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看着安铁好一会,笑了:“你想清楚了,想投入我的温暖怀抱?”
安铁笑着说:“操,你尽想美事,我是说我去你那里睡,你在我家睡,方便不?”于是安铁把柳如月的情况挑拣着简单说了一下,把一些有伤柳如月的隐私跳了过去。安铁想今天晚上最好把柳如月留在家里过夜,免得她自己一个人生出什么极端的想法。他想让白飞飞陪柳如月谈谈心,加上瞳瞳三个人一起聊聊热闹些,也不至于太尴尬。本来安铁想让柳如月去白飞飞那里,但两个不熟悉的人突然一起谈一些私密话题好像也不太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白飞飞留在这里,安铁出去比较方便一点。
安铁说完,白飞飞深深看了安铁一眼说:“行,你去我那里睡,我今晚就做一回灵魂工程师,不过,你可不许随便翻我的东西。”
安铁笑着说:“你还有那么多秘密啊?”
白飞飞说:“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没有秘密的人是苍白和没有内容的,知道不?”
安铁说:“晕,还一套一套的。”
白飞飞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今天下午你怎么突然走了?我看大强神色有些不对啊。”
安铁听白飞飞这么一问,想了想,说:“没什么,我在那也没什么事情啊,对了,你晚上怎么没跟大伙一起吃饭?是不是我不在你觉得没意思啊?”
白飞飞瞪了安铁一眼:“臭美!”
两个人回来后,白飞飞和瞳瞳在厨房做饭,白飞飞一边招呼柳如月搭手帮忙,一边跟柳如月聊天,不时开一些小玩笑,完全没有生分的感觉。吃饭的时候,柳如月的心情好像已经开朗很多。
白飞飞对柳如月明知故问:“柳妹妹,多吃点菜,我看你今天情绪不怎么好,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柳如月笑了一下,说:“没有!”
白飞飞笑着说:“那就好,不管碰到什么问题,总会过去的,现在还是奶奶的男权社会,这个社会女人远远没有解放,女人做点什么事太不容易了,好了,不说,吃饭!”
柳如月感激地说:“白姐,谢谢关心,真的很高兴在这里认识你。”
安铁呵呵笑着对白飞飞说:“要是你这样的女权分子多了,这个社会就要变成母系氏族社会了。”
白飞飞瞪了安铁一眼:“滚!我才不是什么女权分子,我只想做一个家庭妇女,做家庭妇女是我最大的梦想。”
安铁装做大吃一惊地说:“就你?还家庭妇女?女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你啊!”
柳如月微笑着看安铁和白飞飞斗嘴,瞳瞳也开心地看着,不时还招呼柳如月:“柳姐姐,吃菜,白姐姐和我叔叔总这样。”
柳如月笑笑,说:“是嘛,瞳瞳你真漂亮!”然后,转头对白飞飞和安铁说:“我从来没看见过瞳瞳这么大的孩子长这么漂亮的。”
白飞飞高兴地搂了瞳瞳一下:“那是,我们瞳瞳现在出去就能迷到一片,再过几年那家伙不得了,魅力得跟极光一样,看见她的人都得被她的光芒刺瞎眼睛。”
瞳瞳开心地推了白飞飞一下说:“白姐姐你又笑话我。”
三个女人说说笑笑,安铁看了看白飞飞,发现在白飞飞的笑容背后,有不经意流露的忧伤。
吃完饭,柳如月要走,白飞飞赶紧说:“柳妹妹今天就在这里陪我和瞳瞳好不好,你不用担心色狼,呵呵,安铁今晚有事应酬又不回来了。”
柳如月犹豫地说:“这不好吧,第一次来太麻烦安总了。”
白飞飞赶紧说:“这有什么麻烦的啊,他经常这样把瞳瞳一个人留在家里,很不负责任,我们这是在给他帮忙看家,是他麻烦我们,呵呵。”
安铁笑着赶紧帮腔说:“是啊,我今晚有客户要陪,估计会很晚,一般太晚我就在洗浴中心睡了,你就在这里睡吧,帮我看看家,要是有抢劫的给我打电话,或者打110找警察叔叔。”柳如月笑笑,表示同意。
安铁收拾一下,匆匆出了家门,安铁实在做不到在白飞飞和柳如月两个女人面前神色自若,与其傻乎乎的没话找话,不如走人。
到楼下坐进车里,发动车子,安铁却不知往哪里去。
柳如月暂时估计没有大问题,大强的事情又迅速钻进了心里,安铁意识到这才是目前最棘手的一件大事。大强的行为最近显然出乎安铁的意料,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不可控制的危险。赵燕的眼泪和告戒,下午礁石后面大强在那个女选手的胸脯上乱摸的手,这些镜头在安铁脑子里一一闪过。安铁显得心烦起躁,开着车在路上慢无目的兜着,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过客酒吧的门口。
安铁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走进了过客酒吧,时间还早,酒吧里人不多,安铁走到吧台才意识到李海军已经走了。酒吧现在暂时负责的是张辉,李海军的一个远房表弟,小伙子24岁左右,人很机灵。
“安哥来啦!有一阵没看见你了。”安铁应了一声,心里觉得空落落的。李海军走了好几天了,也没来个电话。
“你表哥来电话了吗?”安铁问。
“来了个电话,就说到了,让放心,其他没说什么,怎么他没给安哥打电话啊?”
“哦,是吗,那你忙,我坐一会就走。”安铁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走到原来自己住的那个小屋子前面找了张桌子坐下,让服务员上了两瓶啤酒,和两盘点心。服务员应了一声,就拿来两只杯子,在安铁面前放一只,在安铁对面放一只。服务员说了声“安哥有事就叫我”就走了。服务员走后,安铁一愣,服务员大概以为安铁约了人,所以拿了两个杯子,安铁苦笑了一下,这个服务生也够粗心的,问也不问一声就拿两个杯子放这。
安铁往自己的酒杯里倒满了酒,看了看对面放着的那只空杯子,心里突然觉得很寂寞。往常坐在对面的不是李海军就是白飞飞,在一起的日子那么快,谈笑间一转眼好几年就过去了,这不长不短的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每个人的人生似乎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安铁一个人坐在那,感觉就像几年前刚来大连时那样,眼前的事情变得虚幻起来,而几年前的事到是新鲜如在眼前。
安铁突然意识到,自己坐的这个桌子是第一次和白飞飞认识的时候一起喝酒坐过的桌子。安铁不禁有些心潮起伏,想给白飞飞打个电话,拿出手机刚拨了两个数字,又颓然放下,一是想到白飞飞正跟柳如月在一起,把白飞飞叫来不太好,二是白飞飞要是来了跟她说什么呢?安铁觉得自己和白飞飞之间总被一种东西格着,这种东西是美好的,又是脆弱的。他和白飞飞之间需要这种东西,要是捅破,一切就会不同。安铁不知道打破这层窗户纸的后果,安铁不敢去冒这个险。
安铁愣愣地看着对面,恶作剧似的给对面的空杯子倒满了酒,又举起自己的杯子朝对面虚晃了一下,喝了一口,这酒很苦,有一股古怪的味道。
想起大强,安铁感觉更加空虚,感觉自己和大强的距离越来越远,目前公司的运营情况虽然看起来很好,但表面兴旺的背后危机随时就来。
安铁心情寥落地四周看了看,酒吧没几个人,很安静。静得安铁有些心慌,安铁感觉太安静的时候就是有大事要发生的时候。
如果必须要发生,那就早些来吧,安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