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贾似道都在琢磨着这纸张上的画图,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若光是看其简单粗劣的笔迹的话,应该属于一时兴起之作,而且,在落笔上也显的比较匆忙,尤其是那寥寥几笔的路线,让人咋一看去,完全就摸不着头脑。
唯一的字迹,就是‘神龙寺’三字了,以这三个字为引子,贾似道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脸上也只能是露出一丝苦笑了。
不是因为没有这样的寺庙,而是因为太多。
不说千儿八百吧,十几二十个还是可以很快找到的,而且分布在全国各地,若是每一处都要亲自去寻找一番的话,天知道要找到纸张上阵绘画的那个神龙寺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而且,这纸张上的地形图,若不能亲眼去实的考察一下的话,光是网络上的这些偶尔出现的某某神龙寺的几张建筑物的图片,实在是让人很难确认。
贾似道甚至觉得,这画面上的神龙寺,好像还是一片的废墟,似乎被人为的破坏过,如果真是哪个出名的名胜古迹,到了现在这年头,估计也早就重新修葺过了吧?这不,现在这年头都提倡旅游经济了嘛。
真要有什么好的东西,潜藏在寺庙之中,恐怕也早就被人发现了,哪还轮的到贾似道去捡漏?
拿着根雕在手上来回掂量了几下,除去大阿修罗王的形象,即便是根雕分裂成子两半之后依然还有些狰狞之外,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了。
而那块让贾似道欣喜的鸡血红翡翠,似乎给了贾似道一个提示。
其一,就是制作者知道这块翡翠的价值高昂,想要把它潜藏在根雕里面;其二,也就是说这块翡翠和纸张上所绘画的地址,有着某种联系;其三,就是先人用来愚弄后人的一时玩笑之作了。
贾似道想来想去,觉的还是第二点比较实在一些,要说这第一点,这块红色翡翠的质地,的确是达到了冰种的程度,而且,鸡血红的颜色非常的鲜艳,让人看着情不自禁的会喜欢起来,尤其是女子的话,要是猛一看到这样地红翡,更是会美目涟涟。但是,要论到其价值以及市场的流通,冰种的红翡,自然还是比不过玻璃种的绿翡翠的。而且,还是这样细小的一件东西,贾似道琢磨着,应该还不至于特意打造一个根雕来保存。
尤其是这里面还一同存放着一张莫名其妙的的“图”。
倒是第三点也还颇有些可能,中国古代就不乏一些趣人,尽管现代人偶尔会弄一些恶作剧,但是谁能保证这古代人就不会呢?
若不然,也不会弄一个大阿修罗造型的根雕出来吧?
贾似道收起纸张以及小块红翡,然后把根雕给再度劈开。至少,把中间空心部分的存在,给隐瞒了下来。然后,自然是打算回去之后,找个熟悉根雕一类的人,询问一下这件东西的制作年代了。
只有确定了其年代,再看看在那个时候,都有些什么样的‘神龙寺’吧。不管是不是这纸张上所隐藏的是什么秘密,既然被自己给遇到了,贾似道琢磨着,即便是花点时间,把它给解开,也是个很有意思地事情。
收藏,不就是玩的这么些乐趣吗?
第二天一早,贾似道就来到了神垕的古玩集市,地方不是很大,却也热闹,尤其是卖瓷器的摊子持别多。只是,贾似道匆匆的看子几家之后,以他的眼光而言,这些东西,竟然大多数都是属于旅游产品的,再看周边的人头簇动的景象,贾似道也只能是苦笑不语了。
还真是有什么的顾客,就有什么样的商品啊。
不说人气旺了之后,给古玩集市会带来什么特别的变个山摆着东西叫卖的小贩们,还是非常乐意见到如此情景的,而且,遇到不懂行的人,东西才容易出手嘛,特别是那些一知半解,又不全懂的新手,只要作旧的东西,在某一处对的上他们的认知,他们就会片面的认为这件东西是对的,正该被自己给捡到漏了,出起价钱来,绝对的是让小贩们眉开眼笑。
看着不管是卖家还是买家,几乎都是乐呵呵的样子,哪怕是一些一眼假的东西,也就是俗称的‘大路货’,都能卖出个不错的价钱。买的人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贾似道也只好是耸了耸肩,在这古玩集市中淘起来了。
淘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淘’字。
那些店铺里,贾似道暂时的还没有兴趣去观看。那儿的东西,不是特离谱,就是冲着那此旅游客来的,标明了是属于现代品,就是靠着形似,又或者是品相精美,来进行销售。
对于这样的店铺,贾似道自然是乐于赞成的,不欺不骗,哪怕是价格稍微有些虚高,但是,买家知道自己要买的是说明东西,就像是买些寻常的工艺品一样,这其中可就没有那么多的虚假成分了。
当然,贾似道自然不会仅仅满足于旅游产品,留作一个纪念什么的。相对来说,那些露天的小摊位上,对于收藏者来说,或许更能体现出一个‘淘’字的真味吧!
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位装束朴素的中年妇女,手里正捧着一面镜子,神色微微有些焦急,站在一个小贩摊位的边上左顾右盼的,那颇为忐忑的模样,自然是引起了贾似道的好奇。
刚一靠近,那位中年妇女见到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在递出手里的镜子之后,就兀自说开了:“家里的孩子,正在浙江那边念大学,暑假期间也没有回来,说是要自己打工赚几个生活费,留作考研以后之用,但是,我们做家长的哪里事先会知道这孩子要考研的事啊,那费用也没个准备,这不,只好拿出家中长辈留下的一面铜镜,想过来卖卖看,能不能筹集到孩子下半年的学费。”
贾似道看了看手里的镜子,只见这面铜镜的镜面上,还是颇有些包浆的,或许是收藏不是很妥当的原因,微微有些残损,不是很完整,至于镜子的背面以及边缘的四周,都熠熠生辉,完全显现出铜镜的那种色泽,表现比较自然。
而所谓的镜纽铉纹,从工上来看,属于典型的辽金工艺,尤其是镜子背面尘的那两条鱼,属于浮雕,这在贾似道还不是很完善的古代镜子一类的印象中,例是颇为少见。
贾似道一边把玩着,一边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大姐,您家孩子在淅江的什么大学读书啊?”
“哟,您还怕我说谎啊,我那闺女可是争气的很呢,在杭州的淅江理工大学读书。”中年妇女看到贾似道正打量着她的铜镜,似乎是有购买的意思,脸上才有了些许的笑容,道了一句,“我闺女读书的成绩可好了,他们那届,班里能上重点线的,可就两个,要不是我用女想着趁读书的时候先去沿海那边见见世面,我和她老头子都不愿意她去淅江呢。对了,小兄弟,你看这镜子能值多少钱?”
“这个?”贾似道示意了一下手上的铜镜,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可没收过铜镜。”
贾似道倒是实话实说,而且,听中年妇女的口气,对于杭州的理工大学似乎很熟悉的样子。说起来,贾似道虽然是个地道的浙江人,但是,对于这所大学,也仅仅是听过个名字而已。
其他的,也不是很清楚。
“如果能卖个六七千,我就出手了。”中年妇女听闻贾似道的话之后,心下似乎微微有些失望,“若不然,反正都不够堵资金的窟窿,卖了也没意思,还不如去亲戚家先借点。”
“呵呵,如果东西对的话,六七千还是不成问题的。”贾似道安慰了一句,而且,掂量养手里的铜镜,若真的是辽金铜镜中的双鱼镜的话,应该能到万字为单位的价格,“这样吧,如果您真的急需用钱的话,五千块钱,我收了,怎么样?”
“五千太少了,至少六千五。”中年妇女说了一句。
“那容我再仔细考虑一下。”贾似道正在审视呢,边上过来一个人,说道,“呀,双鱼镜?这可是不错的东西啊。”说着,还凑到了贾似道的跟前,想要过手,许是看到贾似道还在看,就讪讪的把手缩了回去,转而冲着中年妇女问了句:“大妹子,这东西多少钱啊?”
“大姐,对不起了,这东西这位小兄弟正在看呢。”中年妇女的回答,倒是厚道的很。
贾似道抬眼打量了一下来人,也是个妇女,不过,在年纪上,明显要比铜镜的主人来的更年长一些,看她那说话的语气,贾似道心里琢磨着,该不是遇到了个懂行的吧?
说起来,这铜镜,卖个六千五,的确不贵,再说了,人家铜镜的主人,说话中自有一股朴素厚道之风,让人心下赞赏,贾似道正准备答应下来呢,但就在看到后来的这位大姐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在贾似道的脑海里,眼前这两个人的外貌,总觉得有些许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