念着念着,沈萱的眼皮渐渐的下沉,下沉,再下沉,最后终于被经书催眠成功,趴在软塌上睡着了,口水再一次流淌成河。
辩机念完那本经书恢复神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像一只枕头一样缩成一团的高阳公主,鲜红鲜红的嘴巴上挂着一条长长的银线,与软塌上的一滩湖泊连成一片,时不时还发出一阵梦呓,“小机机,再来亲一口。”
看着这样的高阳公主,辩机的心理很复杂,如果他不是一个和尚,如果她不是一个公主,或许他会幸福的和她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但是,事实就是他是一个和尚,她也是一个公主,所以,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世间因果莫过于此,辩机闭上眼睛颂了声佛号,把一个盒子放在了沈萱的身边,里面是她送来的情书,然后推开了门,对王健点点头,挥挥手不带一片云彩的飘然而去。
在外面等着不耐烦的王健数次想冲进去,但是一想到或许沈萱勾引成功,说不定他们正在XXOO,恐怕自己进去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所以死命的忍了下来。这下,辩机都出来了,他再没顾及的冲了进去,一看,沈萱她居然——睡的正熟?!
“那,这算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被王健摇醒的沈萱擦了擦嘴巴旁边的口水印,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迷茫。
“你说呢?”王健把辩机留下的那盒情书递给她。沈萱打开,里面除了原封不动退回来的,还有辩机写的一封信,上面写了几句诗,沈萱左看右看没看懂,伸手递给王健,“你翻译一下。”
“意思就是,你魅力不够,人家看不上你。”王健看过一遍,有气无力的翻译完,把信递回去,对沈萱怒目而视,“你未免也太不敬业了吧?工作时间你居然来睡觉。”王健简直是痛心疾首。
“你骗人。”沈萱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睁大了眼睛瞪着王健,“我今天可是整整化了六个小时的妆,别说迷一个和尚,迷一打和尚都够了。明显是你的方法不行。我们这可是追求和尚,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怎么能用写情书这么俗套的方式。我们要直接大胆。”
经历过这次失败,沈萱打算出绝招了。
“我们进宫。”从沈萱嘴巴里吐出的决定把王健下了一跳。
“好好的,进宫干吗?”王健有点晕。
“请皇上下圣旨。”
“下圣旨?”王健觉得沈萱已经疯了,难道她想让皇上直接下旨让辩机给她睡?
“你不是被辩机的拒绝给打击到疯了吧?”王健拉着沈萱苦口婆心的劝,“你听我说,你其实还是很有魅力的,只是那个和尚有点近视,没感觉出来。我们先给他配个近视眼镜然后把你的魅力展示展示,他绝对拜倒在你的迷你裙下……”
沈萱不耐烦的甩开王健的手,怜悯的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王健,“你才疯了呢,我是求父皇让辩机给我讲经,这样有助于培养我们的感情,我的计划才好实施。”
还好,王健放心的呼出了一口气。两个人收拾好正打算出门,这个时候,风忽然无风自动,啪嗒一声关上了。沈萱和王健背上一凉,警惕的看着四周。发现屋子里慢慢浮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哇,鬼影老妖婆,你还敢出来?”沈萱发现是潜水很久,久到快要被自己遗忘的万年水母鬼影奶奶,夸张的叫了出来。
你以为我想出来么?鬼影奶奶愤怒的瞪了沈萱一眼,决定不说废话直奔主题,“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女皇培训班可以开始了。”
“哦,那你去吧。”沈萱不在意的挥挥手,她现在的全部心神都在如何泡到辩机上,跟她提别的,统统没有办法刺激她的荷尔蒙分泌。
“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感觉到自己被藐视的鬼影奶奶愤怒了。
王健感觉到老妖婆的脸色不太好,赶紧打圆场,“独孤奶奶,别介意别介意,她最近正在谈恋爱,你知道的,谈恋爱的女人一般都有点不正常。我们要理解她。”
“哦……”鬼影奶奶恍然大悟,了解的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下来。想当年,她也是从少女之心走过来的,当然明白,那种除了他世界就不在有颜色的感觉。
“好吧,我原谅你。”鬼影奶奶大度的挥了挥手,“培训班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越早越好。”王健全权代表沈萱发言。
“那好,资料拿来。”鬼影奶奶伸出一只手。
“什么资料?”王健有点傻眼。
“当然是培训资料了。”鬼影奶奶拿着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王健,“没有资料备课,我怎么去给武则天上课,开发她的女皇潜力呢?”
“我们还要给你准备教材?”这次连沈萱也忍不住惊叫了,随即,把手一挥,“不找。”看来这只鬼真的是一点用处也没,沈萱和王健交换着眼神,打算直接把她收了得了。
“那武则天怎么办?”王健很担忧。
“船到桥头自然直,从现状来看,这个暂时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估计时间到了,她自然而然就想当了。”沈萱很没责任感的说。
“你怎么能这样?”王健为自己心上人的前途问题对沈萱很不满,“不要忘了,我们可是肩负着历史的重任,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好吧,你想去给那个老妖婆准备教材就去准备好了。”沈萱翻了个白眼,“反正我泡我家小机机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分头行动。”
话说鬼影奶奶培训到底成功没有,我们看历史事实就可以知道了,而鬼影奶奶到底是怎么搞定少年武媚娘,怎么教她泡到李世民,最后做成一代女皇,那又是作者另一本小说中的故事了,这里,我们就直接奔高阳公主这条,让我们看看这个倒霉苦命的穿越公主要怎么改变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