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9章

  第一章

  解决了陈百成,文东会的内乱总算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工作是重建和整顿帮会,更显得忙碌。

  最后,草草总结下来,这次陈百成挑起的动乱,给文东会造成的损失比众人预想中要大得多,仅仅是人员方面,文东会就折损了四成,在东北黑道中的威望大受影响。值得庆幸的是,动乱之后,文东会也变得更加团结,通过在一起的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与草原狼也结下了血盟。

  谢文东很想留在东北,处理社团内一系列的问题,可是,政治部方面却不给他时间。东方易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来,催促他回北京,谢文东拖了几次,东方易倒是不再打电话,而换成了袁华。

  对袁华这位铁面部长,谢文东不能象对东方易那样,应付了事,没有办法,只能动身去往北京。

  与他一同前往的,还有任长风、格桑、袁天仲以及五行兄弟。任长风和袁天仲顺道,东北事情已了结,二人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都要回南京,与东心雷汇合。

  当然,他俩人嘴上是这么说,但到了北京之后,却没有任何要回南京的意思,对此事也闭口不提。

  谢文东到达北京的当天马上被政治部的人请到总部,与袁华会面,任长风等人虽然一同前往,但他们的身份进不到内部,只能在一楼大厅内等候,不过众人东瞧瞧,西看看,倒也不觉得寂寞。

  看到袁华没,谢文东满脸是笑,老练地说道:“袁部长,实在不好意思,东北的事情缠身,现在才赶过来,你不会见怪吧!”

  不见怪才怪呢!不过他上来就这么讲,袁华也不好多说什么,打个哈哈,寒暄几句,边切入正题说道:“文东,我这边需要你立刻去往安哥拉的首府罗安达,与那边安人运(安哥拉人民运动组织的简称)组建的临时政府商议成立银行的事宜。”

  谢文东疑问道:“近期就去?”

  “恩!”袁华点点头,说道:“最近安盟的进攻比较猛,安人运的损失比较大,政权岌岌可危,急需资金的援助,所以,中央那边希望尽快解决此事,扭转安哥拉的局势,不然,现在政权一旦被安盟所掌握,对我国的损失就太大了,不仅失去了战略性,就连我们国家在安哥拉投资兴建的工厂、矿厂统统都会化为乌有。”

  “哦!”谢文东苦笑道:“可是,我对那里的环境一点都不熟悉,即使去了那边,又能做什么事呢?”

  “这点你不用担心。”袁华说道:“我们已和安人运的领导人打过招呼,他们会派人和你接头的。你到那边,在成立银行的同时,秘密向安人运提供资金。”

  谢文东眼珠转了转,双手一摊,说道:“钱在哪?我先声明一点,我的口袋里是没有钱的。”

  袁华哈哈大笑,说道:“资金方面,是不用你掏自己的口袋,国家会出这笔钱,等你走的时候,会把钱存在你的东亚银行里,至于你怎么弄到安哥拉,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谢文东身子向前探了探,小声问道:“大概多少钱?”

  袁华下意识的向左右看看,伸出俩根手指。谢文东猜测道:“两亿?”

  “恩!两亿美圆。”袁华点头道。

  谢文东笑了,摇头道:“把这些钱交给我,国家就不怕我卷钱跑了?”他这么说当然只是在开玩笑,两亿美圆固然不少,但谢文东还不放在眼里。

  袁华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能跑,但你还能把你的银行、文东会、北洪门统统撤跑吗?”

  谢文东闻言,仰面哈哈大笑,话锋一转,说道:“对了,中国在安哥拉应该有大使馆吧?!你门直接把钱给大使馆,让他们转交给安人运好了,何必让我带去那么麻烦?”

  袁华叹了口起,说道:“看来你还没有弄明白,处于国际环境考虑,国际无法公开对安人运提供资金援助,这也正式找你帮忙的原因。你这次去安哥拉,是以私人身份去的,与国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说,大使馆那边并不会给予你太多的援助,一切事情,都要*你自己去解决。”

  谢文东沉吟道:“听说那里很混乱。”

  既然要去安哥拉,谢文东也查过一些资料,安哥拉以前的政权是由安人运和安盟联合建立,但后来双方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出现分歧,演变到大打出手,展开内战,先是安盟在罗安达建立了政权,双方你来我往,一直打到现在,另一方面,大国看中安哥拉的矿产和石油,势力纷纷渗透进去,暗中扶植各自的势力,整个国家的环境何止一个乱字能表达。

  “乱是乱了一点,不过,你若是能做得好,国家会给你奖励的。”袁华笑呵呵地说道。

  他笑得*诈,让谢文东感觉浑身发毛。他问道:“什么奖励?”

  袁华笑道:“让你的文东会和北洪门继续生存下去,这个奖励够大了把?”

  谢文东在心里直骂娘,不过脸上却依然挂笑,笑眯眯地连连点头,连嘲带讽地说道:“是啊!这么奖励确实是太大了!”

  袁华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谢文东近前,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文东,钱是好东西,你可以不用一次性都给他们嘛,如果你善于利用,和安人运搞好关系,其中还是大有赚头的。”

  本来一件风险极高的苦差事,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成了美差。

  谢文东暗暗摇头,正色道:“那里处于战乱,时刻都有生命危险,我不会带着兄弟们去冒险,所以,我这边需要国家提供人手。”

  “嗯!”袁华点头道:“这点我已经替你想到了!。”说着,他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沓厚厚的档案,往谢文东面前一递,说道:“这些人,任你挑选,到了安个拉,都会听从你的调派。”

  谢文东接过,低头一看,档案夹上写着‘机密’二字。他随后问道:“这些人是特工还是特种部队?”

  袁华道:“都不是。”

  “是死刑犯。”

  “啥?”谢文东挑起眉毛,难以置信地看着袁华,说道:“你让我带着死刑犯去安哥拉?”

  “是啊!”袁华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些人都是罪大恶极,死了就死了,没有让人惋惜的地方。何况,真派特工或特种部队在你身边,一旦身份暴露,那我们所准备的这一切不都白费了嘛!但用这些死刑犯就不一样了………”

  “对!”不等袁华说完,谢文东打断道:“他们在中国已经是‘死人’了,即使落到外国人的手里,也查不出他们的身份,而且他们就算死了,国家也不用出那笔高昂的抚恤金,可省下一大笔开支。”

  “哈哈——”袁华大笑,连声赞叹谢文东聪明,很适合参与政治。

  在政治里,人命显得微不足道,和蝼蚁一样。

  谢文东说道:“只是,让这些人跟着我,国家是省心了,可我却觉得不安全,也许,到了安哥拉,我没让安盟的人干掉,却会死在这些人的手里。”

  袁华耸耸肩,说道;“当然,这也很有可能,不过,如果你能把这些人驯服得服服帖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是绝对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的。”

  谢文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暗骂:这该死的袁华,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啊!

  和袁华谈话结束之后,谢文东带着这份所谓的机密档案离开,到了一楼大厅。看到谢文东出来了,任长风等人纷纷围上来。

  谢文东心情不佳,没有多说什么,接过格桑递过来的外套,穿在身上,向众人一挥手,走了出去。

  他边往外走边带手套,出门时,正好遇到迎面走来的李晓芸。

  “文东!”李晓芸又惊又喜,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北京?”

  谢文东苦笑道:“刚刚。”

  李晓芸问道:“和袁部长谈完了?”

  “嗯!”谢文东含笑地点点头。

  “结果不理想吗?”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不高兴嘛!”李晓芸笑呵呵地说道。

  “哦?”谢文东问道:“我脸上有那么明显吗?”

  “呵呵!”李晓芸娇声说道:“你这人的心机太重,什么事都不表现在脸上,不过,我却能感觉得到。”

  “了不起的感觉。”谢文东随口应了一句,道:“有些琐事我要去处理,先告辞了。”

  “什么事?”李晓芸好奇地问道。

  “去见几名死刑犯。”谢文东晃晃手中的档案小?

  “哦!”对于此事,李晓芸已听袁华提过,她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这个……”谢文东犹豫着没有说话。

  “怎么?不信任我吗?”李晓芸笑道:“这次去安哥拉,我会和你一同前往!”

  “什么?”谢文东皱起眉头,疑道:“袁部长让你也去?”

  第二章

  是啊!”李晓芸一本正经地说道:“成立银行是很烦琐的事,你不了解其中的流程,根本做不来,何况还是跨国分行,现在,你的东亚银行要成为国际性质的银行了,值得庆贺一下。”

  “庆贺?”谢文东摇头而笑,说道:“等我们平安回国的时候在庆贺吧!”

  与李晓芸坐上汽车,谢文东告诉司机,去往监狱。

  在车上,他打开挡案,仔细查看。按照袁华的意思,他这次去安哥拉带的人不能太多,最多能挑选其中的十位。档案里的那些死囚犯什么罪的都有,杀人犯、强*奸犯、抢劫犯甚至还有纵火、投毒犯。从头到尾翻看一遍,谢文东叹了口起,感觉袁华不象是让自己挑选一支精干的手下,而象在挑选一支敢死队。

  他拿起笔来,在几个杀人犯的档案上打个勾,然后又挑出几个强*奸杀人犯和纵火犯。谢文东之所以看上他们,是因为他们都曾经犯罪过多起之后才被抓的,想必有一定的头脑和杀人的技巧,再者心理素质比较好。

  时间不长,汽车开到监狱。谢文东有政治部的身份,出入监狱本就不成问题,加上袁华事先打过招呼,没遇到太多的盘查,狱警就直接放行了。

  接待谢文东的监狱长,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肥胖的中年人。看到谢文东之后,立刻伸出两只大胖手,主动上前握手,连连笑道:“谢上尉,久仰久仰,快请坐,快请坐!”

  看他那一身的肥肉,还有那油得发亮的皮肤,就知道这位狱长平日的生活极好,谢文东心中讨厌,不过表面上还是十分客套,不留痕迹的抽出手,笑眯眯地与监狱长分别落座。

  监狱长名叫田吉涛,来之前,袁华已经告诉了谢文东。

  “我这次过来的目的,想必田狱长都知道了吧?”谢文东抽出烟,叼在嘴上,身后的袁天仲机灵地陶出打火机,帮他点燃。袁天仲是修武之人,平时根本不抽烟,身上带着打火机,完全是为谢文东准备的。

  “知道,知道!东方先生已经交代过了。田吉涛连连点头,面带笑容的说道。”恩,很好。“谢文东把手中的档案夹向前一递,说道:“麻烦田狱长帮我安排一个房间,我要见档案里的这些人。”

  “好!”对于政治部的人,田吉涛可是一点都不敢得罪。他接过档案,咯微翻看一下,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谢上尉要见全部吗?”

  “不需要!”谢文东摇头,说道:“我要见的,在上面都已经打了勾,只安排这些人就可以。”

  “好的。”田吉涛低头数了数,一共有十五名死囚的档案上有记号,他顿了一下,扰扰头发,说道:“哦谢上尉,东方上校交代,只选其中的十人。”

  “呵呵”谢文东淡然一笑,说道:“我只是想见,至于最终挑选谁还不一定呢。”

  “哦!我明白了。”田吉涛点头应了一声,又问道:“谢上尉是准备一起还是一个个的会见?”

  “一起见吧!”谢文东不想在此事桑耽误太长时间。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谢上尉稍等一会。”说着,田吉淘站起身,带着几名副手就要往外走。

  “对了,还有一件事。”谢文东叫住他,说道:“管好你下面人的嘴巴,不能让犯人们知道我的身份,明白吗?”

  “是!”田吉淘点头道:“这一点东方上校已经交代过了。”

  闻言,谢文东满意地点点头。为政治部做事,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自己很省心。

  田吉涛为谢文东安排了一间会议室,面积不大,只有四十平米的样子,中间摆放一张长条型的桌子,两旁摆放坐椅。

  时间不长,十五名死囚拖着重重的脚镣,被数名狱警带了进来。这些人,模样各异,但脑袋却一个比一个亮,身上穿着厚厚的麻制狱服,虽然土气,可却遮掩不住他们身上那股子桀骜的邪气。

  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田吉淘找到谢文东。

  对他做事的效率,谢文东很满意,赞赏一声,向会议室走去。李晓芸、任长风等人跟在他的身后。

  此时,众死囚正在会议室里议论纷纷,不明白把他们找到这里要干什么,大多人猜测的结果是,自己被执行死刑的日子不远了

  当谢文东等人进来之后,他们皆是一楞,搞不清楚这个身穿中山装年岁不大的青年是什么人,接下来,看到李晓芸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又同是一亮,在监狱里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尤其是象李晓芸这样漂亮的女人,简直让他们双眼喷火。

  几名距离房门近的死囚提着鼻子,一个劲的猛嗅,好象要把李晓芸身上散发出的麝香全部吸进肺子里似的。

  谢文东慢慢在桌子的前方坐下,环视众人一眼,嘴角一挑,眯眼笑了起来。

  并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晓芸身上。一名环眼的汉字看着谢文东,冷声说道:“你是谁?”

  “商人。”谢文东笑眯眯地对他说道。他在档案上见过些人的照片,知道他叫关锋,连环杀人犯,做为a级通缉犯逃亡三年之久。

  “商人?”关锋笑了,说道:“是你找我们来的?”

  “没错。”谢文东含笑点头。

  “一个商人,凭什么能指挥狱警?”关锋冷笑道。

  不错,此人的头脑还不算简单。谢文东淡然说道:“难道阁下没有听说够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吗?”顿了一下,他又微笑地补充道:“我很有钱。”

  关锋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视,嗤笑出声,问道:“那你找我们来想干什么?”

  “我想给你们一条活路。”谢文东的话,立刻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

  “你什么意思?”一名身材干瘦,尖嘴猴腮的青年兴趣十足地看这谢文东。

  谢文东目光慢慢在众人的脸上扫过,说道:“我想办法,把你们从这里弄出去,作为对我的回报,你们要为我做事。”

  “哈哈——”关锋迎面大笑,说道:“你凭什么把我们弄出去?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谢文东,我说出去的话,我自然有办法实现。”谢文东目露电光,直视关锋。

  啊?谢文东?这些人里有是混黑道的,也有耍单帮的亡命之徒,大大多数人对谢文东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毕竟中国黑道里就那么几个出名的人。

  “谢文东?文东会的谢文东?”尖嘴猴腮的青年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道。

  “恩!”谢文东颔首。

  “我不管你是谢文东还是谢文西,我只想问你,你真有办法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吗?”一个国字脸的大汉粗声粗气地问道。

  “当然。”谢文东说道:“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

  “行!”那大汉腾的站起,说道:“只要你能把我弄出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关锋的头脑没有象他那样简单。谢文东是黑道顶级的人物,即使如此,想把自己这些死囚都整出监狱,恐怕也要大费周折,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其中必定有原因。他冷静地问道:“你要我们做什么?”

  谢文东低头沉思。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们,略微沉吟片刻,他直截了当地说道:“跟我去一躺安哥拉。”

  “安哥拉?”死囚大多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一各个面带狐疑地相互看看,纷纷问道:“安哥拉是什么?”

  “一个非洲的国家。”谢文东道:“安哥拉正发生战乱,到那里会很危险,生命没有保障,随时都有被杀的危险,当然,你们留在监狱里,肯定会死,不过如果愿意跟我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至于怎么选择,你们自己来决定。”

  国字脸的大汉想也没想,大声说道:“我愿意!我愿意跟你去!”

  “很好!”谢文东呵呵地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呢?”

  “原来,你是要我们跟你去冒险啊!”一个目露邪光的青年揉着下巴,呵呵奸笑,他目光一偏,看向李晓芸,嬉皮笑脸地说道:“想让我跟你去安哥拉也行,你先把这小妞借我玩一个晚上。”

  李晓芸面微红,脸带怒色,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没有发作。

  谢文东敲敲额头,站起身,走到青年身后,按住他的双肩,笑道:“看起来你似乎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青年仰起头,看着谢文东,笑嘻嘻道:“想让我为你做事,你总是要有点表示嘛!一个女人而已,这个要求不算太高吧?谢先生!”

  谢文东的脸上笑容加深,点了点头,向后倒退两步,随口对格桑轻轻一笑,眯缝的双眼射出两道精光。

  格桑跟随谢文东时间已久,对他的暗示领会得十分清楚。他大嘴一咧,走到青年近前,猛的一伸手,按住他的脑袋,另只手用足力量,对其后脑,恶狠狠的就是一拳。

  这一拳,格桑下了死手。

  第三章

  嘭的一声,青年的脑袋受到重击,狠狠撞在桌面。格桑只一拳,就把青年打晕过去,但他并没有就此收手,挥舞着铁块一样的拳头,继续狠击青年的脑袋。

  嘭、嘭、嘭!随着一声声的闷响,青年颅骨迸裂,鲜血四溅,当格桑最后一拳打在青年的太阳穴上时,他的脑袋再也承受不住,象是一只破烂的西红柿,五官都扭曲成一团。

  “啊——”众死囚皆吓一一跳,即使是连杀数人的惯犯,也被吓得脸色大变,直吸冷气。

  谢文东KAO墙而站,脸上依然带着笑,看都没看青年一眼,悠悠说道:“不要和我讲条件,你们也没有那个资格,想跟我走的,举起手让我看看,不想跟我走的,就滚回牢房里,等你们的死期!”

  对于这些死囚,和他们来软的,他们就会有所依仗,踩到你的头顶上,只有表现得足够强硬,让他们畏惧你,恐惧你,才会服服帖帖的听你调遣,至少他们表面会是这样。

  青年的脑袋已碎,人肯定活不成了,眼珠向外鼓着,鲜血顺着桌面,滴滴答答淌到地上。其他死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打个冷站,然后皆举起手来。

  谢文东虽然可怕,但跟着他至少不一定会死掉,若是留在监狱里,只能睁着眼睛等死。

  见他们都举手,谢文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很好!”

  正在这时,监狱长田吉涛走了进来,看见死状凄惨无比的青年,他心中一惊,接着,脸上故意露出惊讶的模样,问道:“谢……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他本想叫谢上尉,但马上意识到不对,改口叫谢先生。

  谢文东耸耸肩,说道:“这人刚才想偷袭吧,所以就……”说着,他环视众人,目光如刀,在死囚们的脸上缓缓划过,笑眯眯地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众死囚都是罪大恶极、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但即便如此,看到谢文东那如利电的目光扫向自己时,扔忍不住暗暗吸气,他们杀的人加在一起,都没有谢文东一句话所杀的人多。

  “对!”一名大汉咽口吐沫,连连点头,顺水推舟地说道:“那小子刚才确实想偷袭谢先生,谢先生出于自卫,推了他一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哦!”田吉涛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赔笑道:”真是对不起啊,让谢先生你受惊了。”

  “没关系!”谢文东含笑地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大汉,点下头,晃身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会议室里哗的一声,众犯人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看田吉涛对谢文东尊敬的态度,似乎后者真能把自己这些人弄出监狱。

  等谢文东出来之后,田吉涛一路小跑,急忙追上前来,低声问道:“谢上尉,究竟怎么回事?”

  “想把他们驯服,总是得先吓一吓嘛,不用大惊小怪。”谢文东淡然说道。

  “可……可是,那个人死了”田吉涛面露难色。

  “一个死囚在监狱里死了,你解释起来还很为难吗?”谢文东挑起眉毛。

  “没有,没有!”田吉涛连连摇手赔笑,接着,他话锋一转,说道:“谢先生都挑选哪几个人了?”

  “剩下的十四个人,我都要了。”谢文东整了整衣服,带上手套,准备往外走。

  田吉涛听完,揉偷下巴,怔怔地说道:“可是东方上校说最多只带走十个人啊!”

  谢文东道:“我会向东方兄解释的,你只管去安排好就好,还与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田吉涛木然地摇摇头。

  “那我就告辞了。”或许是因为出身的关系,谢文东并不喜欢监狱的环境。他带着李晓芸和任长风几人走出监狱。

  看着谢文东的背影,田吉涛直撇嘴,暗道一声:政治部的人是真牛啊!不过他这话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敢说出来。

  事隔两天,在政治部的参与下,谢文东顺利‘买出’十四名死囚。

  这两天的时间里,谢文东也很忙,不仅要去参与政治部的高层会议,还要对安哥拉的情况做进一步的了解。好不容易抽出空闲,他给东心雷打去电话,询问帮会与青帮的战斗情况是否紧张,他的本意是如果形势对己方不利,就让任长风和袁天仲回南京,助东心雷一臂之力,如果形势平淡,就没有必要了,他这边要去安哥拉,有任、袁二人在身边,可以帮上不少忙。

  东心雷的答复是现在情况平稳,青帮又开始调转枪口,将主要火力对准了南洪门。

  谢文东听完笑了,青帮似乎一直都是左右摇摆不定,一会主攻北洪门,一会又主攻南洪门,这样的情况以前已经发生过很多次,这回谢文东也就没太在意。他向东心雷讲明自己要去安哥拉,并简单接待了一番,然后挂断电话。

  把十四名死囚弄出监狱之后,谢文东将他们安置在自己下榻的酒店里,分成五个房间,分别有五行兄弟看管。

  当天下午,他把这些人召集到自己的房间,随后,让格桑拎进两个大皮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件件的西装。

  谢文东向众人摆摆手,说道:“每人一件,挑选适合你们的尺码。”

  众人纷纷围上前来,七手八脚的拿起西装,在身上比量着。关锋问道:“谢先生去安哥拉要做什么?”

  谢文东也不隐瞒,说道:“开银行。”

  “开银行?”众人惊讶地张大嘴巴,楞了好一会,不少人都笑了,献媚地说道:“混黑道的都应该向谢先生学习,把银行都开到了国外。”

  “呵呵!”谢文东淡然一笑,说道:“只要你们能活着跟我回来,我会在国内给你们弄一个合法的身份,当然,也会给一笔薪水。”

  闻言,不少人眼睛都是一亮,问道:“谢先生会给我们多少钱?”

  谢文东道:“每人十万。”

  “谢先生真大方,我跟定你了!”重赏之下,向来不缺勇夫,那名国字脸的大汉第一个带头表态。这人名叫李治全,别看他模样老实,讲话憨直,但若看过他的档案,只能用穷凶极恶来形容此人,他曾经连续做过三起入室抢劫杀人的灭门惨案,身上背有十多条命案。

  “只要你们肯尽心尽力的为我做事,就会得到令你们满意的回报。”谢文东环视众人,顿了片刻,问道:“你们谁会用枪?”

  众人相互看看,过半的人举起手。谢文东一一记下,随后说道:“我们明天出发,都回去准备一下。”

  “是!谢先生!”对于谢文东,众人表现得还是十分服帖的,毕竟自己未来的命运,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而且,从心理来枪,他们也不认为安哥拉有多危险,只当跟着谢文东去旅游了,自己不仅能摆脱被判死刑的厄运,还可以赚到一大笔钱,天下再找不道象这样的美差了。

  由于安哥拉的内战,其首都罗安达的机场已经全面关闭,北京直飞罗安达的航线自己也暂时取消,谢文东等人乘坐去刚果的飞机。

  这一切都已由政治部安排妥当,甚至连机票都帮他准备好,无需谢文东费神。

  第二天,下午,谢文东等人坐上飞往刚果首都布拉柴维尔的玛雅国际机场的飞机。

  中国虽然自称是第三世界的发展中国家,但在其非洲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当然,这和对非洲各国的援助有直接关系。

  这次,可以算是谢文东坐飞机时间最长的一次,飞机先在新加坡加油,然后在赞比亚又加一次油,经过十多个小时,总算到达了布拉柴维尔。

  玛雅国际机场比较破烂,面积也不大,有点类似于中国九十年代的火车站。

  机场里大多是外国人,白人黑人各半,其中黄种人也不少,但出了机场之后,放眼望去,外面街道上黑压压一片,基本都是黑色人种。

  刚果气温比中国要高得多,北京现在是零下,而刚果却高大零上三十多度,虽然众人早有准备,换上单衣,但仍受不了如此炎热的天气,那些死囚们干脆把外套脱下,解开里面的衬衫,一各个敞着怀,再加上那颗大光头,即使是外国人也能看出来他们不象好人。

  谢文东和李晓芸一商议,决定先找家旅店住下。

  这时,谢文东终于体会到李晓芸随自己一同前来的好处了。

  刚果的官方语言是法语,而李晓芸精通多种语言,法语正是其中之一。

  众人招来数辆出租车,由李晓芸与司机沟通,很快,众人坐到车上,直奔市内。一夜无语,第二天,清晨,谢文东等人又马不停蹄的坐上去往罗安达的客车。

  第四章

  客车破烂不堪,车内又脏又乱,坐椅是木制,坐在上面,硬邦邦的,要命的是,所走的道路不少都是土道,异常颠簸,只一会工夫,屁股就麻了。

  别看客车不大,但里面的人可不少,坐一半,站一半,车内没有空调,数十人挤在铁罐子里,空气中散发着让人恶心的汗臭味,车窗倒是能打开,可是许多都破损,根本关不上,在土道上行驶时,灰土一个劲的向里灌。

  见李晓芸脸色难看,谢文东无奈苦笑,象她这样的千金小姐确实不适合来这样的地方。他欠起身,对她说道:“晓芸,我们换个位置坐吧!”他的位置靠近窗户,虽然灰尘多了一鞋,但至少比嗅着那些臭汗要好得多。

  李晓芸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道:“我没事……”

  不等她说完,谢文东将她拉到自己的座位上,笑道:“和我客气什么,快坐吧!”

  客车一路颠簸,穿过刚果,接近安哥拉境内。

  快过两国边境时,车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剩下的,除了谢文东这些人之外,还有就是几个上了年岁的中年妇女。

  通过安哥拉的边防事,外面上来数名士兵,没有统一的军装,衣服各异,只是身上都背着冲锋枪,看起来不象是军队,更像的土匪。

  这些人一各个冷着脸,检查车上众人的证件,到谢文东这时,后者将护照递了过去。

  一名身材高壮的黑人士兵接过,翻看两眼,转身交给另一名士兵。那人看后,脸色一正,走了过来,大量谢文东几眼,然后将护照递还,几里咕噜的说了一长串,并连连做着手势。

  谢文东是有听没有懂,他转头问李晓芸道:“他在说什么?”

  “他说的是葡萄牙语。”安哥拉以前是葡萄牙的殖民地,官方语言也是葡萄牙语。李晓芸笑道:“他说他接到上级的命令,护送我们去安哥拉,让我们下车!”

  “哦!”谢文东笑了,说道:“对他说谢谢。”说着,站起身,指了指车外,那黑人士兵连连点头,同时将身子向旁一侧让出通道,做出‘请’的手势。

  黑人兄弟还是挺懂礼貌的嘛!谢文东笑呵呵地向众人甩下头,然后走下客车。

  安哥拉的边防站不大,建在路边的房子也破旧,周遍停有数辆军用汽车,来来往往的军人大多都是半军半民的样子,有穿便转的,有穿着背心军裤的,也有光着膀子打赤膊的,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

  由李晓芸做翻译,谢文东和那名黑人士兵交谈起来,这个黑人士兵是连长级别,名叫克马巴,典型的黑种人模样,黑得发亮的皮肤,扁平的鼻子,厚厚的下唇向前突起,咧嘴笑时,露出两排大白牙。

  他是按照上级的指示,赶到边关,转门等谢文东诸人,护送他们去往罗安达。

  由于克马巴比较客气,双方的交谈也很畅快。这时候,谢文东终于有心情欣赏非洲的景色。

  非洲多草原,山地相对较少,放眼望去,一马平川,多是茫茫的大草地。天地之间毫无阻隔,仿佛连成一线。

  交谈一会,克马巴转头对深厚的士兵命令几句,时间不长,俩名士兵抬出一只大箱子,里面放的都是枪支。他是或道:“谢先生,最近战乱连连,时常会遭遇到安盟的袭击,你们最好都带上武器!(葡)”

  谢文东点点头,有了武器,确实少了许多顾虑。他回头让手下的兄弟们多来挑选,他自己拿起一把手枪,揣在腰间。五行兄弟和他一样,各选了一支手枪和数只弹夹。格桑与任长风没有动,他俩人都不善于用枪,倒是袁天仲抽出一把枪,揣进口袋里,以防不备。那十四名死囚都没客气,一拥而上,将箱子里的长短枪支疯抢一空,每人身上都别了不少。有枪在手,他们的腰杆子也挺直了不少,一各个双手掐腰,好不威风。

  略微休息了一会,克马巴招呼谢文东等人上了军车。

  谢文东和李晓芸随克马巴坐进吉普车,而任长风等人则坐进一辆军用货车。一前一后又加了两辆敞蓬的军用吉普车护卫,一行四辆汽车,向罗安达开进。

  他们走得是沿海路线,当进入小镇恩泽托时,克马巴变得紧张起来,不是地用对讲机给手下人下命令,加强对周围的警备。

  他的紧张,让李晓芸感到不安,她问道:“克马巴上尉,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克马巴说道:”恩泽托是安盟匪军经常出没的地方,前几天,我们的一支军队在路过这里时遭遇了偷袭。”

  “结果怎样?”

  “都牺牲了,没有人活下来。”

  李晓芸吸了口冷气,扭头向车外望去,恩泽托说是小镇,可是连中国的农村都不如,地面是凹凸不平的土路,堆积着各种各样的垃圾,两旁是简陋破败的茅草屋,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是在房屋的门前时而能见到上了年纪的老人木然地坐在那里,褶皱的皮肤象是晒干了的橘子皮,呆滞的目光随着车辆的进行,慢慢的转动。

  这座小镇,毫无生气,安静得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空气中散发着潮湿得泥土味,给人一种及其压抑的感觉。

  谢文东邹去眉头,带着疑问,看向李晓芸。后者将克巴马的话解释给他听,谢文东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淡然地哦了一声,不过暗中却提高了警惕,一只手放在车门上,只要有一时不对,他可随时拉上李晓芸跳车。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偷袭,车队畅通无阻地穿过小镇。

  就在众人都长出一口气,以为平安无事的时候,冷然间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

  一名站在第一辆吉普车,端着重机枪的士兵脑袋中弹,子弹强大的穿击力以及飞速的旋转,将他的半个脑袋打掉,血肉飞溅,尸体仰面折下汽车。

  “敌人,有敌人!”克马巴首先反应过来,拿着对讲机大声呼喊。

  “哒哒哒——”这时,道路两旁半人多高的草地里枪声四起,密集的子弹由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谢文东反应极快,先是将李晓芸牙在身上,接着,他推开车门,与李晓芸双双跳了出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排子弹打在车身上,叮当做响。

  接着,就听草丛中传出急促的叫喊声,草杆抖动,猛然从里面钻出两名手持AK47的黑人大汉,看到谢文东,抬手就要开枪。

  “嘭、嘭!”随着不远处传出的两声闷响,那二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太阳穴被打穿,身体晃了晃,软绵绵倒了下去。

  谢文东转头一看,原来是五行兄弟从货车上跳下来,及时的两枪,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他点点头,趴伏在地上,回头对吉普车里的克马巴大声叫道:“不要留在车里,快出来!”

  他在黑道中参与的枪战太多了,经验丰富,知道在枪战中,汽车都是敌人首先攻击的目标,留在里面,等于自找死路。

  叫喊两声,见克马巴毫无动静,谢文东还想再叫,可定眼一看,克马巴的脸上和胸前,各多出一个拇指大的血窟窿,瞪大的双眼,毫无光彩,充满死灰,人也已断气。

  “该死的!”谢文东咒骂一声,对五行兄弟喊道:“让大家赶快下车,不要留在车上!”

  即便他不说,任长风等人此时也跳了出来,卧倒在地,不时地看向左右。

  四辆汽车停在土路上,成了被敌人怒射的把子,草丛中不时飞出的子弹将汽车打得千疮百孔,快变成筛子,后面那辆吉普车的重机枪只响了两声,便没了动静,不用看也能猜到,开枪的士兵肯定凶多吉少。

  被打得晕了头的士兵大呼小叫,不时有人中枪倒地。

  枪声,呼喊声,惨叫声连成一片,其中还不时夹杂着手雷的爆炸声。

  “东哥,现在怎么办?”金眼大声文道。

  谢文东暗暗咬牙,向四周望了望。敌人在暗,己方在名,护送自己的士兵伤亡惨重,折损过半,存或下来的人也只是盲目地向草丛乱开枪,根本找不到目标。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全军覆没。谢文东管不了他们,由于语言不通,也无法进行指挥,他向五行兄弟一挥手,然后指了指草丛,示意己方众人都钻进去。

  虽然敌人也在草丛里,进入会有危险,但总比留下来做活靶子要强得多,至少双方谁都看不到谁,优势各占一半。

  谢文东拉着李晓芸,快速的向路边的草丛怕去,五行兄弟紧紧跟随在他的左右,再后面,是任长风、各桑、袁天仲以及那十四名又惊慌又兴奋的死囚。

  对于这种战争场面。死囚们根本没看过,更没经理多,心中虽然害怕,担又感觉十分刺激。

  进入草丛之后,谢文东心情稍缓,停住身行,抬头问道:“大家有没有受伤?”

  他话刚问完,一梭子子弹向他所在的方向打来,谢文东急忙一揽李晓芸的脑袋,将头紧紧贴在地面。

  “嗖嗖嗖!子弹在他们头顶挂着风声呼啸而过。

  第五章

  等对方的射击告一段落,五行、任长风等人爬到谢文东的身边,低声问道:“东哥,我们现在去哪?”

  谢文东眯眼想了想,回头瞥了一眼,说道:“回恩泽托!”

  李晓芸身子一震,忙说道:“克马巴不是说那里是安盟活动最猖獗的地方吗?去那里肯定会有危险!”

  “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谢文东眉头微皱的说道。他们在安哥拉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只有先回到恩泽托,等安人运派出军队来援救。他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谢文东带上众人,低伏在草丛中,又向恩泽托的方向爬去。

  他拉着李晓芸,速度很快,五行兄弟以及任长风等人都能轻松跟上,但众死囚却拉开了距离,加上草丛又密又高,趴在里面根本看不到周围的人。有一名落在最后的青年越趴越心慌,前后左右所能看到的都是荒草,渐渐的,他脑门见了汗,先是低声的问道:“喂,大家都在哪里?”

  没人答话,耳轮中听到的都是枪声。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所有的伙伴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恐惧感越来越深,心情乱成一麻。青年抹抹额头的汗水,站起身形,大声喊道:“谢先生,你们都在哪?谢先生?”

  听闻喊声,谢文东急忙停住身形,略微抬起头,看到草丛里四处张望的青年,暗叫一声糟糕,正想出言提醒他赶快爬下,可是,却为时已晚。

  只听远处哒哒哒三声枪响,那青年还在左右张望,突然间胸口喷出三团血雾,接着,他瞪大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谢文东握拳,狠很一锤地面。他停在原地没有动,等所有人都爬到自己近前之后,他低声说道:“大家不要掉队,刚才已经死了一个,我不希望你们其中的谁将成为下一个!”

  青年中枪的时候,众人都看到了,这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安危。谢文东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关锋的脸上,说道:“关锋,你来做队长,指挥大家的行动,可以吗?”

  众死囚如同一团散沙,毫无纪律,之间的关系也冷漠,不懂互相照顾,平时还没什么,但若遇到敌人,无法发挥作用,必须要有人来管理他们,组织他们,不然还没到罗安达,就得统统死光,那谢文东带他们来安哥拉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关锋作为通缉犯能逃窜三年之久,足见其头脑精明,小心谨慎,而且他谋划过抢劫银行,有一定的领导才能,再者说从死囚中挑选队长,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排斥所以谢文东让关锋做队长,管理这些死囚,看似临时应变的决定,其实,也是相当有道理的。

  关锋倒也不客气,当仁不让,说道:“好!”

  谢文东看向众人,又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相互看看,皆没有说话。谢文东点点头,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以后,关锋就是你们的队长,你们要听从他的指挥。”说着,他对关锋道:“如果有人敢不服从你的命令,那么,你就用枪打碎他的脑袋!”

  关锋笑了,接着谢文动的话头,他环视左右,说道:“谢先生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以后,你们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不然,我可以对你们讲情面,我手中的枪可是不认人的!”说着动作异常娴熟地拉了拉枪栓。

  谢文东暗暗点了点头,接着,又向李治全道:“你做副队长,辅助关锋。”

  他说是辅佐,其实是让李治全制约关锋,由于接触的时间太短,谢文东对这些人没有信任感。包括关锋在内,而他能看得出来,李治全和关锋性格完全相左,让他做副队长,可分散关锋的权利。

  李治全是典型的面善心黑的那种人,一脸的忠厚老实,可为人异常狠毒凶残,他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急忙说道:“多谢谢先生看重小弟,多谢谢先生!”

  “呵呵”谢问东拍拍他的肩膀淡然一笑,随后抬起头,望望战场那边的情况,甩头道:

  “走!”有了两个队长的管理,死囚们果然有秩序了许多,李治全在前指引,关锋在后照应,随着谢文东,向恩泽托迅速趴去。

  时间不长,枪声渐弱,只是剩下零星枪响。任长风爬行在谢文东身边,问道:“东哥,听起来似乎已经打完了!”

  “恩!”谢文东脸上看不到任何兴奋的意思,反而更加阴沉。他说道:“想必那些士兵都完蛋了,现在敌人正在枪决受伤的士兵。很快,他们就会把矛头对准我们。”

  任长风脸色一变,惊讶道:“东哥,你怎么知道?”

  谢文东叹了口气,说道:“枪声是手枪发出的,而且安盟有就地解决俘虏的习惯,在政治部的资料库里,我看过一些。”

  任长风下意识的摸摸肋下的唐刀,精神紧张起来。摸到唐刀,他才恍然想起己放的行李都扔在车上,没有来的及拿出。他急道:“东哥,我们的东西还在车上呢!”

  谢文东摆摆手,说道:“没有重要的东西!丢了也无所谓。”

  众人爬爬歇歇,足足行出一公里,接近恩泽托小镇,向后观望一阵,并未发现追兵,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草丛中走出来。

  经过一段的爬行,众人身上的衣服粘满泥污,一个个都显得狼狈不堪。此时,天色渐暗,谢文东等人不知道小镇是否还藏有敌人,借着夜幕的掩护,毛腰跑进小镇。

  小镇的街道要比白天还冷清,连坐在门前乘凉的老人也都不见了,安静,无人,仿佛一座死城。

  “谢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关锋提枪走上前,说道:“兄弟门都是又累又饿的!”

  谢文东看看众人,任长风等人还没什么,但李晓芸和众死囚都无精打采的,他抬起头,向四周张望,小镇凄凉,别说看不到旅馆,即使饭店也找不到一家。他沉吟片刻,说道:“我们往前走走看一看!”

  “好”众人点头答应。

  一行人走到大街上,根本碰不到人。安哥拉战乱,导致大批的百姓逃亡国外,而且战乱越多的地方,人就越少,恩泽托镇是经常受到安盟攻击的小镇,被血洗过数次,有钱人早跑光了,剩下的都是老幼病残以及妇女。

  众人正走着,突然间一声枪响。

  几乎条件反射,众人象是水晕一样,四散卧倒,各找掩体。

  谢文东拉着李晓芸与五行兄弟躲藏到一间房屋墙侧的胡同里,同时拔出手枪,他大声问道:“有人受伤吗?”

  “我这没有!”关锋不知道领着犯人躲到了哪里,扯嗓子回了一声。

  “东哥,我们也没事!”任长风随后答复。

  谢文东心中稍安,喊道:“大家小心一点!”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他附近的墙角处,泥土纷飞,溅了他一头。

  看到遭受弹击的墙角,五行兄弟立刻判断出敌人就在自己斜侧后方,金眼拉开谢文东,走到墙角处,迅速地探下头,又马上缩了回去。

  “嘭——”

  就在他缩头的瞬间,子弹也飞了过来,几乎是擦着他的面颊射过,多亏他动作够快,不然这一枪要打在他的脸上。不过金眼看到了对方的方位。他靠着墙壁,喘了口粗气,说道:“敌人在那座土楼的二楼!”说着,他伸手指指对面的土楼,又补充道:“右数第三间窗户。”

  谢文动两眼眯缝着,说道:“听枪声,敌人不多,用的是步枪,换子弹很慢,我们冲过去!”

  “好!”五行兄弟对谢文东的判断没有任何异议,点头答应一声。

  “晓芸,你留下,五行,你们掩护我!”说着,谢文东脱下中山装,不等五行兄弟阻拦,挥手向外甩了甩。

  对方果然以为他们又出来了,急忙又开了一枪,将谢文东的衣服打出了个圆窟窿,谢文东也借着这个机会,嗖的一声,身如闪电,急窜出去。

  “东``````”金眼想拉住他,已然来不及,没有办法,半蹲在墙角,对着敌人所在的窗户,连连开枪还击。

  嘭、嘭、彭!

  连续的射击,将窗户连同窗棱打得粉碎,敌人藏在窗后,根本无法再露头。

  借者五行兄弟的掩护,谢文东穿过横道,直接冲到土楼的门前,这时,躲在同一侧的关锋和任长风等人纷纷站出来,急声:“东哥(谢先生),怎么了?”

  “敌人就在楼内,我们杀进去!”谢文东借着身子的惯性,对着土楼的木门,猛踢一脚。

  咔嚓!单薄的木门根本经不起谢文东的狠踢,应声而开,接着,里面传出刺耳的尖叫声。

  见谢文东冲进去,任长风、关锋等人精神一振,随后赶上,也跟着跑进楼内。

  第六章

  进入土楼的大门,是条狭长的走廊,在其左侧是一间不大的小屋,两名黑人妇女哆哆嗦嗦地站在里面,抱成一团,二人眼中都充满着深深的恐惧。

  谢文东的枪指在她二人的头上,停顿了两秒钟,随即移开,继续向内部跑去。几个箭步,他穿过走廊,进入一楼的大厅,环视一周,看到楼梯,直接跑了过去。

  上到二楼,还没等他露头,随着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横飞过来,打在墙壁上。谢文东急忙蹲下身,靠在墙后,伸手拦住后面的任长风,向二楼走廊的里端指了指,细声说道:“敌人在里面!”

  任长风拎着刀,目光冰冷,说道:“东哥,我冲过去!”

  谢文东摇头,说道:“敌人有枪,走廊太狭窄,不容易躲闪。”

  “让我来吧!”关锋跟上来,将AK47伸了出去,对着走廊盲目地横扫十数枪,接着,窜如走廊之内。隐约中,他看到一条人影闪进走廊最里侧的一个房间。他冷笑一声,嗤笑道:“我看你往哪跑!”说着,他快步如飞,冲了上去。

  他刚刚受到谢文东的器重,做上队长,需要拿出真本事来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一是做给谢文东看,二也是为了在众死囚面前立威。

  关锋如此勇猛,把谢文东也吓了一跳,他急忙跟了出去。

  只见关锋KAO在一处房门的坐侧,正探头向里张望。

  “嘭!”枪声响起,关锋猛地缩回脑袋,不过,他额头多出一条血痕,瞬间,一条血丝流了出来,他怒骂一声:“MA的,滚蛋!”他抹了一下脑门的鲜血,又将冲锋枪伸了出去,开始盲扫。

  “哒哒哒!”密集的枪声震响,回音久久不散。房间里面传出一阵阵破碎声,接着,也随着传出枪声。

  双方隔着墙壁,展开对射。很快,关锋将枪中子弹打光,他看向手下的一名死囚,说道:“把你的枪给我!”

  那死囚被关锋的凶狠震住,心声佩服,二话没说,将手中的AK47递了过去。关锋接过,继续向房间扫射。半晌,里面都没有动静,关锋深吸口气,再次探头观望,只见,一名黑人大汉坐在椅子上,正在四处寻找子弹。他嘴角一挑,笑了,突然,他吼叫出声,纵身冲了出去。

  到了那黑人汉字近前,他提腿一脚,踢在对方的胸口上,那人尖叫着,连人带椅子仰面摔倒。黑人汉字躺在地上,虽然枪中已没有子弹,但仍不放弃,抡起手中的步枪,狠狠向关锋的脚腕砸去。

  “你他MA找死!”关锋退后一步,闪开对方的攻击,抬起枪刚要还击,谢文东走了进来,出声喝道:“住手!”

  “怎么了,谢先生?”关锋充满疑问地看着他。

  谢文东向躺在地上的黑人汉子弩弩嘴,说道:“他是个残疾人!”

  经他这么一声,关锋这才看到,原来黑人汉子所坐的椅子是张残破的轮椅,人仰面躺着,挣扎着要爬起,但双腿却象木头似的,一动也不动,关锋楞了片刻,摇头而笑,嘟囔道:“MA的!一个残废竟然和我们打了这么久!”着说话,他对着黑人的手腕狠狠踢了一脚,将他手中的步枪踢飞。

  黑人大寒的衣装邋遢、肮脏,好象几个月没有洗过似的,上面还有不少破损,此时虽然被制,但仍满脸凶悍,冲着谢文东等人又是咬牙,又是咧嘴。

  “这个家伙,死到临头还这么神气!”李治全挤进房屋,用枪口顶了顶黑人的脑袋,回头问道:“东哥,杀了他吗?”李治全是是犯人中第一个改口叫东哥的,当然,他主要是为了拉进自己和谢文东的关系。

  对于别人的称呼,谢文东并不在意,他摇摇头,说道:“审问他。我要知道,这个小镇里,有多少安盟的人。

  关锋点点头,从衬衫上撕下一块布条,缠在额头,然后对手下众犯人说道:“大家把这栋楼好好搜索一遍,看还有没有敌人,小心一点!”

  “是!”虽然只制服一名敌人,但众犯人却对关锋多了几分佩服,听到他的命令,齐齐答应一声,向外走去。

  第七章

  (7)听到谢文东的话音,关锋停住手,狠狠将二人推开,然后向旁侧身,指着走廊旁边的房间说道:“谢先生,你过来看看吧!”

  谢文东看了关锋片刻,走上前来,扭头向房间里一瞧,只见那对黑人母女赤身裸体地被绑在床上,嘴里塞着破布,下身一片狼藉。谢文东两眼眯缝着,转回头,先是揉揉额头,然后深吸口气,柔声问道:“谁干的?”

  众囚犯低下头,没人敢去看谢文东的眼睛,也没有人答言,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默默无语。

  “怎么,你们敢做不敢当吗?”关锋环视众人,冷声说道:“我来时他们都在场!”说着,指向刚才被他打的那两人说道:“当时,他俩正在干‘那事’呢,被我抓个正着!”

  谢文东点点头,目光在众人身上慢慢划过,最后,落在李治全身上,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好解释!”

  “东``````东哥!”李治全此时也慌了手脚,咽了口吐沫,略带结巴地说道:“兄弟们在牢里关了那么久,都没有粘过女人味,好不容易被东哥救出来,到了安哥拉,实在是``````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猪头啊!”谢文东甩手给李治全一个耳光,低声呵斥道:“做事情不先用脑袋吗?想玩女人,可以去花钱去找啊!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吗?”

  李治全被打得一踉跄,手捂着面颊,大气都没敢喘,小声说道:“东哥,我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谢文动转身,回手从任长风的肋下拔出唐刀。

  李治全见状,脸色瞬间白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跪趴上前,抱着谢文东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东哥,你饶了我吧,东哥,原谅我这一次吧!”

  若是在国内,谢文东早一刀把他们全砍了,但是在安哥拉,正需要帮手的时候,杀掉这些囚犯,对自己会造成力量上的削弱,真遇到安盟的袭击,会少了许多炮灰。他用力地握了握刀把,闭上眼睛,沉没了三秒钟,将顶到脑门的怒火又压了下去。他嘘了口气,眼珠连转,舔舔嘴唇,用刀一指房中的二女,把她们身上绳子解开,帮她们穿上衣服。”说着,他回手将唐刀又递还给任长风。

  “东哥,你原谅我了?你不杀我了?”李治全张大嘴巴,眼巴巴地看着他。

  “快去!”谢文东喝道。

  “啊,是``````是、是,东哥!”李治全连滚带爬地跑进房间里,将那对黑人母女二人身上的绳子解开。

  刚解开绳子,两母女顿时抱成一团,放声大哭。

  李治全从地上拣起二女的衣服,边往她俩身上裹边回头对众囚犯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快过来帮忙啊!”

  “啊?啊!”囚犯们如梦方醒,一个个着急忙慌地跑进房间内,接过衣服,胡乱地往母女俩身上套。

  “东哥,这下怎么办?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无法向男主人交代啊!”任长风连连摇头,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死囚,觉得他们简直和畜生差不多,在他看来,混黑道的,强*奸是常有的事,并不算什么,只是这些人竟然连黑人这么丑的女人都要霸王硬上弓,实在是饥不择食,让人恶心。

  谢文东抹下鼻子,无奈苦笑,随口道:“还能怎么办,凉拌吧!”

  很快,众人见二女的衣服穿好,然后齐刷刷地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谢文东。

  谢文东走进房间内,一直到了李治全的面前,方停住脚步,说道:“把你身上的刀给我。”

  李治全吓得一哆嗦,急忙道:“东哥,你``````你刚才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我``````我``````”

  “给我!”谢文东两眼眯成一条缝,但那并不能遮挡住其中的精光,李治全身子一震,差点没趴在地上,他还想求饶,哗啦一声,五行兄弟拔出手枪,顶在他的脑袋上。

  完了!李治全两腿一软,身子一栽歪,靠住墙壁,差点滑倒坐地,他绝望地喘着粗气,颤巍巍地将腰间匕首拔出,双手捧着,哆哆嗦嗦的递给谢文东。谢文东接过,抬手就是一刀。

  “咔!”

  李治全脑袋嗡了一声,两眼发黑,以为自己死定了,不过,谢文东这一刀没有刺在他身上,而是刺在他脑袋旁边的墙壁上,目光幽深,冷冷瞥了李治全一眼,毫无预兆,他反手一刀,将坐在床上的那名黑人母亲的喉咙划开,接着并无停顿,顺势又是一刀,刺进黑人女儿的胸口。

  “啊?”众囚犯目瞪口呆,一个个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文东,差点忘记了呼吸。

  谢文东抓着匕首,在李治全的衣服上蹭了蹭上面的鲜血,然后,环视众人,冷声说道:“你们给我记住,这是我第一次为你们‘擦屁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谁若是再给我惹麻烦,下场将和她们一样!”

  说完,他向众人又点了点头,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出去。

  众囚犯惊骇地看着谢文东离去的背影,汗水象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面颊滴滴答答的向下淌。李治全更是满头大汗,等谢文东离开之后,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谢文东的辣手让他们无比震惊,而他散发出的压迫感更是让他们快要窒息。

  谢文东的手段虽然狠毒,不过,却让他在众犯人心中的地位变得更加根深蒂固。

  这些犯人本就是亡命之徒,目中无人,现在见到一个比他们更狠的人,心中不仅是畏惧,反而还多了几分敬佩,对谢文东更加死心塌地。

  谢文东走回一楼大厅,叹了口气,沉吟片刻,走上楼去。这时,李晓芸推着安迪洛所坐的轮椅,也走出房间,在走廊里看到缓缓而来的谢文东,二人皆满面疑惑,李晓芸问道:“文东,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刚刚出了一点小麻烦。”谢文东笑眯眯地看着安迪洛,握刀的手背于身后。

  安迪洛说道:“刚才,我好象听到了哭喊声!(葡)”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谢文东从他的表情也能判断一二,走上前来,笑道:“你听错了。”

  不等安迪洛反应过来,谢文东背于身后的手猛的向前一递,手中的匕首深深刺进安迪洛的小腹。

  “文东,你在做什么?”李晓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低头看查安迪洛,后者睁着眼睛,绝气身亡。她抬起头,呆呆地问道:“这``````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

  “我没有选择。”谢文东幽幽说道:“有时候,我必须要做一些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发生了这样的事,除了杀人灭口,谢文东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不然此事一旦让安人运政府知道,后果怎样,没人能猜到,在这个混乱的国家,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谢文东不想给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兄弟制造难以预知的麻烦。

  所以,他就来个将错就错。即使以后安人运政府追究起来,他也有解释,毕竟是安迪洛先向己方开的枪,他怀疑对方是安盟的人,将其误杀了。

  李晓芸对他这个含糊其词的解释当然不能满意,还想追问,但谢文东已向楼下走去。

  她追上前,拉住他的袖子,眉头紧皱,说道:“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不让你走!”

  谢文东一抖胳膊,将李晓芸的手震开,刚要说话,只听外面马达声轰鸣,接着,响起连续的枪声。

  他脸色一变,将到嘴巴的话咽了回去,快步向楼下跑去。

  刚下楼,就见李治全慌慌张张迎面跑来,急声道:“东哥,外面来了好多军队!”

  谢文东疑声问道:“是安人运的人还是安盟的人?”

  李治全摇头,说道:“看不出来!”

  “把灯关掉!”谢文东果断地下达命令,接着,跑到窗边,等放灯熄灭之后,探头向外望去。

  只见街道上行来数辆汽车,有绿色的军车,也有杂牌的家用车,许多皮肤黝黑、身穿便装、头上系着红色布巾的青年下身在车内,上身探出车外,坐在车窗上,手中拿着冲锋枪,向天空鸣枪,不时还传出一阵阵狂笑声。

  巡视一会,谢文东估计对方的人数至少在五十号开外,看模样不象是正规军队,属安盟匪军的可能性比较大。他缩回头,压低声音,提醒众人道:“可能是安盟的人,都做好战斗准备!”

  众人身子一震,精神紧张,缓缓地拉动枪栓。经过白天的接触,再也没人敢小瞧他们。

  很快,汽车停在路中,车里的人纷纷跑出来,向道路旁边的民宅冲去,随着一阵阵破门而入的声音,小镇乱成一团,叫喊声,呵斥声,枪声,连成一片。

  第八章

  (8)谢文东向众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都躲到楼上。众人会意,纷纷后撤,上到二楼。

  他们二十多人刚进入二楼的走廊,就听楼下咣当一声,房门被人在外面踢开,接着,传来混乱的脚步声。谢文东脑筋急转,己方这么多人,在楼内想躲藏起来不被发现基本上没有可能,一旦和对方碰面只有一战了,而且还得速战速绝,不能被外面其他的敌人发现,不然,一起冲进来,己方难以抵挡。他对任长风、格桑、袁天仲说道:“一会敌人上来的时候,全力杀掉,不要给他们开枪的机会。”说着,他又对关锋低声说道:“你带着你的手下人躲进房间里,不要留在走廊内。”

  “是!”众人小声答应。关锋领着众囚犯悄悄进入房间,五行兄弟则带着李小芸进入另一间房。

  时间不长,楼下传出说话声,听其脚步,似乎在向楼梯的方向走来。谢文东向身旁的任长风三人点点头,然后各分散到走廊的两侧。

  谢文东将安迪洛的尸体扶起,让其继续坐在轮椅上,而他身子一低,躲藏在轮椅的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大,皮靴踩在木制的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

  谢文东双眼眯缝着,手里紧紧握着那把粘满鲜血的匕首.

  安盟的匪军训练有速,枪法精准,手段残忍,和他们交战,谢文东要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而且在大规模的枪战中,再高明的身手也没有用,哪怕只是随意飞来的一颗流弹或弹片也能在顷刻之间取你性命。

  几秒钟的时间,对于谢文东几人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

  咔咔!顺着楼梯,四名手持冲锋枪的黑人青年登上走廊。

  此时,土楼内的灯早一关闭,二楼的走廊黑漆漆的,隐约中,你们看到走廊深处有个人坐在椅子上。

  “哗啦!”四人条件反射性地齐唰唰将冲锋枪端起,对准椅子上的人影,喝道:“把手举起来!(葡)”

  黑暗中的人影一动不动,好象没听到他们的话音.过了好半响,四名黑人青年相互看看,慢慢的,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到了近前,借着外面渗透进来的少量月光,这才看清楚早已断气多时的安迪洛,同样也看清了他小腹处仍在滴血的伤口。

  “这个人也死了!是谁杀死的他们?(葡)”一名青年伸手按下安迪洛脖颈的静脉,停顿片刻,急忙收回手,满面疑惑地喃喃问道。当他们进入土楼的时间,已发现了那对母女的尸体,当时他就觉得怪异,现在又看到一具男人的尸体,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间阴森的小土楼让他感到恐惧。

  “不知道!”另一人摇头噘嘴,说道:“但这喝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要找到食物喝值钱的东西就可以了。(葡)”说着,他摆着手,又道:“你们去查查二楼的房间里有没有其他人了。(葡)”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轮椅后的谢文东看准时机,突然窜出,一手捂住说话那人的嘴巴,另只手的匕首深深刺入他的后心。

  那人两眼突然大张,其中充满了惊讶与骇然,身子剧烈地抽搐几下,便软了下去,只是身体被谢文东紧紧抓着,没有摔倒。

  未发出任何声响,那人便已断气,他的三位同伴毫无察觉,正慢慢地向走廊另一侧走去.突然间,一道银光在散人的头顶闪过,接着,中间那人的脑袋竟然活生生的断落,轱辘到地上,再看他身旁,多出一人,手中握着百秒锋利的软剑.

  走到最后那青年看得真切,怪叫一声,举枪要打,可是,就在这时,他身后的棚顶又跳落一人,手中狭长的唐刀如同闪电,刺进他的后脖根,刀尖在他的喉咙前探出.

  青年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抬起的枪也随之脱手落地,直到此时,走在最前面的青年才发现异常,急忙转回头,他看到了两名同伴的尸体软绵绵地往下倒去,同时,也看到一道银光射下自己面门。

  扑哧!袁天促的软剑电一般刺进他的左眼,接着,又以更快的速度抽出,鲜血,在青年的后脑汩汩流了出来。

  袁天仲自加入北洪门以来,武功没有增长,但杀人的手法可越来越熟练。

  谢文东,任长风,袁天促连杀死四人,说来慢,实则极快,之间毫无停顿,配合得一气呵成。当格桑从一间房门后走出的时候,四人都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挠挠头发,看了看他们三人,呵呵憨笑叹道:“你们动作真快啊!”

  “是天仲厉害!”谢文东赞赏地看了看袁天仲,含笑点头。

  袁天仲受宠若惊地施礼道:“东哥,过奖了。”

  “若论当仁不让,这点你要向长风好好学学。”谢文东拍拍他的肩膀,走进房间,靠在窗边,向外观望。

  这些武装人员将小镇里的百姓都集中在土楼不远处的一块大空地上,然后将抢来的物资一件件地搬进车内。

  他们的人数比谢文东刚开始估计要多很多,环视街道,到处都有武装人员活动的身影,恐怕人数已超过两百。

  竟然有这么多人,谢文东吸了一口气,这时,李晓芸,五行兄弟,关锋等人也纷纷走进他所在的房间,站在他身旁,关锋颇有顾虑地说道:“谢先生,敌人数量太多了。”

  “恩!”谢文东双目放光地点点头。

  任长风向外望望,问道:“东哥,他们在做什么?”

  谢文东苦笑道:“在抢夺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吧!”

  “那为什么要把这些居民集中起来叱?”

  “也许……”谢文东叹口气,说道:“他们要进行屠杀吧!”

  李晓芸脸色一变,说道:“把这个小镇里的居民统统杀光?”

  谢文东说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们还有其他的什么目地。”

  李晓芸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说道:“文东,若真是这样,你能阻止他们吗:”

  谢文东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他们的人员太多,我们根本阻止不了,何况,这是安哥拉内部的问题,应该有安哥拉的人自己去解决,。我不想参与。”

  “可是,那都是一条条人命啊!难道,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死吗:”李晓芸瞪大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直勾勾瞅着谢文东。

  “非我族类,生死与我何干?”

  谢文东的思想相对来说是非常保守的.他对安哥拉,甚至对整个黑人种族,谈不上有任何感情,由于有肤色的不同,外貌的差异,文化,背景,国籍的种种差别,在他眼中,黑皮肤的人种不管男女,差不多都是一个模样,看着他们,就象看着动物似的,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难以区分,在没有利益关系驱使的情况下,要他为了他们去冒险,去拼命,在他想来那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

  李晓芸却不这么想,她以前在欧美留学过多年,思想要比谢文东开放得多,种族的观念也很淡,她娇声呵斥道:“但是他们也是人!”

  说话间,外面的情况有了变化,大批的武装份子开始抢夺人群中的儿童,把那些躲藏在妈妈怀中的孩子硬生生扯出来,仍到车上.

  顿时间,空地内哭喊声连天.

  一名年轻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和上来的武装份子撕扯起来,还咬了对方一口.那青年勃然大怒,狠狠地把她怀中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孩硬拽出来,随后一脚将她踢倒,手中的枪口一低,对着她的脑袋连扫数枪.

  近距离的射杀,冲锋枪蛇出的子弹瞬间将那位年轻目前的脑袋打碎,变成血肉模糊一团,其他居民吓得连连倒退,不少人瘫软地坐在地上,小声抽泣着.

  “混蛋!”李晓芸把外面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双眼露出火光.

  谢文东目视窗外,冷漠地说道:“抢夺儿童,强制性向他们灌输思想,训练他们成为杀人机器,将其培养成忠于领袖忠于组织的童军,这是安盟一贯的手法,其童军作战时表现出的凶残,也令全世界都为之震惊.”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组织他们?”李晓芸的语气不再平稳,变得激动,语调也提高了许多.

  “我阻止不了。”谢文东淡淡地说道。

  这种现象,在处于战乱中的国家常有发生,不是靠一两个人能阻止的,战争产生罪恶,只有国家恢复和平,才能杜绝这样事情得发生。

  李晓芸没有理解他话中的含义,怒声道:“你什么都没有做,怎么知道阻止不了呢?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我以前看错你了!你不去做,那好,我去!”说着,她突然回身,夺下一名死囚手中的AK47,透过窗户,对着外面街道上的武装份子,毅然扣动扳机。

  众人手中的枪都是上膛的,她这一开枪,只听得“哒哒哒”,连续的枪声咋响,空弹壳飞溅,前面的玻璃被打个稀碎。

  第九章

  (9)众人被李晓芸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一各个睁大眼睛,木然地看着她站在窗前的胡乱扫射。

  谢文东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暗道一声槽糕!一把将李晓芸搂住,接着,飞身扑到在地,同一时间,他大声喝道:“快隐蔽!”

  众人如梦初醒,脸色顿变,纷纷向两旁散开。

  李晓芸没开过枪,更谈不上什么枪法,一梭子打出去,没有伤到一人,子弹大多都打天上去了,她也没有指望自己打中多少敌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逼谢文东出手救人。不过,她的冲动引发的后果却异常严重,街道上的武装份子随着枪声匆忙地躲避起来,随后,无数只枪口对准谢文东等人所在的房间的窗花,一齐射击,瞬时间,枪声连城一片,密集的子弹铺天盖地地飞射而来,灰尘四起,谢文东趴在地上,抬头大喊到:“出去!快出去!敌人会在一楼冲进来!”

  众人根本不敢起身,只能一点点爬出去,进入走廊,方从地上窜起,疯了似的向楼下跑去。

  关锋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刚到一楼大厅,就在两名黑人青年推门而入,来不及细想,关锋手中枪抬起,对着二人连扫数枪。扑通!那两人惨叫着仰面道地,随着叫喊声,外面的枪声更加猛烈,夹杂着嘶声裂肺的叫喊,无数的子弹又从门外打起来。

  关锋叫道:“闪避!”说着,他斜身纵了出去。

  他的速度够快,可后面的人员反应不过来,两名囚犯闪躲不急,被射穿目门的子弹打个正着,其中年岁较大的囚犯被子弹打穿前胸,当场死亡,另外那名年轻点的囚犯左肩受伤,卧倒在地直哼哼。

  “M的!”关锋回头大声叫道:“都让开,避开玄关!”说着话,他拉着受伤的囚犯,将其拽进大厅内。

  他边指挥人向门外射击,边对身后的李治全说道:“快拿桌子,把窗户堵住!”

  李治全愣在原地没有动,他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去冒险这么做。见他没有反应,关锋急道:“快他M去啊!不然敌人冲进来,我们谁都活不成!”

  “我知道了!”李治全黑着老脸,答应一声,带着两名犯人,将大厅内的桌子顶到窗户前。

  他们刚搬过去,立刻引来对方的怒射,桌面几乎被打成马蜂窝,李治全三人也随之扔掉桌子,双手包头,趴伏在地。他回头喊道:“关锋,敌人的活力太猛了,根本顶不上去!”

  “该死的!”关锋气得锤击地面,无法挡住窗户,那么敌人可随时冲杀进来,这对已方的威胁太大了。正当他琢磨该怎么办才好时,谢文东拉着李晓芸走下楼,蹲在地上,环视战局,暗暗叹气,他们面对的敌人不是黑社会,也不是土匪,而是真真正正的军队,时间拖得越长对已方越不利,尤其是已方弹药有限,若是耗光,只能认人宰割了。他眯缝着双眼,眼珠连连转动,沉默半晌,他回头望了望,说道:“长风,你去看看后面有没有后门。”

  土楼的面积不小,这么大的楼房,想必应该有后门,只要后门不被敌人发现,那么已方还有逃脱的机会。

  任长风领令而去,急匆匆向土楼后身跑去。土楼后身有仓库、厨房、储藏室等,那里谢文东等人都没去过。

  等任长风走后,谢文东开始布置人员,进行防守,过了片刻,他有顾虑起二楼的情况,如果敌人在外面爬上来,顺着二楼的窗户进入,那情况就更加危机,无奈之下,谢文东只好分出五行兄弟前去二楼防守。

  此时,二楼成了他心中的重中之重,只要那里没事,就等于为已方多争取一条退路,当真到实在抵挡不住敌人的时候,至少自己还可以退到二楼,占据有利地形,再与之对战。

  战斗依然在继续,外面的疯狂射击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刚开始,囚犯们也在盲目的对外还击,但很快被谢文东制止住,这样的还击对敌人根本不构成威胁,反而会极大的消耗已方的弹药,得不偿失。

  他下令让众人全部停止射击,只有看到敌人或肯定敌人所在的方位时,才可以开枪还击。

  似乎觉察到土楼内没有了枪声,外面的射击随之停止.

  顷刻间,战场安静下来,这种近乎于鸦雀无声的安静,沉闷得吓人,也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心慌.场中,到处充斥着浓浓的硝烟味.

  犯人们相互瞧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谢文东的目光反而变得异常凝重,压低声音,说道:“大家小心,敌人要开始大规模的冲锋了!”

  果然!谢文东话音未落,从门外,窗外,飞进来数颗手雷,引线外,冒着淡淡的青烟.

  谢文东看得真切,脑袋嗡了一声,急忙向前飞扑,将落到他近请的手雷抓住,抖下手臂,将其又顺着窗户仍了回去.可是,这仅仅是其中的一颗而已,在大厅里,还分散地落有三颗手雷,此时再想撤出大厅,已然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谢文东的身后射出一条黑影,如果旋风,在大厅内疾速扫过,等他停下身时,三颗马上要爆炸的手雷全部都落在他的掌中,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他双手齐甩,将三颗手雷仍向房门的方向.

  “轰隆隆`````”

  连续的爆炸声在门窗外响起,接踵而来的是刺耳的惨叫声,嘶嚎声以及痛苦的呻吟声.

  这时,众人反应过来,定睛细看,原来黑影就是袁天仲.袁天仲有身好功夫,尤其是身法,更有独到之处,谢文东只是跟望月阁的长老学了一天的身法,其将其自身的格斗能力提升了一大截,更何况在望月阁学艺近二十年的袁天仲呢!

  众人的表情可谓是瞬息万变,先是惊讶,接着是喜悦,最后只剩惊骇.

  谢文东长长的呼了口气,又是赞赏又是感激地说道:“天仲,好样的!你救了我们大家.”

  听到谢文东的夸奖,袁天仲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饶饶头,正想再谦虚几句,谢文东飞身将他扑倒,同时喝道:“小心!”

  在二人倒地的瞬间,窗外,门外伸进来十数只枪口,接着,众枪齐射,十多只枪口喷出火焰,子弹把房屋内的一切都打得体无完肤.

  谢文东喝道:“还击!”

  伴随他的话音,趴在地上的众囚犯抓起枪,猛烈地向窗外,门外扫射.

  原本躲藏在窗户下的关锋,身子是没有动,但枪口却悄悄从下面伸了出去,突然开火.

  在伴随着中枪之后的惨叫声,敌人的这轮进攻总算是被谢文东等人打退了回去.

  借着这个短暂的空隙,谢文东再清点人数,发现已方又有两名囚犯被流弹打中,两个都是要害中弹,当场身亡,死不瞑目的眼睛里失去了光彩,有的只是死灰.

  无论他们是不是囚犯,无论他们以前做过多少错事,此时,看着他们身亡的尸体,谢文东心中充满伤感,他慢慢爬到二人近前,伸手扶下两人的眼泪,他咽口吐沫,转头环视众人,见关锋等人都是满面悲然,他沉声说道:“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我们还活着!做好准备,抵御敌人的第二次冲锋!”

  “是!”十四名囚犯,进入安哥拉的当天就折损了四人,众犯,们此时再也不把这躺安哥拉之行当成旅游了,到了这里,他们才发现,人命原来是这么脆弱,如此微不足道,刚才还是活生生的同伴,转眼就变成冰冷的尸体.

  谢文东又爬到李晓芸前面,见他脸色苍白的吓人,关切的问道:“晓芸你没事吧?”

  虽然这一切都是李晓芸所引出来的,但是,他话语中非但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而充满了关切.

  李晓芸慢慢抬起眼睛,看着谢文东,声音哽咽的说道:“文东都怪我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后果.....”说着:“她望向地面上的尸体,喃喃说道:他们....他们都是被我害死的.....”

  “别傻了!”不等李晓云说完,谢文东楼住李晓云的脑袋,让她扶在自己的胸前,柔声说道:“其实,你做的很对,我在黑道呆的时间太长了,势力虽然越做越大,人性反而越来越单薄了.有时候,我都怀疑,我究竟把自己的良心放在了哪里?”

  听完他的话,李晓云在也忍不住,双手搂住他的腰身,放声痛哭起来.

  众人看着谢文东,有点发蒙,刚才还狠如蛇蝎的谢文东,此时又变的柔情似水,他所表现出来的多面性,让人感到迷惑,也让人猜不出哪一面才是谢文东真正的本性.

  虽然和他离的很近,近到近在咫尺,但心里的感觉他很遥远,远到远在天边.

  谢文东象是一团迷雾,越想去琢磨他,就会越让人茫然.

  这时,任长风从后面跑了出来,谢文东揽着李晓云,举目看他,只见任长风的身上粘满血迹,唐刀也滴着血珠子,他面色一凝,目光中带着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