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缨困得不行,淋了雨吃了热乎的东西,满心满眼只想睡觉。
在第五次打完哈欠后,被赵妈妈按住肩膀,“你别跟我装困,我刚刚可是在阳台上看得清清楚楚,你下来的根本不是出租车,虽然我五六十岁了,但也不是老眼昏花。那男的是谁?正在接触的人?这么晚了没回家是跟他约会去了?”
赵晚缨靠在妈妈身上,闭上眼睛,瓮声瓮气地哀怨道:“妈,我真的好困,能不能让我睡觉?我今天出外勤抓了个持刀行凶的歹徒,回所里还要写检讨,现在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你还要拉着我不准我睡觉,我可太委屈了。”
老赵同志一听到检讨二字就上劲,“小赵同志,你怎么三天两头写检讨。想当初我在警队的时候虽然性子混,但也没像你那么刺头吧?这次是因为什么?”
“爸~你别问了,师父都已经教训过我了。”
老赵喝一口热茶,哼声道:“活该,丁勇把我当兄弟才好好提点你,你别一天到晚捅娄子让他在你背后操心。”
话题被转移,赵妈妈可不乐意了,她轰走老赵同志,“你在这里添什么乱,现在重点是检讨吗?!”
“舒护士!我的妈呀!真的不是!一时半话说不清楚。”赵晚缨倒在沙发上,抱住抱枕佯装睡觉,“我要睡觉了,明天还得上班,你们赶紧也回去睡觉吧!”
赵妈妈瞅着她这不合身的衣服,裤子松松垮垮,衣服宽宽大大,一看就是男生的衣服。
“你这衣服又是上哪来的?”
赵晚缨烦躁地坐起来,“我因为写检讨睡着醒来就是十点过出门又下雨我淋了雨在附近的花店老板那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老板突然胃炎我送人上医院然后遇上了顾医生,顾医生是我上个月救的老人家的孙子人家见我没车回家正好顺路送我回来,我的衣服和背包都锁在花店里了所以我让他送我到这儿来凑合一晚。所以,我跟他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赵晚缨砰地倒在沙发上,气鼓鼓地背对父母。老妈这个刨根问底的习惯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子!
两位长辈听她说了老长一串,也不知道提炼到了多少有用信息。
见她实在是困得不行,老赵同志扯起毯子丢在赵晚缨身上,而后拉拉舒怡小声说:“圆圆不愿意说,你还逼她,你看,生气了吧。”
舒怡撇撇嘴,戳了一下丈夫的脑袋,“早你怎么不说,就让我唱白脸!”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睡觉,你不是明天还要上班吗?”老赵拉走老婆,回头看看躺在沙发上不动弹的赵晚缨,伸手把客厅的灯关了,只留下几盏小孔灯,方便起夜上厕所。
“老赵,你没听到圆圆话里还提到了另外一个人啊,这衣服就是他的,还是个男生!”
舒怡进了房间,一拍手掌,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
老赵同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护士长,重点抓得好,一针见血。所以现在我们能睡觉了吗?我也困死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父女俩,德性简直一模一样。”舒怡拍了一下身边的人,“给我留点被子!”
一早起床,赵晚缨冲了个澡在自己房间的衣柜里翻了一身以前的衣服套上,舒怡整理衣服有一番心得,衣服拿出来倒是没有霉味。
陪着老赵出门去吃了早餐,老板乐呵跟他们打招呼,问赵晚缨现在是高几。
老赵哈哈大笑,指着她说:“我这女儿都上班三年了。”
赵晚缨长得显小这件事,她自己不是很乐意,但没办法,老天就赏了她这张脸。
吃了两口生煎包,时间要来不及了,她提溜着打包盒准备上班路上再吃,老赵叮嘱她好好听丁勇的话。
她回声知道了,就跳上了公交车。
刚一到所里,祁琪就带着笑意搓揉赵晚缨得脸,“啊呀!谁家的小妹妹到这儿来了?快让姐姐瞧瞧!”
她这一嗓子,吸引了众多同事的目光。上班时间还没到,大家都在闲聊,见赵晚缨今日穿得嫩,一件嫩黄色的连帽卫衣还有灰色格子休闲裤,头发扎着高马尾,活脱脱一个高中生的模样。他们聚到赵晚缨身边,七嘴八舌地开聊。
“小缨你的制服呢?难道今天有什么任务?”李维首先想到的是这点,转念又觉得自己多想,“有卧底任务怎么不叫上我?”
知道他是个一腔热血投身警察事业的好干部,赵晚缨拍拍他肩膀,“有什么任务还能越过你了?今天真没有什么大事。你赶紧回去休息,别凑在这儿了。”
熬了一晚上夜,李维的眼睛红得吓人,眼底的倦意很是明显。
给李维吃了一颗定心丸,赵晚缨拉住祁琪的手把人拖走,“祁琪,你这里是不是还多带了一套备用制服,先借给我今天穿一下。”
“你昨晚没回家啊?这衣服,是你以前的衣服吧?你回你爸妈家了?”祁琪是她在所里比较要好的同事,也上过赵晚缨家里吃饭,对她还是比较了解。“还有你的包去哪了?”
“昨天我又见义勇为去了,现在包和警服都被扣在花店里了。”
“代先生的花店?”祁琪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又怎么了?”
“急性胃炎,住院了。走得匆忙,所以我的东西也被锁在里面,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发现花店还没有开门,我中午再去碰碰运气。这家店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吧?”
赵晚缨一语中的,cherry blossoms自打代清川接手以后,雇佣的员工有些花痴,他索性都辞退了,选择自己打理。现在老板在医院,这卷帘门也紧紧关着。
她从花店溜达回来,准备去一趟医院,却收到顾医生的电话。
“小缨警官这周末有时间吗?爷爷说钓了几条大鱼,要做全鱼宴。”
本就答应过要去看望顾爷爷,现下对方已然邀请,赵晚缨也没有理由再去拒绝,“我周末应该没事。”
“那我周六下午一点过去接你。说好了啊!”
生怕她拒绝,顾常易赶紧挂断电话,他捏着手机举起拳头做了个庆祝的动作,猝不及防被走过的人瞥了一眼。
这位脸色很是苍白,留着长发,顾常易差点以为是位女性,再看到他明显的喉结,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顾医生。”
顾常易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折转回来跟自己说话,疑惑地盯着他,“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觉得顾医生有些眼熟,可能在哪里见过?”
这类似搭讪的路数倒是让顾常易有些恶寒,对面人这一头长发披在肩上,有种雌雄莫辨的精致美。但他是十足的异性恋,对对方这种话生出免疫甚至想逃的感觉,这么想着,他也就如此做了,顾常易临走时回了句,“先生想必是认错人了。”
张展羽从拐角处拎着东西过来,迎面差点与脚步匆忙的顾常易撞上,他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短信,抬头就看见脸色不好的顾医生,对方错开一步冲他点点头,大步流星离开。
这是怎么了?就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此时猛兽正站在电梯口发呆,看着跳动的数字,不知在想什么。
张展羽叫了他一声,把手机递过去,“赵警官在找你。”
电话是陌生号码,不过落款是赵晚缨。
代清川的情绪莫名好了些,看清楚短信的内容,“你下午给人把东西送过去吧,另外,表达一下我的谢意和歉意。”
“代先生不亲自去?”
代清川睨他一眼,似乎觉得他的话很是多余,“不记得昨天她说的话吗?”
昨晚赵警官一再强调不要送花了。张展羽掀开低垂的眼皮,“坏人要我做?”
“别送花不就行了?”代清川哼笑几声。
根本不是送花的事,明显赵警官就不喜欢被人大张旗鼓地宣传。张展羽没继续接话,这位代老板想一出是一出,他照办就是了。
“刚刚我看见顾医生匆匆忙忙地离开,不会是因为你吧?”虽然他不爱笑,但内心里装着一个八卦缸子,什么都想往里装,特别是涉及到代清川的事情,能记上十年八载。
“展羽。”代清川频频看他,“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有去做狗仔呢?估计比跟着我要赚钱。”
张展羽扶了下眼镜,“最近某大花和导演在一起的消息,就是我给杂志社提供的。”深藏功与名。
“我真是小瞧你了啊!你是在我家别墅的时候拍到的吧?这钱是不是该分我一半?”代清川转过身来,吃了一惊,他伸手出去,却被张展羽无视,对方径直走进电梯。
“钱都用在装修款里了。”
代清川哼哼。
“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顾医生走得这么匆忙。”
张展羽依旧不死心。
代清川毫不在意地说道:“我不过就是问了他一句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有些眼熟而已,他就跑了。我有说错什么吗?”他还很委屈,指着自己的脸,双手摊开,表示很无辜。
张展羽瞥他一眼,按下负一层按钮,“可能他以为你对他感兴趣吧。”
就他?代清川冷哼一声,“我眼光没那么差,何况我对男的也不感兴趣。”
顾医生又不知道你留长发是因为啥,产生误解也是人之常情。张展羽暗自腹诽。
“周末我回家的事情你跟她说了吧?”代清川换了个话题。
“嗯。董事长说会在家等你一起吃饭。这次你们两个别吵架了。”
“展羽,我是不想跟她吵啊……”
代清川拖长音,夹杂着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单身的人都有一个催婚八卦的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