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只见苏如意正撑着床沿站起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慌和茫然:“我…我的腿好酸。”

谭星忙上前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那是当然了,你当时病的好严重。”

苏如意抬头看向谭渊,眼中带着询问,有处地方的不自然无法让人忽视,但听说第一次是会疼的,她又并没有。

谭渊握着拐杖的手收紧,看着她娇柔的倚着谭星,又想起她当时的婉转妩媚。

他喉结滚动了下:“应该是药效还未完全过去。”

听在谭星耳朵里以为是岳郎中开的药,苏如意却明白了,也对,毕竟是那种药,有点后遗症也正常。

又让她缓了片刻,三人才出了房间。

账房中,周成站在窗前看着他们出了院子,刚才他在村里碰见了齐勇,他一脸急切的在找什么人一样,问他却又什么都不说。

他在这村里能有几个认识的?除了找谭家人还能有谁?

他回大院后就听说了苏如意的事,联想到大家谈起她不寻常的地方,周成眼神阴晦不明,难道齐勇那小子已经把她……

“出来。”周志坤一推门,“我不是让你一早带着东西去杨家接人?”

周成本来不打算去,他对这个女人没一点留恋,像是娶了个木头似的,全然没有一点作为妻子该有的柔顺爱慕,再想到她心里惦记其他男人,即便一开始有些喜爱也早磨没了。

他从桌上拿上礼品笑道:“有几笔账没算完,这就去。”

闹成这样再想好好过是不可能了,但他现在发现,其实他们有相同的目标。

苏如意回了家就躺着休息了,谭渊让谭星把两人的饭菜端到屋里吃,齐芳围着围裙问:“怎么了又?”脸上带着几分不满。

谭星往碗里拨菜:“二嫂病了,刚吃了药。”

齐芳一脸莫名:“病了?上午不是好好的,能一下就病了?”

谭渊细细看过她的神色,齐芳这个人,虽然泼辣狭隘,但不是个擅长伪装自己的人,若她知情或是参与了,绝不会是这副神情。

苏如意觉得自己好像跑了几千米一样,又累又饿,一口气吃了三个窝头,然后趁着歇晌狠狠的睡了一觉。

醒来后才感觉身上的酸麻好了许多,烧了壶水准备洗衣裳,撩开袖子才发现胳膊被缠了一层薄薄布条,显然已经上了药。

是谭渊给自己包扎的?她不禁想他到底会怎么收拾齐勇呢?她也好想掺一脚,不然真是难解心头之恨。

晚上她好好擦了一遍,躺在床上小声问他:“你明天是不是要出门?”

“恩。”

“能带我去吗?”苏如意语气里带了一丝恳求。

谭渊顿了片刻:“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苏如意哼了一声:“怎么也得痛打一顿吧?我也想去踹两脚。”

“咳。”谭渊忍不住嘴角上扬,“他要毁的可是你的清白,你的一辈子,你倒是善良。”

苏如意忍不住趴起身:“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万事皆有因果,他贪什么,就必会毁于什么。”谭渊声音幽幽的。

苏如意听他另有打算,估计自己也插不上手:“他毕竟是大嫂的弟弟,要是太过了,被大嫂知道肯定会闹的鸡飞狗跳的。”

“她弟弟比我妻子金贵?”谭渊不屑道,“若他真敢捅出来,下药的事也没必要给他兜着。”

苏如意抿了抿唇,不知为何,听他嘴里喊妻子两个字,有丝异样的感觉,将头一蒙:“那我不管了,睡吧。”

第二天一早谭渊吃了早饭果然又带上六子去了县里,六子听他的话赶车到了新街胡同,然后在外头等他。

走到最里头,是一间开的比较隐秘的勾栏院,不时有人进进出出,门口守着一个彪悍男子。

那人见到谭渊,目光扫向他的腿:“这位爷是来找乐子的?”

谭渊摇了摇头:“我找殷七娘。”

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哪位?”

“就说故人谭渊找。”

男子进去了没一会儿,又出来了,恭敬了不少:“谭公子请到厢房等片刻。”

这地方是个三进的大宅子,并没那么吵闹,若不是她先前告诉过自己地址,他都看不出这是做什么营生的。

等了大概一刻钟,一个约二十左右的女子进来了,模样十分明媚漂亮,但打扮的很素净,完全不像是妓院妈妈。

一见到谭渊她就笑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来见我了呢。”

谭渊不理她的调侃:“我还以为你不会做这行了。”

她亲自给谭渊倒了杯茶:“不做这行?我们能做什么?能嫁人?还是等着饿死?”

谭渊见她自嘲的笑,不由想起了苏如意,差不多的年纪,苏如意眼中清澈单纯,她却已经满是沧桑世故了。

“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殷七娘爽快一笑:“你当初为了给我们洗清冤屈连差事都丢了,当时我就说过,但凡有事义不容辞,既然你找上我了,肯定也是我能做到的,你直说吧。”

谭渊拿出一张纸条推给她,殷七娘接过念道:“李家村,齐勇?”

谭渊抿了口茶:“他觊觎内子。”

殷七娘嘴角僵了僵:“你成亲了?”

“恩。”

殷七娘又笑了:“真想看看是什么女子能笼络住你的心,竟特意来找我替她出气?你说吧,怎么做?”

半个时辰后,谭渊从厢房出来:“劳烦你了,不用送了。”

“等等!”殷七娘小步跑了进去,没一会儿拿着一个盒子出来,“这算是我送给嫂夫人的一点贺礼。”

谭渊忙道:“这不能收,你留着吧。”

殷七娘眼神黯然:“罢了,也许嫂夫人也会嫌我的东西不干净。”

她这话一说,谭渊无奈叹气,接过盒子:“我会转交她的,我先替她谢过你。”

殷七娘这才笑了笑:“你只说是老朋友送的,免得她多想。”

她确实心悦过谭渊,这样一个英俊又正气十足的男子,是多少女子心中的良人,但她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如今谭渊有了相濡以沫的妻子,她是真心替他高兴。

“她不是那种人。”谭渊想到苏如意,唇角扯出些微弧度。

殷七娘几乎有些羡慕那个素未蒙面的女子了,呼了口气笑道:“行了,快回去吧,事我会替你办好的。”

谭渊没再县里多逗留,只是路过镇子的时候,给她拿了做好的衣裳就回家了。

苏如意的面前已经摆了十几朵绢花,此时正在给谭星编好的伞上作画,半晌脖子有些累,一抬头便看见了门口的谭渊。

她放下画笔,眼睛已经笑弯了:“你回来了?”

六子将东西给她放到桌上:“嫂子,那我先走了。”

苏如意看他满头是汗,大中午的热的不轻,想着人家总是为了自己的事跑腿,忙道:“你等一下。”

她跑到厨房将锅里温着的一条糖醋鱼和几个山药饼端过来:“时候不早了,你还没吃吧?跟你谭二哥一起吃点吧。”

六子忙摆手:“不了,我回家自己热点就行。”

“你家里就一个人,还得再烧火,这是大哥上午抓的,还剩一整条呢,快吃吧,一会儿凉了。”说着看向谭渊,示意他把人留下。

谭渊拍了拍六子的肩膀:“你嫂子都发话了,就在这里吃吧。”

六子清秀的脸红了红:“那谢谢嫂子。”

两人吃饭,苏如意继续画伞,六子一手拿着饼子,吃了两口鱼:“这是嫂子做的?好香啊。”

苏如意笑道:“那就多吃点,对了,你们今天去哪儿了?”

六子并不知道谭渊是瞒着苏如意的,开口道:“新街胡同。”

苏如意好奇道:“新街胡同是干什么的?”

难怪留人吃饭呢,谭渊瞥她一眼,觉得她总是当着自己的面耍小心思,却又藏不住的样子很是可爱。

六子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送二哥去的。”

苏如意低头不再问了,等六子吃过走了,她才问:“新街胡同是干什么的?”

谭渊慵懒的枕着双臂:“你不是不问我吗?”

“不问你是怕你不告诉我。”

“既然知道还问什么?”谭渊闭上眼,已是要午休了。

苏如意将伞放下:“不说就不说!你不说我也知道。”

谭渊果然睁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知道什么?”

“你肯定是去找女人了!”她的语气很是笃定。

这下谭渊是真惊讶了,他坐起身瞧她:“何以见得?”

“你昨天不是说过了,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齐勇贪图的无非就是女色,那你肯定也会用女人布局。”说完颇为得意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吗?”

谭渊失笑:“看不出来啊,你也有几分断案的天赋。”

“那你到底找谁去了?真是女人?”苏如意语气中带了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急切,“什么人会愿意配合你做这种事?”

“一位老朋友。”谭渊打开桌上的包袱,她的新衣裳上面躺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这是她送我们的成亲礼,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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