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奥勒良用英勇的行动和审慎的作为,好不容易恢复伊利里亚边疆的安定时,阿勒曼尼人却又大动刀兵。虽然经过伽利埃努斯的收买和克劳狄的惩治,但是在冲动的年轻人的怂恿下,有4万名骑兵出现在战场,步兵的人数还要多一倍。蛮族为了满足贪婪的抢劫,开始是以雷提亚边疆的几个城市为目标,在获得成功以后胃口加大,迅速进军,从多瑙河到波河这一带都惨遭蹂躏。
皇帝很快获得了蛮族入侵的消息(公元270年9月),知道他们在劫掠完后就会撤离,于是很快集结了一支常备军,沿着黑希尼亚森林的边缘,安静而迅速地进军。阿勒曼尼人满载着从意大利抢来的战利品,退回多瑙河的南岸,根本没有怀疑对岸会有什么状况。罗马军队占据有利的位置,隐藏在那里准备要截断他们的退路。奥勒良并没有惊动蛮族,让他们以为自己很安全。在没有受到干扰的状况下,蛮族有一半的兵力渡过河来,他运用这样大好的机会发起攻击,很轻易地获得胜利,过人的指挥才能适时发挥,让罗马军队占尽优势。他把军团排成半圆形阵式,左右两角越过多瑙河,横扫正面敌人后突然向中央压迫,把日耳曼人连后卫一起包围。失去斗志的蛮族不管从哪个方向望过去,都只有一片荒芜的田野、水深而湍急的河流,以及胜利在望而且绝不手软的敌人,真是感到万念俱休。
阿勒曼尼人陷入这种悲苦的处境,唯一的指望就是恳求和平。奥勒良在营地前方接见使者,摆出刁斗森严的壮盛军容,显现罗马军队有强大的战力和高昂的斗志,军团全副武装、井然有序地排成阵式,保持使人畏惧的肃杀气氛。各级主要的指挥官,在位阶标志和仪仗的簇拥下,骑着战马位列皇帝御座两边。后面陈列着皇帝和先帝的神圣画像、金色的鹰帜,以及军团的各种名衔,所有的文字都用黄金刻成,耸立的矛尖闪耀出一片银色光芒。奥勒良肃然端坐御座,他那雄伟的姿态和庄严的神情,使得蛮族无比敬畏,意识到这是掌握着他们生死大权的君王。使者不觉哑口无言,俯伏在地。他们奉命起身并获准发言,在译员的协助下,他们为背信的不义行为提出很多借口,夸大自己的功绩和战力,说是受到命运的播弄才会离开自己的家园,知道和平是对大家都有益的事情,同时还带有不识时务的自信,要求罗马付给他们大量的补助金,作为他们与罗马联盟的代价。皇帝的答复极为严厉而且毫不通融,对他们要与罗马联盟表示轻视,更愤慨于他们竟敢提出条件。他指责蛮族既对战争艺术无知,也不知遵守和平的规定,在最后要他们退下去之前,他开出自己的条件要他们抉择,只有投降才能得到无条件的宽恕,否则就会在他的震怒下自取灭亡。奥勒良已经将遥远的行省放弃给哥特人,但是要相信或者饶恕这些反复无常的蛮族,实在太过危险,他们在旁虎视眈眈,意大利随时会大祸临头。
就在这次会面以后,发生了一些出乎意料的紧急状况,需要皇帝亲临潘诺尼亚。他交代部将要很谨慎地完成歼灭阿勒曼尼人的工作,不论是用武力还是用饥饿的手段。绝望中的奋斗常会胜过坐待成功的来临,蛮族知道不可能在渡过面前的多瑙河后,再冲过罗马人防备森严的营寨,于是决定击破围在后面的哨所,那里不仅兵力较少而且警戒也不够严密。经过大家奋不顾身的努力,从不同的道路奔逃,全军转过来又指向多山的意大利。奥勒良原来认为战争即将结束,敌军全数被歼,接到阿勒曼尼人逃脱的消息感到极为痛心。米兰地区即将受到蛮族的蹂躏,军团已经受命在后追赶,但是部队过于钝重无法发挥作用,敌人迅速飞奔逃走,步兵可以保持骑兵那样敏捷。几天以后皇帝亲自赶来援救意大利,率领他所选用的协防军(其中有人质和汪达尔人骑兵),以及所有参与过多瑙河战役的禁卫军。
阿勒曼尼人的轻装部队,散布在阿尔卑斯山到亚平宁山之间广大的区域。奥勒良和他的部下要不断保持警觉,去找寻、进攻、追击这些数量庞大的小股蛮族武力。虽然这是场杂乱无序的战争,但是有三次会战不能略而不提,双方的主力投入到惨烈的战斗中,成功确实来之不易。第一次是在普拉森舍附近的战斗,罗马人受到严重的打击。当时那位作者极为偏袒奥勒良,根据他的说法,危险的程度好像帝国会就此瓦解。狡猾的蛮族在森林里列阵,趁着薄暮昏暗之际对军团发起攻击。在长途行军之后,部队疲倦而又混乱,几乎无法抵挡他们狂野的冲锋。但是,经过一番可怕的杀戮以后,熬过难关的皇帝很坚决地重新整顿军队,甚至还能保持荣誉不致一败涂地。第二场会战发生在翁布里亚的法诺附近,500年以前汉尼拔的兄弟就是在这里失去性命。
日耳曼人到目前为止,一切还都很顺利,于是沿着艾米利亚大道和弗拉米尼亚大道进军,打算要掠夺没有防卫能力的都城。奥勒良始终注意罗马的安全,追蹑在后面跟踪而至,等到决定性的时刻到来,就在此地发起攻击,阿勒曼尼人受到惨败再也无法恢复。逃走的残余人员在靠近帕维亚的第三次会战中全数被歼,意大利从阿勒曼尼人的入侵中得到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