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刘宇飞就拉着贾似道一起出了宾馆,两人寻摸着既然都到了宝丰了,自然应该去古玩市场上逛逛。
不说宝丰这样的地方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尤其是在瓷器上,周围这一带,像汝州、禹州等可都是钧瓷、汝瓷的圣地啊。而且,刘宇飞还准备在古玩市场上找到一些自己喜欢的碧玉类的东西呢。河南省说起来,也是个文物的大省了。
不过,贾似道却对刘宇飞的打算嗤之以鼻。如果是想要在这边淘到件好的瓷器还有可能的话,那么碧玉一类的,恐怕就没什么希望了吧?只是到了古玩市场之后,贾似道却是觉得自己的结论似乎下的有些过早了。
除去瓷器一类之外,其他的东西倒也不少。
规模什么的,比起上海的城隍庙来,自然是差上许多,但是就东西的质量而言,在贾似道和刘宇飞初步的逛了一圈之后,却是深有感触。许是地方接近乡下,相当于是古玩交易的第一线了,可能存在的珍品古玩的概率也会多一些吧,很多东西,即便是小贩们自己也不是很了解,无论是好东西还是作旧的东西,都胡乱的参杂在一起,更加的考究起收藏者的眼力来。
毕竟,小贩们的东西,来源都是各种各样的,有的来自乡下收上来的,有的来自盗墓的,甚至还有些来自专门作旧的,不一而足。
刘宇飞就曾偷偷的告诉过贾似道:“别看宝丰这样的地方,本身就出产瓷器,但越是这样的地方,瓷器类的东西就越是赝品横行,反倒不如其他类的古玩,要来的更加‘真’一些了。”
当然,这东西真不真的,也只是相对的。说到这话的昧候,刘宇飞的脸上还露出了些许的意的笑容,贾似道看着就觉得别扭。敢情刘宇飞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状况,难怪还要拉着他来古玩市场呢,纯粹就是来消遣贾似道的。另外的,也不无存在着想要拉个人来陪衬的意思。比起一个人单独逛古玩市场来,有贾似道在边上,至少还能说叨说叨。
贾似道看了看周围还算热闹的市场,心下不禁感叹着自己对于瓷器的知识毕竟还是掌握地太少了一些。若不然,有着左手异能感知能力的辅助,只要贾似道能够看上东西的外在表现比较对的话,再用感知能力去试探一下瓷器的内在胎质,与瓷器所在的同一个朝代的标准器比较一下,多少还能够有些把握。
只是,这样的感知探测,一来,贾似道还不是百分百的有把握,即便是感知对了,也只能算是心理上的一种安慰吧;二来,就是贾似道至今还没有上手过什么像样的标准器,这让他脑海中的参照感知都很少,又哪里的比较呢?
“走,去那边看看。”刘宇飞看到周围地东西,虽然作假的很多,尤其是瓷器方面的,但是行人依然络绎不绝,甚至就有专门的店铺是出售旅游产品的,以供来往的游客购买,价格比较低廉,模样和一些小贩们自诩的宋代真品想比起来,一点儿也不示弱。购买地人还是颇多地,花个几十或者百来块钱,挑个自己喜欢的,也不同担心东西究竟对不对,反正买回家去放着看看,也是个不错的摆设品,纯当是留个纪念了。
贾似道寻着刘宇飞指示的那个方向看去,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有一大群人围在一个古董摊子的前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小贩正在唾沫星子乱飞的向一位顾客兜售着手里的藏品。
中国人,似乎走到哪里,都是瞧热闹的多。
贾似道和刘宇飞也不例外,当他们俩靠近的时候,明显可以感觉到眼前所进行的,只是简单的一桩交易,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究其原因,实在是这位小贩的口才也太好了一些,把自己的东西说的神乎其神,仿佛就像是他亲眼所见,亲自经历了那千百年前的岁月一样。
“您看这面青铜镜,绝对如假包换的战国的青铜器。”
您看这边的弓形钮,这款式可是只有当时的大人物的家中才能够会出现的纹饰啊,兴许就是战再四公子家中的东西呢。再看这,还有这些边沿,以及这边的镜面的成色,您是行家,这青铜器可不像是瓷器、书画一类的,可不太容易蒙的了人。”小贩说着,还把东西直接塞到了买家的手里。
在买家将那面青铜镜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查看的时候,小贩的嘴里还在介绍着这件东西的来历,只是说着说着,看了边上围观的众人一眼,声音却是小了很多,仿佛是生怕大多的人听见一样,那模样是做足了,但是,这大庭广众的,大家也都可以听的见,原来这面青铜镜是他一次下乡的时候从一户老人家里收来的,据说,还是民国那会儿盗墓的东西,老人家从祖辈传过来,都已经存了大半个世纪了。
说的煞有其事,不要说买家了,就是边上的刘宇飞和贾似道听着,也是津津有味。
不说直接出钱买了吧,就光是听这么一回故事,也值得两人站在边上这么会儿的时间了。不过,买家看上去似乎对于古玩市场上的门道还是略懂一些的,显然不会被一个小小的故事所打动,心里虽然有些喜欢,脸上的神情却还是有些犹豫。
刚想放下手里的铜镜推脱一下,边上就有一位老者站了出来,说道:“你看好了吧?如果不看了,就让我看看。”
买家将铜镜递交给老者,老者戴上老花眼镜,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放大镜,仔细的观察了起来。有一段时间之后,才将青铜镜搁置到自己的耳边,用手指轻弹了一下,听那声音很是清脆,便点了点头说道:“东西还不错,虽然品相上还有些瑕疵,但这弦纹钮清晰可见,桥形钮背上持有三道凸起的弦纹,这可是战国铜镜的重要特征之一。……对了,这东西多少钱?”
小贩立即笑脸相迎,说道:“您老真是好眼力,这把玩的动作什么的,没点真功夫可练不出来。”微一犹豫,说道,“这样吧,这青铜镜面的一边,的确有些残,再说了,您自个儿也是个大行家,肯定知道行情,一口价,三万块钱,您要您就拿去。”
老者琢磨了一下,说道:“三万块太贵了,如果品相完好的话,倒是值这个价,至于这件嘛,一万五我要了,怎么样?”
“一万五也太少了点。”小贩摇了摇头,说道,“虽然现在青铜器的行情不太紧气,但也没跌到这种地步,我收上来的时候,可是花了大价钱,不如您再出个价?”
“好吧,这东西我看着,还挺对眼的,就一万八吧。”老者稍微地提了一下自己的出价。
“这个,还是有点少啊。”小贩皱了皱眉头,开始推脱起来,“低于两万五的话,这东西还真的走不了。”
老者闻言便把手里的铜镜交还到小贩的手里,说道:“那这生意就做不成了。”说着,把放大镜重新装回到了兜里,准备走人。
小贩只能是苦笑着解释起收东西的时候艰辛之类的,大有听着伤心,闻着落泪的架势,似乎老者不花个两万五的钱,就对不起他的这桩生意了。
看到这里,贾似道心下有些好笑,推搡了刘宇飞一下,问道:“你说这东西,对不对?”
刘宇飞却是白了贾似道一眼:“我又不玩青铜器,鬼知道东西对不对呢。要是软玉类的话,倒还能说出个一二来,不过,这小贩看着太鬼精了一些,这件东西就很难说了啊。”
“这东西对不对,关人家小贩什么事啊。”贾似道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说道。
不过,贾似道和刘宇飞这边在插科打诨着,那边原先的买家,一位看着约莫在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心下却是开始着急了,没等老者和小贩之间谈妥生意呢,就横插了一脚进去。
他自己是不大懂这件青铜器,但是,刚才老者的鉴定所说的话,他听的懂啊,两万五千块钱,老者不愿意出,他愿意啊。
二话没说,直接就要和小贩交易,成交价自然是小贩嘴里的两万五千块钱了。
那话说得,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小贩闻言只能是不好意思地对老者道了个歉,转而就兴奋地和中年男子成交了。
本来嘛,和老者之间的交易还没结束,就转换了买家自然是有些不厚道,不过,正所谓商人都是追求最大利益的,老者自己迟迟不肯出价,谈不拢而被中年人给抢先了,对于小贩来说,也是件好事。说白了,就是谁给的价钱高,东西就给谁。
老者只能是对着中年男子怒目而视,嘴里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太守行规喽,这古玩市场上即便是人家打眼了,只要交易还在进行中,哪怕边上的人看出来了一般也不会提醒,除非是亲戚朋友之类的。
现在中年男子的行为明显是违反了规矩。不过,中年男子可不管这些,正把铜镜拿在手里满心的欢喜呢,对于老者的指责也就全当是耳边风了,看着交易已经完成,边上围着的人自然是散了。
贾似道和刘宇飞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再逛逛其他的地方。
只是,走了一圈,刘宇飞却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人的身后,似乎在这古玩市场上,被有心人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