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姜杳杳有些反常。
找这样蹩脚的理由,为他换了床褥?
虽然理由……因为她不小心在这里睡了一小下,睡得不舒服所以要全部换掉,听起来好似没什么问题,但细想来。
现在睡在这个地方的人也并不是姜杳杳,而是他薛岑,这样不会让她睡得更舒服,倒是会让自己不至于那么难捱。
薛岑虽然并没有觉得这个姜杳杳是真的为自己好,会心疼自己为了让自己过得更舒服才换得床褥,但薛岑的心底还是隐隐透出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怪异。
小厮的动作很快,很快两人便抱着床褥来了,两人身形利索,很快将床褥都换好,而后又将薛岑扶到了床上。
小厮带来的褥子,非常的厚实几乎是方才那床的两倍,肉眼可见的铺了很多层的棉花,不过没什么花纹图案就是普通的一张黑色褥子,褥子姜杳杳倒是不在意,毕竟上面还有一层。
但被子就不一样了,摆在外边,好不好看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厮刚开始挑的是一个绣着花好月圆的床单,可能是因为姜杳杳说了之前那个床单灰不溜秋,黑黢黢,以至于这次小厮找了这个,虽然厚实是厚实,摸着也绵软。
但……这也太花哨了!
姜杳杳但是看着就觉得自己的眼睛遭受到了折磨,最后拉着小厮到了存放被褥的地方,亲自挑选了一床被子。
她还是选了黑色的被子,上方使用银色的丝线修成的对称好看的图案,低调中又透着一点点的奢华,摸起来也是滑溜溜的很舒服,姜杳杳一眼便相中了这床。
她指着这床被子,也不顾紫月的反对,众人的惊诧,一意孤行将这床被子丢在了薛岑的身上。
薛岑冷着一张脸将被子从头上拽下来。
姜杳杳身后跟着的小厮连忙将被子整理好,整理好后,看着这床好看的被子,在往上配上薛岑那张好看的脸,姜杳杳顿时觉得成就感爆棚,心情十分舒适。
“瞧着还不错,就这样吧。”姜杳杳扭头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在姜杳杳快要走出房间之时,她听到身后那人的说话声,声音清冷又透着几分疑惑不解:“为什么?”薛岑道。
他是真的有点……看不懂这位大小姐了,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姜杳杳闻言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只是侧过脸去看薛岑。
“哦,没什么,只是来通知你一件事情。”
薛岑:“愿闻其详?”
姜杳杳:“你现在是我的仆人了。”
薛岑勾起唇笑,只是声音变得更加清冷,带着几分不寒而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小姐,前几日我好像是已经拒绝过你了。”
姜杳杳点头:“你说得对。”
薛岑:……
这次她终于转过身:“虽然你拒绝了,但拒绝无效,你是我从斗兽场带回来的,你的命是我救得,现在整个凝华院我最大,那当然我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就要你当我的仆人。”
“你没得选择。”
良久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薛岑轻笑出声,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昏暗中他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原来如此,我懂了。那便是这般了。”
少年的音色清冷如玎珰撞玉:“从今天开始,薛岑,便是小姐的人了。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深夜,夜半时分,清冷的银月高挂,月光将矗立在院中的梅树的影子拉得长长,在莹白雪地里印上梅树枝桠的黢黑影子。
四下悄然,毫无声息,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顶瓦片传来的细碎声响。
在凝华院角落不起眼的小屋,窗户被人从外边拉开,一道黑色身影一闪而过,从外进入到了雪地里。
悄无声息探进来的止戈单膝跪在地上,一身简练夜行衣,拉下面罩,垂头道:“主子。”
此时的薛岑正坐在屋内一张小桌子上,手上拿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嗯’了一声算作回答,道:“安排你的事情调查的可有结果?”
止戈:“属下这段时间从刘令山的一个亲戚入手,调查已经线索,暂还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看到结果,不过就这几日兄弟们跟踪得到的情报来说,那件事情……”
止戈谨慎,即使是主仆二人的私下交谈,并无他人,也怕隔墙有耳,说的含糊:“属下觉得八九不离十。”
薛岑点点头:“那便先这样吧,告诉他们继续盯着,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等待时机成熟。”
止戈点头,而后顿一顿,眉间眉心拧成疙瘩,纠结的表情,片刻后,还是一咬牙直接问了出来。
“主子,恕属下直言。”止戈说的艰难:“主子为何非要留在着丞相府,为何不另找一处安稳的地方藏身,此处鱼龙混杂,人心叵测……怕不是个能安稳的好地方。”
自从自家主子被带到丞相府后,这几日自家主子所处的境遇,他们都是亲眼所见的。
带进府不给治伤便罢了,在主子还重伤之际,将人又拖出来泄愤,最后身上遍布新伤旧疾,就这么被丢进了柴房关了整整两日。
这几日若不是他们时刻注意着主子的情况,在夜里为主子送来吃食伤药,主子早死在那难熬的两天了。
止戈说的义愤填膺,若不是怕坏了主子的大计,他恨不能将相府那个大小姐,还有她手下的那两条走狗,叫赵什么的玩意儿扒皮抽筋,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但薛岑却还是神色淡淡,看着好像对这些事情都不甚在意:“是吗,可我觉得还不错。”
薛岑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将地上的止戈惹得一脸疑惑:“主子?”
薛岑收敛笑意:“没事,只是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你不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止戈顿住,而后环顾四周,接着月光看到了床上那床被子,看起来好像很奢贵,主子身上的伤也被细心上过药。
“主子今日……好像比前两日要好过些。”止戈道。倏忽想起今日在主子房内待了很久的人,止戈脸色突然变得很怪异,应该不会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薛岑嘴角勾起笑意:“是啊,好了很多。”
薛岑看着眼前手中的茶盏,打量着上面的细小裂痕。
她给他的感觉好像不一样了,没有第一次见面时,虚假的令他作呕,而是变得……很有趣?说不上来的感觉,倒是让薛岑有几分琢磨不透。
不过这样也好,薛岑笑意加重,能让自己在这丞相府呆的并不那么无聊,也许会过得有意思些。
半晌后,在沉默了不知多久后,薛岑将笑意收敛:“留在丞相府并不安稳,但很安全,外头那些人是如何都想不到我会在这里,而且是丞相府有我要找的东西,那些还没搞清楚的事情……说不准也会在这里找到答案。”
言已至此,止戈已经明白了自家主子的留下来的决心:“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止戈起身微微俯身,往后推着走了几步,而后转身像进来时候一样,从窗户轻盈一跃而出,木窗碰撞发出细微声线,像是一阵风席过般,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而薛岑踱步回到床上,褪去鞋袜躺在床上,身上的软滑轻飘盖在身上。
薛岑清明闭上了眼睛。
在了却一桩心事,将薛岑安稳安顿在自己眼皮底下之后,姜杳杳登时觉得一身轻松,再加上前两日系统委婉的提醒了她。
告诉她薛岑现在的黑化值已经很多了,现在才文章开头,薛岑因为之前的经历开局就是49点黑化值,在经过了三天涨了两点之后,这几天一直稳定在51点没变。
而距离薛岑继位还有整整两年,系统告诉她可以放慢脚步,不能脱离剧情让主角的黑化值在还没有到达剧情点的时候便提前达到。
这样容易造成事故,比如向她这样的恶毒女配,很有可能会被提前杀死。
姜杳杳死掉了,后边剧情又会紊乱,最后导致一些列bug,世界再次崩溃。
所以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姜杳杳可以暂时先将刷黑化点的事情放一放,正好薛岑的伤还没好,先放他养伤,也省的以后姜杳杳做起坏事来心有不安。
姜杳杳躺平在屋里窝了两日,基本没怎么去外头走过,今日闲着无聊,跟紫月在外头逛了逛,在看到自己院子的时候,突然觉得院子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点了什么呢?姜杳杳拧眉……好像是,一个雪人?
姜杳杳眼眸一亮,对啊,自己之前生活在北方,每次下雪,管家爷爷都会在院中给她堆一个雪人玩儿,看着喜庆又好看。
还是那句话,姜杳杳是个实干派。
于是她叫了两个小厮便开始堆雪人,她搬了把椅子坐在屋前看着,但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被她随手指来的小厮堆雪人的手哆哆嗦嗦的,堆得很艰难。
最后雪人倒是也堆成了,但是就是……嗯,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
不好看。
姜杳杳有点不开心,赏了两个小厮几两银子将人打发走了,然后又点了连个人,让他们推了前边那个雪人重新堆。
她赏银都是当着那群小厮的面给的,也许是因为这次两个看到了有赏银拿,这次干活的利索了很多,不想前两个那样抖得厉害,很快就堆好了一个雪人。
这个比上一个要好看很多,至少第一眼看过去它肯定是个雪人,不像上一个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是姜杳杳还是觉得有点……报看。
姜杳杳支这头有些惆怅:“紫月,给那两个小厮发二两银子,让人走吧,去把雪人推了吧,再去叫两个来,重新堆一个。”
紫月瞪大了眼睛:“小姐,您还要再堆一个啊?”
她倒不是心疼给小厮发的这二两银子,主要是这都堆了两个了,而且这个她觉得比第一个好很多了,堆得雪人就是普通雪人的样子,换别人来说不准也是这样。
小姐还非要在外头看着他们堆,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小姐鼻尖都有些冻红了,但是还是不肯放弃,紫月有点担心小姐的身体。
姜杳杳有些丧气,但还想再试试:“最后一次,真的,这个雪人长这么丑,我不喜欢,你再去找两个人,如果这次再不行的话,就算了。”
紫月点点头,临走又给姜杳杳换了一个手炉,怕上一个烧的久了没炭火了。
紫月将赏银交给那两个小厮,小厮一脸惊喜收下。
毕竟二两赏银不是小钱,他们每月月俸才一两银子。两个小厮跟着紫月走出了姜杳杳的视线。
姜杳杳有些无聊的盯着这个雪人,虽然紫月劝她,而且这个雪人比之前第一个确实是好了很多,但是还是……丑。
姜杳杳别开眼睛,如果这次再不行,她就放弃了,虽然院子里看着空落落,真的很需要一个雪人,但若实在不行姜杳杳也没办法。
她又坐着等了一会儿,最后紫月带来一个十分出乎她意料的人。
姜杳杳看着来人,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
今日薛岑的气色看着那日好了很多,身上也不想那日一般穿的单薄,而是换上了普通的薄棉衣,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色,衣服是凝华院普通的下人衣服。
但虽然做工料子都很差,穿在薛岑身上还是说不出的好看。
姜杳杳将人上下打量一番后,道:“伤好了?这才几天,怎么就下床乱走动?”姜杳杳歪头看向站在薛岑身后方的紫月:“你让他来的?”
紫月闻言连连摆手,正想开口解释,没成想薛岑先开了口。
“我自己要来的,小姐。”薛岑道:“与旁人无干,那日我既已经答应了小姐,那么为小姐分忧便是我的职责。”
姜杳杳见他一脸坦然,而且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好像真的没事了一样,也懒得跟他再多说什么:“那好吧,去堆雪人,你知道的吧?好好堆,堆好了有赏银。”
薛岑点点头,而后转身走进雪地里。
他挑了一个很好的位置,从一开始就比那两个赢在起跑线,那两人选择堆雪人的地方像是随便找的,看起来与整个院子格格不入,看着不甚和谐。
而薛岑最后选择了在将雪人堆在梅树下,从格局上看,很好。
薛岑堆得速度很快,很快一个雪人的雏形便出现在了姜杳杳眼前,虽然只是雏形,单看比例已经便能感觉到这个雪人等会儿堆完了应该是会很好看的。
薛岑利索的举动让姜杳杳也动了几分心思,她跑出厨房找颗圆润黑豆子,还有一根胡萝卜,甚至还从房中找来一块长绸缎,用来做雪人的围巾。
等她讲这些东西都准备好的时候,薛岑已经将雪人堆好了。
雪人上下都圆滚滚的,大着肚子看着很可爱,细节也处理的很好,一个完美的雪人。
姜杳杳蹦跳着跑到雪人面前,眼底是经不住的兴奋:“真好看。”她说。
薛岑点点头,朝姜杳杳伸出手:“小姐将东西给我吧。”
姜杳杳一愣,赶忙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薛岑,两颗黑豆和一根胡萝卜,在将东西放进薛岑掌中的时候,姜杳杳不小心碰倒薛岑的掌心,是刺骨的凉,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而后她才后知后觉望向薛岑的手,已经冻得通红。
薛岑将东西安在雪人脸上,再给雪人围上长缎,最后拿来旁边的废旧木桶放在雪人头顶,至此雪人工程全部大功告成。
在他完成的下一刻,便感觉手上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手上倏忽一沉。
薛岑堆雪人的速度虽然快,但时间也并不算很短,况且这次只有他一人,在堆完之后手已经完全被冻僵,手上塞进的这个东西,险些从他冻僵的手指滑落。
他下意识握住,而后掌心便传来阵阵暖意,登时将手掌的寒意驱散不少。
薛岑低头望去,手上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铜手炉,上方雕出的花纹紧密又好看,小小的一个,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很明显是女子所用之物。
薛岑侧过头望向姜杳杳,眸底像是有一瞬间的征愣,片刻后,他将掌心的东西端着抬起来到姜杳杳的眼前:“多谢小姐,不过不必了。”
姜杳杳拧眉:“不行的,你先拿着吧,就当做是你堆了一个让我满意的雪人的奖赏,回去好好暖暖你的手,都冻红了。”
姜杳杳说的认真,并未发现道薛岑眼底讥讽。
这些收买人心的手段,薛岑见过了不知凡几,想通过这些方式手段,打一巴掌又给一颗糖吃,就像那日那个二小姐姜雪绒一样。
带着目的的接近,并不真心的关怀。
不过是骗骗小孩子的把戏。
薛岑做好准备,恭维夸赞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哪知下一刻面前的人款款开口,盯着他的手眼底满是心疼:“你可得好好保护你这双手,这样好看的一双手,要是冻伤了我会很难过的,看着就不赏心悦目了。”
薛岑:……
他嘴角的笑意凝固:“所以……小姐送我手炉是为了,小姐日后的……赏心悦目?”
姜杳杳认真点头,真诚道:“或许你从来没有发现过你的手,长得真的很好看吗?又细又长,还骨节分明,看着会让人心情很好,我很喜欢。”
薛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努力一寸寸打量过姜杳杳的一张脸,想要从上边找到一丝隐瞒或者虚假的痕迹,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姜杳杳很坦然的说着方才的话,说的很真诚,没有半分虚假。
……或许她真的只是方才所想。
薛岑脸上笑意尽失,不知为何突然就失去了看戏的兴趣,嗓音也不自觉的清冷半分:“既然这手炉是小姐的赏赐,奴才会好好保管,也会努力不让手冻伤,如此,奴才告退。”
薛岑说完便转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身后又传来少女的声音,薛岑脚步顿住,身后的声音响起。
“谢谢你今天堆得雪人,堆得很好看,我很喜欢,还有再过两日吧,等我禁足解了,你跟我走,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又是喜欢?
薛岑拧眉,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手上的手炉,不过才短短的几句话,便说了两次喜欢。
这位大小姐的喜欢未免太过廉价。
薛岑心中不耻,但嘴上还是答应,道一声:“小姐缪赞,奴才知晓了。”之后便大步流星离开了前院。
只留下姜杳杳一人,盯着好看的雪人心底是止不住的开心,又在外边看了好一会儿,才被担心她身体的紫月强行拉入了房间。
薛岑出去的时间最短,在回到下人们住着的后院之时,薛岑刚一回来便被一众下人围成一圈。
薛岑不动声色将自己与他们拉开距离。
其中一个已经等不及了:“唉,你堆得怎么样?通过小姐那关了吗?赏赐是什么,还有还有,小姐又说再堆一个吗?我们这些人还有机会吗?”
“是啊。”另一个也跟着附和:“若不是两次小姐都没点着我,要不我也想去,方才回来的小姐都一人赏了二两银子,那可是二两银子啊!”
他们两月的月俸。
众人喋喋不休,吵得薛岑头疼,他将手中的手炉提起来:“我堆得雪人小姐留下了,没有给我赏银,赐了这个手炉。”
众人一听雪人过关了,顿时也没了兴致,没轮到的垂头丧气的走掉了,也有的人看出这个手炉的精贵,比那二两银子是要贵重得多,说话阴阳怪气的。
“你算是今日收获最大的了,虽然没有银子,但这手炉可比银子精贵多了,能卖不少钱。”
薛岑朝那人的方向望一眼,心底冷笑,羡慕他的手炉是吗?薛岑将手中的手炉塞进那人怀里。
这突然的举动将那人吓一跳,赶忙又将手炉塞给薛岑:“你这是做什么?”
薛岑语气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很想要这个手炉。”
那人心思虽然很明显,但被这样当众揭示出来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扯着嗓子叫嚷:“我不要,这是小姐赐给你的,要是改日被小姐发现在我手上,我肯定要受罚,你这人心肠真歹毒。”
那人说完便转身离开,其余的人看完了好戏也都各自离去,只在最后离开时候,有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薛岑。
不过薛岑对这些并不很在意。
最后只留下一个年级尚小的,有些圆润一个小少年。
姜杳杳不知道,其实薛岑在到了凝华院第二日便开始干活了,薛岑不爱同旁人交流,小少年是姜杳杳指定照顾薛岑的人,因着这几日也就这个小少年还同薛岑说的话多些。
小少年名叫王越,王越走到薛岑面前。
看着薛岑手上的手炉,有些羡慕:“真好看的手炉,小姐对你可真好。”
小少年自小便在凝华院,没经历过外头那些勾心斗角,对于一些弯绕的事情不太清楚,单纯的很,薛岑的伪装褪去大半。
他冷笑一声,道:“对我好吗?”
王越用力点头:“对啊,你难道不觉得吗?你那日被带回凝华院,小姐可是陪着大夫出诊,一直待到了你喝完药才走的,之后两天也时不时来看看你,今日也是,虽然去堆雪人的都给了赏赐,但你不一样,小姐可是直接送给你一个手炉哎。”
薛岑闻言抿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多年的直觉告诉他,姜杳杳对他有所图,至于是什么还不清楚,但偏这几日她又表现的毫无异常,连他都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或许真的是他想错了?也许自己的直觉只是过于警惕造成的。薛岑拧眉。
“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