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脸上露出笑意,若能和安若若在一起,他的世界也便有了光彩。
淑妃见他这个表情只觉得一阵心梗,若是现在还能再生一个,她定然不会再管二皇子。想到闻人衍对她的冷淡,她眼神中也越发暗淡。
“母妃在宫中步履维艰,也不祈求你能多帮帮忙,但你万不可耽于情爱,”淑妃严厉说道,“你要知道,你已经踏上了夺嫡这条路,若是败了,那就是一个死!”
二皇子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烦躁,他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掀掉:“你只知道夺嫡,你还不是为了你的位子?母妃可曾有为儿臣想过?”
淑妃眼睛都快瞪大了,她在宫中都快自身难保还想着过来看他,为他想办法,他却如此对自己这个母亲说话?
周围的宫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这两个脾气不好的主子发现,自己就要有麻烦了。
二皇子对淑妃怒目而视:“儿臣从为想过夺嫡,做一个王爷究竟有何不好?若若那么单纯善良,你却要安排一个人插在我们中间,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你!”淑妃指着眼前的儿子,气得浑身发抖。
二皇子也是越想越气,他强硬要求道:“我要娶若若为平妃,哪怕正妃不是她,她也必须在地位上与正妃等同!”
淑妃听到这番话,更是怒极,只觉得呼吸困难,却是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旁边的宫人们顿时惊慌道:“不好了,娘娘晕倒了!”有宫人立即准备去传太医,却被二皇子制止。他只以为是母妃故意为之,就为了让他服软,于是站在旁边冷眼观看。
直到过了一会儿,淑妃仍然没有动静,二皇子才察觉不对,连忙让宫人们去请太医。
此时他心中也是忐忑,若是淑妃出了什么事情,他也要糟。
太医把脉之后,目光凝重,对着二皇子行了一礼,说道:“殿下,淑妃娘娘这是怒火攻心晕过去了,娘娘这些日子郁结于心,今日受了这番刺激,才会晕厥,以后只要好生养着,心平气和便好。”
“郁结于心?”二皇子看向侍奉淑妃的宫人,“母妃为何会郁结于心?你们应当知道吧?”
此事牵扯到宫闱秘事,太医识趣地留下一个清心静气的方子便离开了。
宫人们低着头,不敢说话。二皇子随手指了一位宫人,说道:“你来说,我母妃这些日子是怎么回事?”
“殿下,淑妃娘娘这些日子过得苦啊!”对方哭诉,“陛下这些日子以来从未进过娘娘的宫殿,只陪着皇后,这些日子便有不少人对娘娘落井下石。”
二皇子眼中也染上怒色:“这些人小人竟敢如此欺辱我母妃!”
“皇儿,”此时淑妃慢悠悠地转醒,“皇儿,你糊涂啊!”
二皇子此时也不再对着淑妃生气,而是在旁边耐心地听着淑妃对自己的劝谏。
淑妃撑着力气说道:“我何尝不想让你活得自在一点,可你母亲被陛下偏宠十多年,你也曾是你父皇最宠爱的儿子,你除了夺嫡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
见到二皇子眼神中有动摇之色,淑妃又劝道:“你若真喜欢那丫头,不过是娶她做个侧妃,等以后你当了皇帝,想要封她当什么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别忘了,我们娘俩的命现在可是握在你的手里。”
二皇子浑身一震,他强忍着心中酸涩说道:“是儿臣错了,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若若的父亲已经被父皇厌弃,我不能娶她,儿臣会好好准备与吴小姐的大婚。”
见到二皇子终于懂得了一些道理,淑妃也松了口气。
闻人衍今日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之前朝中积压的事情,都让他带领着朝臣加班加点地干完了,接待蛮族皇子的事情也被他推给了太子和王卓,自己倒是得了闲,准备带着皇后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皇后也是世家出身,多年来都被这皇宫给困住了,原本她应该规劝闻人衍,让其勤于政事。可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再离开过这个皇宫,心中也是十分渴望着离开皇宫去外面走走。
闻人衍更是巧舌如簧,说了不少大道理,这才让皇后点头答应。
“既然是体察民情,那就应该‘大隐隐于市’,还请皇后换上布衣,随朕一道出发。”闻人衍又提了一道要求。
既然都已经出宫,那换一套衣服确实没什么,皇后也答应了。
说是微服私访,但也有一队侍卫在两人前后扮成百姓的模样保护着,皇后也安心了些许。
宫外这些日子格外热闹,不少人都听说有蛮族的王子过来了,蛮族在他们心中都是十分可怕的形象,不少人甚至以为他们长着八只手和六个头。好不容易有了活的蛮族到了京城,大家就像是看猴一般,纷纷跑到京城这边来。
也因此,元烈和安若若的湖边相遇被大家传的神乎其神。第一个人说的可能是安定侯府的小姐在湖边被蛮族王子非礼了,后面的人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安定侯府的小姐被蛮族王子抓回去吃了。
皇后多年没有出过皇宫,见到京城这么热闹,脸上浮现笑意:“臣妾小时侯和母亲出来游玩,见什么都觉得新奇,这一晃便是几十年了。”
闻人衍笑道:“若皇后不介意,可以把朕当成你的母亲,回味童年。”
皇后瞥了他一眼便一个人朝前走去,闻人衍这些日子越来越喜欢逗她了。
街市繁荣,百姓和乐。既然说好是来体察民情,闻人衍也没有闲着,而是拉着皇后坐在一个茶馆就和里面的人唠嗑。如这些年米价如何,油价如何,家中的孩子是否读过书之类的。
他看起来倒像一个经常来茶馆喝茶的老客,众人也都没有怀疑。这些年米价还算稳定,只是不少人家为了交税,都不得已卖了田,落到无田可耕的地步,好在当今陛下仁德,今年更是让不少豪强将自己吞下的土地都吐了出来,又减少了税收,众人手中这才逐渐有了些许余钱。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闻人衍也给大家都敬了一杯茶。
喝完了茶,大家也意犹未尽,说起最近的趣事:“听说了吗?那蛮族的妖怪在湖边把安定侯府的小姐给吞了!”
“啊?真的啊?我怎么听说是蛮族的妖怪打死了安定侯府的小姐?”
“不是吧?不是说那妖怪把安定侯府的小姐撕成两半了?”
闻人衍和皇后面面相觑,这里面除了人物是对的,就没一个对的。他对皇后小声说道:“没这回事,我派人看着呢,估计那蛮子是看上对方了。”
皇后脸上也带着些许薄怒,无他,安定侯府就一位小姐,前些日子太子和二皇子还因为这姑娘生出了些许事端。
“陛下,非臣妾不能容人,但这姑娘应当也有问题。”皇后说道。一个世家小姐,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就那么恰好与蛮族的王子碰上了?安定侯被闻人衍厌弃,正是需要小心谨慎的时候,又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姑娘在这个时候出门。
闻人衍赞叹道:“什么都瞒不过皇后,她的确是有意与对方相见,王卓已经查出来了,安定侯似乎是想要拿这蛮子做筏子,朕也就看看戏。”
皇后的眼神中仍有担忧:“陛下就这么放任他们?倘若他们真的做出了有损大周利益的事情,那又该如何?”
“太子和王卓都在呢,他们办事,你总得放心的。”闻人衍安慰道,“再说了,朕并不觉得他们有那么聪明。”
想到了闻人衍曾笑着跟她描绘过元烈在宴席上的表现,皇后也放宽了心。
也便是这越演越烈的传言,让安定侯知道了那天和自己女儿在一起的正是蛮族王子元烈,心中顿时一阵激动,他连忙找到安若若,眉飞色舞地说道:“若若,我的好女儿,为父错怪你了。”
安若若见到安定侯过来,垂下眸子,眼神中更是闪过一丝厌恶:“父亲哪里的话,女儿已经不记得父亲曾怪过我了。”
安定侯连忙道:“是了,父女怎么会有隔夜仇。为父听说蛮族王子心仪于你,我们也好好准备一下,我们的荣华富贵近在眼前了!”
安若若看着眼前的父亲,很想问一句他有没有想过若自己失误了,那蛮族皇子会对她如何。可惜眼前的父亲满脑子都是恢复安定侯府的昔日荣华,连自己一直宠爱的女儿也可以牺牲。
她低下头,说道:“女儿定然会完成父亲所托。”
“好!”安定侯大喜,“为父这就给王子下帖子,请他来府上一叙。”
另一边,黑眼圈日益加重的王卓看到探子回禀的消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安定侯以前看着不像是没脑子的啊?居然在这个节点请那元烈到他家去,他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探子说道:“他似乎是想用那流言做筏子,借口亲自向蛮族王子道歉,旁人看来自然也不会有何奇怪的地方。”
王卓动作一顿,差点忘了还有个离谱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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