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糟糕的导游,烈日当头,却带着她满公园跑,上山过桥,直到满头大汗为止。坐在长椅上,我们东拉西扯。我戏称她肯定是被公安局通缉逃到北京的,因为原来的学校里男生都开始互相残杀了。班里有不少苦恋她而无果的男生,在身上刺下她的名字。我说他们就是把身上砍得一条条的都没希望。还说她戴墨镜是不行的,因为眼睛太大,镜片遮不住眼睛。小云又笑了。妈妈给我们规定了时间,之后买了肯德基回医院。但我们比规定时间晚了很久。妈妈后来形容来公园找我们,看见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肩并肩走着。叶舒花吐,这一天的天气格外好。”
写到这儿,我还恍惚以为我们俩是携手走着。弗洛伊德曾说:“世上没有记错了这么一说,你记错了,就是心里希望这样,有了幻想。”回到医院,我们吃肯德基,电影频道在放《上帝也疯狂》,小云笑着看了会儿,我拿照相机乘机拍了她几张相片。
小云走后,我才激动地去拿她来时放在桌上的一个小袋子,她在时不想让我看。袋子里装着一叠稿纸,整整齐齐的,是一篇文章,题为《我眼中的子尤》。对于这篇文章,我已经太熟悉了,所以都没力气说它,更何况今天 (2005年1月31日)我的血小板只有3000,不能太激动。能看见小云这样认真地写我已经很感激了,文章这样开始的:“一直想写关于子尤的文章,原因有两个,因为他写了关于我的不少东西,包括随笔、诗歌、歌词,让我有了写他的动力,还有就是他的不寻常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了许多关于他的特别的形象。”
接下来就是从初二以来的一个个对我的印象,想了解我的人一定要先读这篇“入门”文章,有些
跟我交往还让小云文笔大有长进,这就是交朋友的好处。我很珍重它。5月11日晚上,和王钊打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告诉我,受我的影响,他也开始欣赏小云了,觉得她确实不错。我不禁暗自好笑,王钊每次都说我堕落,劝我不要掉进情感漩涡。可他其实就是这样,貌似有主见,实则经常变。他还向我表达了他的困惑,就是小云到底是什么时候写作业的?她上课睡觉,晚自习的时候读书,回宿舍就发短信。在中日友好医院时,还有一个特殊经历要提,三头六臂的丹云阿姨带着她姐姐和她姐姐的女儿安宁与蒙古族歌手布仁及其女诺尔曼来看我。我特地洗澡换衣服迎接,谁知高兴过头,鼻血狂流,只能老实地躺在床上。五位客人来了,我主动与他们一一握手。布仁的歌我和妈妈早早就从CD里听过,那深情无边的演唱让妈妈当时涕下而不能自制。那天,父女两人的歌唱唱出了一个草原,绵绵延延,这哪里是我小小的病房能够包容的?
诺尔曼上初一,是个极其纯洁的草原女孩儿,会自己写歌自己唱,是个“创作型歌手”,属于实力派。我请她为我的第一首歌词配曲,她配了,只可惜现在还无缘欣赏。她每次唱歌都要恭敬地站起来,一脸的正经。安宁是四中高中的,来时一身很时尚的打扮,牛仔裤衬得她腿很长。大家对她的介绍,一是她出生在美国,所以英语很好;二是她热爱摄影。为了配合这个介绍,自始至终她一句中国话没说,都在拿照相机到处拍,病房里“劈啪”声不断,等到他们快走了,我对安宁说:“你是不是照相照出惯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