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70章

  向问天、周挺、那伟等南洪门的高层都想不明白,偷袭已方分部的这队敌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奇怪归奇怪,不过分部遇袭,萧方被困,他们不能不管,向问天没有做过多考虑,当机立断,分派那伟和辛丑二人带领一队南洪门帮众返回据点,前去增援。

  这次偷袭南洪门分部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未超过二百人,但却大有来头。为首的一位,正是被谢文东率先派遣回上海的褚博,而随他一起作占的人员,则是那些被谢文东安置在望月阁接受训练长达一年之久的文东会兄弟。

  这批文东会人员差不多有五百之众,在望月阁里直接由其长老按照门徒的要求进行培训,一年下来,无论是体能、反应以及身手的能力都突飞猛进,非常人可比。这次为了应对上海之危,谢文东在无奈之下,把这批精锐的人员抽调出来。

  不过由于时间紧迫,机票有限,第一批从四川赶到上海的人员并不多,只有一百来号,但在褚博的带领下,这一百多号人的战斗力也不可小觑,加上事出突然,直接将南洪门留守分部的帮众杀得溃不成军。

  当萧方亲自出来指挥作战的时候,南洪门这边的损失已经极大。萧方不同于张一、孟旬的地方在于他不是单纯的智囊,而是难得的全能型人才,除了头脑智谋过人之外,统帅力以及自身的身手都是十分厉害的。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双方实力的差距太大,萧方亲自出战也难以扭转大局,经过一番激烈的恶战,最终,他被迫带领手下人员退回到分部的楼顶,做出破釜沉舟的架势死守。

  褚博带人做了三次冲锋,结果在南洪门帮众的拼死抵御下皆是无功而返,褚博灵机一动,也不再强攻,改为效仿谢文东当初使用过的办法,用火攻。他刚要派人出去收集易燃的材料时,暗组的刘波打来电话,通知他马上撤退,南洪门的大批援军已经在返回分部的路上。

  此时褚博已杀得性起,根本就不在乎南洪门的援军,虽然得到了刘波的通知,但丝毫没有撤走的意思,还是令人从分部里找来一堆木制的桌椅、木板以及无数的文件、纸张等物,随后将东西统统搬到一楼,一把火点着。

  没有汽油类的东西辅佐,火势着得虽慢,但依然旺盛,等一楼的火已经着起,褚博这才兴高采烈地带领兄弟们撤出南洪门的分部。可是他这边刚刚撤退出来,带领援军赶回支援的那伟和辛丑也到了。

  碰面之后,那伟看看红彤彤一片的分部一楼,再看看褚博等人,一切都明白了,他嗷的怪叫一声,抡刀就向褚博等人冲杀过来。见状,褚博冷笑出声,跨步上前,顶住那伟,与之站在一处。

  褚博跟随曲青庭学艺许久,身手自然不差,但吃亏的地方在于战斗的次数少,实战经验不足,即使这样,仍与那伟打了个半斤八两。一旁观战的辛丑按耐不住,空手上前,与那伟合战褚博。

  他不上来,那伟还能和褚博打个平分秋色,而他一参战,那伟顿感心烦,放不开手脚,仗也越打越别扭,感觉辛丑不象是来帮自己的,倒更象是帮对方的,他气得怒吼一声,虚晃两刀,退出圆外,不再打了,将褚博让给了辛丑。

  辛丑要的就是这个,把那伟挤走之后,他才开始使出了真本事,对褚博开始了急风暴雨般的抢攻。

  他身法灵活,上窜下跳,左旋右转,配合快如闪电般的出招,进攻异常犀利,刚开始,褚博并不适应辛丑的打法,好在他底子厚,场面虽然被动,手忙脚乱的应付,但并未吃亏,渐渐的,褚博心情稳定下来,见招拆招,见势解势,虽然伤不倒对方,但辛丑想把他拿下也不太容易。

  两人的争斗随之变得胶着,那伟暗皱眉头,随即向身后南洪门帮众一挥手,喝道:“都给我上!”

  南洪门帮众在那伟的带领下直向文东会众人扑去,双方也由单挑演变成了大混战。

  可是混战刚刚展开,还未全部爆发,街道尽头就传来的急促的警报声,众人心惊,纷纷停手,扭头一瞧,警察倒是没来,但是消防车却闻讯赶到了。

  褚博见状,向后急退数步,看着辛丑,冷笑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下次再战!”说完话,再不停顿,带领文东会兄弟向街道的另一边跑去。

  辛丑并不认识褚博,在他看来,褚博只是谢文东手下一无名小卒,自己和他打了半天都没拿下,脸面实在挂不住,现在见褚博跑了,他哪肯放过,吼叫道:“小子,要跑先留下命来!”说着话,倒提双匕,就要追下去。

  那伟抢险一步将他拉住,急声说道:“你疯了?!不要再打了,别给向大哥添麻烦!”

  辛丑看着那伟,心中颇感不是滋味,自己和他抢什么功啊?还不如把那小子让给那伟,现在倒好丢脸的反倒变成自己了……

  随着消防警的到来,使双方的争斗草草结束,也让褚博在南洪门分部放的那把火没来得及变成燎原之势就被扑灭在萌芽之中。

  但褚博发动的这次偷袭却不是没有效果,甚至可以说直接挽救了北洪门岌岌可危的据点。

  向问天分出那伟、辛丑以及一部分南洪门帮众回援分部,使北洪门这边的压力大减,也让任长风、张一、孟旬等人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当向问天再次发动进攻时,威力和强度已小的许多,北洪门形势也不再象刚才那么吃紧。

  这个晚上,就在双方的打打停停中不知不觉的度过,等到第三在的头上时,北洪门从其他地方抽调到上海的援军赶到,另外,在望月阁受训的五百文东会兄弟也都基本到齐,至此,北洪门总算是度过了最难熬的危机,南洪门也错过了打败北洪门和文东会的最佳时机。

  随着人力的充足,北洪门的底气自然也足了起来,孟旬向任长风提议,现在已方扭劣为优,士气旺盛,应该马上对南洪门的势力实施反击.

  反击?任长风听后大笑,他最喜欢听到的就是这个,而且又是孟旬的建议,肯定错不了。他连考虑都未考虑,当即点头同意,问道:“孟先生,你说怎么打,什么时候打,我都听你的!”任长风对孟旬是彻底服气了,连称呼也由小孟变成了孟先生。

  孟旬笑了,说道:“打是肯定要打的,但是在打之前,我们得先做好一件事!”

  “什么事?”

  “联合上海当地的黑帮,邀他们和我们一起动手!”孟旬说道:“这也是东哥一贯的主张,减少我们自己的损失,尽可能多的让无关紧要的人去做炮灰!”

  孟旬提议虽好,但任长风心里没底,疑问道:“那些本地社团肯听我们的指挥吗?”

  “以前或许不会,但现在肯定会!如此劣势的局面我们都能成功扭转,度过难关,天意如此,大势所趋,由不得不服从我们!”

  任长风眨眨眼睛,反问道:“万一有人反对呢?”

  孟旬笑呵呵地拍拍任长风手中的唐刀,说道:“若是那样,长风,你就用刀割下他的脑袋!”

  任长风一愣,随后咧开嘴巴,幽幽而笑。

  喻超到了T市接手洪武集团,把谢文东解放出来,本来他想尽快回到上海,但是听说己方在上海那边的形式已经稳定下来,而且孟旬正在着手准备对南洪门展开反击的事宜,他反而不着急回上海了,有意让孟旬放手去干。

  对上海的局势有了详细的了解之后,谢文东仰面而笑,对身边的格桑和袁天仲说道:“当初我们花费那么大力气把孟旬挖到我们这边来,这步棋算是对了。现在有孟旬在,我是真真正正感到轻松了!”

  格桑听完。只是呵呵傻笑,替谢文东感到开心,但袁天仲的心里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以自己的实力也应该被谢文东如此高看,只是一直缺少合适的机会表现。

  袁天仲心中所想的-实力-并不是指他自身的身手,而是指他手下的那一批人

  任长风按照孟旬的意思,向上海各黑帮的老大发出请帖,邀请众人到北洪门的据点一聚.

  北洪门的邀请,几乎无人敢拒绝,尤其是现在,北洪门和文东会已经连续打下南洪门三处据点,势力扩张一倍有余,势头正旺之际,谁都不愿意去得罪北洪门.

  聚会当日,各社团的老大纷纷来到北洪门的据点,在外面没看出什么,据点一片祥和平静,但是进入其中,便已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肃杀之气.

  只看这阵势,各老大们都在心里暗暗打鼓,预感到这次的聚会恐怕不会轻松.

  坐镇北洪门据点主持大局的自然是任长风,张一和孟旬在旁辅助,另外,文东会那边的高级干部也悉数到来参加.

  谢文东不在,东心雷受伤在医院,现在北洪门最高的头目就是任长风。

  此时他坐在会议室的正中央,左右分别是张一和孟旬,而在会场的四周,靠墙站立的都是北洪门的帮众,一个个都是穿着板整的黑色西装,双手相握放在身前,看起来很明文,但仔细观瞧,每个人的衣服下面都是鼓鼓囊囊的,显然暗藏家伙。

  文东会的三眼、高强、李爽等人此时早已到了会场,但是很低调地坐到会桌的尾端。高强正巡视前来参与聚会而来的老大们时,身边的李爽用胳膊拐了拐他。高强不解地看着李爽,后者满面贼笑,冲着里端的任长风努努嘴,低声笑道:“看把他狂的!”

  高强扭头看去,愣了一下,忍不住也笑了。

  之间任长风坐在椅子上,派头十足,侧着身子,翘着二郎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会桌,脑袋高高仰着,目光如电,不停扫视左右的众人。有刚刚进入会场的老大走上前来向他客气地招呼时,这位大爷别说起身与之相互问候,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只是从鼻子眼里发出‘恩’的一声,意思表示我知道你来了。

  李爽在高强耳边低声嘟囔道:“不久之前求我们援助的时候可没这么一脸欠扁的样!”

  呵呵!高强暗笑,不过还是白了李爽一眼,低声道:“别乱讲!再说,你认识长风不是一天两天,他不一直都是这样嘛!”

  “这倒是!”李爽嘀咕到:“虽然看他都好几年了,但现在看起来还是令人很不爽!”

  “……”

  等会桌左右差不多都坐满了人,任长风看看手表,开口说道:“不等了!”说着话,他侧头看向张一,问道:“张兄,现在还有几人没有到场?”

  张一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张长长的名单册,对照名单,数了数在场的众多老大,笑道:“还有三人未到。”

  “妈的,我们哪有时间等他们!”任长风哼骂一声,说道:“就算他们三个没来,等我们解决完南洪门,接下啦再找他们算账。”他的话虽然是对张一说,但却是给在座的众多老大听的。众人相互看看,暗暗咧了咧嘴,没有一人搭言。

  任长风环视在场的诸人,低沉地咳了一声,随后朗声说道:“欢迎各位老大能来参与这次聚会!我们洪门的南北之争,由来已久,尤其是在上海,大仗小仗打了无数起,挂掉的,受伤的兄弟更是不计其数,洪门内部自相残杀不得安宁,在座各位老大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但是现在,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我们要对南洪门发动全面的反击,而且我们也有把我能将南洪门在上海的势力彻底清除干净干净。以前东哥承诺过,只要各位的老大肯站在我们这一边,帮我们对付南洪门,那么上海的地盘统统是你们的,任由你们去,东哥是这么说的,同样也是这么做的,这一点白兄应该最有体会!”说着话,他看向坐在会桌上手位的白紫衣。

  白紫衣现在也是盛气凌人,脸上的傲气丝毫不次于任长风。他已认定谢文东是他的大靠山,北洪门得势,几乎控制了两大块地区,手下的兄弟更是众多,除了南轰门只外,他已不再把任何社团放在眼里。

  听到任长风点到自己的头上,他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众人,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跟着谢先生,当然有好日子过,谁他妈傻到去跟南洪门,最后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各位老大,现在是你们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可要三思而性啊!”

  他是打心眼里不赞同这些黑春归顺北洪门的,这将会给他制造出极多的竞争对手,再分地盘时,他只能得到很小的一块,但话却不能这么说,既然任长风问到他了,捧场的话还得说两句的。

  白紫衣现在的滋润日子令人很羡慕,当然也很令人眼红,只是没人敢多说什么。众老大们一个个低着头,各想自己的心事。

  任长风满意地一笑,继续振声说道:“白兄说得没错,现在是各位该作出选择的时候了,究竟是跟我们,还是跟我们作对。我再说一次,我们现在有把握将南洪门的势力打出上海,各位若是肯和我们并肩作战,那无疑会让我们如虎添翼,到时再与南洪门对阵,取胜更是十拿九稳。好了,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现在我问问大家,谁赞同,谁反对?”“我赞同!”

  “我反对!”

  任长风话音刚落,会场两旁一下子站起四个人。

  这四位,任长风认识其中三个,分别是张远胜、方宇和梁红松。张、方、梁三人就是前段时间为了向南洪门示好而暗中向警方揭发谢文东当初组织他们聚众闹事而后又跑去医院向谢文东请罪的那三位。

  他们三人觉得对谢文东有愧,虽然谢文东已明确表态原谅他三人,但还是怕北洪门解决完南洪门之后掉转枪口报复他们,所以这时候表现得异常积极,三人齐刷刷起身,异口同声地表态,大力支持任长风的决定,愿意辅佐北洪门。

  至于反对的那人,看年岁三十出头,中等身材,其貌不扬,任长风并不认识。他瞪了眼睛,心中暗恨,真是什么时候都有不怕死的鬼!上次东哥开会时是这样,这回自己开会时也是这样。真是讨人厌啊!

  任长风转头,目光带着询问,看向张一。

  似乎早料到会有人站出来反对,张一微微一笑,表现得很从容,低声说道:“长风,此人名叫马裴元,是上海马帮的老大,由于是从云南过来的,手下有一批云南的兄弟,倒是也有些势力!”

  “哦!”任长风应了一声,冷笑着骂道:“我以为是什么狗东西呢?!”说着话,他扬起头,傲然地看着名叫马裴元的汉子,问道:“你怎么个意思?”

  任长风的骂声虽然不大,但也足够让在场第一个人听清楚的。

  马裴元的脸当即变得通红,若说这话的是旁人,他此时早就翻脸了,但对方是任长风,他心里不能不忌惮几分。他强压怒火,正色说道:“任先生,当初谢先生组织我们闹事,对付警方的时候,我是举双手表示赞同的,但是现在要我去打南洪门,我反对!我们马帮在上海也有些历史了,从未主动参与过帮派之争,除非有人打到我们的头上。这点在坐的各位老大都是知道的。你们南北洪门争你们的,和我马帮没有关系,我即不会帮你们,也不会去帮南洪门,我想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等他说完,有许多老大都纷纷点头。

  任长风直勾勾地看着马裴元,再看看其他众人,嘴角慢慢挑起,问道:“依马老大的意思,是想保持中立咯?”

  “没错!”马裴元点头道:“我是这个意思……”

  不等他把话说完,任长风嗤笑一声,把他的话打断,幽幽说道:“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对不起,我这里没有什么狗屁中立!还是那句老话,要么跟我们去打南洪门,要么就是我们的敌人,没有例外!”

  马裴元闻言脸色顿变,沉声说道:“任先生若是这样说,是不是就太强人所难,以大压小了?”

  任长风哈哈大笑,手指着马裴元的鼻子,傲气十足地说道:“我就是以大压小,你又能怎样?”

  “我……”黑道出身的人没有几个是好脾气的,马裴元更是如此,被任长风用话一激,胸中积压的怒火几乎快把肺子烧炸,不过他仅存不多的理智还在提醒他,不可冲动!他回手将身后的椅子推开,冷冰冰地说道:“看起来,今天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告辞了!”

  说着话,他转过身形,带着几名贴身的手下人员就要向外走。

  “马老大要去哪?”说话之间,任长风站起身形,冷道:“洪门的地方,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没有我的允许,谁他妈都别想走!”

  随着他的话音,站于会场房门两侧的北洪门帮众呼啦一声,齐齐动身,将房门堵了一个严实合缝。

  马裴元再忍不住,猛的扭回头,两眼喷火地看向任长风,怒吼道:“任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把话说清楚,不把态度表明了,你别想走出这里!”

  “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如此说来,你是死了心的要和我作对了?”

  马裴元把牙关一咬,喝道:“任长风,你少他妈和老子来这套,老子要做干什么,还由不得你来替我做决定!”

  “找死!”

  任长风闻言,眼中杀机顿显,双手一扶桌案,腾地跃上桌案,腾地跃上会桌,随后三步并成两步,在会桌之上直接冲到马裴元近前,手中的唐刀出鞘,顺势挥了出去。

  那是只闻风声却不见其形的一刀!

  快!但又岂是一个快字了得。随着刀光乍显,一道血泉随之喷射而出。

  马裴元的身手并不坏,但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黑帮混子,和南征北战经常参与帮派火拼的任长风比起来何止是天壤之别。任长风快如闪电的一刀,没给马裴元任何的机会,当场斩了个身首异处。

  咕噜噜!

  马裴元的脑袋滚落在地,周围的老大们看罢,直吓得面无血色,身子下意识地后仰,纷纷惊叫出声。马裴元那几名手下人员都惊呆了,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其中与马裴元关系最为亲密的一人怒吼大叫,瞪着血红的眼睛,抽出片刀,对着会桌上任长风的双腿就要砍去。

  正在这时,从他侧面突然飞来一只烟灰缸。

  纯玻璃打制的烟灰缸分量极重,飞来时又急又快,那人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太阳穴上被烟灰缸砸了个正着,只听啪的一声,那人哎呦惨叫,仰面摔倒,鲜血顺着他的太阳穴丽丽流淌出来,半边脸都被染红,此时躺在地上,出气多,入气少,身子抽搐着,眼看着时要不行了。

  但周围的北洪门帮众可没客气,纷纷亮出家伙,蜂拥上前,对着已离死不远的那人又是一顿乱刀,只眨眼工夫,那人已被砍得不成*人型。

  任长风站在会桌上,嘴角撇撇着,垂目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又转头瞧瞧烟灰缸飞来的方向,只见李爽嘴巴里叨着半截香烟,正向自己连连招手示意。任长风在心里暗笑了一下,不过脸上可没表露出来,依然是一副傲然冰冷的样子。

  他斜视着马裴剩下的那几名手下,此时,其余的那几人已又惊又骇地浑身发抖,别说掏家伙和任长风拼命,发抖厉害的双腿连站都快站不住了,哆哆嗦嗦地挤成一团。

  哼!任长风暗暗哼笑,向左右的手下兄弟一甩头,喝道:“把他们拉出去!”

  “是!”众人齐应一声,有上前把马裴元的手下带走的,有过来清理尸体的,时间不长,会场内恢复了平静,地面上清洗洗的干干净净,连血滴都未留下,不过空气中弥漫的刺鼻的血腥味是清洗不掉的,还在刺激着会场内每一名老大的神经。

  或许血腥的气味太令人难以忍受,一名四十多数的中年老大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同时拿出打火机,可哆嗦的手连打两下都没把打火机点着,这时,任长风走到他面前,身子向下一蹲,接过他手中的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然后帮他把香烟点着。

  “谢……谢谢任先生!”那中年老大额头冒汗,颤声说道。

  “不用客气!”任长风笑呵呵地说道,然后站起身形,站在会桌之上,府视周围的众人,又道:“只要各位老大能与我们洪门同心协力,铲除叛逆,那么就是我洪门的兄弟,我们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反过来讲,如果表面一套,说什么保持中立,而背地一套,暗中勾结南洪门,呵呵那可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刚才马老大的下场各位都看到了吧?!”

  会场内鸦雀无声,静得可怕。

  孟旬见气氛有些沉重,随即笑吟吟地说道:“事实证明,南洪门气数已尽,各位老大都是聪明人,应该能看出这点,即然前面有条阳关大道,谁又会选择羊肠小路呢?各位老大就不要再犹豫了吧!”

  说完话,他目光一转,看向白紫衣,同时又微微点了点头。

  白紫衣见状,知道又到了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他急忙站起身形,说道:“是啊!孟兄弟的话没错。而且北洪门的兄弟重情重义,跟着他们保证不吃亏,大家就别犹豫了!”

  “对、对、对!”张远胜、方宇、梁红松三人也跟着起身,先是对着任长风、孟旬献媚般地笑了笑,随后连声说道:“我们早就对谢先生心服口服了,打心眼里愿意服从北洪门兄弟的领导!今天任先生提出的邀请,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啊!哈哈——”

  任长风扮红脸,孟旬扮白脸,还有白、张、方、梁这几名老大跟着打圆场,场上的形势已容不得其他老大做过多考虑,先是有一人起身说道:“我赞同!”紧接着,又站起第二人、第三……时间不长,会场内的所有老大都已站起,表态愿意接受北洪门的领导。

  任长风居高临下环视众人,仰面哈哈大笑,挥手说道:“兄弟们,上酒来。”说着话,他甩了甩唐刀上的血珠,收刀入鞘,然后从会桌上跳下来,重新坐回到座椅。任长风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张一、孟旬,张、孟二人冲着他微微颌首而笑,示意他做的不错。

  很快,北洪门帮众从会场外拿进来数瓶香槟,还有数十支酒杯,分别放到各老大的面前,然后一一将酒杯倒满。

  任长风端起酒杯,高高举起,大声说道:“为了我们光明的前景,干杯!”

  “干杯。”

  众老大们齐声说道,随后,跟着任长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任长风抹了抹嘴,放下杯子,眼镜闪烁着精光,幽幽道:‘喝了这杯酒,我们大家就是兄弟,如果日后有人胆敢背叛,背叛我们在座的各位兄弟,那我势必灭他全家。“说着话,他提起唐刀,向桌面上用力一搐,随着卡擦一声脆响,刀鞘的末端将杯子压了细碎。

  众人见状,无不从心眼里打了个寒战。谢文东给人的感觉是阴沉、压抑,你看不到他发怒,但恐惧感却在不知不觉地生出来,而任长风截然相反,他张扬、桀骜、抬手就杀人,瞬间给人造成的心理负担和冲击力都极大。

  这次的聚会,可以说达到了理想中的效果,成功的让上海本地各黑帮的老大们俯首称臣。聚会结束之后,各老大们纷纷向任长风告辞,

  离开北洪门据点。他们前脚刚走,任长风就传下命令,派出一队兄弟,前去铲除马帮。

  任长风跟随谢文东那么长时间,也学会了很多东西,其中之一就是斩草除根。他既然杀了马裴元,那么马帮就是一个隐患,就算他不敢来找己方报复,也会投向南洪门那边。为了省去日后的麻烦,及早除掉还是有必要的。

  各黑帮老大是走了,但以三眼为首的文东会干部们并没有离开,与任长风等人继续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这时,会场内只剩下北洪门和文东会的高层干部,就连北洪门的小弟们都被打发出去。

  李爽笑嘻嘻的看着任长风,说道:“长风,刚才那一道好漂亮啊。”

  任长风和文东会的干部们关系太熟了,之间的感情也亲如兄弟。他哈哈大笑,说道:“小爽,你那一烟灰缸也很精准!”

  “嘿嘿李爽贼笑。

  三眼咳了一声,说道:“好了!别扯皮了!现在谈谈正经事吧!”

  闻言,任长风和李爽的面色皆是一正。前者扭头看向孟寻,笑问道:“孟先生,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孟旬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自己,他笑吟吟地揉着下巴,说道:“我想对南洪门来个四箭齐发!”

  三眼等文东会的干部们对孟旬并不是很熟悉,只知道谢文东十分看重此人,不过这次对南洪门的作战,他们算是见识到了孟旬的厉害之处。听完他的话,三眼等人顿时来了兴趣,疑问道:“怎么个四箭齐发!”

  孟旬从桌下拿出地图,铺在会桌上,众人跟着围拢过来。孟旬刚要说话,又顿了住了,对一旁的张一笑道:“张兄,还是你来说吧!”

  孟旬的计划,事先已和张一做了详细的说明,两人又细致的商讨一番之后,最终把计划敲定下来。不过孟旬十分会做人,并不吝啬露脸的机会,主动让给张一来讲。张一哈哈大笑,说道:“计划是你想出来的,当然是该由你来说了!”

  “好吧!”孟旬不再客套,手扶桌案,先是用手一指卢湾地区,说道:“我们的第一箭,就射在这里!”说着话,他抬头环视众人,解释套:“南洪门在上海的重中之重自然是黄浦区了,那里也是南洪门分部所在地方,而卢湾与黄浦相连,也是南洪门人力部署最密集的地方之一,进攻这里,等于直逼南洪门的分部,他们不能不管,一定会抽调主力人员,进行抵御。所以,趁者南洪门派出人力的空机,我们的第二箭,就直射南洪门分部的所在地,黄浦区!”

  众人听后,互相看看,暗暗吸了口凉气。孟旬的这个设计太大胆了,这么做,简直就是要和南洪门做生死一搏。

  三眼看着地图,眉头凝成个疙瘩,说道:“孟先生,你也说了,这两处区域都被南洪门视为重地,人力极多,我们若去强攻,只怕占不到太多的便宜!”

  “没错!”孟旬含笑点头,说道:“即使能占到一些便宜,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那孟先生为何”

  “所以这个时候,就体现出白家以及上海那些黑帮的价值了!”孟旬笑呵呵说道:“前面这两支箭,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也就是说,最先与南洪门硬碰硬的并不是我们!”

  三眼惊讶道:“孟先生的意思是让白紫衣和其他那些老大都去做炮灰?”

  孟旬点点头,含笑道:这也正是他们唯一的价值所在。

  顿了一下,孟旬又悠悠说道”东哥的意图大家应该都看得出来。就算我们打跑南洪门。上海的地盘也不可能分给他们,与其那时侯动手。不如现在就把他们推进火坑。让上海本地的黑帮先去与南洪门交手。无论输赢。总是能对南洪门造成一定的消耗。然后我们再全力出击。定能一击必胜!“

  三眼沉吟半响。皱眉说道:”白子衣就已算得上是乌合之众了。而且他那些帮派与白家比起来更是不如。让他们去他南洪门。恐怕没等交手。就先被对方吓散了!“

  孟旬暗赞一声。三眼的心思的确很周密。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点。他笑道:”三眼哥提的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所以我想从我们这边挑出一名即有能力有有统帅力的人去领导他们。?“

  三眼眨眨眼睛。瞧瞧高强。李爽等人。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说道:”孟先生不会连自己兄弟都想牺牲吧?“”想成大升。有时候做出一定的牺牲是有必要的。“孟旬笑道:”而且这个人若是一但挂掉。相信东哥会很高兴的。“

  这回别说三眼等人吃惊,就是任长风也是一怔。好奇地追问道:”孟先生,你说的人是谁?“

  孟旬先是环视众人一眼。随后慢悠悠的说道:”张居风·“

  啊!听到张居风的这三个字。众人皆恍然大捂之感。南洪门高层人员叛逃到北洪门这边的有两人。,其一是孟旬,其二就是张居凤。但谢文东对这两人的感觉可截然不同。他对孟旬是打心眼里喜欢和欣赏,但对张居凤,就纯粹是赤裸裸的利用,之所以还把他留在北洪门内,只是向南洪门那边做样子,表明北洪门是不会才还从南洪门那边叛逃过来的人罢了。让张居凤带领那些黑帮老大们去做第一轮的进攻,当然是再适合不过了,首先他在南洪门属八大天王之一,其能力无须质疑,其二他若是不行战死,那也正合,顺理成章地为谢文东减少了一个麻烦,对己方也不会造成任何的损害。

  众人在心里分析一番,随后相互看看,皆都乐了。

  任长风高挑大拇指,赞叹道:“高!孟先生的计划,实在是高明的很!”除了谢文东之外,任长风还从来没有如此佩服过谁。

  孟旬和张居凤虽然同是南洪门出身,又都叛逃到北洪门这边,但他对张居凤却没有一丝一毫心心相惜之情。在孟旬看来,自己的背叛是形势所逼,不可奈何之举,但张居凤不然,他的背叛完全是其贪心所致,受不了金钱的诱惑。对这种人,孟旬也是最为厌恶的。所以他才主动提出来让张居凤去做炮灰,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

  对任长风的夸奖,孟旬只是淡然笑了笑,随即又正色说道:“现在我要和大家商议的是,这四箭齐发的先后顺序。”略微停顿一下,他又说道:“我打算让白紫衣首先去打南洪门的卢湾据点,张居凤则带领各黑帮老大的势力去攻南洪门的黄浦分部,等双方打得差不多时,文东会的兄弟接替白家,继续强攻卢湾据点,而我们则去接替张居凤那一众,进攻南洪门分部,我们四箭齐发,两头出击,不愁南洪门的势力不破!”

  三眼琢磨了一会,看向张研江,询问他的意思。这也是三眼的好习惯,每遇大事,他犹豫不决时,都先问问张研江的意思,然后再做决定。

  张研江面带笑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见状,三眼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身子向他那边凑了凑,贴到张研江近前。后者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孟旬的计划可行,不过箭头应该互换一下,我们去打南洪门的分部,让北洪门去占南洪门的卢湾据点。”

  三眼多聪明,立刻领会到张研江的意思,支持作战,可是己方大大露脸的好时机,若是南洪门的上海分部被己方打下来,那文东会不仅在全国出了名,即使在北洪门面前,也能高人一头,日后,哪还会有人敢瞧不起文东会的兄弟.

  想着,他暗暗点头,挺直腰身,冲着孟旬一笑,说道:我看孟先生的计划十分周密,环环相扣,滴水不漏,不过,我觉得计划应该稍微做个改变!

  哦?孟旬一愣,疑问道:什么样的变动?

  三眼搓着手笑道:我看我们互换一下吧!北洪门的兄弟去打卢湾的据点,而我们文东会这边的兄弟去打南洪门的分部!

  他这话说完,张一和孟旬都笑了.这两人都是精明透顶之人,自然明白三眼的意图.

  孟旬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和任长风,张一交头接耳的低声讨论.

  任长风自觉亏欠文东会的人情,虽然他是很想亲自去打南洪门的分部,但现在三眼开口,他不好与之去争.任长风冲着张一和孟旬点点头,低声说道:既然三眼说话了,而且我们欠文东会的人情很多,这次就让给他们吧!

  孟旬扰扰了头发,没有答言.

  他对北洪门和文东会的界限不像旁人分的那么清楚,在他看来,北洪门和文东会本来就是一体的,都听令于谢文东行事,不过之前却有远近之分.文东会是谢文东一手创建起来的.感情之深,自不用多说,这次的计划虽然周密,但强攻南洪门的分部还是有相当大的危险,一旦不好,就可能交代在那里.万一文东会的人在战场上出现闪失,尤其是哪些核心干部们,那自己也难逃其旧啊,毕竟计划是自己提出来的.

  如果真有这种情况发生,就算东哥不会责怪自己,但心里会不会对自己系个疙瘩呢?这一点是孟旬最未顾虑的.

  作为判逃过来的人,孟旬在谢文东手下做事,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尽可能的考虑周到.

  任长风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见孟旬低着头,也不言不语,以为他是不想把这次能露大脸的机会让给文东会,反而劝说道:孟先生,大家都是自己人嘛,文东会的兄弟也是咱们自家的兄弟,没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

  孟旬摇头苦笑,他哪有这个意思,只是在考虑这话该怎么说.他抬起头,看向三眼,正色说道:三眼哥,南洪门在上海的势力不可小觑,现在我们要正面进攻南洪门的分部,恐怕仗会很难打

  听闻这话,三眼心里有些不痛快,他反问道:孟先生认为我们文东会打不下来,会给你们扯后腿?

  孟旬怕就怕三眼这么想,他连连摇头,说道: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呵呵!三眼悠然一笑,说道:孟先生尽管放心吧,论别的,我们或许不行,但论打架,我们东北人还没怕过谁!今天我可以把话放在这里,南洪门的分部交由我们去打,一定能打得下来!

  见三眼态度坚决,孟旬无法再多劝了,现在即便说的是好话,没准在三眼听来还以为自己讽刺他呢!他哈哈大笑,说道:文东会的兄弟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南洪门分部交给你们去打,我当然放心了!既然这样,计划说着,他又看向任长风和张一,试探性地问道:那计划就这么定了吧!

  没问题!

  “我赞成!”

  任长风和张一同时说道。

  三眼见任长风等人都同意了,他心意满足地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高强和李爽二人的肩膀,笑道:“这一战,就看我们兄弟的了!”

  李爽十分兴奋,乐得嘴巴合不拢,高强倒是无所谓,有需要他出力的地方,他一定会尽全力,如果人家不用自己,他也不会主动去争。

  “好!”见意见已经达成一致,孟旬合拢地图,说道:“计划就这样定了,今天是十五号,我们再筹备俩天,十七号凌晨动手!”

  “没问题!”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至于张居风那里,由谁去和他谈?”孟旬疑问道。

  任长风接道:“由我去和他谈吧!”

  张一一笑,道:“还是我去吧!”

  任长风挑起眉毛,不明白这种事张一和自己争什么。

  看出他的疑问,张一笑道:“长风说话太冲了!而且这次的任务不简单,张居风不是傻子,当然也能看得出来,想让他死心塌地的接受这次任务,得多费些口舌。”

  任长风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而且这种事情他也不愿意去做,等张一说完话,他随即点头道:“那好,张兄,这次就麻烦你了!”

  张一笑道:“长风客气了!”

  通过商议,很快,北洪门和文东会的核心干部们就把计划敲定下来,同时双方回去各座自己的准备。这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混战的前奏。

  任长风和张一分头行动。前者去联系上海各黑帮的老大,而后者则去找张居风。

  张居风这段时间在北洪门的日子可谓是既悠闲又枯燥。由于谢文东对张居风的不信任,没有给他实质的工作和权利,他现在就如同度假一般,不过可以白白领着北洪门的高额薪水,张居风也说不出什么。

  当张一找上他时,张居风十分意外,知道张一是目前背洪门内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他不敢得罪,十分客气地把他请进自己的房间。张一没有丝毫的架子,热情地与张居风互相寒暄。他这倒不是装出来的,张一对每个人都是如此。

  两人并肩而坐,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随后张一首先切入正题,含笑问道:“张胸这段时间过的怎样?”

  张居风摇头苦笑,无奈说道:“这不是瞎混嘛!一天到晚闲得没事做,我看……谢先生也不会安排我做什么要紧的工作,我打算过几天到国外去旅游。”

  “呵呵”张一笑了,反问道:“你可知道东哥为什么不给你实质性的工作?”

  张居风心里当然明镜似的,是谢文东不信任自己。只是这话不能这么说,他苦笑道:“可能是我能力不够吧!”

  “哎?”张一挥挥手,笑手道:“张兄在南洪门时贵为八大天王之一,如果说你的能力不够,那恐怕就没人算是有能力了!”

  不管张一这话是不是出与真心,但听在张居风的耳朵里倍感舒心。他哈哈大笑两声,摇头说道:“张先生太过奖了。”

  张一收敛笑容,正色说道:“我倒是认为,东哥不重用张兄并非是认为你能力不够,而是还没有彻底信任张兄吧!”

  听闻这话,张居风暗暗吸气。这本是他的心里话,想不到却被张一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由于这话太过敏感,张居风不好表态,垂着头,沉没不语。

  见状,张一心中暗笑,话锋一转,说道:“昨天长风招集上海各黑帮老大聚会的事,张兄应该知道了吧?!”

  “恩!”张居风点点头,说道:“我听说了,看起来咱们似乎要对上海地区的南洪门势力发起总攻了?”他试探性地问道。

  张一点点头,直言不讳地说道:“没错!就定在十七号的凌晨。”

  张居风一愣,总攻南洪门可是件大事,张一竟然会告诉自己?

  似乎看出他的疑问,张一笑道:“东哥虽然不相信张兄,但是我信任,当张兄同意假如北洪门那一天,我就当你是兄弟了!”

  啊!这番话,令张居风感动异常,激动着嘴唇直哆嗦,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趁热打铁,张一从随身携带的小黑包里掏出一张地图,铺展开来,毫无隐瞒,一五一十的向张居风详细讲解孟旬所制订的计划。张居风在旁认真的听着,边听不边大点其头,等张一说完之后,他连声赞道:“利用白家和上海各黑帮帮我们去打头阵,这计划好啊,如此一来,不仅使我们取胜的机会大增,而且还能减少我们的损失!”

  “没错!”张一含笑点点头,说道:“不过目前有个关键的问题。白家那边还好说,但上海那些黑帮是一盘散沙,想让他们发挥出足够的战斗力,就必须得他们凝结起来,这就需要我们得派出一名有能力的干部前去领导他们。”

  张居风仔细想了想,幽幽点头,道:“是应该这样做的。”

  张一笑道:“我思前想后,最终觉得张兄是最佳的人选。”

  “啊?”张居风大吃一惊,睁大眼睛看着张一,让自己去领导那些乌合之众,这……不是让自己去做炮灰吗?

  张一解释道:“首先,我百分百的相信张兄有这份能力,可以担当大任,其次,张兄对南洪门的情况比较熟悉,交战起来也能得心应手。另外,张兄一直未能得到东哥的信任,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的贡献太少,无法取信东哥!”

  张居风连连摇头,说道:“我的贡献还少?孟旬之所以倒戈,我功不可没,陆寇身受重伤,更是由我一手设计的,难道我的贡献还少吗?”

  张一摇手说道:“可别忘了,你的这些贡献都是对人不对事!这次全面反击南洪门的上海势力可就不一样了,是势关南北双方生死存亡的转折点,一旦张兄在这时候立下大功,东哥对你不仅不会再有任何的怀疑,还会象对孟旬一样将你提拔到北洪门的核心。张兄可以想想,等南北统一之后,我们就是全国最大的社团,到时你是想做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还是做个无所事事、碌碌无为的人呢?现在就是张兄扭转命运的绝佳机会了!”

  哎呀!张一的话,由不得张居风不动心,他眉头深锁,脸色时阴时晴,变换不定。张一的话虽然是很诱人,但让自己带领那些黑帮作为先锋去打南洪门,危险性实在太高,如果自己死了,还谈什么以后威不威风?

  他的心思,哪能瞒得过张一的眼睛。张一悠然而笑,问道:“张兄是在担心自己无法活着回来吧?”

  一句话正中张居风的心事,他老脸一红,干笑道:“张先生真是洞察人心啊……”

  “这点张兄不用担心,我们把那些黑帮当成炮灰,但张兄你不是啊!交战时,张兄只管在后面指挥大局就好,若是形势不对劲,张兄打不过,还可以跑得嘛!只要张兄能带领各黑帮给南洪门造成尽可能多的损失,为后面的兄弟奠定好基础,那么首功仍然是张兄你的!如此轻松又便宜的美差,张兄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张一这时算是把将他的三寸不烂摊子之舌发挥到了极至,直说得张居风面带喜色,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腾!张居风猛的站起身形。

  张一在旁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家伙突然发什么神经。

  只见张局风走到张一对面,深施一礼,正色说道:“多谢张先生能如此看得起兄弟,这次反击南洪门,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呼!听闻这话,张一在心里长长出了口气,连忙跟着起身,笑道:“大家是自己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张一成功说服张局风。使他心甘情愿的带领上嗨各黑帮去与南洪门作战,这一点对整个占据至关重要。

  另一边的文东会也在积极筹备,三眼先去找白紫衣商谈,当然,让白紫衣做为先锋去打南洪门的分部,也频费了三眼一番口舌,最终还许下重诺,保证在打败南洪门之后,将黄浦地区的所有地盘统统分给白家。

  听三眼这么说,白紫衣才心得意满的答应下来。其实让他去打哪,根本就无所谓,反正在前面冲锋陷阵的人也不是他,至于手下人的死活,白紫衣也根本不放在眼里,只要能赚取最大的利益,让他做什么都行。

  说服白紫衣之后,三眼将高强、李爽、张妍江、姜森、刘波、诸博等文东会的高级干部们统统找来,商议进攻时的具体细节。

  现在文东会的底气十足,很大程度上是依仗谢文东从望月阁调来的那500精锐人员。早诸博带领他们偷袭南洪门分部一战中,三眼等人便已见识到了这群兄弟的战斗力,连指挥作战能力那么厉害的萧方都被打得连连败退,可见其实力之强悍。

  这次进攻南洪门的分部,这批人员自然也成了文东会的撤手锏,并依然由诸博全权领导。

  众人商讨的计划是等白家进攻南洪门分部的二十分钟以后,不管结果如何,己方随即展开全面的突击,一李爽为首的虎堂在前,高强为首的飞鹰堂在后,三眼则指挥龙堂兄弟照顾大局,如果李爽和高强进攻不利,那么三眼的龙堂向上顶,如果既然打不进去,那就由褚博接替正门,血杀接替后门,做破釜沉舟的一击。

  进攻的具体计划完成之后,众人又仔仔细细的研究一番,觉得再没有不妥之后,随即敲定下来。

  正当北洪门和文东会积极备战的时候,倒是发生了一段下插曲,南洪门将被俘的辛海送回了北洪门。

  这倒令北洪门这边多少感到些意外。

  送还辛海的决定是向问天下达的,以前,谢文东两次俘虏张居风又两次释放,虽然最后张居风叛变,但向问天还是觉得亏欠谢文东的人情,向问天的性格就是这样,欠人家的他一定会想办法还上去,这次力排众议,释放辛海就是个例子。

  对于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北洪门自然欢喜,不过张一马上意思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他立刻向任长风提议,趁着这次机会,将己方所抓的那些南洪门人员统统释放,归还南洪门。

  任长风听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不行,不行!我们就要全面进攻南洪门了,消耗他们来不及,怎么可以归还他们的人?

  张一笑道:这是欲盖弥彰之计!说着话,他在任长风耳边低声细语几句。

  任长风听候,转忧为喜,笑道:好!那就按张兄的意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