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淮河面的画舫上,安铁看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看到的人:那个画舫上对小黑巧笑嫣然风情万种的女人不是吴雅还能是谁。
就见吴雅脸色红润,不时还转头四周看看,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真的是白天活见鬼,难道真的有这么活蹦乱跳胆大妄为的鬼吗?
安铁发凉的背脊一阵塞流流过之后,马上又觉得脑门上开始发热,不一会,竟然发现额头上有汗开始流了下来。
事情不对!非常不对!当安铁确定那个女人的确是吴雅之后,心里开始翻江倒海地翻腾起来,额头出汗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安铁觉得围绕在瞳瞳和自己周困的这张网太大了,也太严密了,自己竟然如此糊里糊涂地被人操纵了这么长时间,要是真有危险靠近,自己死一千次都不足惜,想到自己这样根本无法保护瞳瞳,就没来由地惭愧。
一个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还是男人吗?当然不是,还不如挥刀自宫做太监算了。做太监当然很不好,剩下的就只有出汗了。
安铁一边自惭形秽,一边脑子里分析着吴雅的出现可能给局面带来的变化,琢磨着吴雅的为什么能如此逼真地消失?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局?局中到底有那几伙人?
首先吴雅的死惊动了公安局,而且吴雅的兴致是谋杀,必须经过侦查、验尸等过程,现在吴雅竟然活了过来,政府肯定就得有紧密的参与,不然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政府!安铁的脑子里突然一亮,对,政府无疑已经搅进了这些事之中,问题是吴雅是画舫的人,吴雅是政府在画舫的卧底的可能性也没有,那就是说,这件事情上,政府和画舫在合作。
他们如果合作,那就是为了对付一个共同的敌人?这个敌人是谁?
“叔叔,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吴雅姐姐还活着,不管怎么样都太好了。”瞳瞳看着安铁,又看了看窗外,欣喜地说。
说完之后,瞳瞳又蹙了一下眉头,目光低垂在桌子沿上,似乎很是自责。
安铁知道瞳瞳大概又再责怪自己,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她而发生的。
“丫头,赶紧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估计接下来的事情还不会少,别担心,现在看来,事情虽然越来越复杂,但我觉得事情并没有变坏,至少眉目越来越清晰了,而且,现在看来,你外婆似乎不是那么太可恶的人,呵呵,吃吧。”说着安铁带头拿起筷子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瞳瞳一看安铁吃得那么欢快,也拿起了筷子。
看到吴雅还活着虽然让安铁震动,但安铁的心情确实开心了很多。与死亡相比,不管怎么样,看到人活着,有着鲜活的生命,总是让人兴奋和高兴的,何况吴雅对安铁来说,不管怎么样都能算得上一个好朋友,一个对自己很好的女人。
安铁一边吃饭,一边不时转过头去盯着吴雅和小黑的动静。如果不是此时自己和瞳瞳不方便露面,安铁肯定早就跑过去,拥抱吴雅了,活着是多么好的事情。
受了吴雅出现带来的兴奋,安铁的脑细胞也跑得很快,甚至吴雅出现的背后那张巨大的复杂连环套在安铁的脑海中也似乎越来越清楚起来。
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完碗里的饭,安铁马上拿出手机,还没拨键,忍不住打了个嗝。瞳瞳抬头看了安铁一眼,笑道:“叔叔,慢点吃,噎着了。”
“没事,没事,丫头,你吃吧,别管我,多吃点啊。”安铁一边说,一边想给路中华发短信。刚准备按键的时候,路中华的短信就发迂了:“大哥,我和三文马上就要上飞机去南京了,你在哪里,快告诉我,扬子刚刚也去南京了。”
安铁看了看短信,马上回了一茶短信道:“我就在秦淮河旁边。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情,你让小黑和魏庆生先办他们自己的事情,办好了再找我。”
“扬子怎么也突然到南京来了?彭坤这老狐狸怎么没有wen动静?张xi生这ge小子这会在干嘛?”发完短信,安铁拿着手机想着,两根手指不由自主地敲着桌子,眼睛快速地来回转动着。
安铁的举动也影响着瞳瞳,安铁发现瞳瞳吃饭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也是一边吃一边观察着秦淮河上的动静。
安铁看了瞳瞳一眼,笑了笑,也道:“慢点吃啊,别噎着了,嗯?”
就在安铁跟瞳瞳说话的当口,安铁发现,吴雅和小黑坐的画舫旁边又出现了一艘画舫,后赶上来的画舫上站着两个人,正是色相大师和紫儿。
色相大师还是那幅绮老卖老的样子,一手拿着一只叫花鸡,另外一只脏兮兮的手环在紫儿的腰上,紫儿样子虽然有些不爽,还得满脸赔笑地应付着这个色迷迷的老头,看样子对这个老头一丁点都不敢得罪。
紫儿他们坐的那艘画舫一上来,吴雅和小黑马上就从船头进到了画舫的里面,秦淮河上细雨似乎停了,似乎有嫩黄的太阳光线撤在秦淮河上,画舫悠悠地在河水里晃着,天气旖旎而又使人昏昏欲睡,一片温馨而平静。
可秦淮河旁边的一个小饭店里,安铁和瞳瞳的脸上却远远没有秦淮河面荡漾着的那种风平浪静,就见他们神情紧张地一会盯着秦淮河面,手脚不停地整理着东西。
此时看似平静的秦淮河上,正在酝酿着一场可能引起这座城市震动的惊天大浪。整理于wWl6cN
安铁戴上了耳机,瞳瞳罕见地拿出手提袋子,拿出里面的化妆工具,竟然画起了妆。眼睛忙得一刻也不得闲的安铁,也不由得转头朝瞳瞳稀奇地看了过来。
“一会咱们出去要隐秘点,我画下妆,(__)嘻嘻……”瞳瞳对着安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顾自地转头,对着小镜子画了起来。
安铁不由得童心大起,看着瞳瞳转头对这墙壁化妆,不由得叫道:“瞳瞳!”
“嗯?”瞳瞳并没回头,很专注地对着墙角画着。
“转过头来我看看。”安铁笑道。
“没什么看的,一会就好了。”瞳瞳还是没转过头。
看着瞳瞳的样子,安铁不由得想起了李白一首诗《长干行》: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故人真是牛啊,十四岁的女孩子就能娶回家,瞳瞳都十八了,咱们都没办法结婚。不过十四岁的女孩子就成了妇人,也残酷了点。嘿嘿。安铁一边看着瞳瞳一边想着这首诗歌的意境,竟然感觉与此时的自己和瞳瞳如此相契合。
等瞳瞳抬头的时候,安铁傻乎乎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心里不由叫道:“宝贝,你太美了。”
“叔叔,怎么了?”瞳瞳不知所以地问。
“没什么,你妆化得十分漂亮。嘿嘿。”安铁目光闪动着笑道。
瞳瞳笑了笑,没说话,眼睛转向窗外,安铁的眼睛也很舍不得地移到了窗外。
就在安铁的眼睛刚移到窗外时,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大,这两艘画舫不知怎么搞的,突然一下就撞到一起了,两辆画舫在秦淮河上迅速地旋转起来,船上的人开始大喊大叫着,不一会,两艘画舫就翻了。
安铁和瞳瞳同时站了起来,安铁和瞳瞳本能地想冲出去,到秦淮河边看个究竟,走出一步,安铁又一下子硬生生地停住,拉着瞳瞳的手道:“丫头,别急,别急,这不是偶然事故,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冒险计划。”
瞳瞳脸色发红,看起来似乎受了惊吓,呆了两秒钟,才说:“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怎么敢这样?”
安铁接口道:“是啊,光天化日,说明他们在冒险,在狗急跳墙。制造这件事情的人不但阴险而且恶毒,他们可能选择在这种最不可能翻船的地方,把船弄翻,是谁?到底想干嘛吗?”
安铁个念头想到是支画在搞鬼,搞不好是针对吴雅,但安铁转q念z一o想n,e也不太可能,吴雅既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秦淮河上,一定是做了精心的布局,难道制造这个事故的是画舫自己?
不对啊,两艘船上,都有画舫的人,他们怎么会自己给自己挖陷阱?
莫非,这是画舫设的局,在等什么人跳?
“叔叔,我们该怎么办?”瞳瞳问。
“先观察一会,别担他们,秦淮河不宽也不深,对小黑和吴雅不是问题,一会救生船就会来了,我们出去了也没用。”
安铁和瞳瞳又反身坐了下来,紧张地观察着河面的动静。就在安铁刚刚坐下的时候,就听警报声大作,好几辆警用艇和救生船飞一般朝出事地点赶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局势,安铁楞了一下,心想:“这警察和救生艇来得也太快了点了,似乎是早就做好了出事准备似的,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快。”
安铁随即往秦淮河的桥上一看,瞳瞳的姥姥一行人已经不见了。
安铁和瞳瞳在包间等了一个小时,换乱的河面才稍微平静了一些,落水的人基本救上了船,一直没错眼珠盯着河面的安铁发现,在救起来的人中间,好像没有发现小黑和吴雅,而那个色相大师和紫儿的身影也不在被救起的人中间。
这时,安铁的心里才真正悬了起来,额头上又开始有汗流了下来。
“走,丫头,咱们出去看看。”安铁站起来,裁上太阳镜,和化了妆也戴了太阳镜的瞳瞳一起走出了那个小饭馆。
画舫的码头离小饭馆大概一公里地,安铁和瞳瞳在衙上走着,当走到一个小巷口的时候,拉游人的敞蓬山轮车快速地在安铁面前转了个完,拐进了小巷里,差点没撞上安铁。
瞳瞳拉着安铁的手,迅速后退几步,急道:“叔叔没事吧,这车怎么搞得?”
安铁和瞳瞳转头去看那辆车,就见那辆车就放了两个麻布代,袋子似乎有些湿,安铁心想,拉个袋子走这么急干嘛?
这个年头刚刚一闪,安铁突然发现那两个麻布袋旁边赫然掉着一只吃了一半的叫花鸡。
安铁呆了一下,眼睛迅速转动着,马上想到,这个车有问题,现在安铁考虑的是,要不要追上去。追上去,怕有危险,尤其怕瞳瞳有危险,不追上去,怕安铁直觉这可能是一个难得的了解真相的机会。
“丫头,你呆在这里,找个隐蔽的地方等我一会。”念头一闪而过,就在安铁刚想要迈步追上去的时候,突然旁边卖瓜子的小、门口房前面站着的一个人,一转身,伸手拉住了安铁和瞳瞳,一把就把安铁和瞳瞳拽进了这个门口房里。
把安铁和瞳瞳拉进秦淮河边的门头房的是魏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