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执掌北大后,主张兼容并包、学术自由,不同专业、不同立场、不同资历的学者专家都请来北大,陈独秀、李大钊、李四光、胡适、章士钊、梁漱溟、辜鸿铭……人称蔡元培是“古今中外派”。
蔡元培
曾用名:蔡振、周子余
出生地:浙江绍兴山阴县
生卒年:1868年1月11日~1940年3月5日
婚姻状况:三次婚姻,元配是包办婚姻不幸福,于是就有了后两次现代婚姻的尝试
职务:北京大学校长
主要成就:革新北大,开“学术”与“自由”之风
代表作品:《蔡元培自述》、《中国伦理学史》
名言:囊括大典,网罗众家;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梁漱溟
出生地:北京
生卒年:1893年10月18日~1988年6月23日
婚姻状况:两次婚姻
主要成就:中国最后一位儒家,现代新儒家的早期代表人物之一,乡村建设运动实践者
代表作:《中国民族自救运动之最后觉悟》、《乡村建设理论》
名言:我愿终身为华夏民族社会尽力,并愿使自己成为社会所永久信赖的一个人
章太炎
曾用名:章绛
出生地:浙江余杭
生卒年:1869年1月12日~1936年6月14日
婚姻状况:三次婚姻,三婚时已经75岁高龄
身份:民主革命家、思想家、朴学大师
学生:当时北京大学有名的教授,大多出自于章太炎的门下,如:黄侃、朱希祖、钱玄同、鲁迅、沈兼士等。章太炎为人戏谑,以太平天囯为例,封黄侃为天王,汪东为东王,朱希祖为西王,钱玄同为南王,吴承仕为北王
主要成就:与蔡元培等合作发起光复会,主编同盟会机关报《民报》,任孙中山总统府枢密顾问
代表作品:《章氏丛书》、《章太炎医论》
黄侃
曾用名:初名乔馨,庠名乔鼐,后更名侃,字季刚。晚自署量守居士
出生地:成都
生卒年:1886年4月3日~1935年10月8日
身份:语言文字学家
老师:章太炎、刘师培
学生:范文澜、金毓黻、杨伯峻、龙榆生、陆宗达、殷孟伦、程千帆、潘重规、徐复等
主要成就:与章太炎并称“章黄之学”
代表作:黄侃去世时年仅50岁,未出版任何著作,却成为海内外公认的国学大师
马一浮
曾用名:马福田
出生地:浙江绍兴
生卒年:1883年~1967年
婚姻状况:一次婚姻
评价:儒释哲一代宗师,引进马克思《资本论》的中华第一人,周恩来称其为“我国当代理学大师”
主要成就:从1912年或1913年起至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之前,他一直在杭州,孑然一身,身居陋巷,潜心研究儒、释、道等中国传统文化
代表作品:《泰和会语》、《宜山会语》、《尔雅台答问》、《马一浮篆刻》等
蒋廷黻(1895~1965):历史学家,民国时期外交家,台湾某研究院院士。湖南宝庆人。就读于派克学院、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获哲学博士学位。历任南开大学、清华大学教授,清华大学文学院院长、历史系主任。1935年以非国民党员的学者身份参加国民党政府,任行政院政务处长,从此离开清华大学从事外交事务,1945年被任命为中国驻联合国常任代表。
张伯苓(1876~1951):近代著名教育家,南开大学的创办人,天津人。曾在北洋水师学堂学习,成绩优异,毕业时正逢中日甲午战争,北洋水师大败,遂萌生退意,转而投身教育。先后办有南开中学、南开大学、南开女中、南开小学和重庆南开中学等,西南联大时是三位校长之一。1938年加入国民党,历任国民参政会副议长、中央监察委员、国民政府考试院院长等职,1951年逝世于天津。因倡导奥林匹克运动,有“中国奥运第一人”之誉。
⊙蔡元培执掌北大后,主张兼容并包、学术自由,不同专业、不同立场、不同资历的学者专家都请来北大,陈独秀、李大钊、李四光、胡适、章士钊、梁漱溟、辜鸿铭……人称蔡元培是“古今中外派”。
⊙清朝末年,马叙伦去拜访蔡元培,看见蔡元培大冬天里只穿着单薄的棉袍,冻得发抖、流鼻涕,一问,原来是把棉衣送人了。
⊙蔡元培待人很客气、随和,别人有什么请求,蔡很难置之不理,经常有人请蔡写职业介绍信,蔡立刻就写。不过,政府要员们一看是蔡写的介绍信,反而置之不理。
⊙北大有一排教员休息室,人称“卯字号”,这里聚集了一批北大文科的著名教授:陈独秀、朱希祖、胡适、刘半农、刘文典,以及校长蔡元培。奇特之处是,这些人都是属兔的,老中小兔子齐全。
⊙黄侃爱骂人,看谁都不顺眼,在北大,他把和蔡元培比较亲近的教授都称做“曲学阿世”,即给蔡元培拍马屁,所以这些人他都骂。久而久之,“阿世”就成了去校长办公室的代名词,谁去见了一趟蔡元培,就说“本人今天阿世了一次”。
⊙黄侃是湖北人,陈独秀是安徽人。早年在日本时,陈独秀说湖北没出过什么文化名人,黄侃愤愤不平:“安徽出了很多人物,未必就是足下,湖北没出什么人物,未必就不是我!”后来两人又同在北大任教,陈独秀创办《新青年》,批孔教、宣传新文学,黄侃则使劲攻击新文学,宣称“八部书外皆狗屁”。
⊙陈独秀、胡适、钱玄同、刘半农、鲁迅、周作人等聚集在《新青年》周围,刘师培、黄侃、陈汉章、马叙伦等则成立《国故》月刊社,相互唱对台戏。
⊙《新青年》倡导白话文,刚创办时,不受关注,钱玄同和刘半农就联手演了一出“双簧戏”:钱玄同演“白脸”,猛烈攻击《新青年》,并凭空推出正大红大紫的林纾为反对派领袖;刘半农演“红脸”,痛斥钱文,并骂林纾为“桐城谬种”。林纾见了大动肝火,接连在上海报纸上发表长文怒斥刘半农,就在这骂声中,《新青年》自我炒作目的也就达到了。
⊙民国时大学的国学部入学试题,一般都在题目下注明“文言、语体不限”,但有两家例外,一是北京大学,胡适规定,“限用语体”,即白话文字;二是南京中央大学,黄侃在这里任教,特别规定“限用文言”。
⊙清朝末年,陈独秀在上海加入爱国协会,天天和杨笃生等试验炸药,蔡元培也常去参加。
⊙1919年,陈独秀的儿子延年、乔年来北大看望他,但他们不被允许直接进家,而是像其他人一样,各自准备一张名片,上书“拜访陈独秀先生”,下署名号,方得见。
⊙北大学生毕业时,师生在一起照相留念,老师们坐在前一排,学生们站在后边。陈独秀恰好和梁漱溟坐在一起。梁很谨慎,把脚收在椅子下面;陈很豪放,把脚一直伸到梁的前面。相片出来以后,陈独秀一看,说:“照得很好,就是梁先生的脚伸得太远了一点。”学生说:“这是先生您的脚。”陈仔细看过,哈哈大笑。
⊙陈独秀和蒋梦麟都是前清秀才,秀才分两种:考八股时进的秀才,称为八股秀才;后来八股废掉,改考策论,则称策论秀才。在时人看来,策论秀才不如八股秀才“值钱”。一次陈问蒋:“你那个秀才是什么秀才?”蒋答:“策论秀才。”陈大笑:“那你这个秀才不值钱,我是考八股时进的八股秀才。”蒋连忙作揖:“失敬,失敬。”
⊙陈独秀和蒋梦麟有一个相似的习惯,吃饭性急,总是先上来什么菜就使劲吃什么,等到好菜、大菜端上来时,两人已经吃饱了。人笑这俩是“同病相怜”。
⊙1917年,蔡元培出任北大校长,提出了“兼容并包”的办学宗旨,他聘请怪杰辜鸿铭为北大英文系教授。有人表示难以理解,蔡元培说:“我请辜鸿铭,因为他是一位学者、智者和贤者,绝不是一个物议沸腾的怪物,更不是政治上极端保守的顽固派。”
⊙国会与学生间不断有冲突,国会准备弹劾北大校长,学生们便发动示威游行,高举画着猪猡的旗帜,大骂国会。辜鸿铭既看不起学生,也看不起国会议员,对蒋梦麟说:“你相信民主,这实在是民狂!”
⊙熊十力曾有怪病,不能坐、只能整天站着,大冬天不能穿皮毛衣服。
⊙20世纪30年代,学术界将熊十力、梁漱溟和马一浮称为“三圣人”。熊的学问做得很出色,性格却怪得出了名。他说胡适提倡科学,科学知识却不如他;冯友兰不认识字;金岳霖的学说是“我论”。有一次,梁漱溟为学问方面的事,与熊发生了争论。熊脾气大,喜欢骂人、打人。争完了,熊乘梁转身的机会,跑上去朝梁就是三拳头,口里还骂他是“笨蛋”。梁了解熊的个性,没加理会就走了。
⊙孙传芳驻扎杭州,慕名前去拜访马一浮,马不见。马的家人怕得罪孙,便劝说道:“是不是可以告诉他您不在家?”马说:“告诉他,在家,不愿相见!”
⊙熊十力通脱旷达,不喜雕饰。一次王元化来家里拜访,熊正在沐浴,熊就坐在澡盆里与王聊天。废名亦是怪才,十分尊重其同乡前辈熊,但在学问上则常与他争执不休,有时双方闹得脸红脖子粗,甚至发生扭打,废名往往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第二天废名再来,两人又和好如初,谈笑风生。
⊙有一次,熊十力在一个朋友家吃饭,一个小孩子要吃桌上的一块肉,熊抢了过来说:“我身上负有传道的责任,不可不吃,你吃了何用?于是坦然吃下。”
⊙蔡元培掌北大不久,想请梁漱溟来北大讲印度哲学。梁当时24岁,中学毕业,于是自谦学浅,不敢应承。蔡元培反问:“你说你教不了印度哲学,那么,你知道谁能教吗?”梁说不知道。蔡说:“还是你来吧!你不是爱好哲学的吗?我此番到北大来,定要把许多爱好哲学的朋友都聚拢来,共同研究,互相切磋,你怎可不来呢?你不要当是来做老师、教别人,你当是来合作研究、来学习好了!”
⊙胡适写了一篇反对梁漱溟的文章,梁看过后说,请胡屈尊费些心思把自己的文章看过以后,再下结论,不要“像看北京的《晨报》一样,匆匆五分钟便看完”。
⊙抗战中,梁漱溟给儿子写信:“我不能死。我若死,天地将为之变色,历史将为之改辙。”
⊙辜鸿铭在课堂上对学生们讲过:“中国只有两个好人,一个是蔡元培先生,一个是我。因为蔡先生点了翰林之后不肯做官就去革命,到现在还是革命;我呢?自从跟张文襄(张之洞)做了前清的官员以后,到现在还是保皇。”
⊙清末,上海张园成为爱国人士日常聚会的地方,章太炎、蔡元培、吴稚晖等去得最勤,经常登台演讲。吴稚晖演讲时,就跟演戏一样,声情并茂外加各种动作;章太炎上台时,不从后面的台阶上去,非要从台前爬上去,到了台上,说不了几句话,只不断重复“必须革命,不可不革命,不可不革命”,然后下去。
⊙辜鸿铭曾宴请欧美友人,点的是煤油灯,烟气呛鼻。有人说,煤油灯不如电灯和汽灯亮,辜鸿铭笑说:“我们东方人,讲求明心见性,东方人心明,油灯自亮。东方人不像西方人那样专门看重表面功夫。”
⊙张作霖主政北京期间,辜鸿铭经人引荐想在张作霖处谋份差事。张见到辜后问道:“你能做些什么呀?”这一问,让辜鸿铭很难堪,因为辜除了口才和学识让西洋人佩服外,确实无甚建树。从此以后,辜遂断绝了再度从政的念头,安心做起学术来。
⊙五四运动后,北大教授开会讨论挽留蔡元培校长的事情,辜鸿铭上台发表意见,也赞成挽留蔡元培,不过他的理由是:“校长是我们学校的皇帝,所以非得挽留不可。”
⊙1903年,章太炎、章士钊、张继、邹容四人,在上海结拜为异姓兄弟。这一年,章太炎34岁,章士钊22岁,张继21岁,邹容最小,才18岁。
⊙“苏报案”后,章太炎在上海租界的洋人监狱中关了三年,出狱时,朋友们来接他,一看,坐牢三年反而把章太炎坐得白了、胖了。据说是因为章太炎平素不喜梳洗、清洁,但洋人的监狱每天逼着他洗澡,生活也规律了,所以身体也强壮起来了。
⊙章太炎的裤腰带是用两根绑腿绳接起来的,裤带经常绑不紧,所以总是一只手提着裤腰,生怕裤子掉下去。
⊙民国初年,章太炎曾在北京开办一国学会,每天为信徒们上课,上课必骂康有为、陈焕章组织的孔教会,门上并贴着“凡入孔教会者不准入会”的字样。
⊙章太炎被袁世凯幽禁在龙泉寺,忧愤之下,决定绝食,并留下遗言:“我死之后,华夏文化亡矣!”弟子吴承仕、钱玄同等忙来探望,屡屡劝章进食,章都不为所动。最后,吴承仕问他:“先生,您比祢衡如何?”章答:“祢衡岂能比我?”吴接着说:“刘表要杀祢衡,自己不愿戴杀士之名,故假黄祖之手。如今袁世凯比刘表高明,他不必劳驾什么黄祖,而让先生自己杀自己!”章太炎一听,大吃一惊,马上停止绝食。
⊙章太炎在软禁中,每天以写字来打发时间,某天,写了“速死”两个篆书大字,足有五六尺高,挂在屏风上。章太炎又怕饭菜中有毒,每次吃饭时要求用银碗银筷子银刀子,因为据说银可以验毒。冬天又不敢生煤火取暖,怕袁世凯用煤气熏死他。
⊙南京政府成立后,章太炎与国民党不合作,闲居上海,日子过得相当清苦。他家吃饭,菜肴只是腐乳、花生酱、咸鱼、咸蛋、豆腐之类。衣服不过三四套,常年不曾置办什么新衣服。据说章生平最怕洗脸、洗澡,手指甲留得很长,指甲里全是黑泥。
⊙杜月笙想请章太炎写一篇“杜氏祠堂记”,先后托了几个人,带着银票去,都不成功。后来找到医生陈存仁,陈跑到章家,说司马迁写过“游侠列传”,章先生也应该给杜家祠堂写一篇文章。章听了,很爽快就写好了。
⊙章太炎不记得自己的住处在哪儿,有一回去书店,准备回家时,叫了辆人力车,可说不清楚要去哪儿。章说:“我是章太炎,人称章疯子,上海人个个都知道我的住处,你难道不知道吗?”车夫摇摇头,没办法,又把章拉回到书店。
⊙章太炎在杭州“楼外楼”吃饭,恰好蒋介石和宋美龄也来吃饭,双方各吃各的,都不打招呼。要走的时候,蒋过来说:“太炎先生你好吗?”章回答:“很好很好。”蒋又问其近况如何,章回答:“靠一支笔骗饭吃。”
⊙1922年,伍廷芳去世,遗嘱要求火葬。章太炎听说后,写了一副挽联寄去:“一夜变须眉,难得东皋公定计。片时留骨殖,不用西门庆花钱!”前一句把伍比作“伍子胥”,后一句把伍比作“武大郎”(“伍”“武”同音),说武大郎死后用火葬,西门庆因此省了一笔安葬费。
⊙蒋廷黻和袁同礼一起去见一个旧书收藏卖家,蒋发现了两本难得一见的好书,看袁似乎并没注意到,便不动声色,一起离开了。等蒋和袁分手后,蒋便偷偷转回去,准备买这两本书,卖家告诉他:袁先生刚刚来把书买走了。
⊙蒋廷黻任职国民政府行政院政务处长后不久,一次去参加会议,在门口被挡住不让进。蒋不解,门卫告诉他:“今天是新生活运动周年纪念,你违反了规定。”蒋还是不明白,门卫伸手从蒋的衣领上取下一件东西,原来是洗衣店的号码签!蒋觉得好笑:“这的确是个神圣的地方!我一定要特别注意。”
⊙抗战爆发后,王统照举家迁到上海,日本人以没收他在青岛的房子、财产为要挟,让他回青岛,王统照拍案而起:“我决不做周作人第二!”
⊙章太炎一生颇多自诩,至死依然。他的临终遗言是:“朴学从此中绝矣!”
⊙北平沦陷后,有人向马幼渔求字,他说:“如今国土沦陷,我忍辱偷生,绝不能写。将来国土光复,我一定报答你,叫我写什么我写什么,叫我写多少我写多少!”
⊙“五四”运动后不久,北京高校的教员们在学生们的簇拥下,前往总统府请求补发欠薪,遭到军警暴打。马叙伦额头被打肿了一大块,鼻孔流血,他大喊:“你们就会打自己中国人,你们为什么不去打日本人?”
⊙邹容出版《革命军》,署名“革命军马前卒邹容”,风行一时。后来因“苏报案”被捕下狱,朋友刘成禺去看邹,邹开玩笑说:“革命军马后卒来看我了!”
⊙吴稚晖早年很“不革命”,去日本留学时,有人劝他剪掉辫子,吴大怒:“留学就是要保存这条辫子,岂可割掉!”又有人劝他去见见孙中山,吴大骂,“革命就是造反,造反的就是强盗,他们在外洋造反的,就是汪洋大盗!”
⊙吴稚晖十二三岁时,生了肺病,医生说他是童子痨,活不长。吴一气之下,拒绝吃药、看医生,每天一早就去爬山,爬到山顶脱得一丝不挂地晒太阳。如此坚持两年,病竟然好了。从此吴就坚持一生一世不吃药。
⊙吴稚晖有一次拉肚子,正好一位医生来拜访他,吴信奉不吃药主义,医生说:“你吃水果吗?”就让人去买了些山楂炭、石榴皮,熬成汤让吴喝,吴喝了就好了。
⊙上海名医陈存仁回忆,40年代后期,去见吴稚晖要“对口令”。每当有人来找,门房回答:“吴稚老到南京去了。”客答:“我知道稚老昨天已回来了。”门房:“稚老生病,不见客。”来客就递上名片,吴愿意见的话就放他进去。
⊙吴稚晖一生不吃药,身体倍儿棒,到老依然。吴八十余岁时,仍喜欢到街头瞎逛,有时一逛就是十多里路。吴走得快,两个保镖身强体壮,却常常还跟不上。
⊙吴稚晖一生不做官,不拿官俸,生活用度全靠卖字的收入。晚年时,吴一天经常要写三四个钟头,约一百来件字幅,由于交稿迅速,价格不贵,所以生意一直很好。
⊙吴稚晖是江苏武进人,在无锡长大。吴成为党国要人后,无锡街头泥人店推出一款手执扇子会摇头的滑稽老公公,面相很像吴,无锡人就叫它“吴稚老”,销路很好。吴自己每次去无锡,也总要买上几个,边看边哈哈大笑。
⊙吴稚晖生日时从不宴请朋友亲戚,只一个人找个素面馆吃碗素面。有时候别人给吴送来一些水果、鸡蛋之类,吴就骂:“什么生日,放屁!”
⊙吴稚晖喜欢走路,有一次走了几十里去看朋友,回家时又走回去。不料天气太热,路上晕倒了,被人认出来送到医院。吴醒来后,趁医生护士都不在,自己拔掉吊针、氧气管之类,偷偷跑了。
⊙有时候吴稚晖混入老百姓的人群中,和人闲聊,别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吴稚晖。如果有人认出他来,他就说:“无锡老头子面孔都是一样的,你不要看错了。”就此搪塞过去。
⊙日军入侵南京,吴稚晖撤退前在墙上题诗一首:“国破山河在,人存国必兴。倭奴虽猖獗,异日上东京。”后来远征军新一军军歌中有一句:“富士山头扬汉旗,樱花树下醉胡妾。”表达的意思相似。
⊙有人送吴稚晖一辆人力车,吴说:“一个人有两条腿,自己可以走路,何必要别人拉。”便把车子的两根拉杠锯掉,抬进书房里,改装成了沙发椅。
⊙吴稚晖27岁考中举人,研究古学问,又写过一部《上下古今谈》,被称为中国第一部科普小说,后来又积极倡导统一读音,编写了第一部《国音字典》,蒋梦麟称他是“我国学术界一颗光芒四照的彗星”,以学术人士看他。
⊙吴稚晖以写小篆著称,曾跟人论及篆书:什么叫篆,就是一种“缠缠体”,一点一画一撇一捺,都表示一个姿势,男缠女,女缠男,东缠西缠,瞎缠三千。
⊙张元济是商务印书馆的总经理,社会上以为张很有钱。1927年,几名绑匪劫持了张元济,索赎金30万。几经周折,弄清楚张的经济状况后减为4万,最后以1万赎出。
⊙某次开会,台上王某大肆抨击吴稚晖,最后结论是:“吴稚晖是一个王八蛋。”吴在台下听了也不生气,站起来嘻嘻哈哈地说:“王先生今天的话,都是神昏谵语,他该知道我是姓吴,王八蛋应该是姓王的祖宗。”
⊙杨笃生参加革命甚早,1904年和黄克强、刘揆一、宋教仁等谋划在长沙起义,陈独秀、蔡元培等造炸弹都是跟他学的,所谓“党人能自制炸弹,自守仁(杨笃生)始”。1906年加入同盟会,在于右任创办的革命报纸中,杨担任主笔,并主持暗杀工作。辛亥革命前夕,1911年8月5日,杨笃生因为对革命前途感到绝望,在英国利物浦跳海自杀。
⊙《申报》总经理史量才宣称:“国有国格,报有报格,人有人格”,报纸“总要为人民说些话,才站得住脚”。有一次蒋介石找史量才谈话,蒋说:“把我搞火了,我手下有一百万兵!”史冷冷地回答:“我手下也有一百万读者!”1934年11月13日下午,史量才被特务暗杀,终年54岁。
⊙抗战中,洪业被日军逮捕,日本人让他鞠躬,洪照做了,然后说:“我是对武力鞠躬。”审讯中,洪的气节打动了日本军官,第二次审讯时,日本军官站起来,对着洪鞠了一躬,说:“我向一个不怕死敢说真话的人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