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佑宫秘笈载:传三贝勒于留守期间,酒后淫八阿哥汉人侧福晋娇娘,娇娘不堪其辱自杀殉情。八阿哥怒而告衮代冒领宫中珍宝事,汗王下令查抄获赃。废衮代为庶人,逐回娘家,永不得回宫。莽古尔泰耻于其母之行,恶语辱之,衮代返回娘家,途中缢死。
莽古尔泰奉命留守赫图阿拉,他不敢大意:“对大明宣战,可不是闹着玩的,大明乃天朝大国,不同于那些个女真小部落,如果因我的一时疏忽导致赫图阿拉失守,父汗非杀了我不可。”他派出探马,昼夜监视铁岭、开原、清河一带明军的动静,发现异常,要立即报告。并加强了黑扯木、英额门、鸦鹘关一带的兵力。父汗出兵的第三天,传来了攻陷抚顺的喜讯,他更加提高了警惕,紧接着又传来了全歼张承胤的消息,可铁岭、清河、开原等地的明军只是加强了内部防守,一点来犯的迹象也没有,他绷了好几天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他对众将道:“好了,父汗他们一两天就回来了,为庆贺胜利,咱们今天要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在众贝勒中,莽古尔泰是比较贪杯的一个。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汗王不在家,莽古尔泰自然就是城中的最高统帅。众将领齐聚在大衙门大摆宴席,莽古尔泰道:“抚顺城已被父汗攻破。”
众将一齐响应:“干!”
酒过三巡之后,不知谁挑的头:“三贝勒,这么干喝多没意思,不如边喝边听曲助助酒兴如何?”一句话提醒了莽古尔泰,他立即传令,命娇娘带舞女到汗王大衙门。
娇娘于两年前经汗王同意,已被皇太极正式纳为侧福晋,她对莽古尔泰早有戒心。还是在她刚到赫图阿拉不久的一天,莽古尔泰趁皇太极和哲哲不在,闯进娇娘的绣房,二话没说,搂住娇娘就亲。娇娘惊叫起来,回头一看是莽古尔泰,不禁红颜大怒。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面对强暴,十分镇定:“三贝勒,妾身已为你兄弟皇太极所有,你如此行为,如同禽兽,请你自尊。”
莽古尔泰嘿嘿一声冷笑:“像你这样一朵鲜花,八弟能摘,我为什么就不能摘?”
娇娘这时已从莽古尔泰的怀中挣脱出来,她怒斥道:“我从跟定了四贝勒之日,就已是从良之身,此生生为四贝勒人,死为四贝勒鬼,你若再敢无礼,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她拔出了头上的金簪,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莽古尔泰见硬的不行,便换了一副嘴脸:“别,别,你别乱来。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我们女真女人不象你,不讲究你那些个从一而终,你要跟了我,八弟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说不定还能把你送给我呢。你只要答应了本贝勒,本贝勒保你今后穿金戴银,享不尽荣华富贵。”
娇娘对莽古尔泰更加鄙视:“你也太小看了我娇娘,穿金戴银?哼,我什么样的金银没见过。要是图金银的话,我也不会跟四贝勒,你就死了这份心。”
莽古尔泰见娇娘软硬不吃,怕时间长了皇太极和哲哲回来,况且又是大白天,只好灰溜溜而去。但他对娇娘却从来没死心,每次见到娇娘,目光中都是贪婪。
娇娘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没跟任何人讲,她担心因此而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娇娘带着舞女进到屋中,她怀抱琵琶为众将演奏,舞女们翩翩起舞,众将领频频举杯。莽古尔泰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娇娘。娇娘用眼角余光发现莽古尔泰正盯着自己,不禁打了个冷战,皇太极出征在外,城里现在是这个色魔一手遮天,一定要小心些。
莽古尔泰越瞅娇娘是越美,自己家里那几个女人跟娇娘比起来,简直是一个是天上,一些是地下:“我堂堂大金国的贝勒爷,睡不了你一个女人?哼,皇太极现在保护不了你喽,今天晚上,我就要尝尝你这个名妓的味道。”
众将领一直闹到将近半夜方散。娇娘回到府中时,哲哲的西屋早已熄灯。她简单洗了洗,卸了装,上炕躺下。皇太极不在家,她有些害怕,莽古尔泰那恶狼般的目光仿佛就在眼前。她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入睡。
四更天左右,一个男子敏捷地越过四贝勒府的石头墙,悄悄来到娇娘北窗下。此人身手不凡,步履极轻,就连院中的大黄狗都没觉察到。他用吐沫在窗纸上润开两个窟窿,将手伸进去,轻轻往上一抬,窗子被端了下来。然后左腿跨进去,踩在屋里的窗台上,一猫腰钻进屋中。他中指用力,只一下,就将丫头点昏了过去,再将丫头的嘴撬开,随手从炕上不知拿了一块什么布,塞在丫头的嘴中,用绳子将丫头捆上,然后来到娇娘身旁。借着微弱的月光,来人欣赏着娇娘睡美人的恣态。他悄悄爬上炕,钻进了娇娘的背窝,上去便摸住了娇娘的羞处,娇娘猛地惊醒:“谁?”她刚一出声,就被来人嘴对嘴地堵上了。她想挣扎,却被来人压在下面,喘不过气来,双手被摁住,两条腿也被来人的两条腿盘住,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哲哲起来梳妆打扮,以往,娇娘总是先醒,到西屋给她请安,三年来从未间断。可今天是怎么了?睡过头了?还是病了?她打发丫头过去看看,丫头一开门,大叫一声,扭头就跑:“大福晋,可了不得了,娇娘自杀了。”哲哲连忙跑了过去,只见娇娘躺在地上,胸前插着一把短刀,四周全是鲜血,早气绝身亡。北炕的丫头被捆得结结实实,嘴被堵得严严的,脸憋得通红。南炕的炕桌上是娇娘用血写就的一封绝命书。他们将丫头解开后,一问三不知。哲哲失声痛哭:“我那可怜的好妹妹,你这是何苦,你这一死,叫我如何向四贝勒交待。”哭了一大会儿,哲哲想:“此事关系重大,要立即报告给四贝勒,由他回来处理。”
皇太极在过了界藩山不远处接到了哲哲的来信,他拆开一看,竟是娇娘的绝命书:
四贝勒:
今生从此别矣!妾自幼惨遭劫难,不幸沦落风尘,蒙羞含垢,水火八年。高尔山一会,为君所醉,不顾身之微贱,毅然投君怀抱。所幸为君接纳,自谓苦尽甘来。从良之日,立志与君偕老。三年之中,与君相伴,或临风把盏,或邀月畅怀,相交虽广,知己难求,妾之有君,此生足矣。然国中常有对妾怀歹意者,以为妾一风尘女子,可随意攀折。妾一直忍而不敢告之于君者,恐君因妾与他人反目耳。如此,妾岂不真成为祸水乎?近日来,妾便常常心惊肉跳,料有大难临头,今日果然应验。妾已从良,岂能再以龌龊之躯事君?既已失节,安能苟活。人生百年,终归一死。今中道相离,忽焉诀别,再不能为君抚琴,亦不能侍君晨昏矣。冥冥之中定有来生,妾之死也,乃红尘暂别。今生不能以玉洁冰清之躯伴君,来生定将举案齐眉相报。君国事在身,勿以一区区女子伤怀。待君奋翼高举,妾将含笑九泉。
娇娘血书
手捧噩耗,如晴天霹雳,震得皇太极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鳌拜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主子脸色苍白,在马上直晃,便知事情一定非常重大,赶紧上前扶主子下马,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坐下。过了好大一会,皇太极才稍稍平静了一些,他骑马追上了汗王,汗王亦大吃一惊:“何人如此大胆,敢打娇娘的主意。”他担心儿子吃不消,嘱咐道:“八阿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挺住。”他转身命额尔德尼:“大学士,你与岳讬亲兵们一道护送八阿哥火速返回赫图阿拉,一定要照顾好八阿哥,不能出任何差错。”
四贝勒府中,大妃阿巴亥、汗王的众妃子、东果大格格、五大臣的夫人们都来了。他们平时和娇娘处得情同姐妹,闻到噩耗,无不十分惋惜。东果大格格气得大骂:“这是哪个畜生干的,要是叫我逮着,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人们已经给娇娘换上了她平时最喜欢穿的衣服,梳好了头,尸体被安放在外屋地的七星板上。娇娘没有儿女,只好由娇娘的丫头守灵烧纸。
皇太极赶到城中已是黄昏时分,他进入屋中,见停在地上的娇娘,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顾众人反对,上去一下掀开了盖在娇娘头上的黄裱纸,抱起娇娘号啕大哭。
大妃连忙劝道:“八阿哥,眼泪可不能掉在娇娘身上。”皇太极哪里还顾及许多,他哭诉道:“娇娘,你死得不明不白啊。我一个堂堂大金国贝勒,竟不能保护好你,我对不起你呀。”他越哭越伤心,哭到后来竟昏死过去。众人大乱,把皇太极抬到西屋,掐人中,叫魂,忙活了好大一阵子才叫醒过来。
皇太极醒过来后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娇娘灵前,为娇娘披麻戴孝,亲自烧纸,一切如夫君之礼。大妃在一旁想:“一个女人能得到一个男人如此真情,死得也算值了。”
额尔德尼进入府中,并没有照顾皇太极,而是进了东屋的现场寻找线索。他注意到北边窗上有两个窟窿,将窗户打开,向外看去,外面窗台上留下了一个非常清晰的脚印。他绕到窗外,在娇娘刚刚种过的芍药花的一堆新土上,又发现了几个新脚印,凭着直觉,他断定此事十有八九是三贝勒干的。他掐了一段蒿子,将脚印的尺码量了下来。然后回到府中写了一个纸条:“量准‘三’的尺码,尤其是前脚掌最宽处的尺码。”趁着天黑,他来到北门外的一棵老榆树下,将纸条塞进了一个树窟窿内。
汗王率大军第二天下午才到达赫图阿拉,莽古尔泰率众将出迎,虽没有皇太极筹划的场面隆重,但也是极尽铺张之能事。汗王哪里有心思看这些,他应付着进了城,简单吃了几口饭,便向阿巴亥问起娇娘之事,阿巴亥将知道的情况告知了汗王。汗王听罢,眉头紧锁,像是跟阿巴亥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娇娘来我大金,带来了一股清新愉悦之风,培养了一大批女弟子,在外国使臣面前,为我大金争了许多光彩。如今遭此毒手,大金失去了一位才女,实在是可惜。你说这事能是谁干的呢?”阿巴亥道:“此等人命关天的大事,妾身岂敢妄言。不过……”阿巴亥有些吞吞吐吐,汗王道:“你大胆说,朕不怪你。”
阿巴亥道:“臣妾看这事十有八九是三贝勒干的,臣妾观察好多次了,三贝勒每次见到娇娘的眼神,都像恶狼看羊羔似的。”
汗王点了点头:“朕也在想,大金国中除了五阿哥,谁敢捅这个漏子?真要是这个畜生所为,朕该怎么办?咳!可也不能让八阿哥白吃个哑巴亏呀,找个机会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混帐东西。”他传旨:“厚葬娇娘,所需银两由朕支出。”
娇娘的葬礼十分隆重,汗王的用意大家都明白:这是在安慰皇太极的心。葬礼过后,皇太极像是变了个人,一天也不说一句话,入则呆如木鸡,出则不知其所往,一连三四天都是如此,这可把哲哲吓坏了,她急忙禀报给汗王。汗王听后,叹道:“吾儿何至痴情若此。”他请来老萨满为八阿哥招魂,一连招了三天,皇太极才有所好转。
那天事后,莽古尔泰后悔不迭,他万万没想到,娇娘会以死殉情。他骂自己那天不该喝那么多酒:“这酒可真他妈的坏事。”他又骂娇娘:“臭婊子,你死个哪份?老子睡你,是瞧得起你,一般人白送上门来老子都不要。哼,他妈的。”一连几天,他也是睡不好吃不香。亲兵们都看出来了,娇娘这事大概是咱三贝勒干的。
额尔德尼一连去了几次城外,直到第六次才得到回音,他取出纸团,赶回府中。打开看到:“尺码长九寸,前掌宽四寸。连日来‘三’坐卧不安,又有珍宝被三福晋运走,共十三箱……。”他与那截蒿子一量,不长不短,正好。额尔德尼气得骂道:“真是这个混帐东西。”
额尔德尼对娇娘的惨死,其伤心程度绝不亚于皇太极。其实,额尔德尼在心中一直暗恋着娇娘,娇娘那动人的一颦一笑,怀抱琵琶之态,翩翩起舞之姿,令他陶醉不已。他每次看到娇娘,都不由得连想起曹子健的洛神赋: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遥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近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绿波。浓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所憾其身已为四贝勒所有,他只有遥遥顾盼而已。然而大金国唯一这么一位才女,就这样平白无故的骨化形销了,叫他怎能不痛心疾首。他发誓道:“娇娘,我一定要为你讨个说法。”他揣起纸条,来到了四贝勒府。
皇太极这两天好了一些,他正纳闷,怎么一直不见额尔德尼。想谁谁到,大学士一开门,进入屋中:“八阿哥身子可好些?”
“好多了,这两天你上哪去了?连个影子都不见?”
“四贝勒,你看,这是在娇娘窗下发现的脚印尺码,这是眼线的信。”
皇太极看罢勃然大怒:“果然是这个畜牲。”他抽出墙上剑就要找莽古尔泰去拼命。
额尔德尼劝道:“八阿哥,你凭什么找人拼命?”
皇太极一愣,停下了脚步。
“八阿哥,你想过没有,这样的事,你没堵着,人家能认帐吗?如果不认帐,闹腾起来,如何收场?”
面对额尔德尼的发问,皇太极一句话也答不出来:“那我也不能就这么吃哑巴亏。”
额尔德尼一声冷笑:“八阿哥,你再好好看看那张纸条。”
皇太极这回仔细看了一遍,他终于看出了大名堂:“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它足可以让莽古尔泰和衮代陷于万劫不复之地,从今以后莽古尔泰就只能是一个阿哥,再想与我分庭抗礼是不可能的了。”
他放下宝剑,咬了咬牙:“好,我现在就去见父汗。”
皇太极跪在汗王面前哭诉:“父汗,娇娘之死是五哥所为,这已被额尔德尼查明,这是额尔德尼在儿臣窗外发现的脚印,经查证,是五哥的。”
“这个混帐东西,八阿哥,你放心,父汗绝不会轻饶了他。”
“父汗,三额娘多年以来,一直对我们母子心怀不满。额娘活着的时候,就总是找额娘的麻烦。我们母子对三额娘一直是宽容忍让。近些日子,儿臣听说三额娘经常打着父汗的旗号,冒领国库珍宝。儿臣主持家政期间,五阿哥他经常闯祸,儿臣顾及手足之情,都替他瞒了下来。儿臣记着父汗的话,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怕告诉父汗后,五哥又该受责罚了。可五哥他得寸进尺,这回竟将毒手伸向了娇娘。”
皇太极说得非常讲究,他没把衮代冒领珍宝一事当成主要问题禀报,而是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但这个问题极其敏感,汗王捻着佛珠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八阿哥,你说什么?三福晋她冒领珍宝?”
“是。”
“你有什么证据?”
“这些珍宝就在三福晋娘家的隔墙和地窖里藏着,共有十三箱。”
“此话当真?”
“儿臣若有半句谎话,甘受任何处罚。”
汗王大怒:“武拜、阿敦,你二人带一百亲兵,火速前往觉尔察城,查抄三福晋娘家,发现宫中珍宝一律查封,运回赫图阿拉。”
变故来得非常突然,衮代做梦也没想到汗王会下令查抄她娘家。近些年来,因莽古尔泰战功卓著,汗王对衮代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隔三岔五的还能临幸于她。但衮代心里非常清楚,她是越发的人老珠黄不值钱了,因此,抓紧时间为自己预备后路。尤其是借着莽古尔泰守城的便利,几乎到了明火执仗的地步。如今她正在娘家藏匿这些珍宝。衮代见汗王最亲信的两个侍卫率兵将院子团团包围,知道东窗事发了。她既没哭,又没闹,她太了解这两个侍卫了,只要汗王下了令,就是大妃阿巴亥,他们也敢动粗。
武拜进到屋中一声大喝:“屋中所有人等一律靠墙面壁,不许乱动。”
亲兵们按皇太极提供的线索砸开夹墙,起出七个箱子,又从地窖中起出了六箱。
阿敦道:“不许打开,封好,直接押回城中。”
武拜道:“三福晋,恕我等无礼,请跟我们走吧。”
汗王见到这些被查抄的珍宝:有堂子里用来供奉神灵的金香炉、金蜡台,有各种绸缎,有十两一个的银锭,有各种首饰等等等等。有的根本不是冒领,而是偷的。他龙颜震怒:“倘若朕的妃子们都这么干的话,库里的这些东西还不被盗空了。”
衮代被押了进来,努尔哈赤一拍案:“衮代,你知罪吗?”这声怒喝,令衮代心里一激灵,汗王从来没有当众直呼过她的名字,这一声喝,意味着从此恩断情绝。她心一横,一脸的不在乎,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再退回去哪怕五年,衮代肯定没命了。可如今汗王已是六十岁的老人,从前那种杀伐决断的刚烈,正逐渐化为悲天悯人的柔弱。没见到衮代之前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当衮代进来跪在下面时,他的心又软了。毕竟和三福晋之间还有过一段美好的过去呀。况且十六阿哥费扬武才刚刚六岁,孩子无辜,十六阿哥不能没有额娘。努尔哈赤幼年丧母,备尝了失去母爱的痛苦,他压了压心头的怒火,宣道:“从即日起,废三福晋为庶人,逐回娘家,永远不得回宫。”
时众阿哥五大臣等都在,汗王正想借此机会教训一下莽古尔泰:“五阿哥,你身为衮代之子,岂能毫不知情?你有何话可说?”
莽古尔泰被这突发事变击蒙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额娘这是干什么?她要这么多珠宝有什么用,这是谁暗中告的密?该不是娇娘的阴魂不散吧。”
突然,他古怪暴烈的脾气爆发了,“忽”地冲了过去,一把揪住衮代:“你,你……”
这些年,莽古尔泰为了缓和父汗与额娘之间的关系,煞费了一番苦心。他找各种理由请父汗到额娘那去坐坐。汗王岂不知莽古尔泰的苦心,在莽古尔泰的努力之下,老夫老妻之间的关系真就有了转机。六年前,衮代又为汗王生了个胖小子,即十六阿哥费扬武,汗王对莽古尔泰也非常器重。可这一切努力,现在都成了泡影,莽古尔泰气得七窍生烟。衮代则吓得脸色煞白,她生怕这个儿子盛怒之下掐死她:“汗王救我。汗王……”
汗王大喝道:“混帐东西,还不松开!”
莽古尔泰此时像个疯子,两眼露出凶光,狠狠地抓着衮代不放。武拜、阿敦过去,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莽古尔泰掰开。汗王气得浑身发抖:“如何处置衮代是朕的事,你莽古尔泰作为衮代之子,岂能如此不孝?”他下旨:“革去莽古尔泰‘和硕贝勒’封号,取消其按月当值资格,拖下去,掌嘴!”
莽古尔泰这时才回过味来,他发疯似的喊道:“额娘冒领财物,与我何干,凭什么处罚我?儿臣知道,你们现在都怀疑是我睡了娇娘,别说不是我睡的,就是我睡的又能怎么样?父汗,你也太偏心了,你要是看不上我们,就把我们都圈禁起来算了。就留个老八,省得我们碍眼。”说罢放声大哭,“老天爷,我冤呐。”
额亦都对侍卫们道:“还不快将三贝勒搀下去。”
回到家中,莽古尔泰与额娘大闹一番,衮代原想在城中逗留一夜,叫莽古尔泰一闹,连夜回了娘家。第二天,人们在路旁的一棵树上发现了她的尸体,是他杀,还是自杀,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历史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